重生之名门嫡妃-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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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院子里,松烟侍候他换了衣裳,又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顾奕舒坦了,他才对顾曼曼缓缓道:“如今云浮有这般多的灾民,雁门关在打仗,朝廷哪有这么多的存粮,自然是要从民间收粮的,夏家田庄里藏了那么多的米粮,朝廷收粮他们未必如实肯上交,到时候我们放出风声,说夏家私自抬高米粮的价格,等着恰当时间出手,夏家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顾曼曼眼睛睁大,她去广安寺之前已经想好了,打发两个护卫冲做灾民,直接将夏夫人置于死地,夏婵衣那个贱人一定会痛不欲生,到时候她再想个法子将她也骗出来,然后再如法炮制,可没想到来的会是夏娴衣那个蠢货。
一想到因为她的关系,可能要导致哥哥的计谋失策,她垂头丧气的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哥哥,你快想想办法补救吧!”
顾奕笑着看了顾曼曼一眼,“你什么时候见你哥哥我做事做不成过?”
顾曼曼一听这话,双眼发亮的看着顾奕。
就听他缓缓说道:“你这么一搅合,反倒是让夏家人厌恶极了灾民,这样反而更好,厌恶便不会拿出米粮来相帮,我已经放了风声出去,说夏家人视灾民如草芥,不过是被冲撞了,就将两个灾民打个半死,捉起来送进了牢房,让那两个灾民活生生的死在了牢房里,再过几日这事儿便会在大街小巷传开,到时候只需要让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夏家便会被扣上一顶草菅人命的帽子。”
顾曼曼笑着拍手,“哥哥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看夏家人如何能够渡过这个难关!”
万籁俱寂的深夜,空气中有浓浓的水气,似乎是即将要下一场雨。
一个有些臃肿的黑影穿梭在街头,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隐没在了巷尾,速度快到就像是眼花了一样。
夏府的兰馨院中,玉秋风已经收到了情报,将身上的衣裳换了她穿惯了的劲装,屋子里侍候的丫鬟也都打发下去了,只留了一个锦屏,只等沈朔风将夏家小姐带过来,她在夏府的任务就完成了。
从掌灯时分一直等到了三更天,玉秋风已经昏昏欲睡了,忽然听到外头有两短一长的鸟叫声,她立即坐起来,轻轻将窗户打开半扇。
几乎是打开的瞬间,便跃进来一个臃肿的人影。进来之后,臃肿的人影一分为二,仔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男子肩上扛了一个裹着厚实锦被的女孩儿才会显得那般臃肿。
“锦屏。”个子矮的人影低声的喊了一句,柔软的语调,熟悉声音,让一旁看着他们的锦屏立即眼泪汪汪。
“小姐”锦屏语带泪意,声音有些哽咽道:“您终于回来了!”
婵衣小声安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朔风看了看外头如水的月华,低声道:“我跟玉秋风便回去了。”
婵衣点点头:“我嘱咐你的事你莫忘了。”
沈朔风翻出窗子之前,话顺着窗子飘了进来,“小姐放心,定将事情办妥当!”
灭口()
夜色十分深沉,月亮被一层乌云蒙住,五城兵马司的牢房很暗,只有走廊处燃着几盏忽闪忽现的桐油灯,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不多,这个时候更显得空空荡荡,牢房之中又潮又冷,牢房中只有两条薄被,床铺上连褥子都没有铺,只铺了些稻草充数。
轻微的谈话声若有若无的响起,虽已是压低了声音,在静寂的夜中犹显得突兀。
“大哥,咱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就要在牢房过了吧?”是个汉子的声音,粗哑的声线像是有重物划过墙壁发出的兹拉兹拉的声音。
顿了许久,才有人回应道:“不会,你放心,顾小姐说过会保我们无事。”
“可是我们都已经被关了一天了,”那个汉子有些不放心,声音畏畏缩缩的,“而且我们明明是护卫,便是假扮灾民,也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到时候顾小姐为了面子,定然不会承认,若的夏家托人严惩我们,我们岂不是要被问罪?我老子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
“行了!”另外一人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语气恶狠狠的,“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后果,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若小姐真的不管了,我们就将事情真相全盘托出,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看谁死!”
这话说完,便听暗处有人桀桀怪笑,阴气森森的说:“可惜你们没这个机会了!”
牢房中正躺在榻上的二人惊得翻身而起,面向声音来处,刚刚说话的那人厉声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还不赶紧滚出来!”
就见牢房圆柱之后慢慢走出一个青年,黑衣黑发,眸子更是浓浓的墨色,他的眸色不同于常人,眼黑的地方要比眼白的地方多,在阴沉的暗室中更加凸显出他眼中的哪一点阴狠,让人看了就觉得此人十分毒辣。
“你是谁?”两个汉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青年一边将手上的桐油灯放到地上,一边随手去开牢房的门,随意的样子,像是在自己的家似得,让人不由的越发恐慌。
两个汉子瞬间绷得紧紧的,眸子沉下来盯着那青年的动作。
青年进了牢房之后,顺手将桐油灯带了进来,就在他俯身的一瞬间,两个汉子立即一左一右的夹击他,试图逃狱,可刹那间,二人的眼睛便惊恐的睁大,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他们清楚的听见自己脊椎断裂的声音。
青年捏了捏用力过大有些疼痛的手掌,将桐油灯稳稳的端在手里,眼神打量过两个汉子,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原本我是打算给你们一个痛快的,只可惜你们太不自量力了!”
他说着,手指轻轻一松,手里的桐油灯倾斜,容器里的桐油散落到两个汉子的身上,滚烫的桐油灼痛二人,哀嚎四起之际,青年快如鬼魅的将二人的下巴卸掉,蹲在地上,细细的打量着他们脸上痛苦的神色,似乎觉得他们的表情十分有趣。
两个汉子痛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凶狠的瞪着他。
“这么瞪着我做什么?要你们命的人可不是我,”青年笑了笑,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桐油仔细的淋了牢房一圈,口气淡淡的,“冤有头债有主,该恨谁可别恨错了,你们这一世没投身了个好胎,下一世努努力。”
话中的戏虐之意,忍不住让人咬牙切齿,而话里的意思也让两个汉子明白,要他们命的人是自家小姐,他们二人脸上不由的露出悔恨的表情,可惜下一刻就埋没在了翻滚而出的浓烟之中。
昌平伯董正勋站在五城兵马司衙门的办公厅里,看着牢狱方向冒出滚滚的浓烟,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大的烟?不是说就放一小把火么?你看看,这方圆百里都看见了,只怕明儿个皇上就要问我,怎么五城兵马司会走了水!”
虽然是抱怨的话,但仔细听,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恼怒之意。
他身边的青年笑了,“若不是这把大火,伯爷怎么跟皇上交代狱中囚犯无故身亡之事呢?伯爷放宽心,五城兵马司年久失修了,尤其是牢房更是薄弱,原本就比不得刑部衙门,皇上自然省得,而且有了这场大火,衙门才好修缮哪,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伯爷应该更比我知道这个道理。”
果然,昌平伯听闻此言立即笑出声,看了看身边的青年,“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顾世子的伤如今可是大好了?”
青年嘴角上扬,“世子爷的伤势还需要静养,不过已经是比原先更好了,您不必挂怀,”他顿了顿,往周围看了一眼,轻声道,“伯爷放心吧,我们世子爷说了,只要等我们家国公爷在川贵安定了,一切都好说。”
董正勋笑着点头,顾仲永的这个儿子还是很上道的,也不枉费他这么尽心尽力的相帮。
“让他安心养伤,其他的事先缓缓再说,不急,要将身子养好了才有好的前程呐,”他一边说一边扬声喊他的亲卫,吩咐道:“你一会儿从府里取一根百年老参送去宁国公府。”
亲卫领命,下去办了。
他身边的青年连忙道:“让伯爷破费了!”
“这孩子,跟国公爷一样都不肯好好的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董正勋一边叹息,一边跟青年道,“你不知道,我跟国公爷一起上过战场的,那可是打出来的交情,寻常人不懂他,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你回去跟顾世子说,五城兵马司有我在,必不会让旁人得逞半分!”
青年隐下嘴角的笑容,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走出五城兵马司,他抬头望了眼冒着滚滚浓烟的地方,敏锐的五识让他能听到很远地方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叫喊着“走水了快来人”的惊慌喊声,他不由的哂笑一声,沈朔风,我跟师父可不一样,为了钱,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他抬脚往前走,心中有些期待沈朔风听见此事时的表情,脸上那抹冷笑越发让人觉得阴森。
补救()
婵衣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晌午,这一觉睡的通身舒畅,她坐在床榻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用力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蹦乱跳了。
身子缩了缩,趿着绣鞋下地,一旁的锦瑟已经将一早就备好的漱口水端了过来,她稍稍抬眼,看到婵衣脸上光滑一片,不由的惊呼:“小姐,您脸上的疹子退了!”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去看婵衣的脸,发觉婵衣的脸像是比之前小了一圈儿,脸上还有些小苍白,忍不住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道,“可是小姐,您怎么一夜之间瘦了这么多!”
锦屏看她这番咋咋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就拍了她的额头一下,呵斥道:“小姐疹子退了是好事,这么一惊一乍的,旁人不知道还以为小姐如何了!”
婵衣扑哧一声笑了,这十几天一直跟锦心和沈朔风一起赶路,锦心虽然服侍周到,但总不如从小一同长大的锦屏跟锦瑟贴心,现在便是听见锦瑟这般吵嚷,心中没有责怪只有亲近。
她笑着道:“大约先前的疹子太厉害了,才会显得脸上有些肿,如今疹子退了,脸自然也就恢复了。”
锦瑟吐了吐舌头,连忙侍候婵衣漱口,又转身去了耳房将温水备好,服侍婵衣净面,换衣裳,待简单的吃了些早膳之后,婵衣盘着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翻看这十几天府中的开销账册。
锦心撩起门帘进来,一只手拿着把鹅黄色画着几丛芦苇花的油纸伞,一只手拎着个蓝底碎花的包袱,见到婵衣扭头看她,她恭敬的笑道:“奴婢娘的病好了,嫂子腌了些酱菜,炸了些酥糖果子,说带给小姐尝尝看,给姐姐们带了些家里做的桂花糕。”
锦心因为要跟着婵衣一同去雁门关,所以托词说锦心的娘生了病,回家侍疾,如今婵衣回来了,她自然也跟着一同回了夏家,所以屋子里的丫鬟倒是实实在在的有十几日未曾见到锦心,一时间纷纷上前关切的问东问西。
婵衣笑着将她带来的酱菜跟酥糖果子放到桌案上,又拍了拍身侧的小杌子,示意她坐,轻声关切道:“你家离得远,怎么不多待几日?”
锦心半边身子坐在小杌子上语气舒缓,“这么多天不见,奴婢想小姐跟各位姐姐想的慌,所以娘的病一好,奴婢便忍不住想回小姐身边侍候。”
锦瑟得了锦心带来的桂花糕,笑得眼儿弯弯,打趣她道:“你刚走没几天小姐就发了疹子,今儿小姐的疹子刚痊愈,你便回来了,可见你是咱们的福星。”
锦心忙说:“锦瑟姐姐可别这么说,我哪里当的起这个福星呐。”
屋子里头欢声笑语,谢氏进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屋子里头的笑声。
婵衣起身给谢氏行礼,欢快的道:“母亲,您怎么来了,我还打算一会儿过去瞧您呢。”
“你这孩子,病还没好乱跑什么?”谢氏看着婵衣脸上恢复了光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真是佛祖显灵,前几日刚去了趟广安寺,你这病就好了,改明儿咱们可得好好的去换个愿。”
婵衣连连点头,“母亲,我还没问您呢,既然出了广安寺,回家便是了,怎么好端端的跑去了城郊?”
谢氏却是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语气中不胜唏嘘:“我原本是想做好事,哪里知道会遇见这种事,想来怪吓人的,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
婵衣一听是娴衣作怪,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递给锦心一个眼神,锦心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她吩咐锦瑟去沏茶,转身拉着谢氏的手,轻轻的咬着耳朵:“母亲,锦心从她家回来,刚才跟我说了些云浮城里流传的流言,您可知道这里头关于我们家的流言都是些什么?”她将昨日听见的那些流言说给谢氏听,然后道:“母亲,若是这些流言越传越烈,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