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毒妃-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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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宅子的大门开了,景路朝从里头走了出来,立在他面前。
“求三叔回江北侯府主持大局,我爹尸骨未寒,死不瞑目,祖母又是……本家欺人太甚,我无力扛起江北侯府,求三叔回府。”景隋荣朗声说道。
他并不太记得三叔的容貌,亦是这次三叔回府,他才见到了这个一直挂在祖母嘴边的逆子,其实他心里对这个三叔是敬佩的,他虽然纨绔,却也知道谁是真的有本事的人,只不过他吃不得苦,只能躲在家族的庇护之下,因而对三叔也不过是心下尊崇罢了。
“你知道,你今日的作为,会给你带去什么吗?”景路朝冷着脸,并不为其所动。
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侄子,景隋荣身上有几分江北侯的影子,年轻时候的江北侯因为资质平庸,并不如他的几位兄长得宠,因此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也因此,他和景路朝交好没有太多人知道。
那个时候,唯有他会偷偷在景路朝被主母责罚时偷些包子来给他垫饥,会在他被杖责时给他送药,这份情他铭记心中,从不忘记。
只是后来因为他母亲的事,他离开了江北侯府,也不愿再同江北侯府的人有所瓜葛,这一次,若不是听说他死于非命,他也不会急急地回江北来,人人都以为他是冲着江北侯的爵位,只他自己明白,侯爵之位算一件事,另一件事更重要的事则是江北侯的死因。
“我爹在世时,常常说起三叔,他说三叔睿智过人,若三叔仍在江北侯府,江北侯的位置非三叔莫属,根本轮不到他来坐。如今我爹过世,府里乱成一团……三叔此时回来主持江北侯府,不过是物归原主。”景隋荣依旧低着头,跪得太久,身子已经微微有些僵硬,不过说话依旧清晰。
若是前几日,大概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段日子府里发生了太多事,他年轻冲动,却不是真的没脑子,从前自以为坐上江北侯的位置名正言顺,那是因为有精明的主母和机敏的妹妹在,如今偌大的江北侯府只剩他一人,他再狂妄也不认为自己能撑起一个侯府。
本家虽然离开了江北,却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连他祖母都抵挡不过本家的气势,他又如何能抵挡得过,若是将他爹的爵位给本家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他宁愿坐上侯爵之位的是他爹的兄弟。
“不后悔?”景路朝定睛望着侄子,果然变故让人成长,接二连三的事已经让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迅速地成长了起来,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学会了审时度势。
“不后悔。”这三个字,景隋荣说得十分坚定。
“你先回府,你爹的事我会处理,至于景老夫人的事……我也会安排。”景路朝说完,负手离开。
“谢三叔成全。”景隋荣忽然行了大礼,整个身子都压到了地上,景路朝的脚步微微一顿,叹息道,“若是你爹看到你长大,也会欣慰的。”
待景路朝走回宅子里头,躲在一边的景昭然才提着裙子跑出来,招呼侍女一同扶起他,只是景隋荣实在跪得太久,他又不愿太依靠堂妹,起身时双脚颤得厉害。
“我爹也真是的,早就知道堂哥你在外头,硬是在里头喝了好几杯茶才出来。”景昭然对这个堂哥的印象其实不错,虽然他贪玩了点,但是看得出来人还是不错的,江北侯府的事她也听说了的,自然对这个堂哥多了几分同情。
“我不碍事。”话是这样说,景隋荣的脸色却有些苍白。
“我们宅子恐怕是进不去了,我让人把马车拉过来了,三哥先回府里,让大夫赶紧看一下腿,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景昭然皱着眉头,面露担心,这天虽然不冷,但是地上却阴冷得很,在外头跪了这么久,膝盖怕是伤得不轻。
景隋荣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朝她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说完,他便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景昭然看着马车远去,好一会儿才回头跑进宅子里,果然看到他爹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大门的方向,瞧着这姿势明显也有几分不忍。
“爹明明心有不忍,为何还要堂哥跪足四个时辰才肯现身?”景昭然实在不懂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不雕,不成器。”景路朝淡漠地应了一句,随后便扬长而去。
景昭然见她爹显然没心思搭理她,冷哼了一声,便也自个儿回房了,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原本人们以为江北侯的爵位已定,那么之后的事便没了悬念,却没想到后续之事让众人大跌眼镜,直到很久之后,都仍未江北所津津乐道,只觉得他们这位新江北侯实在是冷硬得很。
第254章 回京途中()
京城终于来了旨意,景路朝成了江北侯,主理江北侯府事宜,协理江北军务。随后他上了一道折子,众人以为这是他为儿子请封世子之位,却没想到他求的是侯爵之位到他为止,他的儿子或是侄子都不袭爵,若是他们能有大出息,就请皇上再重新赏他们爵位。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原本大家都以为景路朝成了江北侯,他的儿子景天宇便成了世子爷,而那本该袭爵的景隋荣该是最被人嘲笑的,却没想到景路朝会来这么一出,闹得人们不知道这江北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天宇倒是淡定得很,他本就没想过从父亲那边承袭什么,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想要什么自己去争,承袭是无能的表现,而他,若是有朝一日成为侯爷,定然是靠他自己打拼而来的。
事实上,十年之后的景天宇,确实让人震惊,甚至连后来跟随在景路朝身边学习的景隋荣,都不容小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江北侯府有了主事之人,官府又来重提前任江北侯府贪污的事,景路朝早就掌握了朱大人的事,为他的兄长洗清了冤屈,查明了死因,上报了朝廷,虽然朱大人自尽而亡,牵连的人员却是不少,一举拔出了不少江北的毒瘤。
当然,这得益于镇北侯暗中的力量和知府黎大人的决心,虽说景路朝和黎大人都没有对楚御烽承诺什么,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日后出现皇子党派之争,江北便是三皇子强而有力的靠山,不过这些楚御烽并不太放在心上,他更担心的只是江北的百姓,也便因为他的这份体恤百姓之心,才更让景路朝和镇北侯他们看中。
江北的事告一段落,楚遥等人准备回京了,离开前夜,容修突然跑来驿站,带了一大堆箱东西,请楚遥带回京城给颖儿,他知道颖儿在文家很受宠,定然什么都不缺,但是还是准备了许多东西,多是颖儿从小就喜欢的。
容修还带了一个考究的木盒,不过不是他送的,而是他爹叫他带来给楚遥的,她打开看了看,眸中微惊,她没想到容勒如此守信,果真将他的信物送了出来,并且书信一封,许诺全力支持秦衍。
两人聊到深夜,仿佛还有许多未完的话,南谨轩却是来赶人了,容修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驿站,楚遥只是叮嘱了他认真念书,他日若是有机会,记得来京城看她和颖儿。
隔日一早,浩浩荡荡的马车踏上了回京之途,楚遥坐在马车里无聊得紧,便闹着要和南谨轩同骑,他无奈只能答应,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拉着缰绳,将她搂在胸前,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直叫楚御烽看得眼红不已。
“三哥新婚不久,就丢下穆姐姐离京,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哄一哄穆姐姐才是。”楚遥掩嘴轻笑,大方地靠在南谨轩怀里,亏得周围的侍卫多是楚御烽和文习凛的亲信,否则这公主仪态传回京城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的了。
楚御烽笑道:“向晚可不像你这么能闹腾,也亏得谨轩脾气好,要是换成旁人,谁能容得你这闹腾的性子。”
这话可是大实话,他这个妹妹从前就任性娇纵得很,如今人是精明了不少,性子却更是跳脱了,而且还总是能说出各种歪理来让他们哭笑不得。
“那也是我穆姐姐脾气好,能容得了三哥你这副臭脾气,人道温润儒雅的三皇子殿下,私底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楚遥撅嘴,不甘示弱地回嘴。
似是想到娇妻,楚御烽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两个多月没见,确实有些想她了,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见着楚遥和南谨轩如胶似漆的样子,倒是勾起了他对穆向晚的思念。
“凛表哥这次回去,也该成亲了吧?”楚遥还真是不知娇羞为何物的女子,才打趣了三哥,又闹腾上了表哥,南谨轩却只是宠溺地扬唇。
原本认真骑马的文习凛忽然被点了名,莫名地偏头看她,皱了皱眉:“怎么说到我了?”
“我们家凝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个清丽佳人,表哥你难道不满意?”楚遥大惊小怪地挑眉。
文习凛还真不太关心这些,在他看来,民生国事才是大事,风花雪月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在外历练十年,身边没有女人,如今回到京城,亦不太习惯女人的近身,旁人都说他洁身自好,只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太习惯女人身上的浓郁的香味罢了,他唯一肯亲近的这个表妹,她身上就从没有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我娘会安排的。”文习凛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楚遥面上一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文习凛的想法,只是她和凝语交好,并不希望她和夫君相敬如宾一辈子。
“他只是没有爱上过谁,日后总会有机会的……再说,你也该对你的闺中好友有点信心。”南谨轩见她面色黯淡,便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这倒也是,楚遥相信以陆凝语的姿色才情,总会让她凛表哥动心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对了谨轩,小七离京的事南忠公府里怕是会有些议论……”楚御烽忽然想到这件事,看向南谨轩。
“三哥放心,我会妥善处理,不会让遥儿受委屈的。”南谨轩明白楚御烽的心思,就算他不说,他也不会让楚遥受半分委屈,他早就同自己发过誓,只要他在,就容不得旁人欺她半分。
“南忠公府倒是好说,宫里那两位才是难事。”楚遥叹气,父皇母后定然又要对她念叨了,想想就觉得头疼。
“谁让你这么任性,幸好路上没出什么事,要是真有什么事,该怎么办?”之前也没什么时间说这些事,如今提到这事,楚御烽也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我可是特意来江北帮你们的忙的,商贾的事可是本公主出马才摆平的。”楚遥说着,还抬了抬胸膛。
南谨轩没好气地瞪她:“和你的安危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事。”
“……”文习凛和南谨轩互视一眼,忍不住闷笑,三皇子也太实诚了,这话能这么说么?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京城,要入城门了,楚遥便坐回了马车,她掀起帘子,望着高耸的城墙,叹了一口气。
第255章 所谓责罚()
楚御烽等人回宫述职,楚遥自然也是要先回宫的,不然她相信还没进南忠公府的门,宫里的旨意一定会赶在她前头送到。
御书房内,睿武帝坐在案几前,文皇后坐在一侧的红木椅子上,宫人们则屏退到了外头,只林公公一人在旁伺候着。
楚遥一进御书房,瞧这阵仗便暗暗头疼,看样子不止是述职,还是要问责了,她默默暗忖,不知道她要是假装头晕能不能躲过去?
“父皇母后圣安。”“皇上皇后圣安。”四人同时躬身请安。
睿武帝沉声应道:“都起身吧。”
“此次江北一行,灾情控制得不错,黎大人上了奏折,朕深感欣慰。至于朱光虎和江北侯的事,朕也已有耳闻,等会儿老三给朕好好说一说,江北商贾的事,镇北侯也来了折子,将你们几个都夸了一番。”睿武帝沉吟一声,继续说道,“朕早先就说过,只要你们做得好,自是要论功行赏。圣旨都拟好了,等会儿林公公自会去宣旨。”
正事说得极快,睿武帝说完这些,视线便落到楚遥的身上,冷凝的目光叫她背脊发凉,从前她任性跋扈,无知无畏,如今敏感精明,自然能感觉到父皇的隐怒,心下忐忑起来。
“南谨轩。”睿武帝视线移开,落在谨轩的身上,低沉的嗓音如钟声一般陡然响起,敲在众人的心头。
“微臣在。”南谨轩躬身应道。
“你的妻子,不遵圣意,偷离京城,远赴江北,你说,该不该罚?”睿武帝冷声问道。
楚遥眉心一跳,陡然抬眼,看到父皇含怒的眉眼,心下飞转起来,想着该怎么安抚父皇的怒气,她立刻看向母后,谁知那边却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唇,母后是告诉她不要忤逆父皇,那是不是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