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归来之宠妻谋略-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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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冉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朦胧中她只觉得前世与今生的场面交叠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可心底深处的那份绝望与痛悔却是真切存在的。
“动手,别忘了秦将军的交代!”
当初的话言犹在耳,将她的最后一点希冀也消失殆尽,如今重来一次,她竟然还是跳进了他为她设计好的万丈深渊!
忆起他前些时日对她说的话,她心如死灰。
她闭上眼,骤然安静下来,用一种极为平缓的语调似是与他打着商量道:“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我如你所愿可好?”
产婆们被她这话吓得浑身颤抖,差点再次跪了下去。
秦夜泠握着她的手徒然加大了力气,勒的白墨冉的手上被血色充盈,只是她却没有半分反应,只因为她现在浑身都被剧痛充斥,她的感知早已麻木。
只是苦了一旁的几名产婆,跟着秦夜泠的动作,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不可以!”他的语气很重,带着些命令的味道,“白墨冉,我要你和孩子都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白墨冉,她再次笑了,只是那笑容看在他人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渗人。
她张开眼,目光看向秦夜泠的方向,可实际上,她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秦夜泠,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她一字一句,态度冷若寒冰,语气夹杂着报复的意味,“你以为,我是生是死,你都可以掌握吗?”
“皇后娘娘!”
她这话刚刚说完,产婆们就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叫声。
秦夜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大出血了!”产婆们跪倒一地,低着头一个个都吓得颤颤巍巍。
秦夜泠却没有分出精力看那些产婆一眼,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墨冉,低下头去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的威胁道:“白墨冉,你若是敢死,我就算追到黄泉碧落也不会放过你!”
白墨冉听了这话,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么?”见她如此,秦夜泠也忽然笑了,笑容中是说不出的阴冷决绝,“既然如此,来人,立即传旨下去,让右相府一干人等进宫待命,随时准备给皇后娘娘殉葬!”
白墨冉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的手微微动了动,但也仅限于此,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她太累了,只想寻一处安隅之所好好睡一觉,至于他人的生死,她无力去管,也不想再管了。
希望上天能原谅她这一次的自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白墨冉的身子也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秦夜泠握着白墨冉的手,始终未动分毫,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体温的异样一样。
整个是大殿死一般的静谧,无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就在这时,殿外有侍卫的声音传来,就像是黑暗中骤然闪现的一道光彩,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启禀皇上,殿外有人求见,说是……可以救皇后娘娘的命!”
第四章 坠梦()
白墨冉坐在喜床上,心里很是忐忑。
即使隔了这么远,依稀还是能听到从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可见那里此刻有多么的热闹嘈杂。
她今日从卯时便被绿绮叫起,为她梳妆打扮,绾起那象征着少女的披肩长发。
直至她身披嫁衣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要出嫁了。
而她的夫君,是她自小便想要逃离到此刻却心甘情愿嫁与他的一国储君,东临太子。
他们两人的结合不管是对于皇室还是平民百姓来说,都是顺其自然、皆大欢喜的结果,毕竟自五岁那年,她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太子未婚妻的烙印。
天色已晚,戌时将过,前院的喧哗却没有减轻半分,白墨冉被头上那顶凤冠压的脖颈酸痛,快要直不起身子来,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从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若是换做平时她也没什么,只是今日……
她刚想到这里,思绪便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给打断。
她因为头上披了盖头,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鲜红,压根看不到进来的人,可前院的宴席还没结束,按道理,澹台祁不会这么早回来,那现在进来的人会是谁?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些不安,可又怕贸然掀起盖头会犯了忌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眼前突然一亮,抬起头来,就看见澹台祁正手拿着喜秤站在她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宴席不是还没结束吗?你这样回来被宾客看到不要紧吗?”些微的错愕后,白墨冉便是一连串担忧的疑问。
面对她此般反应,澹台祁亦是觉得新鲜,随后晒然一笑道:“我本以为,全天下的女子在盖头被掀起的这一刻,都会是羞赧的。”
白墨冉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骤然浮现出一层红晕,映着喜烛摇曳的暖色光辉,一时间叫澹台祁看呆了去。
不过澹台祁并没有出神多久,他看着白墨冉头上沉重的凤冠,立即皱了眉,上前一步走近她,伸手就为她拆起了发饰。
“你做什么?”白墨冉见他这举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今大礼已成,这些东西你就不必再戴着了,我先帮你拆下来。”澹台祁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因为他在摆弄着自己头上的发饰,白墨冉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红色绣有金边龙纹的喜服。
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身前之人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动作,虽然时不时的会扯到她的几根发丝,但大多的时候,他还是很有条理的。
凤冠被摘下的那一刻,白墨冉感觉到头上一轻,顿时放松了许多,立即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酸痛无比的脖子。
澹台祁见此,眼中掠过一抹心疼,他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圆桌,就见上面放了不少精致的糕点和茶水,便上前挑选了几种放置到骨碟中,又拿了一茶杯倒了点水,将碟子和茶杯都塞到了白墨冉的手上。
“外面的宴席还没有结束,我等会儿还得回去,你今日一天滴水未沾,身子怎么受得了?你先吃点东西充充饥,我这就去叫膳房给你做点饭菜,若是你困了,就不必等我回来了,先睡吧。”
白墨冉看着手上被塞来的一顿东西,好一阵错愕之后,心底涌起一阵浓重的情绪,她没有抬头,只低声应了一句:“好。”
澹台祁大约是真的很忙,在得到她的回答之后,很快就出了房门。
直到听到房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白墨冉才抬起眼来,眼中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水光。
这是她第一次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此生她若是没有遇见秦夜泠,其实嫁给澹台祁,她也会是很幸福的。
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那天晚上,她终究没有等到澹台祁回来便先睡着了,只是第二日,她却是在他的怀中睡醒的。
起初她突然看见旁边睡了一个男人,一时没有习惯,差点没有一巴掌打上去,好在澹台祁反应的快,即使的握住了她的手。
也在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妻子,而睡在她身边的人是她的夫婿。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可是阿冉,你也不用一大早就对我表达这么浓厚的爱意,为夫真怕承受不起。”
澹台祁话语中的调侃一下子让白墨冉涨红了脸,她一下子便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动作利落的起身,却在要下床的时候犯了难。
因为她是睡在床榻的里侧,澹台祁睡在外面,他不起身,她就没有办法出去,除非她从他的身上——跨过去。
但这个法子是万万使不得的,且不说她身为女子应有的礼数,就凭着他太子的身份,也容不得她这般作为。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她只听见一声轻笑,随后一只手便拦过她的腰,一转眼的功夫,她又再次落到了他的怀里。
她想要挣开,那手却钳制的她死死地,令她半分动弹不得。
“阿冉,我知道你还未能适应,可没关系,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去习惯彼此的陪伴。”
这句话后,白墨冉便停止了挣扎。
一生么?曾经也有人对她这么承诺过,可是那人现在对她来说,却是咫尺天涯。
她想要让自己去相信,可内心深处却还是终日惴惴不安。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之后澹台祁为她所做的一切,无一不在触碰着她的底线,她每往后退缩一步,他总有办法逼得她退无可退。
他们大婚后没过多久,澹台祁便在府中纳了个妾,那段时间,他也再也没有踏入她的房门一步,起初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府中的丫鬟侍从们看的她的目光却带了些同情怜悯,对此她只是一笑置之。
只是日子再往后推,没有多长时间,澹台祁竟是在府中一下子纳了三四个妾,这下,就算白墨冉并不为此争风吃醋,也会觉得有些不妥了。
于是在一天晚上,她去了一个侍妾的院落准备找澹台祁出来好好谈谈,只是没有想到,她到了那侍妾的屋子里,还什么都没有说,澹台祁便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她的房间,她很确定,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对方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欣喜丝毫不掩。
回到房里,她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澹台祁就当先开了口。
他看着她,嗓音无奈中又带了分受伤道:“阿冉,你要是再不来找我,大概我就真的撑不住了。”
说完,他便揽着她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后来她才知道,因为澹台祁这番“荒唐”的举动,皇帝非但没有因为两家的联姻而对右相府采取什么行动,反而在朝堂之上对父亲颇有照顾,以示太子的作为对右相府脸面的有损的安慰了。
她也从丫鬟们的口中得知,在她没有去找他之前,他每次只有前半夜是呆在那些侍妾的屋里,后半夜都是在书房度过,且每次睡得都很不安稳。
自那之后,澹台祁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些侍妾的院落,闲暇的时候,他经常会将她揽在怀中,抚着她一天天隆起的肚子说一些天南地北的闲话。
他说:“还是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女孩乖巧,这样你以后可以少操一点心。”
他说:“其实男孩也不打紧,只是要交给我来管,你这么温顺的性子,肯定制不住他!”
他说:“以后这孩子便叫墨锦可好,男女皆宜。”
彼时,她看着他略显心虚的神色在心里暗笑,他字子锦,取这名不就想在孩子的名字里找到他的存在么?于是还打趣道:“好,若是这孩子是个男孩,届时取名为墨祁那就更好了!”
一天一天,一点一点,渐渐地,她真的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他的怀中醒来,也习惯了他替她梳妆,为她绾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很多个时刻,她觉得自己就要爱上他了,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人的身影,将她所有的爱都捆绑在里面,不见天日。
直到突然有一天,宫里传来噩耗,右相因为在府中暗修皇陵、私藏龙袍,其心不轨、其罪当诛!故革其官职,三日后满门抄斩!
而她因为嫁与皇室,又身怀皇嗣,才免于一死。
可这样的“殊荣”对于她来说,却是生不如死!
她无法,只得忍下心中涌起的万分悲痛,放下自尊,迅速的写了一封信,信中写明了先前一切的前因后果,派人送去将军府,可却迟迟没有音讯。
于是她只能挺着肚子,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的去找了秦夜泠,因为从澹台祁那里她得知,皇帝之所以会突然搜查右相府,就是因为他的提议。
可是这一去,她又得到了什么?除了他的冷血和羞辱,便剩下无边的悔恨!
而澹台祁,她从未求过他一次,却在这几日里为她到处奔波走动,哪怕最后她迎来的,依旧是右相府的灭门之灾!
而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腹中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可惜最后的最后,命运弄人,竟是要斩断她对世间唯一的牵挂,将这孩子也拿去!
烈火熊熊,一切都已成灰烬,在她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澹台祁痛彻心扉的叫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唤她的名:“阿冉!”
第五章 梦醒()
冬日很快就已经过去,转眼到了春末夏初,自那日皇后产子已经过去半年的光景了,可宫中的许多人却还仍旧停留在皇后生子那日的氛围里久久不能走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皇后迄今为止还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