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有毒:冠宠皇后-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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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抬眼看着他:“京畿治安不好么?难道朕的天下不太平么?朕在宫门口看一场文会都要担心安危吗?还是说朕宫中的高手全都是摆设?”
双安不知道昭帝为何突然发脾气,慌忙跪下请罪。
半晌,昭帝长长叹了口气:“起来吧,你本也没错。替朕安排安排,朕要去看一看。听闻昔日永安三年的探花梁立儒也在,朕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可有长进。当年同登鼎甲的状元和榜眼,这几年来建树平平,着实令人失望!”
双安不敢再说别的,应诺一声,下去安排微服出行所要带的人手和随身物品。
三月二十二这一日,也就是文会的第五天,昭帝带着双安悄悄来到了远尘庄。
在三里外便看到远尘庄方向人头攒动,流水一般涌向那小小的田庄。
第一日那勉强算得风雅的桃林辩论已经不见了,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完全脱离了徐守正的掌控,来的人太多太多,场面时时处在失控的边缘。
最后还是萧凤宸到场,派了府兵帮忙维持秩序,才渐渐安定下来。
萧凤宸又派人筑了三丈高台,凡是要挑战徐守正的方可上台,台子方圆也只三丈,能够常在台上的都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儒,唯一一个资历尚浅的便是梁立儒,但因为他的两位老师身份太过特殊,所以他站在台上侍奉,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每一场辩论都会有二十名快笔师爷在台阶下飞速记下,然后传下来给底下的文士们传阅。
所以如今高台下有数千人盘膝而坐,或者传抄或者借阅,或者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场面颇为壮观,却也没有了前两日的喧闹。
看热闹的也只剩了些身份比较高的官宦人家,毕竟寻常百姓识字的还是不多,这等场面可以传扬的真正热闹也没有多少。凡是大户人家出行,都是规矩严整的,搭了许多帐篷,自然有下人去抄了那些文稿过来给主人过目。
主人们也据此品评一番,或者便会从这些人才之中挑选几个作为府中的师爷幕僚。
受此氛围影响,就连外围贩卖的小贩也只是安静摆摊,并没有高声叫卖。
昭帝见状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才是儒林气象。”
双安选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让随行的侍卫长斟酌了一下,进可攻退可守,方扎下帐篷,因为不远处各式各样的帐篷也有不少,所以这一顶帐篷并不引人注目。
昭帝坐在厚厚的毡垫上,喝了一杯茶,便吩咐双安:“去,找几份辩论文稿过来给朕……给我瞧瞧。”
双安忙吩咐人去办。
这边的人刚刚打发出去,便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子嗓音叫道:“徐守正,你还我女儿命来!”
因为场面相对安静,这一嗓子便显得格外突兀。
昭帝命双安打起帘子,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连滚带爬想要冲上高台,却被徐府的家奴拦了下来,不容分说,拿破布堵住了嘴便拖了下去。
昭帝皱了皱眉,示意护卫:“去瞧瞧怎么回事。”
双安忙道:“徐大人儒林声望这般鼎沸,难免引起小人觊觎。听闻这样的事情,文会开始这五天内已经出现了十几起,所以如今徐府之人处理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
昭帝点了点头,便把这件事丢在了一旁,低头看着侍卫们搜罗来的文稿。
随口问道:“如今在台上和徐卿辩论的是何人哪?如今已经是第五天,没有几分真本事的人想必也不能上台了。”
“是啊,”双安笑眯眯地道,“如今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是梁立儒。”
“哦?”昭帝起了浓厚的兴趣,放下手里的文稿,“把帘子打起来,我要亲自看一看。”
其实在昭帝的角度也只能看清台上相对的两个人而已,连五官都看不清楚,“我觉得,梁立儒气度好似提升了很多,隐隐有些像满腹经纶的大儒了。”
第540章 惊变()
梁立儒四平八稳站着,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而不卑下,相反,坐在他对面的徐守正反而有些不安。
他知道,这五日来,梁立儒也没有闲着,因为梁立儒是打着挑战徐守正的旗号来的,所以私下里有不少不服气的后进来挑战,却全都败北。
为此一些小有名气的地方名士,便也去挑战,但无一不是心服口服把手言欢。
即便是徐守正派去的得意弟子也未能探出这位当年的探花郎的深浅。
其实为了应对梁立儒,徐守正把梁立儒过去的文章,包括科举的考卷全都搜罗了来,仔细做了研究,得出的结论便是梁立儒虽然有些真才实学,但毕竟见识有限,所以深度和广度都不够。
可是这几日却让他心里渐渐没底起来。
尤其是望着对面气定神闲的两位老先生——那两位老神在在坐着品茶,只偶尔彼此交谈一两句,并未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也没有看过他们的弟子,仿佛,对胜败并不在意。
可是徐守正却知道,他们不可能不在意。
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带着徒弟来挑战自己,为的便是抬高弟子的身价,虽说,如今梁立儒已经驳倒了许多名人,这声望已经在士林之中抬起来了,但也总比不上把自己驳倒得到的利益更大……
他面色不禁有些阴沉。
如今面对梁立儒的侃侃而谈,徐守正莫名就有些烦躁起来。
“不知徐先生以为如何?”梁立儒滔滔不绝说完一段,问道。
“啊?”徐守正一愣,有着片刻的茫然,方才梁立儒所说的分明是他已经注意到的史籍,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急切之间实在拿不出高明的论点。
不光是高台上,便是高台下也寂寂无声,上万双眼睛齐齐盯着徐守正,有的担心替徐守正着急,有的兴奋替梁立儒高兴,有的幸灾乐祸巴不得徐守正出丑。
徐守正额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几十年的镇定修养似乎都在这一刻毁于一旦,他知道,只要自己输了,北地第一大儒的名头便就此保不住了!一旦,梁立儒被别人驳倒,自己便会彻底被人踩在脚下,多年来辛苦得到的名利也将化为乌有。
梁立儒还年轻,哪怕是输了,只当栽了个跟头,重新爬起来也就是了。
可自己已经过到了知天命之年,输不起了啊!
梁立儒躬身抱拳,一个虚心求教的姿势。眼神明亮,神态温和。
徐守正眼神散乱,搜索枯肠,可是越是心急越难组织出惊才绝艳的词句,而一旦组织不出惊艳之举,自己这半晌的停顿便已经等于是认输了。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面上恢复了镇定,温煦笑道:“小友稍安勿躁,老夫只是觉得,小友年纪尚小,还有进步余地,何必逞一时血气之勇?老夫虽然有犀利词句可以将你驳倒,只怕你年纪尚轻,受不得这样的打击,对于以后只怕伤害不小……”
邹老先生闲闲说道:“我们带他来经历这种场面,便是为了锻炼他的心性,你若能将他驳斥得体无完肤,也正说明他所学还不够好,我们两个老儿教导不力,以后自然要更加虚心向上。所以,徐先生实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梁立儒又把身子压低了些,恭声道:“是。”
徐守正清了清嗓子,带着必胜的笃定,唇边露出得体的只有长者才有的宽容和煦的笑容,一字字犀利如刀。
只是他这篇文章只说了一半,便有一个悲愤的声音叫道:“咄!徐守正,你这个文坛败类,儒林盗贼,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无耻之事!你这文章,乃是多年前家父所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群情激愤,但大多数都是在指责这个全身披麻戴孝,怀中抱着一副牌位的中年男子。
这不是搅局吗?
然而看到这个满脸愤慨的中年男子,徐守正脸上的笑容立刻维持不住了,脸色先是一红,后是一白,随即再红再白,变幻不定。
因为大禹以孝治天下,那人怀中抱着的又是先人牌位,所以即便众人有所不满,包括萧凤宸派过来的府兵在内,都不敢对他怎么样。
中年男子一步步登上高台,恶狠狠瞪着徐守正,眼角都要瞪裂了。
而徐守正并不敢与他目光相碰,微微有些慌乱地躲开他的眼神,厉声道:“无知狂徒,还不退下!”
“狂徒?”中年男子冷笑道,伸手指着徐守正,“真正的狂徒是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敢拍着良心说,你方才的文章是你所作?不是剽窃得来?”
台上台下,一时寂然无声。
徐守正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喝道:“一派胡言!”
中年男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转身来到邹吴两位老先生面前,抱着牌位双膝跪下:“老先生!两位老先生才是真正的文坛泰斗,儒林圣贤!晚辈恳请两位老先生为士林清除这等败类!”
邹吴两位互相看了看,道:“这位小友,你怕是求错了人吧?我们二人不过是一介老朽,空读了一肚子书而已,实则没有什么大本事。何况,这清除败类之事,本也不在我等职责之内。”
“老先生!”中年人重重一个头磕下去,额上立刻皮破血流,“还请两位主持公道!”
两位老先生也不觉动容,命梁立儒将之扶起来,道:“我们虽然只是一介白身,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如今大江南北的许多才子皆汇聚于此,大家都是一时一地之才俊,见识不凡,必能将你与徐先生之间的恩怨分辨清楚,老朽不才,愿做见证。”
中年人大喜,又磕了个头,对着怀里的牌位泣声道:“爹,您听见了没?这世间还是有公道的!”
他站起身来,面对天下人,朗声道:“在下姓白,名振。先父上元下化……”
底下响起一阵嗡嗡议论,有人说道:“原来是白元化的儿子,百元化当年也是名震一方的大家,可惜不长寿。”
白振满面悲怆:“先父家学渊源,著书立说,不求闻达,但愿将家学传流下去……”
第541章 揭穿()
“先父性喜游历,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因此见识颇有不凡之处……”白振继续说道。
底下有人深表赞同。
邹老先生对梁立儒道:“白元化的确是惊才绝艳的一代才子,只可惜不长寿……”
白振转身又给邹老先生跪下了,泪流满面,泪水混着先前额头流下来的血水,分外惹人生怜:“老先生,先父昨日才亡故!终年五十九岁!”
“什么?”沉稳如邹老先生、吴老先生闻言也不由得站了起来,“元化先生刚刚过世?”
白振痛哭流涕:“是,先父为宵小所害,失去了双手,双腿也不良于行,耳虽能听,口却不能言,缠绵病榻二十三年,****承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临终之时听闻小人仍在沽名钓誉,当真是死不瞑目!”
邹老先生问道:“元化先生何以落到这般境地?”
高台底下已经是议论纷纷。
就连昭帝也忍不住问道:“双安,这白元化是何人?”
双安苦笑道:“连陛下都不知道,老奴一个识不得几个字的阉货又怎会认识?”
他觑着昭帝脸色道:“陛下稍等,老奴去打听一下。”
过了不多久,双安带着一个老学究走了回来,道:“这便是我们老爷,请你给我们老爷讲一讲那位元化先生,为何那两位儒林泰斗都那般推崇?论年纪两位老先生比白元化大了不止二十岁吧?”
老学究叹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岂能以年纪论之?元化先生乃是天纵奇才,自幼博览群书,二十岁时便已名动一方,只不过他家学渊源,并不求显达于天下,二十二岁便开始遵父命游历山川,著书立说。
“文字每一传出便即广为传颂,也是一时之美谈。不过很可惜,三十岁之后,便没了先生音讯,有人说先生在某一次踏足险地之时不幸殒命,也有人说先生江郎才尽,不再出山,还有人说先生闭门著书,书成之前必不会现于人前。总之,种种传言不一。
“今日方知,原来先生是被恶人所害,乃至身有残疾。可惜了一代文豪,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老学究叹息良久,似乎十分痛苦。
昭帝不免问道:“或者这白振所说不过是虚言呢?”
“不可能!”老学究十分激动,“元化先生高风亮节,他的后人又怎会是卑劣之人,何况这般借着先人恨事扬名,若是一旦被查之,必不能容于世,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拿着先人的令名来胡闹。
“何况,那徐守正本来便是朝廷大官,而白家历来都是布衣,连科考都不参加,若是无端与之相抗,岂非蚍蜉撼大树?”
昭帝皱起眉来,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