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祚晨-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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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刘祚晨,老刘头身子在抖手臂在颤,却无法再组织出更多的词汇表达心中的愤懑,握紧拳头狠狠擂在身边的茶几上。
“咔嚓”一声,茶几便寿终正寝支离破碎的散落一地,茶杯像是受到惊吓,在巨力的作用下在茶几上一跃而起,顺势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打着旋儿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尚武老哥仨感觉,老爷子的这一拳头,就像是擂在他们胸口。
刘祚辉和刘祚荣小哥俩感觉,滚落在地的茶杯,就像是他们自己。
“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说什么叛逆?难道忠心耿耿就是伸长脖子任人宰割?”伸着脖子青筋直跳的刘祚晨,大睁着赤红的双眼,“爷爷说孙儿叛国?孙儿可曾与大食国狼狈为奸谋取大安泰的江山社稷?……”
“滚蛋!”
“啊……哎呦……”
刘尚武剑眉高挑,暴起一声呵斥随之一脚踹出,毫无防备的刘祚晨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落到了书房门口。
“大哥你……,有话好好说不行?这要有个三长两短……”慌不迭地跑过去,刘尚稷絮絮叨叨地咕唸着拉起侄子,“伤到哪儿没有?快……快活动活动身子试试……”
咧着嘴直抽凉气,这一脚可真够他受的!好在力气用的巧妙,可力气妙在巅峰也得用足了才能将人送出老远不是?更何况这一百多斤像烂桃子一般从半空跌下去,不摔他个七晕八素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才是怪事!
无视了老子刘尚武背对老爷子,不停向自己使着眼色,呲着牙的刘祚晨蹒跚前行几步,俯身捡起在半空时手中跌落的压岁“斧(福)头”,用袖子掸了掸若有若无的尘土,仔细放入怀中。
“这孩子伤的不轻,走路都不利索了,快……快回屋歇着去。”说着,刘尚志站起身向子侄挥了挥手,“还杵在那里像木头一样!快扶着祚晨回屋……”
踌躇着看看呲牙咧嘴的刘祚晨,再看一眼一脸铁青的老爷子,还不待那俩货有所动作,刘祚晨已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爷爷,孙儿就事论事,绝不是有意惹您老生气,更不是刻意顶撞您老。想那皇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了他一己之私为了他陈家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处心积虑不惜牺牲无辜。可我们为何要成为他江山永固的牺牲品?为何不能自己左右自己的身家性命?”
或许是,被摔得气息不畅,急促促地喘息了两大口,“性命属于我们自己,没人可以剥夺谁活下去的权利,皇上没权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
君为臣纲!几百上千年的铁律,被刘祚晨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宣诸于口,说实在话,虽说是忤逆之词,众人还是可以接受的,谁肯轻言放弃自己的身家性命?
老爷子更不想!要不然何须焦头烂额地冥思苦想着对策?
免得落人口实,免得多生事端,只是未曾像刘祚晨直抒己见罢了。
“爷爷您放心,大食国不会提前,更不会长此以往地久战不退。只有大安泰内乱纷起之际,他大食国才会大兵压境绝不进犯,……大安泰无论谁胜谁负只待偃旗息鼓便整装撤回。”
额头拄着胳膊支在膝盖上的老刘头,沉思不语。
“倘若……,尺度把握的好,应该是一个出奇制胜的良策,不用众将士们流血牺牲,仅仅以两军对峙便可置身于安泰内乱之外……”刘尚志犹豫片刻,轻声说道。
“糊涂!事情岂会像你说的那般简单?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不懂得?”
重新抬起头的老刘头,双眼已经布满血丝,面容好似沉疴多年,一脸死灰!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又说道:“内乱必然将伤人无数,倘若大食国乘虚而入,一番洗劫之后,作为大安泰子民,你能心安?有何面目面对世人?有何面目百年之后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刘家霍乱大安泰的史实载入史册,刘家子孙还有何颜面在大安泰立足?”
“这……”环视了众人一眼,刘尚志也没了底气,“虽说,您这话有些远,可……也应该有所考虑。”
以老刘头的想法,避无可避之余,牺牲这一代的声望,起码史册之上也不会有刘家浓重的污点,起码不会给后人留下诟病,起码刘家后辈不用黑着脸做人。
“孙儿保证!保证大食国不会背弃诺言!绝对不会!”
“保证!?就以你从商所得的银子?就以你手底下那一帮人手?”被勾起了心中的邪火,老刘头声嘶力竭起来。
他很恼火,恼火于刘祚晨固执己见,恼火于不体谅他的苦衷,恼火于不肯顾及这刘家的现在以及将来。
不依不挠也好,针锋相对也罢!刘祚晨执拗地直着脖子,“我有火药!大批可以将任何一座京都化身火海的火药!”
第四十章 语不惊人誓不休3()
这小子有语出惊人的陋习,却绝非信口开河的惯犯,何况还有千真万确的事实为依据。
满屋子的人都听闻过,火药顷刻之间,将靖亲王府里三十余口人连着房舍化为齑粉。能够将任何一座京都城化身火海,这得多大的威能?!如是想着,不由得满脸尽是骇然之色。
“严格来说我是一名商人,自然……,会保证最大的利益,至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本。”
先后长长舒出一口气,包括老刘头在内,众人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下来。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良策!就以目前处境来看,显然是刘祚晨以自身利益辅以绝佳利器相制衡,按理说制约着大食国不至于进犯也就罢了,为何肯心甘情愿地予以配合就没人能想的明白了。
显然,刘祚晨也不再打算与众人细说,他自己心知肚明,大食国为何要表现的如此有诚意。就那么与瞠目结舌的老刘头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他不记恨被老子一脚踹到了书房门口,也不记恨老爷子疾声厉色,却很在意家人能否理解他的用心良苦,更在意他自己的举措是否产生效果以及将可能产生怎样的影响。
“……这策略尚且算是良策!不过……”
老刘头“不过”俩字一出口,又将众人的心从心窝里拎到了嗓子眼,神色复杂地齐齐盯紧了他的嘴巴。
“此事事关重大!比参与到皇上的布局当中更是险之又险,一旦走漏风声……,刘家即将陷入更深的泥潭当中,不忠不义、叛国认贼为父……等等骂名将会铺天盖地而来,不说皇上能否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就是百姓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将刘家淹没……”
环视着儿孙们满脸的凝重,老刘头越发地心情沉重,心说,哪有一种策略能够和风细雨一般解决目前的窘局?
“父亲……,倘若,不为世人所查,岂不是无所忧虑?”放下轻揉鼻翼的手指,刘尚志轻声说道。
苦涩地笑着摇摇头,老刘头说道:“谈何容易!不说两军对峙引人猜忌,就说大食国就那么值得信赖?再者说来,为父很是忧心大食国的用心何在。这样的情况往往更多体现于两国交战,盟国出兵制约或是恐吓才有的举措,给予我们刘家如此高格的待遇,你们谁能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然没人能解释得了,除非是刘祚晨。不由得微微一沉吟,皆是向他望去。
刘祚晨有些后悔,后悔将计划和盘托出,按照他起初的设想,秘密进行将刘家人悉数蒙在鼓里就好了,不由得很是懊恼未曾忍住,可看着全家老小忧心忡忡食不甘味,他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不解释?此时家人心里不安。解释?还真是无法在悉数家人面前施施然说出口!
“爷爷,孙儿想……单独与您细说。”话毕,歉意地看了老子一眼,苦涩地对两位伯父笑了笑。
刘尚武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紧皱着眉头终是没有出声。
“孩子,倘若是觉得委屈,咱刘家还不至于与那大食国卑躬屈膝,头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就是天王老子都也全他妈滚屌球!”
一直以来都很支持刘祚晨的想法与做派,刘尚稷此时更是一副他老大天老二的神情,斜起一边嘴角向上扬着,在老刘头看来就是莽夫的模样,不由得蹙紧眉头向众人挥了挥手。
刘祚晨却不这样认为,他很感动于三伯的关爱以及那份由衷的真情,与后者对视一眼抿紧嘴深深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说吧。”老刘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被刘尚武关上的房门,缓缓地说,其实他心里哪有这般平静?强自忍着不想在孙子面前过于不堪,应该是他此时的想法,毕竟,刘祚晨即便是考虑不周也是为刘家人考虑才想出的对策。
“大食国,不同于大安泰重农抑商,并且统一不久。因此对于商品的需求,或者说是对于可以向更远处国度赚取更多财富的商品格外亲睐。因此,孙儿在大食国秘密驻商,对于他们有着绝对的益处!”
更远处的国度?老刘头满是疑惑,迟疑地问道:“仅仅为此?”
商品第一手经营方,赚取到得利益究竟有多大,相信就是说的天花乱坠,老爷子必然也是毫无兴致。事情就是如此一点而过,刘祚晨解说更是意兴阑珊,于是直奔主题。
“商品抢手是基础,还有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
“嗯!这就对了。就说吗!有前因才有后果,不行春风难得秋雨,规律就是如此谁也没有能力更改,是吧?”
人老精鬼老灵!想不透具体是怎么个运作方式,大致的脉络老刘头还是可以猜测个八玖不离十。
“孙儿在给塔孜王爷的第一封密函中这样写道:‘大安泰将有军政危殆,刘家恐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吾父更将陷入漩涡中心而无法自拔……,盼王爷能为……能为未来…驸马之父解除危难,刘祚晨将不胜感激!”
“未来驸马?大安泰的驸马与……与大食国有何干系?”
老刘头隐隐猜测到了事情的真像,犹自还想着应该不至于那般复杂纠结吧?轻轻地问着,心里已是波涛汹涌。大安泰,年轻漂亮、贤惠懂礼的女子多了去了,娶回一个皮肤、头发、眼睛都两样的外域女子为孙媳妇,怎么说也是让他从心里膈应的慌!这算是什么事儿?!
没有随着老刘头的问话作答,刘祚晨缓缓说道:“依照孙儿的意思,此次倘若庆亲王爷真的卷入事端当中,便让塔孜王爷配合吾父亲演上一场好戏,承诺自然是要履行,咱刘家人一口吐沫一个钉不是?那大食国公主孙儿见过,也曾经当面推辞过塔孜王爷,其实……长得也不算难看!”
“不行!这样不行!”霍然起身的老刘头,背起双手在屋子里急促促地踱着步子,骤然停下,“一个如萱公主就让人不知所终,再来一个大食国公主……,这……这这……”
老刘头的思绪彻底紊乱了,这这了老半天愣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第四十一章 得失与快乐1()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再远,终究要有一个度!
刘祚晨认为,老爷子考虑的问题过多,多到无法正视目前的诸多问题。身后的事谁能想的周全,谁又能操控得了?百年之后葬于墓穴,世人朝着墓碑吐口吐沫翻白眼或是踢上一脚,又能怎样?
如萱公主也好,大食国公主也罢!不是仅仅局限于目前?不是仅仅局限于自己一个个体?即便她们有较高的影响力,还能对整个刘家产生深远的影响?
如是想着的刘祚晨认为,在将来事态发展当中,自己绝不会让事情朝着不可逆转的局面蔓延。
“回去歇息时,记得将你父亲喊来,就说有事情要与他商谈。”
背对着刘祚晨吩咐一声的老刘头,说是刻意不让他的神色落入孙子眼中,不如说是此时刻意不想与孙子对视。这小子一出出,净搞一些让人接受不了并且无从借鉴之事。
现在的老刘头感觉,很为难,也很无助。
一位皇室公主为妻,已属凤毛麟角。两位?老刘头已经是无所适从了,看着窗外孙子离去的身影,他连喘口粗气的力气也提不上去。
这年过的,真是够新!
新到绝无仅有,新到世所罕见,新到看不清得失……
东方渐亮,泛着黄边的云彩终是被一脸娇羞的太阳染红。
一动不动的刘祚晨,已经在廊檐下站立良久了,他在等,等他老子回来。
“娘……”睡眼惺忪的刘祚凯习惯性地对着身侧喊了一声,不见人影,转过身子时母亲已经由窗边走到床前,“娘,我要撒尿。”说着,小眼珠滴溜乱转,心说,到祠堂拜祭都是男丁,母亲起的这般早穿戴整齐却是为何?
哪里知道,其母亲一夜未寐,已经陪着他哥哥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