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之上-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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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都不敢多骑。
“这儿半天没动静，你见过天魔的样子了吗？”老戴太闲了，伏击这事儿没个准，说不定一整天都是白白发呆，能不能见到怪物都不晓得。
“哪有功夫，老子腿都跑断了，还管那些畜生啥样子。”来不及多说，一声清晰的哨声从营帐中传来响起，这是找他送情报的信号。“行了你待着吧，老子又要跑路了。沏好茶等我，老子还来看你呢！”
“回去记得付钱！”老戴喊了句，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看不见了。
老戴重新回到藏身的草丛里头，刚准备伏下又回头看一眼，眉头深锁满是狐疑。这里的树也么不一样了？
老戴谨慎，选伏击点之前自然记清楚了周围的情况，老戴趴着的杂草堆后边本来有颗大树，叶子正好挡住头顶的太阳。
不是老戴怕热，大冬天也不会有人怕热，没有光照的黑暗处才更不易被察觉。可是现在身后的大树不见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老戴错愕了半天，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喂朋友，你记得这里……”老戴向趴在不远处的队友跑去，想问问他有没有印象。
刚一拍那人，地上便渗出了大滩鲜血。
“敌袭！敌袭……”老戴用尽力气高喊便眼前一黑，数不清的飞虫从树中飞出来向他冲去。
章老六脚程很快，这一回是老婆婆给她徒弟的口音。芊芊守护是这两年刚晋升的，除了实力不凡之外，美丽的外貌也征服了不少外门弟子，比如正在狂奔的章老六，今日第一回见到就深深痴迷其中。
老婆婆的口信也简单，岐山城里头的天魔还是厉害，弟子受伤不多死亡率却奇高。后勤队在后方救援显然是不行了，老婆婆是想调一半进城随行。
每每这时候章老六就恨得不行，老派人都不放心用现代化的科技产物，就是建了几个临时通讯站还是要派人跑一趟。
好在这一回全是最安全的，一想到马上又能见到芊芊女神，章老六心里平添了些小兴奋，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
只是越往五里铺赶，六爷心里的不舒服愈发明显，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他后边。章老六号称孤鸿百里，一骑绝尘，就从来没有他甩不开的人，可这一路又是钻林子，又是跑国道，甚至还下水在河里头躲了好久，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可任凭他如何寻找，愣是发现不出一点儿异样来。
无形的威胁，最为致命。
章老六留了个心眼，助战仪一直没有离开手中，即便真有天魔潜伏，只要找到大部队就奈何不了自己。心里有些发慌，章六爷更是全无保留急速赶往五里铺。
“守护妹妹，你也来歇歇吧。”杜娘子年纪比芊芊大了几岁，两人都是熟透了的美人儿，身上稚气全消，只剩下岁月酿制的甘醇。这样的女人，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后勤大队不少男人的眼光留没离开过两人。
芊芊说不了话，听力却是无碍，最后轻点了下剩下的东西，这才走到杜娘子身边坐下休息。
“晶石够吗？”芊芊平常不大用手语，除了师父也没其他人看得懂，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带着笔记本的习惯。特别是如今手机失去了作用，纸和笔更是不能离身。芊芊低了张张条给杜娘子。
“够，公公给了夫君不少，有大半在我这儿呢，这金针能用上几时回了。”杜娘子笑着扬起了手中的金针，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轻松的模样。
杜娘子的这根金针来头不小，若是胖子在此一定认得出来，正是那仿制阎罗难觅针里边的一根。杜娘子手里的这根是员针，耗能大户，暂时完全复原机能，吊命的最佳手段。
“真幸福。”芊芊又递上张字条。她虽然也为人妇了，但丈夫只是个俗世普通人，原本做生意有点家业还算和睦，可末世一到就抛下哑妻独自逃生去。那家伙也是倒霉的糊涂蛋，平白无故放弃了个超强战力，也不知道如今活没活下来。芊芊性子本就凉薄，经过这事又是清冷了许多。
“守护大人！前面又动静，好像是打斗声！”就在这时，巡查的队员匆匆来报，两女倏得站起身来连忙前去查看。
“跑！跑啊！”章老六挥着一条手臂高喊着，脚下踉踉跄跄冲向营地，话一出口，嘴里涌出一阵鲜血。章老六情况很不乐观，一手垂着无法动弹，身上尽是鲜血，双腿一瘸一拐，像是随时可能摔倒一样。
“六爷！快救人！”杜娘子认出了这个曾经戏弄过的猥琐汉子，一步上前就要冲上前去。
“跑。。。。。。”章老六对着营地大喝一声，瞬间被炸成了一阵血雨。刚还在眼前的熟悉身影一下子找不见了，只有四处散落的血块证明这不是幻觉。
“六爷。。。。。。”杜娘子难以置信得望着眼前的一幕，站在原地有些愣神，直到身侧的芊芊猛地把她拽倒在地。
“啊！虫子！”
“守护大人！怎么办！”
“救命！救救我！不要。。。。。。”
地里爬出了大片大片的尖角爬虫，黑压压一片把整个营地围在了中间，杜娘子摔倒的地方钻出了只一米大的巨虫，巨虫磨着尖嘴里密密的细齿，发出一阵嘶嘶之响。
芊芊没法开口说话，掏出两把手枪就是一阵射击。枪声像是号令一般，后勤队的弟子们发起了最后的反击。
岐山城东。
“快！动作快点！”胖老头带着十几骑人马往北面赶。冷面琴师和络腮胡在北面发出了求救信号，中军派出去的探子始终没有回应，胖老头没法眼睁睁看着老友罹难，独自带着十几人赶去救援。
“孙长老，要去追回来吗？”花观主很冷静，眼前的牺牲他早就预料到了。
“哎。。。。。。随他吧。。。。。。全力攻击虫群！找出天魔藏身之处！”孙家耀也不是没见过生死的雏儿，叹了句便马上就释怀。天魔在此处饲养食人虫群已是人神共愤，此次若是不能尽数扑灭，一旦虫群流散开去，人类又将经历一场浩劫。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除了攻击，孙长老没精力再顾及更多。
“我去找。”花道长有恃无恐，赤手空拳冲进虫潮之中，随手一挥就是百余只飞虫焚烧而亡。这独臂道人竟也是位异能者。
“全军压上！左右两翼合拢包围，必将虫潮一举歼灭！”孙长老长剑飞舞，所到之处，飞虫如同落叶飞花一般飘落。中军的人手、装备、情报都是最充足的，虽然计划出了些问题，但孙长老对这支队伍还是信心十足。
“不用留下，去帮你师父。”无论孙家耀攻向何处，身边总是跟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年轻人很古怪，背后的巨剑一直没有取下，双手电光环绕，又是一名异能之人。
“师父吩咐。”年轻人每每抢先出手，试图冲上前来的飞虫便击落大片。飞虫的单体战斗力极弱，每一位高手都能打死一片，可虫子太多了，铺天盖地，即便是火里最密集的中军都开始有些吃不消起来。
队伍看上去压制住了虫群，打得飞虫节节败退，可不知不觉伤亡渐渐大了起来。而直到如今，天魔的影子都还没到，岐山城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第279章 生者百无一（）
“传令翼军集中收拢，向城中心进攻。”
“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再去后勤队催一催。”
“花观主，老夫在中军统筹，前方拜托你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尤其是在孙长老用出了大杀器之后。中军的队伍中央有一门口径十五公分的大炮，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对虫群造成了致命威胁。这门炮不是寻常之物，出自御虚内门，光是弄出这件宝贝就费了孙家耀很大精力。炮弹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是用昆仑山上的灵脉采取而成，一颗的威力就几乎相当于寒雪平，这一炮下去数百米内只剩下飞虫的尸体。
只可惜灵脉实在太稀罕了，玉虚一脉驻守昆仑山千载也没能积蓄多少，再除开历代门内高人的消耗，孙家耀身外外事长老也只弄到了五颗而已，要不然大军一路轰进城去天魔又何须忌惮。
一道道命令下达，重新修整笼络部队，孙长老还正在虫子身上找到了天魔的踪迹。
“交给我，你放心。”花观主心底还是有些波澜，若是自己重来一回没有被赶出昆仑，恐怕现在的实力不止这么一点儿了吧。尤其是看过灵能炮的威力之后，独臂道长的感慨又多了几分。
孙家耀点了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年轻人刚想开口，损失清点就已经报了上来。
“死伤这么大。。。。。。这样下去不行啊。”孙长老眉头紧皱，和虫子相比，带来的人还是太少了些。
“之前那战已经出现逃跑的了。”花观主提醒了句。
“不行。等稳住了再总攻。”虽然孙长老清楚，最后对付天魔只能靠他们二人，可这一路的战斗却还是指望大部队的，谁知道飞虫还有多少。队伍一旦散了，这场仗依旧彻底算输了。
沉重的号角声把外门弟子们聚集起来，神色各异的战士们带着一身血迹围过来，纷纷望向声音源头的白发老人。
“勇士们！就在刚刚，我们胜利了！”孙家耀借助助战仪，声音如闷雷般传遍开去，即使是最外围的弟子都一清二楚。
“可是就是这第一战，我们失去了八百战友！又有百八位勇士长眠于此！”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死了人谁到看得到，可哪怕看见地上的尸体也没有如今听到的可怕。本就动摇的弟子们更是惴惴不安，不少人已经准备往人群外围摸去。
“老夫曾听尊上言，天下之道，荣枯有数，动静之间。今，天魔来犯，纷乱四起，荼毒岐山，川河罹难。老夫垂垂暮已，乞愿凭无用残朽，换一方可安。承天应时，蒙诸高义之士相助，歼敌遍野无可计。宜且乘胜而起，直捣天魔。屠戮天下者，必叫伏诛于刃！”
“勇士们！我们胜利了，就在刚刚！”
“勇士们！我们失去了数百手足袍泽，就在刚刚！”
“勇士们！前边是天魔的老巢，身后是回家的路。今日便是要一往无前！为家人守住身后的路！大义当前，视死如归！”
长剑噌得划过半空，苍穹之下，唯有青锋。
“大义当前！视死如归！”
“大义当前！视死如归！”
“大义当前！视死如归！”
人群猛地响起一片山呼海啸得咆哮，所有的恐惧、愤怒、不安、迟疑尽化作呐喊，撼动九霄。在场的侠客是江湖中人，却也都是普通人，尤其还经历了大半生的安平盛世。
是普通人就会向往安逸，就会顾念生死，就会趋利避害，就会私心繁盛。只是孙长老这番言论悄悄偷换目的，诛杀天魔成了守卫家人的任务，大义之下或许还有人自顾，可念及亲人，再自私也做不到不为所动。
侠客从来就不是真的怕死之人，他们怕的是看不见意义和希望。
“诸位！我知道大家都是舍生忘死的好汉子，都是我泱泱之邦的好儿郎，俗世的馈赠只会让豪杰蒙羞。老夫人微力薄只能在此保证，孙家还在一天，诸位极其家人必得厚待，我族不亡，世代无忧！”
语毕，队伍中更是狂热起来，满腔热血全然沸腾了起来。
活在乱世，最难的不是生存下去，最难的是忘记死亡。似乎每个人都时刻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大义有了，私心也有了，甚至最后的利益都得到了保障，外门弟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势要和天魔拼个鱼死网破。士气如虹，军心可用。
看着下边越来越响的喧闹声，孙长老知道时候到了。顺手斩开营帐上的牛津布扔在地上，帆布很快就被满地的鲜血、汁液浸透，墨绿色上多了层浑厚的暗红。
把布绑上长枪，血水滴滴答答往下落，淋了孙长老一身。本就是防雨的布料，又如何染得成鲜红？
“血旗所在，就是刀锋所在！吾必掌血旗于前，前者赴而后继！全军出发！”本该压阵在后的孙长老冲锋在前，率先上了排头车疾行。五千人马变得热血更是沸腾，立刻丢下辎重舟釜不顾，拿起武器便追随而去，一路上呐喊咆哮声不曾停息。
一鼓作气，中军孤零零得冲向了岐山城中心。
队伍的行军很快，即便大多数人没有车依旧没落下多少。这又是外门弟子优于军队的一点，若是换作普通士兵一路疾行，恐怕还没赶到就已经力竭失去战斗力。
路上前来阻挡的虫群依旧很多，会飞的大甲虫、弹跳惊人的半人高螳螂、首尾两个脑袋的百足爬虫。。。。。。每一次出现都是成千上万，每一次出现都带走繁多的性命。孙长老一路浴血奋战，灵能炮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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