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记录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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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米远,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似的。不过想想也怪不得他们,在嬴政刚刚掌握了整个咸阳宫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冒犯过我的宫人尽数除去,不管他们曾经是有心还是无意。现在宫里人都知道,我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是比嬴政更恐怖的存在。因为得罪了嬴政会受到惩罚,但是得罪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久而久之,除非必要,再没有人敢出现在我身边十米的距离以内,就被被无辜牵连。
我想,只要我得到充能水晶碎片,第一件事便是离开这里吧。
雷鸣声渐起。咸阳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闷热的天了,也是时候下点雨凉快凉快。反正这点雨又淋不到我身上,便也不着急回去,继续在花园中漫步。
此时的花卉品种与后世有很大差别,至少很多我都认不出来,但此时应当是很多花的盛放期,花园里还是一片姹紫嫣红,很美很漂亮。
慢慢欣赏着美景、享受着独处时光的我没有注意,花园的入口处,在天空开始泼下大雨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嬴政,他满脸复杂地望着雨中漫步的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云收雨霁,一扫连日来的沉闷,天空被冲刷得一片蔚蓝,让人没来由地心情也明媚起来。
我迈着轻快地步子回到我的寝宫,这处华美的、整座咸阳宫里第三宽敞秀丽的地方,当初嬴政成婚后洞房的地方,也是芷瑶身死的宫殿,历代秦王的王后所居的宫殿。我当初一直反对住进这里,可是嬴政说不是这里就是与他住在一个宫殿里。
咳,孤男寡女的,虽然我不在乎,但这种不必要的误会会给我带来不小的困扰——要知道,年轻的秦王继承了母亲赵姬的优点,长相帅气迷人,虽然冷酷的名声已经有了,当并不能阻止所有的年轻贵族小姐都把他当做适合的结婚对象,尤其是,他还没有王后——前面死的芷瑶虽然名义上是,可是死人嘛,就不必去争了不是?所以他们都绿着眼睛等待秦王再次选妃,毕竟他已经十八岁了,以古人普遍早婚的风俗,在他这个年纪,一般人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还孤家寡人一个呢。可是嬴政对此却一点也不着急,要不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长大,明白他对我绝无爱意,都要怀疑他在为我守身如玉了。
我可不想替嬴政做挡箭牌,成为他不想大婚的借口,所以有可能的话,还是离他稍微远点的好,真希望能快点拿到碎片,然后离开这个华丽无比的囚笼。
“你终于回来了,下这么大的雨,跑到哪去了?”嬴政略显清冷的声音在寝宫内响起,让我迈进门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该死,整个秦国都是他的,更何况这小小的咸阳宫内一处宫殿?我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跟着我进来的宫女,明明知道嬴政在这都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果然古代没有隐私权啊!后者明显颤抖地低下头,毫无存在感地退到门边装木头。
“你怎么来了?”
“今天政务比较少,我处理完了,有些想你,便来看看,怎么?不欢迎我吗?”
我走进寝宫,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嬴政毫不见外地盘腿坐在我的床上,脑袋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
“哪里,这里是你的家,我只不过是借住的客人,哪有权利不欢迎主人的。”我懒得理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很没形象地喝掉。
“呵呵,要是让咸阳城的名媛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不得气得银牙咬碎?暗恨我没眼光,放着好好的世家淑女不要,非得守着你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过活。”
我挑了挑眉:“怎么的?嫌我这挡箭牌降低你的品味了?好啊,你现在就可以下道旨意选妃,我想她们一定会拼了命地挤进这宫里来的。”
“她们?庸脂俗粉,我可没兴趣。”
“你可都十八了!难道你自己就不想吗?你……会不会那方面有问题?”我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望向嬴政的下半身。心里暗想,不能够啊,历史上秦始皇可是有后的,胡亥可是还做了秦二世呢。
嬴政被我弄了个大红脸:“你说什么呢?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口无遮拦!”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寝宫里安静下来,有种尴尬的气氛扩散开。
第123章 无言()
其实嬴政不说话的时候挺吓人的。他不再是初坐上王位的小孩子,而是积威已久的秦王,久居上位,给了他不怒自威的气质,而现在,他气场全开,对象却是我。
不知道是他的日渐陌生还是现在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更加伤心。总之我很不喜欢我们之间这种尴尬的气氛。
但是我没想先开口说话。毕竟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他是历史人物,而且还鼎鼎有名,我已经极尽所能地避免对他施加过多的影响,因为我发现,有的时候嬴政实在太聪明太好学了,聪明好学到每一句我说的稍微有点意义的话都被他牢牢地记在心里。
就比如,三年前,庆祝新年的时候,我可能喝得有点多了,多到即使柯罗的能力都无法消解这么多的酒精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人生第一次,我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一丁点记忆都没有留下。
等我酒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事。然后我迎接到柯罗嘲笑的表情。
“亲爱的主人,您的酒品之差,是我生平仅见。”柯罗根本抑制不住嘲笑的欲望,在空中不断打着滚,连我明令禁止都无法止住。
之后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柯罗细心存留下来的虚拟现实录像。亲眼目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很理解为什么柯罗能笑成那个样子。
原来,那天喝得断电了之后,我抓住离我最近的人——也就是嬴政,唱了大约两个小时走调走得不成样子的现代流行歌曲。那些歌曲,额,怎么说呢?情情爱爱肯定是少不了的,有些还相当露骨,在秦朝基本上可以算是淫词艳调的范围,周围的小宫女们脸色通红,却因为没有得到嬴政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嬴政,正相反,他像是很享受地听着这些与其说是歌曲不如说是噪音的声音,而我却进一步地抓紧嬴政的手臂,蹭到他脸上,毫不客气地吃着他的豆腐。
“你的脸真嫩。”我吧唧一口亲到嬴政脸上,留下一滩可疑的水印。一只手在他脸的另一侧不断摩挲着,喃喃说道:“唉呀,你生错时代了。这要是生在我的时代,你完全可以当个电影明星去。嘿嘿,小鲜肉,现在最受欢迎的,肯定能迷倒一大票女生。”
宫女们都低下头不敢看我如此失礼的举动。在嬴政的王后死于洞房当天后,嬴政一直没有立过王后,咸阳宫里觊觎着他的人不占人数的十成也有九成,但每一个敢于将爬床这一愚蠢的主意付诸行动的宫女都没能再看到第二天早上升起的太阳,事实证明,每一个人对于嬴政来说,都绝对不是特殊的能征服他心的那一个。所以这些宫女正等着再发生一起血溅当场的事件。
可是嬴政对此却似乎没有太大的抵触。他饶有兴趣地纵容着我,甚至有些期待想听听我还会说些什么。
而且我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我说了很多批判封建体制的话,还宣扬了半天所谓社会主义民主和法治建设,嬴政却听得无比认真。
这一次醉酒事件的后遗症,就是大概有几个月吧,我都一直躲着嬴政走。躲着他其实相当困难,因为整个咸阳宫都是他的家,但我却做到了,可想而知当时我有多么地无地自容。
问题是嬴政不知道我看到了自己醉酒后的荒唐举动,还以为我仍然什么都不知道。再然后我发现他在治国上有了一些小变化。
他一度曾经将一些本该处死的犯人暂时放过,听听他的说辞,再听听他的亲朋邻里怎么评价他,将两个确实情有可原的人无罪释放。这在从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问他为什么不再推行乱世重典,他的回答居然与我那天晚上说得一模一样:“法律制定遵从最低等的道德底限,违背社会普遍道德的行为肯定违法,这才是法律的本来面目,用明文规定和相应的惩罚措施约束人的行为,而不是盲目地希望提高人们的道德水平。我发现,我们的一些法律定得太苛刻了。”
你们也许理解不了我当时为什么惊出来一身冷汗。我无意中干涉了嬴政的思想,后果是很可怕的。
不到一个月,在我暗中观察下,那两名被他释放的犯人都死于各自家中,因病而死。
所以最近几年,尤其是嬴政开始走向吞并六国的既定道路上之后,我更是不敢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点想法告知给他。
现在也是一样。在这间华丽的寝宫里,我保持沉默。
“告诉我,你到底是人是妖?或者是神仙?”嬴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盘踞在他内心深处很久很久的话题,他觉得再不问出来,他就要把自己逼疯了。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人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妖怪和神仙。”我努力挤出个笑脸,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我又无意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他看出些端倪了?
“真的吗?那为什么,你来到咸阳宫这么多年,我已经从无知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你却仍然像五年前丝毫未变。即使保养如母亲,都不得不输给时间,眼角起了细小的皱纹。只有你,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没有。”
我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柯罗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我伪装得完美无缺,相比我漫长的生命,五年实在太短,当然不会给我留下时间的印记。
“我不想听你一再说出的谎言。所以你不用解释什么,只要听我说就好。你今天,在花园里,甚至连下雨的时候都没想过要躲躲雨。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为什么了,这场雨不长,但是很大,我仅仅是从正殿走到花园再走来这里,衣服下摆就湿透了。可是我还打着伞,你却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雨中。”下面的话嬴政没再多说,但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了。
他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它们干干净净,像新穿上一样。没有雨水,没有泥点,什么也没有。
我想我这一次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第124章 对峙()
这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带着长期生活在新时代印迹的我,其实这几年中有过数次露馅的时候。但每一次,我都找了些看起来合理无比但仔细想来荒唐得很的理由。每一次,嬴政虽然眼中的怀疑丝毫未下去半点,都很给面子地选择相信,然后将这段过往压下再不提及。
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经形成了这种默契。
我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鼓励不批评,更不干涉,只宜然自得地过我的日子,然后暗地里想尽一切办法盯着那块本属于他却一直没被他拿到手的传国玉玺,希望能不惊动任何人得到它。
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扶持自己的势力,将那些不太听他话倚老卖老的贵族们一一踢出决策者的队伍;
亲自参与作战,与将士同甘共苦,一步步建立自己在军中的威望,进而掌握绝大多数的军队,取得秦国的实际控制权。
可以说,除了还没有明明白白地告知天下外,嬴政早已经将秦国变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连传国玉玺吕不韦早些时候都已经秘密转交给了他。
我对他的作用有二:一可以堵住那些着急让他选妃立后以便能将自己家中的女儿送入咸阳宫进而给家族在秦国权力重新洗牌之际增加一些筹码的老贵族的嘴;第二方面嘛,说出来不怕难为情,即使现在咸阳宫的奴隶再没有人敢背着他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嬴政仍然不能信任他们,毕竟他们曾经做过伤害他的事,而他虽然借着其他的名目清洗过几次宫中,但咸阳宫宫女太监人数太多,他也不可能将他们全杀了再重新选择一批人进来,即使他想,他手下所有人也不可能同意——妄造杀孽有损福寿这一善良的观点仍然被大家广泛认同,再有谁在宫里没点眼线耳目,都清理掉对谁也没好处——所以因为少时缺乏安全感导致疑心很重的嬴政除了我,谁也不信任。
不知道在过去多少个日夜,我们相对而坐,我喝茶,他喝酒,然后我安静地装木雕,任他吐槽,发泄着心中积压的不满,然后第二天,就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每个人都有秘密,嬴政也从来不告诉我他每旬都会偷偷地甩掉身边跟随的人,独自一人进入位于咸阳宫最东南角的一处低矮阴潮的破木屋里与个神智都不算清晰的老妇人交谈些什么,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