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诡话-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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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另外一方面，我又想见到母亲，身为人子二十多年，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记得，不曾见过，这种感觉又有谁能够体会？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觉得天空猛然一暗，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些鬼童抬着担架，居然钻进了江滩边上的一个岩洞之中，幽暗的岩洞里黑乎乎一片，光线的转换让我一时间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身后传来了大祭司的声音：“总算赶到了，如果不是那个汉家小子坏了我好几个鬼童，咱们早就应该赶到了。这鬼童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阳光，还好进了岩洞，这下子没事了。”
接着是小姨的声音响起：“我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真的是小瞧他了。”
“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汉家人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可不能再小瞧他们了。不过也没关系了，都走到这一步了，等到仪式完成，接下来就是一步步的灭绝他们，让他们俯首称臣。”大祭司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得意。
我听在耳中，心里不由得一沉：看来现在的确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大祭司的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很明显，他们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仪式完成就可以了，能够让邪神复活。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仪式？而且，他们讨论这些，根本就不避讳我这个外人，这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我们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战胜他们？
季灵呢？作为季家年轻人中战力最强的一个，他这个时候不应该赶到这里，击碎敌人的邪恶阴谋吗？难道是因为还在追击那尸魔？可是那尸魔根本就没事，还经常来我梦境中挑衅，季灵到底在干嘛？
就算季灵不在，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女呢？她的那只黑猫呢？以前我遇险的时候，她每次都能出现救我，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好像消失了一样，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出事了吗？
在我胡思乱想间，鬼童带着我们飞快的在岩洞里朝深处进发，很快，岩洞深处传来了流水的哗哗声，岩洞里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潮湿，洞顶不时有水滴滴下来。落在我的身上，冰得我直哆嗦。
此刻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导致，我心里很清楚。我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这可能是我记忆中的第一面，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面。
在黑暗中前行了几十分钟之后，队伍转了个弯，穿过一道厚重的布帘。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远处的岩洞上悬挂着电灯，正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我仿佛从原始社会一下子回到了现代社会，强光刺的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等到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我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最高的地方至少有十几米高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风景游览区，不过却没有看到旅游的标识牌。
一条地下暗河在溶洞的当中急速流过，刚才的水声就是它发出来的。河面并不算宽，大概五六米的样子，上面还搭建了一个精致的石桥。
大祭司指挥着一众鬼童，抬着我们过了那石桥，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世雨他们一帮年轻人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从担架上下来之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而我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四周的风景上，此刻我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地下暗河旁边的一根石钟乳旁边。那根石钟乳上拴着一条铁链，贴脸的另外一头，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即便看不清相貌。可我却知道，这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因为我能感觉到那股来自血液深处的羁绊。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到母亲跟前，跟她说话。看看她的真实相貌，可是我的身体被死死的捆在担架上，根本就动弹不得，而且因为长时间的捆绑，浑身的血液流动不畅，此刻我浑身发麻，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看到我拼命挣扎，大祭司笑着说道：“银花，你还不给你外甥解开绳子，让他们母子相认。咱们也可以欣赏一出骨肉相认的感人大戏。”
小姨闻言，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来到我身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要给我割开绳子。
“滚！不要碰我。你这个疯子，你不是我小姨，你给我滚！”我怒骂道。
“季藏，不要这么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你好。等你拥有了超人的力量，一定会感激我们的。”
说完，小姨伸手割开了捆在我身上的绳子，也不担心我会逃走，割开之后就起身走开了。
我顾不上身体的酸麻。从担架上直接滚了下来，几乎是半滚半爬朝着母亲的方向赶了过去。
溶洞的地面上冰冷无比，在上面爬行，我的双膝又疼又冰。
离得越近，我就看得愈发清楚，母亲被一根长长的金属链条锁在那根石钟乳上，她所在的地面上，还画着一圈诡异的符文，看起来有点像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彼岸花法阵，只是中间没有那彼岸花的图案。
“妈，妈，你看看我，我是季藏啊！我是你儿子！”我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可是母亲依然坐在那里，蓬乱的头发遮住脸。一言不发，就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呼喊一样。
母亲没有反应，我只能继续往前爬行，走进那圈诡异符文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眼有一瞬间的刺痛感。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来到母亲跟前，我直起身子，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妈，你还好吗？儿子来看你了。”
就在这时，母亲的手猛然动了，像铁箍一样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上气来。
第138章 灭绝人性（三更）（）
透过那蓬乱的头发，我看到了一双疯狂的眼睛，眼睛里满是狂乱之色，根本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
母亲疯了？
不过想想也是，长时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被逼疯了也很正常，九年时间，哪怕是犯人也有放风时间，可是母亲就这样一直被拴在这里，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妈……快……快松手，我是你儿子，再……再掐我就要死了。”我努力挣扎着说道。
而远处原本看戏的大祭司和小姨，此刻也反应过来，正在朝这边飞奔，显然是不愿让我死去。想要救下我的性命。
“我没有儿子，我生的是一个怪物，他是个怪物，杀了好多人，我要掐死他。”母亲的声音嘶哑难听。话语中充满了疯狂。
我的心此刻真的破碎了，母亲疯了，而且，她的话语里，说的应该就是当年我在季家举行仪式时被魔神附身的情形。看来当年那一幕，给她带来了太大的伤害。
此刻我的心里无比复杂，我渴望活着，可是又觉得活着真的是太痛苦了，既想让大祭司和小姨快点赶到救了我，又想干脆这样被母亲掐死也好，免得遭遇更多的苦难。
随着母亲的双手收紧，我的眼前猛然一黑，随后，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暗无比的空间里，只有头顶有一束光照射下来，却又看不出那光束是哪里来的。
我这是又进入意识空间了？是外婆来救我了，还是那个面具少女？
就在我四下寻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藏儿。”
我的身体如触电般猛然一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这声音我听过，在我七岁之前的记忆片段里听过，这就是母亲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有点像小姨，但是气质却有很大差异，看起来十分温暖亲切，看我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慈爱。
“妈，你没事吧？”我想起刚才差点被母亲掐死的情形，心中充满了担忧，担心母亲真的成了疯子。
“季藏，我没事，只是我必须这么做，我知道即便这样，也没有办法骗过大祭司他们，但是只要能让他们心中有那么一丝怀疑的种子存在，我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害到你的。”
“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外婆说大祭司他们要做出很恐怖的事情，会不会对你不利？要怎么样才能把你救出来？外婆说我们这一方有很多人，他们一定布置的有后手，对不对？等下有没有人来救援我们？”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都是一路上在我脑海里翻腾了不知多少遍的问题。
母亲听了我的话，表情顿时黯淡下来：“季藏。我们正义一方，的确有不少人，可是他们都有各自的职责，季家禁地下面那个巨人头颅，你应该在幻境中见过吧？要不然大祭司他们也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见过，不过妈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你只有被那巨人头颅的灵魂侵扰过，才可以继续下一步的仪式，只有那样，大祭司他们才能带你来这里，这是他们复活魔神的最后一步。”
“什么？魔神真的要复活了？”我的心中顿时惊骇莫名，这一切似乎进展的有些太快了。
“那倒没有，魔神现在整体都被封印着，不会那么快就复活，只是这种仪式一旦成功，就会成为不可逆的过程，魔神会一步步降临，所以，除非我们一开始就能阻止，要不然就无法更改。”母亲解释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那些盟友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出现了，我记得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孩。整天带着一只黑猫，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在紧要关头救我，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现在不出现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母亲听到关于那女孩的描述，微微有些错愕。接着微笑起来，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摸了摸：“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子啊，那是你爸和我给你订的娃娃亲，要是你七岁那年没出事，妈现在都能抱孙子了。真的是太可惜了……要是能给我生个小孙女，打扮得跟洋娃娃一样，该多好……”
母亲嘴里念叨着，脸上居然露出了一脸神往的表情，让我有些晕乎乎的摸不到头脑：这是什么神展开？娃娃亲是什么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定娃娃亲的？而且看样子玩的还挺真的。
还有，老妈你这是什么情况？现在都生死攸关了，正在聊正事，你提到娃娃亲的事情，居然能走神去想象抱孙子的事情。你儿子马上就要挂了，咱俩说不定都要挂了，你这心也太大了吧？
我赶紧咳嗽了一声，把母亲走神太远的思绪给拉回来：“妈，娃娃亲的事情咱先放一边。先说正事好不好？你刚才说仪式一旦开始，就无法阻止，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于那个巨人头颅，你了解多少？”母亲反问道。
“我知道的不算太多，只知道他是苗疆这边崇拜的神灵。被天神砍下头颅后封印起来，由季家守卫，苗疆这边的狂热分子一直想要把它给复活。”我把自己了解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算很多，那邪神的确是被砍下了头颅，被封印了起来。不过他的身体，同样十分强大，所以被按照头颅，四肢，身躯。还有心脏，分别砍下的方式，分别封印镇压，总共有七个家族守护，因为季家守护的是最关键的头部，所以，季家一直是七个家族的首领。”
“啊？！还有其他的封印？”这是我根本不曾想到的。
“而且，我们现在所在的溶洞之下，就封印着那邪神的左手，这里原本属于一个鬼修的家族看守。可惜十年前，他们被偷袭灭族，只有那个小姑娘逃离了此地，哎，那丫头也是个可怜人。”母亲说到这里。眼圈又有些发红。
我却根本无暇去顾及那面具女孩的悲惨身世，因为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母亲的那句话：这里是封印邪神左手的地方。
要知道，我的左手手臂之前曾经被尸魔用彼岸花印记标记，而现在，我又被带到这里。他们要用邪恶的仪式让魔神复活，这里恰好又是封印邪神左手的地方，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而是一开始就设计布局好的。
“妈，我的左手上曾经被尸魔印记过彼岸花。他们这一次带我来这里，是不是想要唤醒魔神的左手，然后让魔神占据我的身体？”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应该是吧。其实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这种关于魔神的秘辛，只有掌握着传承的大祭司才知道，我只做过圣女，并没有知道那些事情的资格。”
“大祭司？他就是外公吗？”我的心头猛然闪过这个猜测，忍不住开口问道。
母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的，他就是你外公，不过他已经彻底疯了，变得没有亲情，他的人生只有复活邪神这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