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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梧桐宫院锁深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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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齐的舞蹈,颇有姿色的美人,悠扬的歌声,似乎每个人都暂时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眼睛从十三爷身上移开之后,竟觉着没有一处是可以让我看起来惬意的。康熙爷的居高临下,魏公公的满脸惆怅,王落落的万分谨慎,冬哥初来塞外的惶恐。

    太子爷那副让人厌恶的嘴脸,仓津的无奈推脱。尽管如此,还是被太子爷强行灌了好几杯酒。四王爷也不看我,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喝酒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在品茶,只是用来怡情罢了。

    自从看过紫曦托小福子送来的书信之后,我的整颗心都在七上八下。其实,她何尝是为了挽回我们之间的姐妹情。不过是怕我会使出什么损招,来对付她视为宝贝的孩子。我有损招,她自然也有妙计。只要阿玛一天在四王爷府中做事,我就不可能轻举妄动,她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低头。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弘历身上。康熙爷对弘历的喜爱,别人或许不知,我却是深有体会。恨不得整日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第45章 推波又助澜() 
伺候康熙爷睡下,已经是后半夜了。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时辰,索性一个人到处逛逛。

    逛来逛去,又不自觉的到了那年和四王爷拉扯的空旷处。

    人生来就是极其矛盾的。以前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自己长大,以为老天爷总会眷顾自己。只要我想,就会得到在乎与青睐。然而,一次次的碰壁后才终于懂得当年的快乐再也寻不回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时九岁的我一定不会看十三爷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他把我推下池塘,我应该是讨厌他的。讨厌多一点,或许现在的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你怎么还没睡?”

    转过身,才发现是仓津。赶紧俯下身子想要请安,他却说不喜欢这些虚礼。既然是温恪看重的人,他就没有理由把我当奴才看。

    可我心里掂量的清,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而已。有幸和紫禁城里最受恩宠的格格志趣相投,想来也是积了不少的运气。

    心里装着别人的秘密,总是要小心翼翼。他要是问起温恪的信中写了些什么,我到底该如何回答?一旦他知道温恪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又会不会觉着皇家之人皆无情?

    他看着远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他说,能够娶到温恪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通通给她。可即使如此,自从嫁给他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笑容。一废太子期间,康熙爷病重,她也只是应了一声,却只字未提。他能感受的到,她的心已经死了。

    之所以不带孩子前来觐见,也并非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孩子与她长得极为相像,他怕触景生情之余想起她从未真心待过他。爱的越多,恨的也就越多。

    每个人都厌恶谎言,可善意的谎言只是想让活着的人释怀。我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温恪了。你一直觉着温恪没有像你爱她一样的爱着你,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付出耿耿于怀,这说明你还不够爱她。爱一个人若是只求回报,就不纯粹了。她若不爱你,又怎么会拼了自己的性命帮你生下两个孩子?她只是不善言谈,把所有的心意都写在了那封留给我的信中。你若不信,改日我拿给你看便是。”

    “当真如此?”

    我点了点头,倒还真怕他会生疑。就如心中的一块石头忽然落地,他告诉我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了。刚走了没几步,又转过头,“有些话不能与旁人说,你却不同。温恪看得上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况且,这两日我仔细打量过你。皇上虽然也算是我半个亲人,可我毕竟是外戚。你记住我今日所说,定要让他好好提防太子爷。有朝一日,若是此等人坐了那位子,怕只会民不聊生。”

    若只是有副让人讨喜的皮囊,兴许我还不会插手他和温恪的事情。此言一出,更是觉着他光明磊落,不屑与太子爷同流合污。我若将四王爷的计划全盘托出,想必他也会顺势而为。日后待四王爷坐上帝位,定是少不了他的恩宠。一举两得的事情,也只能搏一搏了。

    “太子爷的用意,想必你也是知晓一二的。他既然想要拉拢你,你若不为他所用,他定会找个阴险毒辣的法子对付你。你要是出了事,孩子怎么办?奴才狗胆,望得您一臂之力!”跪在地上,心里百般忐忑。他若是答应和四王爷联手,废掉太子爷只会更加轻而易举。可若不答应,我今日的一席话足以让我坠入万丈深渊。

    他让我先起身,容他好好考虑一番,明日自会给我答案。

    仓津离开以后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你为何要这么做?不惜让所有人去淌这趟浑水?仓津是孩子唯一的依靠了,他不能再卷入任何无休止的争斗中。你口口声声说心疼温恪早逝,可你就连她死后都让她不得安宁!”十三爷无意中听见我与仓津的谈话,一个劲儿地质问我。

    温恪是他亲妹妹,他为自己的妹妹出头本是理所当然。可他待谁都好,却偏偏对我狠心。可我更没想到的,是我在他心里居然是个满腹阴谋诡计的女子。

    心里着实委屈,嘴上却还在逞强,“太子被废只是迟早的事,与其这样耗着,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推波助澜。你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事,我帮了你们又哪里有错?太子爷一旦被废,万岁爷就会除去一个心头大患。仓津举报有功,如果幸运的话也会得到重用。天高皇帝远的日子虽然潇洒,可若手上没有实权也照样被人瞧不起。你也总不希望温恪的孩子长大以后,会埋怨她们的阿爹没有出息吧?”

    “你变了!看来当初我拒绝你,是个明智的选择。也好,太子爷倒台之后,我就可以帮着四哥一心一意的防着八哥了。只是,你以后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你的去留,也与我再无瓜葛!”

    为了帮他完成心愿,我甚至不惜连四王爷都一并利用了,只换来他一句再无瓜葛。是呀!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瓜葛,总以为曾和他九岁便初遇自然要比旁人亲近些,其实初入皇宫的时候我就该有自知之明。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我早已泪水决堤。

    伴着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倾盆。我蜷缩着身子继续往前走着,总觉着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敢跳。一个不小心,却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混着泥土和雨水,再也站不起身来。十三爷刚才说的定是气话,要是连他都不要我了,留下行尸走肉般的我独自一人又有何用?

    不知在地上趴了多久,隐隐约约地听见落落的声音,“姐姐,是你吗?”

    他凑近一瞧,真的是我。

    “雨下的这么大,姐姐怎么一个人趴在地上?衣服全湿透了。”

    “落落,扶我起来,我想回家。”

    落落把我小心翼翼地从泥水里捞出来,却发现脚腕被地上的石头割伤走不了路。回去的路太远,落落不顾我的反对就把我强行拉上了他的背,“姐姐忍着点,咱们马上就能到家了,你帮我撑着伞。”

    宫女和奴才走的太近,已经惹来不少的闲言碎语。要是再被别人瞧去,只怕会害了他,“落落,放我下来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姐姐,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我背上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就叫醒姐姐。”

    他如此执着,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雨势越来越大,要是再推脱下去也没有什么好。旁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自问问心无愧。

    只是,把熟睡中的冬哥惊醒实在是于心不忍。她帮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递给我一张干净的帕子。帕子是新做的,让我用倒是浪费了。可眼下,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东西来代替。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心中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可以让我陪着你呀!要不是落落心思缜密,觉着大半日都没有见到姐姐出去寻你,恐会出了大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她说教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暖云。

    “不是最讨厌暖云的吗?现在怎么和她一样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帮她理了理耳边的乱发,又想起十三爷说的绝情的话,终究还是忍不住眼泪。靠在冬哥怀里,也顾不得什么丢人不丢人。只知道不痛快了便哭,兴许心里还可以好受些。

    自此以后,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没有了。只盼着能早日出宫,一辈子守在阿玛和额娘跟前。遇不到爱的人那就不爱。嫁不出去那就不嫁,旁人还能吃了我不能?

    第二天,大雨终停,天气却始终阴沉着。脚腕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照常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去帐篷里给康熙爷奉茶。刚到帐篷口,就看见落落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

    我一把拦住他,“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赶着投胎呀!莫非是万岁爷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错?”

    他把我拉到角落里,见四下无人,这才道出实情,“今日天还没亮,额驸就来请安。魏公公觉着他许是来辞别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未曾想,他居然是来告发太子爷想要和他结党一事。除此之外王太医也招供了,说前几日太子爷向他打听万岁爷的身子,还逼着他在万岁爷的药中多添几味剂量,虽不一下子致死却也熬不了几日。万岁爷大怒,眼下正四处派人抓捕太子爷呢!”

    “那四王爷呢,他可曾向万岁爷说了些什么?”

    “四王爷一直未露面,说是昨日沾染风寒,要好好休息几日。”

    这个该死的四王爷,节骨眼儿上称病难不成是想明哲保身?那我交给他的那些密信岂不是浪费了?

第46章 满盘尽皆输() 
太子爷很快就被抓获,于是康熙爷下令即刻回宫。

    九月三十日,康熙爷巡视塞外回京当天,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如今已奏明皇太后,将其再次拘执看守于咸安宫之中。

    十月初一,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胤礽的理由。

    第一,从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

    第二,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

    第三,是非莫辨,大失人心。

    第四,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

    十月二十九日,议托合齐将其“即行凌迟处死”。其罪主为,胤礽潜通信息求托合齐等人,借助手中之权势保奏他尽早即皇帝位。光是他策划逼康熙爷尽早让位,便足以让康熙爷怒不可遏。再加上仓津和王太医作证,双方之间的矛盾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十一月十六日,将废太子的事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并永不准诸臣上书复立。凡是帮其说话者,即刻诛杀。

    第二次废除太子,虽然并非如康熙爷所说那般“毫不介意,谈笑处之”,但确实不像第一次时那么痛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立皇太子就难免会有矛盾。不立皇太子可能更好,这样可以减少皇储争夺的内斗。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托合齐病死狱中。康熙爷命将其“锉尸扬灰,不准收葬”。

    数月之后,针对有的官员奏请复立皇太子,康熙爷一一驳回,永不再议。

    胤礽倒台,不知有多少人心中是欢喜雀跃的,可我却又在此时想起了瓜尔佳氏。她乃是都统石文柄之女,胤礽的嫡福晋。正所谓夫荣而妻亦荣,随着皇太子的废立,她太子妃的地位也沉浮不定。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最终落得与胤礽一样同幽禁于咸安宫,也算是对苦命鸳鸯了。此后孤苦无依,又不谓之凄惨。

    多雨的季节,也总是让人愈发的惆怅了许多。刚收了伞,还没来得及掸掉身上的雨水,就看见紫曦与我前后脚进了亭子躲雨。我自然是不愿与她照面,能躲一时是一时。刚要离开,就听见她唤我的名字。

    “奴才见过格格,格格吉祥。格格要是没有什么打紧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因康熙爷想念弘历,四王爷遂带着她一同入了宫。眼下,二人正在乾清宫里逗趣弘历,她也不便多打扰。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见面吗?我没想到,你还在记恨我。当年写给你的那封信都是我的心里话,你不要多想。可你始终没有给我回信,我就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的。我错了,我们和解好不好?”

    和解?为何所有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没有威胁到她的时候,还可以做做表面功夫。一旦触及到她的利益,她什么都可以舍掉。以前她舍掉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往后又是不是可以舍掉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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