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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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开,跑回房间里躲着,那些人在外叫个不停,如饿极了的豺狼虎豹般恐怖。
见沈梅花迟迟不吭声,有人提议踹门。一声巨响过后,院门被踹开,乌泱泱的涌进来一群村民,都是脸熟的。
沈梅花透过门缝偷看,见里面没有债主,不由得困惑起来。
那些人见院子里没人,就直奔她的卧房,打开门看见了她,指着她道:
“好哇,你居然躲在这里快把孩子交出来!”
“孩子?什么孩子?”
“你还装傻!”一个丢了孙子的妇人走上前,扬手就抽了她一个耳光。
声音响亮,力度十足,打得沈梅花半边脸都麻了,耳朵里嗡嗡直响。
村民们毫不怜惜,怒目道:“你最好快点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我们今天就拆了你的房,烧了你的田!”
沈梅花委屈极了,捂着脸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孩子?你们不能说清楚吗?”
“有人看见你家的小媳妇把村里孩子都带走了,是不是你吩咐的她?你自己撞邪运,就看不得别人好过,想把村里人都害得家破人亡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婆娘!”
沈梅花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自己,极力辩解。
“我没有!那丫头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孩子被她带走了啊。”
“胡说!村里谁不知道苏丫对你言听计从?你就是想害大家,快把人交出来!”
沈梅花冲向倒座房,想把苏丫揪出来问个明白,打开门后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她打开大衣柜,从里面翻出个钱罐子,罐中分文不剩。
“好个贱丫头,该不是真的把那些孩子带去卖了真是阴险,竟然嫁祸给我,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高举着罐子,沈梅花走出去,告诉大家苏丫是自己逃走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那些人不信,认定是两个人合伙作案,见她死鸭子嘴硬,就开始打砸拆房。
整齐摞好的稻子被一脚踹翻,晒豆子的簸箕飞出老远。被子衣服被人拽到院子里烧,房门干脆被卸了下来,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沈梅花站在旁边看着,心如刀割,疼得在滴血。跑到那些人面前展开双臂阻拦,嘴里央求。
“别砸了我真的不知道啊,都是那个贱人干的,和我没关系”
那些人对着她当胸就是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她爬了几下没爬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以及院中升起的滚滚浓烟,躺在地上放声痛哭。
夕阳褪去,夜幕降临。
其他地方都是漆黑的,只有赵家院子里燃着火光,房子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沈梅花躺在地上,浑身尘土,奄奄一息地抽泣着,模样比流浪汉好不了多少。
那些人打累了,烧累了,走到沈梅花面前说:“沈婆子,你就把人交出来吧,咱们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不能拉着大家跟你一起倒霉啊。”
沈梅花本来是想求饶的,可现在家也毁了,稻子也烧了,尤其是儿子媳妇都丢下她跑了,还有什么奔头?
她冷笑,疯狂地笑,沙哑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
“哈哈哈砸啊,你们继续砸!砸完跟我一起断子绝孙,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村民们听着她恶毒的声音,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打算狠狠教训她一顿。
在他们捋袖揎拳时,有人喊道:“看外面!”
所有人的视线移向院外,包括沈梅花。
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很瘦小,个子不过一米三四,还是个没发育的小孩模样。但是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坚定,迎着这么多人的目光,毫无退意。
村民们看清她的脸后,眼睛里燃起愤怒的火焰。
“是苏丫!”
话音未落,所有人已经朝她跑过去,誓要夺回自己的孩子。
苏丫停在院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镇定到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当第一个拳头朝她落下时,她用手挡住,嘘了一声。
“别吵,听。”
听?
村民们疑惑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黑暗中如同潜伏着一个吃人的巨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活动着,发出轰隆轰隆的闷响。
这是什么声音?
答案在几秒后揭晓,上百个土匪骑着马从山坡冲下。宛如巨兽张开狰狞的大嘴,要将这个小小的村庄一口吞下。
“土匪来了!逃命啊!!!”
土匪进了村,村民们四散奔逃。
苏丫皱眉他们,高声道:“大家别慌!跟我来,我知道逃跑的路。”
可是谁也不听她的,村民们要么忙着逃走,要么忙着回家收拾贵重东西,比无头苍蝇还要乱。
土匪们已经闯进第一排房屋,手里的刀折射出寒冷的光,却还有人在朝那边跑。
迫不得已,苏丫从赵家翻出白天用过的铜锣,拎着要走出去。
沈梅花依然躺在地上,仿佛已经灵魂出窍,感受不到世界的变化。
当苏丫经过她身边时,她侧过脸,沙哑地问了一句。
“他们不相信你,还打你骂你,你不恨他们吗?”
苏丫停下脚步,摇头。
“这是我的任务。”
在她看来,挽救村民只是为了得到积分,至于村民们的态度怎样,重要么?
沈梅花再次大笑,笑声疯狂又凄凉。
苏丫没再看她,抱着铜锣跑到村子中央,用力敲打起来。
在一片杂乱中,锣声显得那么清晰。土匪们觅声而来,凶狠而嗜血地看着她。
苏丫瞥了一眼身后还在逃窜的村民们,抬起下巴傲慢一笑。
“别抢那些穷光蛋了,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土匪首领饶有兴致,摸着腰间的左轮道:“看不出来啊小姑娘,年纪轻轻颇有胆识,你想带我们干什么大的?”
苏丫道:“离这几里路的镇子上有个大户人家,祖上当过内阁大臣的,家里金银千千万。眼下正好全家出远门看亲戚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几个护院和女眷,我在他家当过丫鬟,知道怎么进去,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如合伙发个财?”
镇子的确有,大户人家则是她编的。土匪们初来乍到,对附近情况了解得不可能那么清楚,苏丫就是想利用这点信息差,把他们引到警察局去。
首领摸摸长满络腮胡的下巴,龇着牙笑。
“行啊,抢谁的钱不是抢,今天还有幸碰见个勇敢的娘子军,来,给爷们带路。”
苏丫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奇怪,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是为了让村民活下来,她丢了锣,硬着头皮走去。
首领大咧咧站着,一副不设防的模样。
当苏丫快要走进他时,他却猛然伸手,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嘿嘿,娘子军我们不需要,压寨夫人倒是缺得很兄弟们,快点把好东西收拾了,咱们回山快活去。”
听着土匪们的声,苏丫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反手抽了他一巴掌,要跑。
首领力气大得很,掐住她的脖子,亮出手里的刀。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老实点!”
刀刃可比脖子硬得多,苏丫不得不停下动作,老老实实地被他掐着。
首领让手下们别傻站着,快去拿东西。其中一人朝前跑,跑了几米后停下,嘴巴大张,愣愣地看着前方。
首领抓着苏丫走过去,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你傻了不成?”
民国童养媳(24)()
“老大你看”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痛;目瞪口呆地朝前指。
苏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本该漆黑一片的村外现在亮着无数细碎光亮;活像满天繁星落到地上;美得让人惊叹。
不过当那些光亮又靠近了些;并且传来马蹄声后她才发现;它们根本不是什么星光;而是装在马脑袋上的灯!
灯光透过栅栏,照亮首领的脸,将他左边嘴角上的一颗大痦子照得格外显眼。
他两眼发直;抽着冷气道:“是兵有兵来了快跑!”
声音未落,村民和土匪们俱听到一个奇怪的巨响。苏丫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爆开,喷了她满脖子温热液体。
扭头一看;首领脑袋缺了半边;眼睛瞪如铜铃,抓住她脖子的手松开;身体轰然倒地。
苏丫摸摸脖子;看着手里的血;有点回不过神。
马蹄声来到她背后;仿佛有人跳下来了;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她背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她缓缓回过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极英俊的男人。
高鼻深目;宽肩长腿;一套深蓝色的制服和长马靴衬得他伟岸高大,领子上有暗金色的勋章闪烁着亮光。
他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唯有那双温润深情的眼,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二人四目相望,没人开口。
“顾将军。”有个小兵走过来,对他说:“土匪都已经拿下了,现在要怎么处理?”
“收编归案,择日审问。”
他说话时视线依旧不离苏丫,像是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小兵领命离去,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走过来道谢。
他看也不看,抬起手摸了摸苏丫单薄的小脸,为她拭去脸颊的血迹,低声道:“我回来了。”
他来履行当初的约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一个食言之人。
苏丫抿着嘴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情绪在胸腔里疯狂的翻滚着,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
“谢谢。”
顾灵璧摇头。
“我不要感谢。”
“那你要什么?”
“跟我走。”
他的眼睛像两面明镜,里面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脸。苏丫看见自己难以自抑地露出笑容,眼角有喜悦的泪光划过,踮起脚尖抬起手,她抱住他的脖子。
沈梅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恶狠狠道:“你不许走!你是我们赵家的童养媳!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这辈子只能留在赵家村,要是敢跟这个野男人走,我就算变成鬼也要杀了你!”
苏丫看都没看她,掏出钱袋随手朝地上一丢。
顾灵璧冷冷地瞥了眼沈梅花,将苏丫抱上马,自己随后也跨上。两条修长的腿踩着脚蹬子,右手搂着苏丫的腰,左手抓着缰绳。
“驾。”
骏马跑出赵家村——这个禁锢了苏丫十多年的地方。
自己以后还会回来吗?苏丫回头看,见村庄在视野中越来越远,沈梅花的痛哭声也越来越小,心中并无眷恋。
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了,该如何去完成?
马蹄突然停下,顾灵璧跳下马背走到她面前,拨正她的脸。
“别看他们,看我。”
苏丫的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酥酥麻麻的,令她情不自禁移开视线。
顾灵璧看着她,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却伸到她后面,按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往下压,自己则仰起头,吻住她带着凉意的唇瓣。
骏马打了个响鼻,动了动蹄子。二人吻得难分难舍,愈发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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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春,沪城第六大街上,一家洋货铺子无声无息地倒闭了。
赵行槐退了房子和店铺,将得来的押金塞到皮箱最底层,然后紧紧搂在怀里,生怕被人偷了。
玉莲上个月才小产,月子都没坐满就必须得跟着他搬家,白皙的皮肤挡不住倦色,一头乌发油腻腻的,用块花布巾包住,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后。
来沪城不过三年,两人却跟老了十岁似的,全然看不出当初进城时的雀跃与期翼。
街上人太多太吵,黑色铁皮四轮车耀武扬威般的开来开去,其中一辆不小心蹭过赵行槐的小腿,他怨毒地骂了声,对玉莲道:“这么走下去不行,咱们找个茶馆坐着,好好商量下面的路。”
玉莲疲惫地抬起头,啊了声。
“去茶馆?咱还剩多少钱?”
“二十几块吧,喝两杯茶是足够的。”
喝茶够,那路费呢?穿衣吃饭呢?
玉莲不敢问,怕惹得他生气。最近铺子倒闭了,他每天都烦得很,跟个火炮似的一点就着。
而且她自己也走得累极了,迫切需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二人进到一家茶馆,由于囊中羞涩,不敢要包厢,挑了张大堂角落的桌子坐下。伙计来后,要了一壶茶,一盘点心。
玉莲揉着空空如也的胃,小声问:“能多要些点心吗?我早上胃口不好吃不下饭,现在饿得很。”
“让你吃你不吃,非得来这种地方浪费钱。点心能吃饱么?待会儿找家面馆再吃。”
赵行槐又开始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