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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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方士添柴火的手微微凝滞,躬身靠近炉火,半晌不动,火罐映在他脸上,面色静若沉水。
慕北陵见其不动,心想看来是被我这滑稽志向吓的不轻啊。俯身拿过皇甫方士手中的柴火,蹲在炉口边,一点点架起柴火。
皇甫方士沉默许久,直到壶中茶水再次沸腾,顶起茶盖,他才赶忙提起茶壶放于地上,颇有些心疼道:“唉,一失神就煮过头了,这茶,不香了。”作势要倒,被慕北陵拦下,说道:“上好的茶叶,只是火候过了点,倒了可惜,我这一辈子难得品到如此好茶,先生若愿意,全给我喝吧。”
言罢也不等皇甫方士答话,抢过茶壶斟满茶杯,待茶凉后一杯一杯豪饮下肚,似喝烈酒一般。
皇甫方士微微笑起,道:“统领不但心胸宽广,更不拘小节,属下佩服。”言罢停顿些许,忽道:“半壁东州,统领之夙愿,亦为我之耒愿,乱世纷争,雄主方据,若统领不弃,属下愿为统领效犬马之劳。”说完起身退后一步,双臂前伸抱拳,单膝跪地,叩以大礼。
慕北陵大惊,慌忙侧身一步,躲过跪拜,上前将其扶起,怪道:“先生何用如此大礼,跨快请起。”又道:“北陵知先生大才,天下有势之人比比皆是,先生跟着北陵,倒是堕了先生名头。”
皇甫方士摇头道:“伯乐知千里马,却不知千里马亦挑伯乐,属下甘愿事统领为主。”
慕北陵叹道:“先生如是说,北陵好生感动,只是要得这半壁江山何其困难,到时拱手让人,便如半世烟华,镜中水月。”
皇甫方士大笑,道:“我只求登顶一览众山小,便是镜中水月,看看足矣。”
慕北陵闻言感激涕零,拉着皇甫方士的手,猛的就地跪下,皇甫方士一惊,欲拉他起来,却动不得分毫。
慕北陵道:“先生恩义,北陵无以为报,北陵不能许先生天下,但明月鉴心,北陵愿与先生携手以看天下。”
皇甫方士再将他拉起,连道几声好,二人相视,沉默片刻,忽然放声大笑。慕北陵以茶代酒,二人推杯互敬。如此般,一壶过了火候的猴魁茶,不一会便见底。
皇甫方士拉他坐于床上,说道:“天下纷乱,欲得天下者,必掌兵者,眼下统领首当要务便是依靠西夜军队,充实自身。扶苏关大捷,待朝城危解,属下料定会有来使邀统领还朝加官封爵,于那时,统领需的尽力争取将职。”
慕北陵点头道是,忽笑言:“先生与我既惺惺相惜,何必再用如此见外的称呼,先生是长辈,以后叫我北陵便是,什么统领将军的,听着生分。”
皇甫方士道:“不可,尊卑有分,该如何叫便如何叫,免得被外人听见不好。”
慕北陵想想也是,便说:“这样吧,有外人在的时候随你怎喊,你我二人在的时候就叫我北陵,可好?”
皇甫方士还想拒绝,慕北陵抢先道:“就这么定了。”皇甫方士无奈,只得顺从,之后又提醒他一定要小心烛离暗箭伤人。
二人一直聊到太阳落山,还有些没尽兴,武蛮过来,说是蔡勇有事过问,慕北陵想让皇甫方士一同前去,被他婉拒,只得拜下告辞,随武蛮出去。
待房门轻掩,皇甫方士盯那细微狭缝,渐渐入神,过后口中呼呢喃道:“天将之星,太白中立,破军贪狼立侧,不知七杀何日归位”细声渐掩,屋中重归宁静。
慕北陵随武蛮一路来到关楼处,之前的废墟乱石已被人清理干净,蔡勇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正指挥工匠修筑地基,见慕北陵过来,忙起身道好。
慕北陵示意他无需多礼,道:“蔡统领职位高于在下,何须行礼,倒是在下应该给你问好才是。”蔡勇笑着摆手,慕北陵问:“蔡统领邀我过来可是有事?”
蔡勇从旁拿出一卷皮纸,铺平在桌上,慕北陵投眼看去,只见皮纸上汇有一石楼图形,大气磅礴,线条精妙,连细微处都画的淋淋尽致,不由赞道:“这是蔡统领绘的?好巧的手啊。”
蔡勇道:“区区图纸,还不是信手拈来,我邀你来就是想让你帮着出出主意,你看这里。”手指石楼西北角,道:“这是关楼正对关口一面,前次漠北人就是从这个地方破坏关楼,我想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地方加强防御,以免有敌再攻时,又轻易破坏。”
慕北陵看了看,道:“如此甚好,全凭蔡统领做主。”
蔡勇“嗯”了一声,随后面露难色,慕北陵见其模样,不忍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第九十四章 加固城防,湖下洞穴炸水石()
蔡勇道:“慕统领可还记得扶苏大牢中的水石?”
慕北陵点头,前两日去大牢接蔡勇出来时,天字牢房正是用水石砌成,道:“记得啊。”
蔡勇道:“水石质地坚硬,是铸防上选材料,如果用它来搭建这一角,能增数倍防御。”
慕北陵闻言皱眉,心想:“水石确实是上好材料,但也得有人能切割啊,这种石头质地过硬,非强大的修武者难以切割,再说要找到水石也非易事。”便道:“蔡统领想用水石砌楼,可知何人能切断此石?何处可寻此石?”
蔡勇苦道:“这正是我邀慕统领来的目的,水石倒不难寻,关外十五里南面有片密林,入林八里有一洞穴,洞中便有水石,扶苏大牢里的水石便是取自那里,只是我手下皆是寻常工匠,无人可断石,慕统领能不能想想办法?”
慕北陵沉吟,心想:“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先去看看,事在人为,如果有机会弄来水石自然是好,不能的话也无法强求。”旋即应下,带武蛮林钩又叫来张辽阔的一小队人马,启程出关。
行至关外十五里时,夜色初现,一行人依照蔡勇所说,扎身密林,又行八里,果然见一洞穴,洞前有片清湖,不大,洞口位置恰好位于湖的对侧,慕北陵带人顺着湖边来到洞口,入口处,有冷风吹出,触之冰凉似有刀割之感,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行,他旋即率先进洞,武蛮林钩张辽阔紧随其后。
洞中甬道湿滑狭长,伸手不见五指,他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小心吹然,火光映壁,只见甬道石壁上有水渗出,头顶亦有水滴下,以手触石壁,有丝丝凹凸感,仔细看去,石上有浅浅水纹,他暗惊,心想:“水石乃长年被水侵蚀挤压,剔除糟粕,致使质地变硬,这里的石壁上都有水纹,难不成我现在正在那座湖底?”边想边向前摸索,又过盏茶之时,前方景象忽然变换,甬道尽头,是一巨大石洞,洞壁四处可见冰蓝色石头,棱角分明,火光照射下,折射光芒,顿时洞中大亮,美轮美奂,见之纷叹。
慕北陵大感惊奇,寻到一冰蓝石头前,伸手去摸,石峰虽钝,触之却有割手之痛,似摸那刀锋一般,登时感叹天地奇妙,竟能孕育出此般奇景洞穴。
张辽阔上下打量洞穴,上前说道:“这么多水石,我还是头次见到。”说时抽刀砍向一块水石,“叮”的一声脆响,刀刃齐口而断,水石却连痕迹也为留下,他看得眼睛发直,呼道:“他娘的,这么硬。”
慕北陵被他模样惹笑,道:“废话,要是被你一刀砍断,就不是水石了,这些石头恐怕要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孕育出来。”旋即朝武蛮使去眼色,武蛮会意,迈步至石前,沉腰躬膝,口中轻喝,右拳猛然握起,拳尖烈芒微闪,传起丝丝奔雷电声。聚力时下,他虎目猛瞪,左脚忽的前踏,左臂横甩,右臂拉弓,拳尖暴然击出,轰然落在水石上。
“彭”的一声巨响,洞穴震动,慕北陵措手不及,差点跌倒,再看武蛮,已收拳站立,他急忙上前查看,入眼处,水石上只有一处小小拳痕,却未断裂,再观武蛮,龇牙咧嘴,右掌不停颤抖,中指上可见鲜血滴落。
慕北陵大惊,道:“你受伤了?”
武蛮咧嘴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这石头太硬了,弄不动。”
慕北陵替其处理伤口,心知武蛮是一行人中实力最强者,连他都斩不断水石,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林钩走到那块水石前,狠狠咒骂两声,随后从怀中掏出三个寸长小瓶,哼道:“老子不信炸都炸不开你。”
慕北陵见其动作,侧眼看去,只见那小瓶中充满黑色液体,浑浊不堪,于是问道:“那是什么?”
林钩道:“爆油啊。”
慕北陵一愣,道:“你在哪里找的这个东西?”
林钩挠头笑道:“这不是之前我看关里有火油嘛,就寻摸着搞几个爆油来防身。”他扬了扬小瓶,慕北陵瞧得惊异,心道:“这家伙还真有办法,连爆油都做得出来。”
旋即又见林钩选了水石下方几个位置,安放好爆油,让大家散开点,吹然火折子小心翼翼点燃引线。
呼吸间,“咚”的巨响,三品爆油同时炸开,洞穴再猛烈震动,顶上大石纷纷掉落,慕北陵见势不妙,忙喊道:“所有人马上退出去。”众人闻声慌忙涌向甬道,慕北陵最后一个踏进甬道,刚进来时,一块大石恰好落在甬道口前,将路封死,慕北陵嗤笑几声,骂林钩道:“你他娘的是炸石头还是炸人呢,差点没被你活埋了。”
林钩悻悻告饶道:“失误,失误。”
武蛮聚力将堵在甬道口的大石击碎,再进洞穴时,洞中已是一片狼藉,大小石头错落满地,连个下脚地都难寻。不过仔细看去,乱石下面却有不少水石,皆是被爆油炸下来的。
慕北陵抬头看了眼洞顶,上面有一道明显断层,心下了然,应该是爆油爆炸时震动洞穴,然后洞顶上水石附着的岩层垮塌,这才掉了这么多水石下来。
林钩也见满地大小水石,顿时嘿嘿笑起,道:“这不有这么多水石嘛,还是老子的爆油管用,你说是吧,蛮子。”
武蛮蔑他一眼,不言。慕北陵爬上乱石堆,见水石大小不一,不过好在至少能搬走了,便吩咐张辽阔带手下人搬运石头。
耳旁忽传来潺潺水声,慕北陵大惊,心道该不会是哪里要塌了吧,循声望去,赫然是林钩之前放置爆油的地方,闪身跃至那处,只见地上被炸出个小坑,有水聚于此,心中更奇,暗想:“这水是死水,怎么会发出流水声音?”竖耳再听,“哗哗”流水声确实出于水坑,不由更觉奇怪。
林钩武蛮也过来,见此异象,纷纷称奇。
慕北陵心想“不对,下面该不会是条暗河吧。”于此再惊,张辽阔他们在搬水石,倘若洞穴下真是暗河,何时洞穴垮塌了,生生夺人性命。
思前想后,他伸手入水,想一探究竟,摸到水底,忽觉一物割手,此物约莫鸡蛋大小,冰寒之至,手抓时似乎在轻轻抖动,他心感神奇,抓起那物拿出水中,流水声顿时消失。
他手捧石头模样的物件置于眼前,左右打量,见此物就如普通石头模样,却散发冰蓝光芒,握于手中冰冷至极,这才拿了一会,就感觉手掌被冻的失去知觉。他倒吸口凉气,道:“好冷。”手一抖,蓝石落入水坑,旋即潺潺水声再起。
他惊道:“难不成是这石头发出的声音?”探手入手再拿出蓝石,水声即止,再入水,水声顿生,大呼神奇。
林钩道:“这东西稀奇的很,不如带回去找人看看到底是什么。”
慕北陵也如他所想,便扯下一片衣角,包好石头,提于手中。
张辽阔带人继续搬运水石,慕北陵见其人手不够,便先行返回关中,让蔡勇再带些人去,蔡勇知有水石可用,大喜,忙集合百人百人小队,连夜出关运石。
慕北陵回去军帐,将那奇异蓝石置于桌上,仔细打量,细看良久不得其法,亲去打来盆水,将石头放于水中,水声四起,拿出时,水声又停,惊奇之下想拿去给皇甫方士参详参详,走至帐门,忽觉天色太晚,估计皇甫方士早已休息,便返身回来,想着明日再交与他看看。
夜至深,听外面“哐当”砸石声,躺在床上久不能寐,环手胸前,突然摸到揣了好长时间的皮纸,掏出细看,这些还是当日在碧水关时,孙玉英交与她的那一叠皮纸,其中关于火营军情的几页他已经交与祝烽火,剩下的便是帝难经的几页。
想着白天沈香所说青帝的故事,心中不免对帝难经升起几分向往。
目光投至“帝难经”三字,只觉大字古朴遒劲,其上又有时间磨灭痕迹,心想这经书应该饱经风霜,能得来实属不易。
翻看第一页,只见其上书道:“吾穷尽一生救黎明于水火,夺造化而逆天地,缘尽头时方觉苦而不支,铸下帝难药经,以求有缘之人能继承吾之衣钵。”寥寥几字,却显青帝无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