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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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什么?”
慕北陵道:“在下扶苏关统领慕北陵,想请烛大人放了沈香姑娘。”
烛离冷哼道:“哼,区区统领,也敢管我仲景堂的事,好大的胆子,给我滚一边去。”抬手掀向慕北陵,被慕北陵横手挡下。
他道:“烛大人,在下敬你是前辈,不想事情做的太难看,还请大人放下沈香姑娘。”
烛离大怒,斥道:“哪来的贱奴,找死不成,给老夫速速滚开。”
慕北陵见相劝不成,突然出手,左掌架于烛离脖颈,用力按下,右掌闪电击出,打在烛离抓沈香的手腕上,烛离吃疼,松开手,慕北陵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推开,拉起沈香交与武蛮带开。
烛离缓过神来,怒眼瞪来,口中不停吐气,花白胡须被吹得乱颤,指着慕北陵鼻子道:“好,好,小小统领,竟然敢对我动手,老夫定要上奏朝廷,将你军法处置。”
慕北陵当仁不让冷哼道:“比起烛大人颠倒黑白的功夫,在下自认还差一大截。”
烛离气的身体颤抖,只道:“你,你”说不出下文。
慕北陵让武蛮好生照顾沈香,回头直视烛离,道:“是非曲直,就算三岁孩童都明白,烛大人非要混淆视听,指鹿为马,在下倒想问一句,大人到底收了孙公子多少好处,竟敢在衙堂胡言乱语。”
烛离骂道:“放屁,老夫所言句句属实,何来混淆视听一说。”绕过慕北陵,怒视沈香喝道:“孽徒,你走时不走?”
沈香掩面啜泣。
慕北陵强道:“别听他的,哪也别去。”
烛离见沈香不动,连道几声“好”,直面孙玉英,道:“玉英,刚才你都看见了,你的人真是好威风啊,以后别怪叔叔不给你情面。”
孙玉英咂舌,暗道慕北陵太过鲁莽,上前拉着烛离,柔声道:“叔叔别生气,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叔叔也没什么损失,今日之事我看就此作罢吧。”说着特意替烛离抚平闷气。
烛离大大吸上几口气,道:“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忍了,不过沈香必须跟我回去。”
孙玉英道:“这个”话还未完,慕北陵怒言陡出,道:“你休想。”
烛离气急:“你”
慕北陵回身立于沈香身前,昂首道:“你既身为朝廷郎中,不施救人之法,竟为了一个世家公子反倒来令尹府颠倒黑白,可知礼义廉耻,岂不知眼下扶苏关中尚有千名士兵伤重未愈,你要有这份闲心,大可去关中挽救伤兵,我慕北陵跪地叩迎。”怒罢抽刀横身,冷声再道:“你若执意带走沈香姑娘,就休怪我手中钢刀不答应。”戾气陡燃,直扑烛离而去,烛离在朝为官多年,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在这扶苏城中就算孙云浪也得卖他几分薄面。
烛离气急,看了孙玉英几眼,扶起孙玉弓拂袖而去。孙玉英见事情闹僵,大感不妙,连忙追身出去。
几人走后,慕北陵哪还有心思再面对孙家家奴,怒声斥众人立刻滚蛋,跪地家奴闻言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跑出府衙。
他越想越气,将钢刀重重摔在地上,众人见状,纷不敢言。
直到小一会后,沈香停止啜泣,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慕公子,你不该为我得罪烛离师傅。我”
慕北陵抬手阻她继续说下去,冷冷道:“沈香姑娘无需多想,今日之事非是全因为你,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会如此行事。”顿了顿,又道:“怪只怪这扶苏城风气不正,我官微言轻,才被这些人强压一头。”
林钩问道:“老大,那沈香姑娘现在怎么办?”
慕北陵想了想,道:“仲景堂是铁定回不去了,还不知那老家伙瘪着什么坏水呢,这样吧。”转身看着沈香,问道:“沈香姑娘,你可愿加入我们巾帼纵队?”
沈香一愣,还未缓过神。
凌燕一听他这提议,连连说好。她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之辈,虽与沈香初次见面,但大有一见如故之感,旋即道:“沈香姑娘,不如你就来我的一卒吧,我那些姐妹们一定会欢迎你的。”
沈香茫然道:“这我可以吗?”
凌燕道:“怎么不行。”
慕北陵也说:“没问题,你还是以医官身份加入一卒,烛离虽为二品郎中,但军中之事却不是他能参言的,如此便可保全你。”
沈香踟蹰几许,点头道:“好吧。”
众人大喜。
堂前,孙玉英返身回来,面色颇为难看,一进来便数落慕北陵,道:“你看你干的好事,烛离这次铁定不会放过你。”
慕北陵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这等颠倒黑白之人还真能拿我怎么样。”心里却想:“老子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天下之大,哪里找不到栖身之所。”
孙玉英恼怒,却也拿他没办法,深思片刻后道:“现在朝城情况不明,我看这样吧,我先飞鸽传书给爹,希望他能收到信,烛离此去必上报朝廷,有爹从中斡旋,结果兴许会好些。”
慕北陵耸耸肩,随她去做。
孙玉英急着去传信,刚走几步,驻足又道:“你还是早些回扶苏关去,免得再在这里节外生枝。”
慕北陵捏捏鼻尖,笑而不言。
是日,慕北陵带众人快马返回扶苏关,关中景象大变,蔡勇主持战后工作,从城里召集数百工匠,加上关中士兵,如火如荼重建关隘。
慕北陵回关后,让凌燕好生照顾沈香,又让武蛮林钩去找蔡勇,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随后孤身一人朝马厩走去。
此时的马厩与以前相比天差地别,茅屋被推倒,由石块重新砌成,窗户不再是以前纸糊之面,而是换成薄纱,房门也从摇摇欲坠的破烂木门,变成漆红大门,连同栓马柱,马槽都焕然一新。厩中无马,想来是蔡勇把马都牵去搬运之用。
慕北陵步止于此,深感欣慰,若论此役扶苏关大捷功劳最大之人,飞皇甫方士莫属,定毒攻,请西风,反敌将,每一计都是他亲力而为,蔡勇也算得上懂事,知道先把这里翻新。
左右环视,他暗暗点头,忽听屋内皇甫方士道:“是统领来了吧,快进来吧。”
慕北陵惊异其闻声识人,抖了抖铠甲上的灰尘,推门进去。
屋内依如往常,简单几件家具,皇甫方士正坐在火炉旁,炉上墩陶罐,炉火慢烤,茶香四溢,嗅之沁人心脾。慕北陵深深吸上几口,顿感神清气爽,道:“先生在煮茶?”
皇甫方士打开茶盖,持茶则轻拨壶中茶叶,盖上盖,继续煨火,道:“统领来坐。”拉过小木凳置于身旁,慕北陵坐下。
皇甫方士从柜子里再拿来一个茶杯,放于茶盘上,待茶香四溢时,提壶慢慢斟出茶水,示意慕北陵品尝。
慕北陵谢过,端茶至鼻前,轻嗅,闻之有鲜嫩米香,品茶入口,舌尖微甜,茶水顺着喉咙留下,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他赞道:“好茶。”
皇甫方士自品一杯,道:“此茶命猴魁,出自东州极南一茶山上,每年小二月时,摘枝叶最嫩处烤制而成,入口回香,这茶叶我也保存有几年了,今天才拿出来。”
慕北陵猛愣,心想:“该不会先生料到我今天会回来,特意在此煮茶等候吧。”仰头一饮而尽,口齿留香。
皇甫方士见他喝势过猛,不由纠正道:“品茶需细品慢咽,茶过喉时方知其香,倒是统领这般喝法,堕了这茶的美味啊。”
慕北陵尴尬咳嗽一声,歉意道:“北陵是粗人,还望先生多多提点。”
皇甫方士笑笑不言,再替其斟上一杯,随后问道:“统领此去城中可还顺利?”
慕北陵谢过,放下茶杯,苦笑道:“倒是没出什么大事,不过碰到一些掉到黑白之人,气不过,就和那些人杠上了。”
皇甫方士道:“哦?还有此事,说来听听。”
慕北陵旋即将先前发生在令尹府衙的事委实道来,包括他如何孙府救出沈香,又如何惩罚孙玉弓,最后如何与那烛离当堂对峙,说到兴起时,不免怒火中烧,忘了皇甫方士的提点,如喝酒般仰头吞下杯中香茶。
皇甫方士一直未言,只听他说完,齐肩又替他斟了三杯猴魁茶。
第九十三章 茶道君子,携手看半壁江山()
在这马厩,便如到的世外桃源,凝心静气,慕北陵大有不吐不快之感,他素来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那烛离颠倒黑白强压一头却委实气的不轻,心想若再来一次,定要斩那烛离于刀下。
且说皇甫方士静心凝听,待他吐露完,壶中茶已见底,皇甫方士起身去柜子,拿来个拳头大小的明黄布包,小心翼翼打开。包裹打开时,清香四溢,片片嫩绿枝叶静躺,犹似初春枝头新绽的娇叶。
慕北陵嗅之浑身清爽,轻声问道:“这就是猴魁?”
皇甫方士点点头,把茶壶递给他,道:“统领可替我清洗茶壶?”
慕北陵道了声“好”,见壶底尚有茶叶残渣,提壶欲倒掉。皇甫方士笑起摇头,阻他动作,道:“统领如此清茶壶,是清不干净的,有茶渣在里面,下一泡茶就会变味。”说时递来一尺长木夹,木夹端头微弯,较夹身粗些,说道:“此物名为茶夹,专门用来清理茶渣,统领可用这个。”
慕北陵尴尬挠头,结果茶夹,细心清理。
皇甫方士用小勺舀出茶叶,铺平在宣纸上,片刻后,纸上可见点点水痕,便是嫩叶中的水分被吸出,皇甫方士道:“猴魁湿气重,水分会包裹香气,所以煮茶之前须得先将水分祛除,如此煮出来的茶才有天然糜香。”
慕北陵看他动作娴熟,弱声道:“北陵受教了。”
皇甫方士笑了笑,话锋轻转,道:“统领可知茶道六君子一说?”
慕北陵摇头
皇甫方士一边拨弄铺开的猴魁,一边喃喃道:“茶道六君子,茶筒,茶则,茶匙,茶漏,茶夹,茶针,茶筒用以放置茶叶,茶则,茶夹可配合清理茶叶,茶匙舀茶,茶漏滤茶,茶针清理茶漏,六者相辅相成,但凡想煮一壶好茶,六者缺一不可。”
慕北陵心想:“先生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会煮茶。”却听皇甫方士继续道:“这六者名为茶道六君子,有陈设之用,有使器之用,分工不同,作用也大不相同,便如列国之朝堂,朝臣之间相辅相成,又相互掣肘,难有一家独大,却可几家争锋。”
慕北陵手上动作逐渐变慢,细细品味个中含义。
皇甫方士见状,拿过茶壶再清理一番,往壶里加水,墩于炉上,待水开时,把猴魁一点点放入壶内,加盖,煨火,小火慢煮。
重新包好茶叶放回柜子,他栖身坐下,继续说道:“那烛离,官居二品郎中,又是仲景堂的副堂主,统领可知仲景堂非是扶苏才有,西夜独据东州西北九城,仲景堂在每个城里都设有分堂,可想而知这些医官的势力有多大。”
慕北陵暗暗盘算:“九座城中都有仲景堂,岂不是说整个西夜一家独大?仲景堂中医士颇多,无论黎明百姓还是朝中将臣,哪个没有生疮害病的时候,那么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仲景堂有联系。”想之暗惊,如此庞大的势力关系网,非是随便之人可以撼动的,旋即问道:“依先生说来,那烛离的势力确实大咯?”
皇甫方士笑着摇了摇头,道:“非是烛离势大,而是仲景堂势大,他能如此有恃无恐闯令尹府衙,便是仗着仲景堂这个后盾,外人也正因为仲景堂,才对其礼让三分,统领此次让他吃瘪,烛离为人小肚鸡肠,今后定会找机会报仇。”
慕北陵哼道:“这等攀炎附势之小人,来就来,莫不是我还怕他不成。”
皇甫方士道:“非也,统领心胸,天下难见,这等小人不理也罢,他横便由他横去,待时机成熟再收拾也不迟。”顿了顿,忽然问道:“现关中太平,无外敌侵扰,属下思来想去都想求教统领一个问题。”
慕北陵悉心道:“先生请讲。”
皇甫方士沉吟片刻,方道:“敢问统领可有何志向?”
慕北陵一怔,不知他为何问这个问题,踟蹰间忽想到落雪山中的古月老怪,口中酸楚,深吸口气,叹道:“先生有所不知,北陵少小便见过太多的杀戮暗算,本想安平过完一生,奈何老天不公,我父生命垂危,寻药之际遇一奇人,答应替我父续命疗伤,却开出药费,要这东州半壁江山,若先生真想知道我之志向”言至于此,苦涩更浓,低头苦笑道:“便是这东州大陆。”
皇甫方士添柴火的手微微凝滞,躬身靠近炉火,半晌不动,火罐映在他脸上,面色静若沉水。
慕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