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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反正我也不要脸-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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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里手机还在振动,一遍又一遍,她木然地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116个未接电话。

    她木然的心起了些波澜,她知道是谁,这些天她也惦记过他,可在那个雨夜过后,那么多绝情话语的伤害,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且,即便能面对,她也不敢接,她现在的心情太过痛苦,她怕自己一旦接了,会控制不住情绪。

    大雪还在下,整个街道染成纯白,这是今年巴黎以来最大的雪,积雪太深,没什么行人,顾冉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没有打伞,亦没有任何遮挡,寒风携卷着雪花,砸在身上刺骨的冷,可她没有知觉似的,只一个劲往前走。

    雪深路滑,风雪中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砰”地摔了一跤,一下砸进了深雪堆里。

    冰冷的雪贴着脸,冻得人发抖,可她没有起来,而是将自己埋在雪里。雪花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眼眶,一滴滴渗了下来。

    这强忍多久的痛苦,再忍不住。她终于坐起身来,就在那个雪堆里,哭出声来。

    周围空荡荡没有人,只有漫天的飞雪,她瘫坐在冰冷冷的世界里,哭着说:“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血还在她身上,染红她的衣,可她救不了他。

    而他受这么大的罪,临到大口吐血的这一刻,还怕给她增加负担。

    是她没用啊,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从没有一刻,顾冉哭得这么伤心过。从小到大,她几乎是从不流泪的人。

    可她如斯倔强,哪怕哭也不愿在人前,只肯在这异国他乡的深雪里,咬着手指,哭的浑身发颤。

    大雪还在肆虐,落在那哭泣的女子身上,又随着她的动作,滑下去。随着风的呼啸,一片一片,是冬季的哀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人的小巷里,忽然传来簌簌的声响。

    似乎是人的脚步,在顾冉的背后,一声一声,越来越近。

    哭到不能自己的顾冉怕被人看见,慌乱地擦了擦脸。

    就在起身扭头的一霎,她双眸一瞬瞪大。

    素白小道中,一个身影就在那,个子颀长,五官英挺,藏青色长风衣在雪中翻飞。那双幽深的双眸,此刻穿越狂风暴雪,就锁在她身上。

    “你怎么来了?”顾冉迅速用手抹去脸上未干的泪。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她不想让他看到。

    可还没等她抹干那些泪痕,呼啸的风雪中,男人的身影一晃,他的气息笼罩而来,他的手抓住了她肩膀,接着一股力道将她往前一带,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

haper83 依靠()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顾冉焦急地等待。

    手术室外的红灯久久亮着;意味着手术进行中;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顾冉低声问身边的人;“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她身边的男人;坐姿笔挺;面容镇定,长风衣英伦皮靴,自然是谢豫。

    他当然知道她的担忧;薄唇微抿了下说:“放心,迈克尔医生算是整个欧洲最好的肾内科医师。”

    顾冉没有再说话。

    几天前,小巷里突然出现的谢豫;像是绝望命运陡然折现的曙光。

    在这风雪交加的异国他乡;面对哭得一脸泪痕的她,他没有长篇大论;只低低在她耳边两个字。

    “有我。”

    随后;一切像是早已准备就绪;马不停蹄开展起来;父亲被救护车接到了据说是伦敦最好的医院;各项精锐机器一起展开了一系列的病情检查;接着再是最顶尖的专科医生亲临。

    当一切检查合格,达到手术标准后,顾老豆被推入病房;开始了换肾手术。

    没错;换肾,尿毒症看似是极难以治愈的重症,多数患者都在等待死亡的到来,可实际上,如果有条件换肾,这将赋予病人新生的希望。

    只是换肾太难,病人本身是一个因素,并非每个病患的病情都适合换肾,第二个更难的是肾。源,国内的肾。源非常紧张,不是想换就能换,多少尿毒症患者在排队等待肾。源,然而遥遥无期,之前顾冉跟沈嘉文在一起时,就曾想过这条路可哪怕有权有势如沈嘉文,一颗能跟顾老豆合适的肾。源,也并非信手拈来。

    而如今,谢豫找到了匹配的肾。源,不亚于给了绝望中的顾家人最有力的希望。

    不过,即便有合适的肾。源,也不能代表手术能百分之百成功,进手术室之前,顾冉问过医生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少,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医生慎重地说,百分之八十。

    这是欧洲最好的医生,对于顾老豆这种紧急的情况敢接手,已非寻常医生不能及。而百分之八十,在手术里算是较高的成功率,顾老豆极有可能因为这场手术重获新生。

    可手术成功率不可能是百分百,一旦失败,后果亦是让人难以接受,极有可能病人将会倒在手术台上,再醒不来。

    但是如果不手术,顾老豆顶多几个月的生命,甚至一旦恶化随时都会去。

    最后,在短暂的苟延残喘与求生中,顾家人决定奋力一搏。

    虽然做了这个决定,但毕竟手术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家属仍是处于忐忑之中,眼看着老头子被推进了手术室,顾家母女在手术室外,都紧张万分。

    几人等了片刻,顾冉想着手术一做最少四五个小时,怕花姐纪大了受不了,想办法把她赶回了酒店,自己在这陪着,而谢豫,就在旁边陪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手术室的门迟迟没有任何动静,顾冉内心越发不安,她从椅子上起来,在长廊里来回地踱步。

    末了,她蹲在长廊的最前面角落,蹲着。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她有多不安,就算她对外表现如常,仍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恐惧。她怕,怕爸爸真的不能从手术室好好出来,怕这一别就是永远。只有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会有多恐惧至亲的失去。

    那边谢豫还坐在长廊上,看似是在等着手术,可目光一直跟着顾冉游移。

    她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头抵着墙面,一声不吭,只有紧捏指尖的小动作,泄露出她最真实的情绪。

    从前在学生时代,她就是这样,一紧张就捏手心。

    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在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笑着,任何事,任何经历,哪怕再难过再惶恐,她都习惯用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来遮挡,就怕旁人为自己担忧操心。就像那一日大雪,她无助地蹲在雪地里,可即便是流泪,也要找个旁人的角落。

    谢豫起身,走了过去。

    那边,顾冉还蹲在那捏着手心。

    走廊一侧的窗户看得到外面的风景,风雪还在飘摇,呼号着,席卷起一阵阵寒意而过。

    她蹲了很久,直到耳边倏然传来声响,男人的脚步走了过来,还有他微沉的嗓音,“顾冉。”

    顾冉抬起头,男人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廊外的光线,他缓缓蹲下。身,保持跟她齐平的位置,凝视着她,随后,他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将她紧张捏拢的手慢慢摊开。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给予她力量,“既然害怕,为什么不找人分担?”

    。。。。。。

    两人说了会话后,顾冉再次被谢豫带回长廊座椅。

    在那座椅上,两人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顾老豆年纪大了,病情相对复杂,除了肾移植,还要顾及其他的病,所以手术时间格外漫长顾冉一直跟谢豫在外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等着等着,竟然靠在长椅上,昏昏沉沉眯了过去。

    或许不是睡,而是再撑不住。

    在这父亲病重近一年,苦苦撑起一个家的她再也撑不下去,尤其是近来几个月,她没日没夜辗转在工作与医院之间,除了加倍工作赚取医药费,她还要去医院通宵陪房,一切繁重的事务像是车轮战般没完没了,一个坎过了还有另一个坎等她,命运明明予她纤弱的女人之躯,她却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像正常人般睡过觉,她从当初略微婴儿肥的的98斤瘦到了如今的83斤,单薄的身体早已透支到极点,再不休息,过不了多久必然会倒下。

    接下来的时间,顾冉靠在椅子上昏昏睡去。

    谢豫仍坐在那,长久的等待,他不见丝毫怠卷,依旧神智清明,平静如初,看着女人睡后渐渐歪倒的姿势,慢慢用他的肩,将她接了过来。

    时间仍滴答往前走,医院冰冷而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上,两个并排的男女就坐在长椅上,男人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就连呼吸都很轻,似是不愿惊扰女人的睡眠,而他的肩,就那么任由她靠着,仿佛他是她的依靠。

    在手术结束之前,他一直没带她走,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昏睡,她仍然希望守在这里,一直到心系的那个人安然无恙。

    她要等,他就陪她一起等。多久都可以。

    。。。。。。

    终于,数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手术室内出来。

    在收到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后,男人起身,交代好一切事宜后,抱起女人踏出医院。

    异国他乡的夜,乌沉而广袤的天空,仿佛被浓墨一层层晕开。

    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风雪交加肆虐,几乎是成团成团地砸下来,整个城市沉浸在暴雪中,雾蒙蒙一片。见男人出来,在外等候已久的几个下属拿着伞正要冲过来,可一看眼前一幕,便是一愣。

    皑皑素白之间,男人身姿挺拔如竹,手里却抱着一个女人,寒风刮到人脸上刀割的疼,几个下属从头到脚穿着羽绒服棉裤长筒靴都想打哆嗦,男人却连外套都没有——他齐膝的羊毛大衣已然脱下,就为了裹住怀里的人,风雪交织的天,他才穿着件单薄的衬衣。

    而他怀里的人,在这狂风暴雪之地,还能安然入睡。

    一群人急了,围过去想要将衣服脱给男人,可还没开口,谢豫立刻用眼神止住,他手指微微摆了下,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伞,再指了指车库。

    意思很明显。

    不要出声,以免吵到她。

    伞打好,车开来,不要淋着她。

    一点点都不可以。

    一群人迅速按照谢豫的指示,忙碌起来。

    车子很快开来,从医院大门走向车子有几百米的一小段路,一群人用伞团团围住谢豫,伞面跟伞面紧密相接,风雪难以侵袭,但即便是这般严实的保驾护航,谢豫还是不放心,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走一边不断地调整姿势,让风雪的方向面对自己,确保一丝半点都落不到她身上。

    地上的积雪比脚踝还深,踩在上面簌簌发响,这样天黑打滑的路面,他一步一步,格外沉稳用力,似乎是怕将她扰醒,而她,就一直稳稳地睡在他双臂之间,面色恬静,呼吸安然。

    两分钟后,一群人走到车旁。

    车型是极宽绰的商务车,谢豫抱着怀里的人弯腰进车。

    前面的司机进了座,把握着方向盘问:“谢总,咱现在去哪里?”

    谢豫还没整顿完毕,目光一直锁在怀里的人身上。

    大概是他护得太好,怀里的人还在安睡,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一切干扰。也不知道是车内太暖和,还是他的羊绒外套太暖和,她猫儿般蜷在他怀里,闭着眼,睡得脸蛋红扑扑,姿态酣甜。

    谢豫看着她的脸,将她一缕刘海勾到耳后,将她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去查看她身上有没有落雪,再摸摸她的手,看有没有受凉。见她指尖发冷,他将她的手捂到了自己的手心。

    前面司机不好催促,也不好直接扭头围观,就只能从后视镜悄悄窥看。

    看那个一贯强势孤僻的男人,为着怀里的女人,动作轻柔,眸光柔软,所有的眷恋,小心而细致。

    。

    一切安顿好后,谢豫才想起司机的发问。

    窗外风雪呼号,他视线仍落在怀里的人身上。

    以一个不会让她不适的姿势拥紧了她,他语气坚定。

    “回家。”

haper84 值得() 
顾冉这一觉;一旦闭眼;再睁眼就难了。

    大概是太过疲累;长久的透支身体伤了元气;这一觉像是身体要扳回本似的;她久久没有醒来。

    而脆弱的身体不止是沉睡;她竟然半途还发起烧来——应该是那个雪天在外受了凉的缘故;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低烧,可她一心忙着顾老豆手术的事,也没顾得上自己;就这样拖了几天,越拖越严重,导致身体终于用发烧来抗议。

    最严重的时候;发烧一度飙到三十九度;顾冉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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