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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8章

清宫熹妃传-第1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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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宽眼皮一跳,道:“主子是说,皇后娘娘在撒谎?”

    “你有没有留意到那个魏静萱的神色,本宫提到在外受刑的夏晴时,她显得很不自在,之后皇后恕了夏晴的刑罚,她又表露出矛盾之意,很是古怪。至于皇后……”瑕月冷笑一声,道:“从她说第一句话起,本宫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明明就是想要夏晴的性命,却说什么教训,真当本宫是三岁出孩童不成。论撒谎的本事,她还差得远了一些。不过实话是什么,只有等夏晴熬过这一劫之后再问了。”

    齐宽点头道:“希望夏晴可以逃过此劫,别费了主子救她的一番苦心。”说完这句话,他扶着瑕月回到金莲映日苑。

    在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后,阿罗匆匆回来,道:“主子,夏晴的情况很不好,只剩下一口气不说,内务府也没人替她请太医,照此下去,很快就会死。”

    瑕月思索片刻,道:“去将她带到本宫这里来,另外,派人将宋太医请来。”

    阿罗摇头道:“奴婢刚才这样就想过,也问了内务府的人,他们说皇后娘娘交待过,夏晴只能待在内务府中,哪里都不许去,至于她是生是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齐宽气愤地道:“皇后可真恶毒,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放夏晴一条生路,还整日说什么慈悲仁善,真是虚伪。”

    瑕月抬手阻止他的话,言道:“周全在不在?”

    周全就是原来冷宫的守宫太监,因为曾经帮过瑕月,所以瑕月离开冷宫后,将他遣去内务府做了管事。

    阿罗迟疑地道:“奴婢刚才去的时候没见到他,不过他之前说会随驾来行宫,所以应该是在的。”

    “好,你去找他,让他想办法收留夏晴,然后你再去请宋太医悄悄去为夏晴诊治,尽量保住她的性命。”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阿罗再次离开,直至时近黄昏之时方才回来,有些沉重地道:“奴婢已经依主子的吩咐办妥了,宋太医也去了,不过宋太医说,夏晴的伤势很严重,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有内出血,活下来的机率不超过三成,还请娘娘做好准备。”

    瑕月轻叹一声道:“让他尽力而为吧,若真治不好,本宫也不会怪他。”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有孕() 
随后的日子,在周全的遮掩下,宋子华悄悄替夏晴治伤,至于服用的药,为免被人发现,每次都由阿罗煎好了悄悄送去。

    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月,夏晴的伤才总算有了点起色,但一天里仍有大半日在昏迷,偶尔醒来,也是呆呆地望着屋顶,眼眸中充斥着犹如死水一般的沉寂,任周全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一个字。

    八月,在悄然之中来到,自从入秋之后,弘历经常前往木兰围场狩猎,每次回来都收获颇丰,至于随他一起去的永璜,因为经验尚浅,再加上臂力不足以拉开弘历与兆惠他们所用的硬弓,所以只猎得一些兔子、狐狸等小动物,不过就算是这样,永璜也很开心了。

    弘历一心想要猎得一头熊,却始终未能遇到,不免令他有些郁闷,倒是阿桂在伴驾狩猎的时候,猎得一头白老虎,且是从眼睛处射进去的,使得那身虎皮保存完好,可说是没有丝毫破坏。

    每次狩完猎,弘历都会来看瑕月,有时还会带他或者永璜亲手猎到的猎物,交给御膳房做成菜肴,然后送来一起享用;可是这一日,永璜早就回来,弘历却迟迟不见人影。

    一直等到明月升起,都未见到弘历出现,瑕月唤过阿罗道:“出去打听一下,皇上如今在哪里。”

    阿罗正要答应,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永璜开口道:“不用去了,皇阿玛一回来就去了烟波致爽殿,说是……有一些要紧事处理,应该不会过来了。”

    瑕月意外地看着永璜,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早一些与本宫说。”

    永璜别过脸,有些不自在地道:“我见娘娘没有问,还以为娘娘知道了,所以便没有提。”

    “是吗?”瑕月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心虚,道:“皇上真的在烟波致爽殿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娘娘做什么。”说罢,永璜捂着肚子道:“娘娘,能够用膳了吗?今儿个跑了一天,好饿啊。”

    瑕月点头道:“好,咱们一起去偏厅用膳。”

    听到她这句话,永璜眸光一松,赶紧去了偏厅,待得知春领着几个宫女起膳后,接过盛满米饭的碗大口大口地扒着,他好像真的很饿,一口气扒了半碗米饭,连菜也顾不得吃。

    瑕月挟了一片羊肉沾过飘着葱末的酱汁放到永璜碗中,似笑非笑地道:“有这么饿吗?”待得永璜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后,她搁下筷子道:“是真的饿,还是怕本宫问你什么事?”

    永璜扒饭的动作一滞,直勾勾地看着瑕月,后者道:“永璜,皇上不在烟波致爽殿对不对?”

    突然听到这句话,永璜一时不慎被嘴里的饭噎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方才停下来,他接过长福递来的面巾,胡乱拭了一下嘴,不自在地道:“娘娘在说什么,我不是与您说了,皇阿玛……”

    瑕月打断他的话,道:“永璜,你来本宫身边这么久,本宫不敢说对你了如指掌,但总算有些了解,你骗不过本宫。说吧,皇上到底去了哪里?”见永璜垂着头不说话,她又道:“你不说也没关系,阿罗……”

    永璜知道她是要让阿罗出去打听,赶紧道:“不必了,我……”他有些泄气地道:“我说就是了,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这般说了一句后,他道:“其实……皇阿玛今日是去了石矶观鱼轩”

    瑕月愕然道:“为何突然会去愉贵人之处?”

    “皇阿玛今日猎了一只比我还高的熊,很是高兴,说要让御膳房烹饪熊掌,一对送去延薰山馆,一对送到娘娘这里,但刚一踏进行宫,愉贵人身边的小全子便来求见了皇阿玛,说……”永璜微一咬牙,道:“愉贵人有了身孕。”

    瑕月手一松,刚刚拿起的银筷子落在铺着繁花锦绣的桌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下一刻,阿罗声音尖锐地道:“愉贵人伴驾多年,一直都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身孕?这不可能!”

    永璜摊手道:“小全子确实是这么说的,应该是真的有身孕了。”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心地看向瑕月,他曾经无意从阿罗他们口中听到瑕月希望为皇阿玛诞下子嗣的愿望,包括她曾为此日日服用苦药之事;就是因为知道,他之前才会隐瞒,愉贵人怀孕一事,对她必然是一个打击。

    相处的越久,永璜心里的天平就越倾斜,甚至开始为瑕月着想,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阿罗低声道:“老天爷真是没眼,居然让愉贵人怀上了身孕,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一辈子无子无女才对。”

    “阿罗!”瑕月抬目道:“本宫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全都忘了吗?”

    阿罗连忙低下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气不过上天这么不公平,让她怀上龙种,主子您却始终没有动静。”她一时嘴快,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待得出口之后,方才看到齐宽与知春在朝自己使眼色,赶紧跪下道:“奴婢不该说这些的,请主子治罪。”

    瑕月轻吸了一口气,扶起阿罗道:“你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好治罪的,至于愉贵人,她有这样的福气怀上龙种,咱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知春与齐宽对视了一眼,担心地道:“主子,您当真没什么事吗?”

    “本宫能有什么事。”瑕月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将菜挟到永璜碗中,“你每天不是练箭就是去狩猎,一定要多吃一些,否则到时候没力气,拉不开弓,可别来本宫这里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呢。”这般说了一句,永璜瞅着瑕月,不放心地道:“娘娘您真的没事吗?”

    瑕月神色平静地道:“自然是真的,别说这些了,赶紧吃吧。”

    永璜应了一声,低头吃着已经有些凉了的米饭,不时抬头看瑕月,然后者一直都平静地用膳,看不出任何问题。

第三百六十章 说出真相() 
瑕月越是平静,阿罗他们就越是担心,变着法子想要讨瑕月欢心,然后者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欢喜。

    齐宽已经连着说了好几个笑话,都不能引瑕月一笑,绞了半天脑汁,道:“主子,奴才又想起一个笑话来,说给您听好吗?”

    瑕月睨了他一眼,道:“你这样憋出来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退下吧。”

    齐宽讪讪地退到一旁,知春见状站出来道:“主子,奴婢之前学了几句戏文,阿罗说唱得还不错,您帮着听听吧。”

    见瑕月不说话,阿罗凑过来道:“主子,您就听听吧,奴婢听过,倒是似模似样。”

    瑕月扫了一眼他们,道:“你们这样子不累吗?怎么了,担心本宫为了愉贵人怀有龙种的事想不开吗?”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知春开口道:“奴婢们只希望主子开心一些,愉贵人就算怀了龙种也不一定能够生下来。”

    瑕月微微勾起唇角,道:“行了,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瑕月发了话,三人就算再不放心,也只得退了出去,就在四棱雕花朱门关起后,一滴泪水凭空滴落,紧接着,更多的泪水从那张皎好的脸庞滑落,濡湿了紫白相间的衣裳……

    愉贵人与富察氏合谋,害死了永琏,之后又蓄意加害永珹,这样的人都可以有孩子,她却被弘历生生剥夺了做额娘的资格,一辈子都只能看着别人怀孕生子,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

    若这是报应,为何珂里叶特若莹没有遭到报应,这根本不公平!

    瑕月扶着紫檀扶手缓缓站起身来,拭尽脸上的泪水走到院中,阿罗他们并没有离去,就守在门外,甚至连永璜也在,看到瑕月出来,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神色皆有些紧张。

    瑕月看着永璜道:“不是让你回房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不放心娘娘。”这般说着,永璜关切地道:“娘娘您还好吗?”

    四目相望的那一瞬间,瑕月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永琏,待得回过神来后,她摇头道:“本宫没事,你回去吧,否则当心睡晚了明晨起不来。”

    “不会,长福会唤醒我。”就在永璜话音落下之时,瑕月道:“永璜,你现在相信本宫了吗?”

    永璜低下头,绞着手指轻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很希望站在我面前的娘娘是真实,而非假装出来的,也不希望……”

    “不希望什么?”面对瑕月的询问,永璜神色有些慌张地摇摇头,沉默片刻,他有些不自在地道:“没什么,若娘娘没事,我先回去了。”

    在永璜走出一段路后,瑕月忽地道:“你希望本宫不是害死你额娘的人是不是?”

    永璜豁然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瑕月,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这句话,等于承认了瑕月的询问,知春惊声道:“大阿哥,您怎么会这么想,富察氏是因为毒害端慧太子,才会被皇上赐死的,与主子毫无关系。”

    听得这话,永璜神色激动地道:“不是,额娘的信里不是这么说的,她没有下毒,没有害人!”

    瑕月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信?可是你那日收到的信?”

    永璜见瞒不过,承认道:“不错,那封信是额娘去慈宁宫之前留下的,她在信中清清楚楚的说明,不曾害过太子,是你……”他一指瑕月,愤恨地道:“加害太子,然后栽赃到我额娘身上。”

    齐宽拧眉道:“这不对啊,富察氏去慈宁宫之前,一直认定自己可以瞒天过海,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封信,这不合情理。”

    永璜攥紧拳头,咬牙道:“都说了额娘没有害人,我不许你冤枉她。”

    瑕月制止齐宽再说下去,转而道:“既是这样,那封信现在何处?”

    永璜别过脸道:“我之前说过,信已经被烧了。”

    “你原先说是不希望那封信提醒你额娘是个杀人凶手,所以将信给烧了,但现在证明信上的内容并非如你之前说的那样,本宫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烧了信。”

    永璜盯着黑色的靴子道:“确实是烧了,不过是愉贵人烧的,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不被你发现。”

    瑕月再次问道:“除了端慧太子的事情,信中还说了些什么?”说到这份上,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永璜依言道:“额娘让我去找愉贵人,说她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瑕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本宫明白了,那封信根本不是出自你额娘之手,是愉贵人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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