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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清宫熹妃传-第1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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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罗比着一枝株钗道:“奴婢哪里有遇到什么喜事,奴婢是替您高兴呢,昨夜皇上留宿咱们宫中,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被她这么一说,知春也笑道:“可不是吗,奴婢在宫中多年,只听闻先帝对太后恩宠至此呢!看样子皇上很快便会封主子为贵妃甚至是皇贵妃。”

    “皇上又不是第一次在延禧宫过夜,竟是惹出你们这么多话来,讨打是不是?”话虽如此,瑕月脸上却有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奴婢不敢。”阿罗屈一屈膝道:“奴婢高兴,不仅仅只是因为皇上在除夕夜歇于主子宫中之事,还因为燕双飞。奴婢相信,您往后一定可以否极泰来。”说到后面,泪水自微微发红的双眼中滴下。

    瑕月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转过身,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言道:“既是高兴,怎么哭起来了,今儿个是大年初一,若是今儿个哭了,往后这一整年都得哭了,赶紧别哭了。”待得阿罗点头后,她又道:“好了,赶紧替本宫梳洗,本宫还得去给太后与皇后请安。”

    “嗯。”阿罗用力抹了一下脸,替瑕月梳洗,随即换上一身颜色淡雅的旗装,虽说是大年初一,但毕竟先帝丧期刚过,穿的太过鲜艳,就犯了与昨日高氏同样的错误。

    彼时,齐宽走了进来,瑕月看到他面带笑容,道:“你又在笑什么?”

    齐宽上前打了个千儿,含笑道:“主子有所不知,奴才刚才听到陆贵人那边的事,觉得甚是好笑。”

    瑕月好奇地道:“陆贵人?她又怎么了?”

    “主子忘了,昨儿个家宴上陆贵人不是说饱胀吃不下东西吗?”待瑕月点头后,他又道:“太后让人送了盅消食汤过去,整整一盅,陆贵人都喝了下去。”

    阿罗咂舌道:“一盅?陆贵人何时变得这么能喝了?”

    齐宽笑道:“她哪里有那么能喝,但太后发了话,一定要喝完,陆贵人哪里敢不喝,就算是撑着慌,也得勉强喝下去,听说都喝吐了,偏偏今儿个一早,纯嫔又送了盅消食汤过去,说是怕昨夜里那一盅不够,陆贵人当时脸都绿了,差点没把那盅消食汤给扔出去。”

    瑕月被他说的笑了起来,追问道:“结果呢?”

第八十四章 弥补() 
齐宽忍着笑意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纯嫔亲自送去的,陆贵人再不愿也该喝一点。”

    “陆氏比高氏更加浅薄,位份又不高,真要与苏氏做对,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说完这句,瑕月示意阿罗扶自己起来,在仔细检查了没有任何疏漏后,前去慈宁宫请安,到了那边,明玉已经在了,看到她进来,微笑颔首示意,富察氏与高氏站在她下首。

    瑕月朝坐在上首的凌若敛衽行礼,端然道:“儿臣恭祝皇额娘凤体康泰,福寿绵长,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若抬手道:“平身吧。”待得瑕月直起身后,水秀将一个缨红绣有福寿图案的锦囊交给瑕月,明玉她们手上也各有一个,应该是凌若赏下的礼。在瑕月退到一边后,苏氏、金氏等人亦分别进来给凌若行礼,问新年第一个安。

    在走出慈宁宫后,瑕月耳边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娘娘,臣妾听说皇上今儿个是从延禧宫去的养心殿。臣妾记得除夕之夜,皇上不是应该歇在娘娘宫中的吗,怎么会去了延禧宫。”

    说话的是富察氏,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嫉妒,明玉听得她的话,不在意地道:“本宫昨夜早早歇下了,皇上睡意不浓,便去娴妃处坐坐,顺道歇在延禧宫中,有什么好奇怪的。”

    富察氏瞟了瑕月一眼,道:“可是这与宫规不符,若换了臣妾是娴妃,一定会劝皇上回坤宁宫。”

    高氏在一旁帮腔道:“是啊,臣妾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娴妃做法有失妥当。”

    明玉正想着该怎么说时,瑕月已是开口道:“二位妹妹说的是,不过本宫昨夜也曾劝过皇上,只是皇上怕回坤宁宫会惊扰了皇后娘娘,这才歇在延禧宫。”

    富察氏待要再说,明玉已是道:“行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无谓多说,都赶紧过去吧,本宫今儿个早起包了些饺子,除了呈给皇额娘与皇上外,还剩了许多,且都尝尝。”

    见她都这么说了,富察氏只得咽下嘴边的话,一路来到坤宁宫,行礼问安之后,明玉让人端了煮好的饺子来,皮韧肉香,味道甚是不错。不过没几个人将心思放在饺子上,一个个都想着昨夜弘历歇在延禧宫的事。虽然明玉让她们不要多说,但心里哪有不想,对瑕月又妒又羡。

    与此同时,弘历在太和殿接受百官叩拜,并且前往天坛祭天,一直忙至午时过后,方才得了几分空暇,闭目坐在椅中。

    四喜端了一碗饺子进来,道:“皇上,这是清晨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你吃一些垫垫饥吧,奴才看您刚才在太和殿设宴时,没吃过什么。”

    弘历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饺子,沾醋吃了起来,岂知刚吃了几个便觉得胃中有些不舒服,继而隐隐作痛,像有火在烧一样,当下命四喜去请太医来。

    很快,匆匆而来的宋子华随四喜进到养心殿,在为弘历诊脉后,言道是因为之前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使得胃有些不舒服,服些温养的药,最近一段时间注意饮酒就行了,并无大碍。

    宋子华待要下去开药,感觉好些了的弘历唤住他,沉吟半晌,道:“之前你说娴妃有可能……无法再生育的事,是真的吗?”

    宋子华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不敢断言,但娴妃长年累月闻麝香,多年下来,身子已经被麝香侵害,就算从此刻开始不闻,其生育的可能性也极为渺茫。”

    弘历眸中掠过一丝痛苦,带着些许急切道:“那你的那些药呢?若是从现在开始,不再吸闻麝香,有没有可能恢复?”

    宋子华道:“微臣开的药,确实可以调理身子,但麝香伤身,乃是极为严重的情况,微臣的药只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一点,微臣之前就与皇上说过。”他不明白,弘历为何又要说起这些,明明之前都已经说过了;不过他并没有多嘴去询问,在这宫里头,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记着,这些话,一句都不要在娴妃面前提及,否则你提头来见朕!”

    在宋子华下去后,弘历抬头望着梁上的和玺彩画,重重叹了口气。

    当日,他在得知宋子华为瑕月诊脉后,暗中传召宋子华见驾,细细询问了瑕月身子的情况,宋子华告诉他,怀疑瑕月有麝香侵体,但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未曾告诉瑕月,只开了一些药给她服用,但宋子华也说了,这些药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正是因为如此,他那个时候才未做任何阻止。

    当年,他借助瑕月扳倒英格之后,虽然兑现了诺言,但对瑕月一直心存戒备,处处提防,从潜邸到后宫,从未放松过。甚至为了避免她生下孩子后会为争夺世子之位不择手段,而在她所用的胭脂里掺入麝香,使得她多年来,一直无所出。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可在昨日,得他吩咐暗中盯着瑕月的宋子华告诉他,瑕月不顾危险,救下永琏,并且查出在猫爪下毒加害永琏的人,可能是高氏时,他的心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当初那样做,真的对吗?

    而昨夜那场家宴,是第二次,他留意到瑕月看永琏的目光,没有虚伪与掩饰,只有温柔与疼惜。

    这一刻,他相信,瑕月与以前不同了,是真心待永琏好,就像他与明玉一样,是真心实意疼爱这个孩子。

    所以,昨夜,他留宿延禧宫;所以,昨夜他告诉瑕月,不要再用燕双飞的胭脂。

    他想要将亏欠给瑕月的公平还给她,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这六年,或许已经毁了瑕月一辈子做额娘的权利。

    如果光阴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不会再对瑕月用麝香,可是一切终归只是如果……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尽量弥补瑕月,若是贵妃不够,便用皇贵妃来弥补!

第八十五章 彩绫() 
至于高氏……想到这里,弘历阴沉了脸,这个恶毒的女人,陷害瑕月不够,还想要害永琏,实在该死。不过他此刻还有需要倚重高斌的地方,一时半刻间还不宜动她,且先留着再说。

    不过,不管是多留一月还是一年,高氏的结局都只有一个,不会再有其他。

    大年初三这日,阿罗去辛者库取衣裳,在回延禧宫的途中,隐隐听得有哭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正蹲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膝间,哭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阿罗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在这里哭?”

    宫女听到她的声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在看清阿罗后,慌忙站起身屈膝道:“奴婢彩绫给阿罗姑姑请安,姑姑吉祥。”

    阿罗颇为意外地道:“你认识我?”

    彩绫点点头道:“奴婢在内务府当差,曾经见过姑姑几面,不过姑姑怕是没什么印象。”

    “原来如此。”阿罗应了一声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要一个躲在这里哭,是受了罚吗?”

    一听这话,彩绫连忙摇头,随即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泣声道:“奴婢没受罚,只是思念爹娘。”

    听得这么一回事,阿罗笑道:“别多想了,等过几年,满二十五岁你就只可以出宫去与爹娘团聚了。”

    彩绫闻言哭得越发利害,连话也说不出,许久方才抽泣着道:“见……见不到了,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在昨日,表叔来告诉说,说他们年前走了,是得病走的,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呜……”

    阿罗一怔,旋即轻叹一口气,抚着彩绫的背道:“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一些吧,别太难过了,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彩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除了表叔一家外,奴婢便再没有亲人了。将来真出了宫,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罗叹了口气,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把心放宽一些,自然就会没事了,你看看我,无亲无故的,不也是好好的吗?”

    彩绫有些意外地道:“姑姑,您……您没有亲人吗?”

    阿罗神色黯然地道:“或许有吧,但已经失散多年,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对我来说,娴妃娘娘就是我的至亲之人。”

    “奴婢明白,不过若是失散的亲人能够找到就更好了,您说是不是?”

    阿罗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旋即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我如今身在宫中,平常出去一趟都不容易,哪里有机会寻人。”

    彩绫在得知阿罗与其母是在京城失散后,道:“姑姑,奴婢的表叔一直住在京城里,而且认识许多人,不许奴婢让他帮您打听一下,或许可以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阿罗苦笑道:“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哪里还会有线索,算了。”

    彩绫却是极为肯定地道:“姑姑是个好人,奴婢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眷顾您的,让您找到失散的母亲。”

    阿罗有些失神,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寻找母亲,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起。

    “姑姑,您难道不想与亲人相聚吗?”彩绫这句话,终于令阿罗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就请你表叔替我寻一寻,若……若真能寻到,我必有重谢。”

    彩绫眸中闪过一丝松驰,旋即道:“嗯,下次表叔再来看奴婢时,奴婢就与他说,不过姑姑得将当年失散的情况还有您母亲的长相,仔仔细细说予奴婢听,如此才好寻找。”

    阿罗虽然没抱多大希望,却也都仔细说了,若是真能找到,自然就再好不过。

    往后,阿罗再去内务府的时候,都会与彩绫说上几句,交情渐好,不过彩绫表叔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日子渐渐过去,转眼已是到了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时,这几月,宫中诸人各安其份,瞧着倒是一派安宁祥和。

    瑕月从内务府抱了一只猫回来,毛色纯黑,与长康右门喂养的那一只差不多,永琏见了十分欢喜,经常跑来延禧宫看它,有时候还会带一些煎好的小鱼过来给它吃,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开心。瑕月问他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永琏说是因为自己每次看到它都很开心,所以这个名字最适合它。

    这日,瑕月在院中修剪花枝,永琏则追着开心满院子乱跑,高兴得不亦乐乎;这段时间,他只要下了课,便会跑来这里与开心玩耍,一人一猫,令延禧宫增添了不少生气。

    齐宽捧着一盆三色堇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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