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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长宫乱-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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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淑昭带着佳人走远,经过编了戏送了份礼,她看卫央已经会淡笑了,决定再接再厉,不让她感到无趣。经过求签摊时,她拉着卫央就走了过去,因这正是个可以让她有事可做的机会。

    “二位贵人想求签吗?”坐着的是个颇有岁数的老宦官,他手边放着本解褂书,“十文钱一个。”

    即使在太后那边求过了最诚灵的签,为了卫央融入进来,沈淑昭也决意抽抽看,当然,这只是民间的玩趣而已。

    卫央没有反对。

    虔诚对着寺内菩萨磕拜,洗手,投铜钱,复来到门口,从老宦官手里抽取签子。

    摇晃着签筒,卫央掉出了自己的签。

    老宦官取过,然后看了一番,点头,“嗯,这位贵人是上上签,石榴开花,终得结果,看来贵人来年会得很多子女啊,姻缘美满,是好事。”

    太不靠谱了。沈淑昭想,卫央这样的绝世美人能不能在天下找到配得上她的驸马都是事儿。

    她摇了摇自己的,掉出来,老宦官拾过去解读。

    “这——”他皱起眉头,“这位贵人,得的是大凶签。”

    沈淑昭忆起自己在长生山那边得的解语,瞬间满面阴云,难道它是命里注定之劫?

    “不过没关系,抽签都是抽着作乐的,大凶签呢,只要留意身体,不多走动,安心在室内化劫,等它走了,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

    她苦笑着,然后起身,在老宦官诚惶诚恐的低头下,与卫央走出了寺庙。

    卫央见她情绪不佳,知是受此影响,但她不解为何会如此之大。

    “沈妃——”

    “嗯,怎么了?”

    “你想去点天灯吗。”

    她顺着卫央的视线过去,看见花苑那边璀璨明亮,十分吸引人。

    “天灯可将一切晦气带走,去吗?”

    顺从点了点头,在卫央面前,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过她因着在宫市上滥赏银子,不知买天灯时银两还够不够,若是不够,她也没这脸皮去扯着让长公主出,途中她心底十分忐忑,祈祷卖天灯的尚功局宫人能卖得便宜些。

    然而来到那后,卫央却首先掏出了银子,第一次如此主动参与进宫市活动来,沈淑昭忽感欣慰。

    买来后,卫央递向她。

    “给你。”

    “难为让殿下付银子……”她羞怯低声,卫央却不怎在意。

    她转身去拿买下的第二顶天灯,取来明烛点底,一边看着烧红的焰心,一边淡淡道:“谁叫你路上赏银从不仔细瞧过荷包。还有那卖酒的,你给的也太多了。”

    卖酒的?沈淑昭腾地红了脸,原来她知道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在发甚愣,过来帮我。”

    经卫央提醒,沈淑昭这才想起来过去帮她放天灯。

    “妾来了。”她跑过去,二人没费多少力,那两盏天灯逐渐膨胀,然后离地,朝着远方腾空飘去。因风之力,这些孔明灯如顺着柔波,在天幕上呈现粼粼星火,向着一个不会再来的方向随风远走。沈淑昭凝望它们,感慨道:“真好,走了就不会回来。”

    她不知自己的这句话引来了卫央目光。

    “对了,之前妾在殿下宫门前时,有阵京城里来的天灯飞过去,和它们是一个方向的。景色好美,殿下看见了吗?”

    “嗯。”

    “殿下觉得美吗?”

    沉默半晌,卫央认真地看着她。

    “很美。”

    “世间再无比天灯更美之物,波澜壮阔而来,悄无声息而去,犹如人的一生,朝不可回头的方向逆去。”

    “你学的成语倒多了。”

    “是吗?幸而有长公主的先生教习,妾每日都得读书,还会练长公主的字,日子过得很足——”说着,她眼神忽黯然,“殿下是第一位教妾书法的人,妾想,恐怕世间再难寻得长公主殿下这样的人了,若妾离开了长公主,不知是否还会适应其他夫子的字迹。”

    “离开孤是件幸事,你可找到属于自己的字。”

    “也是……”

    “不过,若之后你有甚不懂之处,可来问孤。”

    “真的?”

    她觉得今天的卫央难得表里如一的温柔。

    仿佛,二人之中有什么东西变薄了。

    随后,她们一齐抬起头仰望冬夜。

    象征两人的天灯已经飞远,彼此相依,临空对视,缠绵共生。沈淑昭看得羡煞,一世一双人,亦不过如此。

    突然,卫央碰了她手一下。

    她吓得哆嗦,以为是什么,心跳加快,长公主为何要暗中牵她的手?

    再然后,卫央就牵着她朝密林那边走去。

    “长公主?”

    “走这边,有不想见的人。”

    沈淑昭顿时恍然大悟,但是,误会清楚后,她并没有感到松了口气。

    就卫央牵她的一刻,她竟萌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

    而且,是在女子与女子之间的。

    这真是太荒谬了。

    她心怦怦直跳。

    不过她很好奇她这是在躲何人?

    回头,就见人群中江府嫡小姐邀着其他小姐走在天灯铺面前,开始挑选。

    这是她唯一熟悉的面孔,还未看清楚,卫央就带着她转身走进小路拐角,密密麻麻的雪松与厚实的墙壁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清那边人山人海的样子。沈淑昭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卫央开始了独处。被那纤细玉指牵住,她压抑着心中的冲动,明明——这与教习时共同捏着毛笔时没什么区别,为何自己偏偏挡不住暗涌的感觉?

    她越来越感到慌乱,而背对着她的卫央全然未觉。

    只怪那刚才,看着二人天灯,联想至连理□□,忽然就被她悄无声息牵指,内心的感觉瞬间溢了出来,然后转至了对方的身上,连带着将同为女子的长公主想成了那种意思,这一切都怪自己多想。

    走了好远好远,深至沸腾人声都消失,这才确定无恙,沈淑昭的手被卫央松开。

    对于在躲谁,她没有多问。

    因为那是私事,卫央不喜被窥视,不然她被江沛柔瞧见手腕上的疤痕时,不会那么隐忍气恼了。

    她气喘吁吁,满面张红,瞥见卫央也耳根子红透了。

    然而疑惑的是,卫央却不怎么喘,真是称奇。

    “歇息会儿。”她不管她了,她只知自己需要休息。望见皑皑白雪树林不远处有亭子的高顶,她们朝那方走去。但是,刚刚走出密林,来到亭子面前的正道上,就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坐着人不要紧,关键是认出来以后,她们全都愣住了——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皇后。

    在皇上被熙妃等妃嫔簇拥着过出游时,皇后却似被冷落在了这里,一人寒月当空,对影举杯消愁。她忧伤地倒着酒,抬指,一饮而尽。重复,再重复。正月半的良辰美景,她的身影在方才经历了拥挤繁华的沈淑昭眼里,格外的寂寞。

    虽是仇敌,可沈淑昭此刻并无半分痛快之意。

    她厌恶萧皇后,是的,这不能否认。

    可此刻,皇后不被人所见的孤单被自己撞破,她非但没有感到嘲笑,反而觉得能够体会。

    若是今夜,没有卫央的陪伴……

    她不知自己是否也会和萧梦如一样,对月饮酒,孤独入梦呢?

    卫央与她静悄悄地此地,把亭子留给皇后。沈淑昭默默走于她身后,最后,她终于开口道:“长公主,今日多谢有你。”

    “何出此言?”

    “若非你,妾恐怕也会同皇后一样了吧。”她流露哀伤。

    对面没有回答。

    她知自己言尽达意,卫央不善言语,她懂便足够。

    “孤也该谢你。”

    “嗯?”

    始料未及的一番话,沈淑昭停了下来。

    那个人走在前方,说道:“没有你,孤大概也和她一般。”

    是这样吗……

    沈淑昭忽然觉得眼角湿润,但是非深,可以抑下去。片刻的动容,已经够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挽救的那方。

    直到卫央的坦诚,她才明白,原来二人同为彼此挽救的那方。

    身份不再这么居高低下的对立,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与卫央是平等的。

    人非完人,其实各有辛酸。

    真是个奇怪的夜,虽然长公主未表露深交之意,甚至一直离自己很远,日后不定还有接触的机会,可她觉得就今夜,只这一夜,她可以无限接近她。

    明日过后,她们会各别两宽,会再无交逢,可今朝,她们可相谈往事,叹息悔事。

    是机缘巧合也好,是临时搭上的半桥也好,她可以接近她,仅此一次。

    错过再无。

    沈淑昭,已经不能去蕊珠宫的你,难道还会与她有再多相处的机会吗?

    想到这,她加快了步子,心中似堵了什么,冲着前面的人道:“且慢——”

    被叫住以后,卫央回头。

    “今夜就这么回去,实在太不尽兴了。”

    我知你是个尚有心事的人,我也有,指不定可以尽兴把话酣畅淋漓呢?

    “方才宫市买的酒……一人回去喝,与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今夜你我皆为被遗忘之人,既已有缘来此,何不一起对酒当歌,忘却烦事?

    “长公主意下如何?”

    说出后,堵闷之情霎时通了,她紧张等待答案。

    她不知卫央此时的心情,有多百般艰难。

    那柔美纯真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她的邀约实在令人难以拒绝。可——应允之后,二人的羁绊是否会加深,与沈府出身的宫妃交好后,皇弟那边她又该如何交代?这非可以抉择的问题,她不是简单的皇上后妃,而是太后的棋子,沈府的筹码,不能让她诞下有皇族血脉的子嗣,更不能与她成为友人。

    更重要的是,卫央已深刻察觉出,与那人再这般相近下去,是非常危险的。

    似有不可言说的东西,无比确信地警告了自己,这个人,可能与其他人不一样。

    从来没有哪个人,和她相处的感觉会是这般。

    不行吗……

    沈淑昭稍微失望。长公主的确是难以接近啊,自己这么努力,都不能令她接纳。

    “没关系,只有今夜。”

    在长久的失望后,她说出了这句话。

    “今夜一过,所有与之照旧,妾不会打扰长公主,长公主亦无需当面与妾示好。唯独今夜,妾想与长公主共饮酒,直至度过正月十五这个日子。”

    没有负担,没有厚颜求着深交。

    这番诚恳的话最终还是打动了卫央。她向着她缓缓走来,“好。”

    就这样,那二壶酒,将今日冬夜彼此都舍不得分别的**又延续了下去。

    在那以后,雪松密林,天灯漫天。高峰上,宫廷末远长亭。一石桌,两壶酒,红梅数棵。对饮无伤,绵绵话谈,真是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她们不知此时几刻,更不愿去顾它。壶未见底,不容得回去。那天没有下雪,明月当头,朗朗乾坤,太适合消愁浊醉。两人谈了诸多各自的事情,千家幸,万家忧,谁的不幸是相似?无解,无答,莫不如找个痛快人,长抒一番,然后一醉不醒,两相忘却。

    酒意渐浓,心绪渐远,沈淑昭这下算是明白何为劲,那卖酒的小宦官没说错,此酒比起寻常的桃花酿而言,算是大发力的。她虽未东倒西歪,但是已经起不来了,撑在圆桌上,动作迟钝得宛如枯槁老妇。

    从府里,聊至宫内。借着醉,她把从未告诉过别人的酸楚全部说净。卫央就是她最好的听众,十分的冷静,沉默。她说着生母过的苦日子,若非为了她,其实早就撑不下去。入宫前,她就知道自己是颗废棋,没想到会这般废。皇上始终不愿碰她,失去帝心的后妃还有甚意思?索性自己还懂心计,留在太后身边做谋士。至于那有宠与有权,其实根本说不上孰好孰坏,全看个人想追寻何物。

    说起来,又有何人……不渴望能有白首偕老的爱情呢?

    她心酸把酒,这些都是旁人知道的,只是更深的内心,她不敢告诉宫里的任何人,只有远离后宫争端的长公主可以。

    半壶下去,脸色通红,而卫央却没有任何变化,苍白优雅,似雪一样。

    酒量对比这下分外明显。

    “你是长公主,生于深宫,虽看厌倦了妻妾相斗,可身份总是坐得稳的。庶出的生活在京城家中,尤其是名门世家内,可比一般百姓要凄惨多了。大夫人不会允你出人头地,心向好,憾于出身,只能无济于事。”她谈起童年,之后,提起自己死去的大哥,被大夫人害死的那个,如今模糊记忆里,只认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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