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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屠户家的小娘子-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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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孩子稍不注意就容易夭折,而傅温听说了消息,只叹一句:“这孩子竟然是个无福的,追随他祖父与地下,也算是祖孙俩团聚了!”

    傅温书房里近身侍候的小厮偷偷窥见国舅爷唇边的森然冷意,只觉得后背发寒,悄悄低下了头。

    他还记得宋璟那一日以命相求,才为自己的孙子留得了一线生机。

    原来……终归还是死路一条!

    国舅爷行事,向来斩草除根,岂能留待春风吹醒?

    不久之后,此案终于尘埃落定,钱成郁之子以及宋家所有成年男丁尽皆等待秋后问斩,女眷则没入教坊司。

    许清嘉重回御史台当职,牟中良待他极为亲热,直恨不得携着他的手去办公,还口口声声道:“许中丞乃是自己人!”许清嘉想了半日才想明白,感情牟中良乃是太子一系,当初拉拢他未果,后来见他跟着太子查案,与傅开朗关系亲密,想来便以为他已经是太子心腹了。

    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不要辩白的好,只随牟中良去了。

    反是遇上季成业,这一位还对他打了声招呼。

    “许中丞早!”

    季成业打招呼的方式还是那么特别,目光只随意往他身上瞟了一下,就潇洒的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片刻都不曾停留,仿佛就是为了打招呼,全然不准备停下来寒喧。

    只难得这次他竟然加了称呼。

    不过这次许清嘉成功掌握了他打招呼的节奏,在他走出去三步之后终于来得及跟季成良打招呼:“季中丞早!”

    也许是牟中良的态度太过亲热,让他生出了不适感,反觉得季成业这种距离才让人觉得舒适。

    许清嘉傍晚回家,便见到许久不曾出现的武小贝在院子里陪着许小宁玩,花猫热切的围着他转个不停,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而许小宝与许珠儿也在院子里,见到他四个孩子一涌而上来抢他手里的吃食。

    他这日心情好,在回来的路上带了蜜饯果子,荷香肘子,以及江东来的糖蟹给孩子们。

    糖蟹乃是把活蟹放入糖和其它作料中浸制而成,当初孩子们在苏州的时候就吃过的,今日他自己在街市间胡乱走着,偶尔瞧见有店铺卖,便买了些回来。

    许小宁还没吃过糖蟹,等着胡娇开瓮,趴在瓮口瞧个不住,还不住伸鼻子去嗅:“什么味儿什么味儿?”

    许清嘉则去书房将前几日买的一套文房四宝拿了过来,递给了武小贝,“生辰礼物!”这是他前几日算着武小贝过生辰了,在外面买回来的。

    许小宝与许珠儿凑过来嫌弃的看了一眼:“爹爹送礼,都只会送一套文房四宝!”话音里对他不无怨言。

    不但许小宝与武小贝的生辰礼物是文房四宝,便是许珠儿去年秋天过生辰,他这当爹的也是一套文房四宝。得亏得许小宁还不会写字,只能送他个小玩具,不然恐怕中丞大人还是文房四宝一套。

    许清嘉在三个孩子的头上各敲了一记:“你们知足吧!我当年想要一套文房四宝都没有呢,最穷的时候写字都是用树枝在砂盘上画的!”这导致他后来成家立业,家境好了以后简直是对文房四宝有了执念,总觉得送孩子们文房四宝做生辰贺礼,就是最好的礼物!

    此举被老婆胡娇批评:“送礼送礼,就算是孩子们也要投其所好!你这只送自己喜欢的东西,分明是不用心,不把孩子们放在心上!”

    眼看着老婆跟孩子们一起造反,还获得了孩子们的一致声援,许清嘉便意味深长的瞧她一眼:“为夫记得年年送你的可不是文房四宝啊!”

    他成亲当年就说过要送她钗,这些年每及胡娇生辰,他必要在外面选送一枝钗,有金的玉的珍珠的,点翠的,有一年还送了她一个檀木雕刻的钗。胡娇将每年收到的生辰礼单装在一个妆匣里,十分爱惜。

    他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孩子们立刻闹将了起来:“爹爹你区别对待!”

    中丞大人一手揽了老婆的腰,十分的厚颜无耻:“等你们将来长大,成家立业了,等人送吧!”在此之前,大约只能从他这里收到文房四宝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宁王从天牢里被放了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武小贝

    他从听到消息就天天在王府门房处候着,等见到了宁王就跟几个世纪没见到过一般;早忘了少年人应该有的矜持;直接扑进了宁王怀里。

    ——自从被关禁闭之后他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在王府里的地位,若是没有宁王他在这府里什么也不是;只能凭宁王妃搓扁捏圆。

    “父王!”

    少年人紧搂着宁王的腰,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宁王的怀里。

    相对于儿子的激动,宁王倒平和许多,摸着儿子的脑袋还不忘开玩笑:“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撒娇,怎么感觉你还没弟弟大呢?”

    武小贝便明白这是宏哥儿曜哥儿到了。

    他从宁王怀里脱出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头将眼角泪花拭去;这才转头瞧见宁王妃周侧妃各带着曜哥儿宏哥儿从远处走了过来;步子匆忙;想来是才从内院出来。

    宁王妃看到武小贝跟宁王的娇态,暗中捏了下曜哥儿的小手,到得宁王面前,宏哥儿想像长兄一样直接扑到父王怀里又不敢;只仰头去瞧宁王,“父王你都瘦了!”而曜哥儿则上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儿子参见父王!”

    宁王将两个儿子都拉到了自己身边,摸了摸儿子们的脑袋,“乖!”又对宁王妃道:“王妃辛苦了!”

    宁王妃颇为端庄朝着宁王一礼,“王爷在外辛苦了,回来了就好!”见到武小贝在宁王身侧投过来的奇异的目光,她将之理解为讽刺。心里一阵气苦,只觉还是惩罚的这小子轻了,不然哪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嫡母?!

    她心里又担忧当初与武小贝的龌龊被宁王知晓,若教宁王知道她当初的举动,恐怕心会凉了半截,因此倒也不敢十分狠的得罪武小贝,在将武小贝解禁之后,还几次派了丫环嬷嬷送吃的过去,可惜这小子并不领情,东西接了过去,却没有一次去正院致谢。

    原本她做嫡母的要与庶子和好,只需要稍微伸个橄榄枝已算纡尊降贵了,身为庶子早就应该巴巴凑上前去,顶好是哄的嫡母心花怒放不计前嫌。可惜武小贝是个倔脾气,往日还能待她恭顺,自从听到她说过宁王,心里便看她不起,不但没想着前去致谢,就算是今日见到了她,好神情也谈不上有多平和,且带着微微的讽意。

    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连一点锋芒也不会掩藏,况武小贝跟着许氏夫妇长大,又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以前觉得嫡母端庄温柔,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伪善,就算是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可是眼神里就将自己的意思给带了出来。

    宁王妃被这样毫不掩饰□□裸讽刺的目光瞧过来,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戳破,只强撑着笑脸迎了宁王回府。

    宁王先被宁王妃带回了正院沐浴洗漱,然后才是一家子团聚用餐的时光。

    宁王敏锐的发现,今日的武小贝自从在门口迎他的时候情绪外露,其余时候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似乎懒洋洋的。往日一家人也不是没一起用过餐,他可不是这副样子。

    饭后他便唤了小贝院里的永喜来问话。

    宁王妃一早就让婆子警告了王府里的下人,等王爷回来不可给他添堵。因她是后院主母,大家都是从她那里拿月钱,最主要的是身契都捏在王妃手里,因此除了宁王身边贴身护卫,其余下仆都是需要考虑一下王府女主人的情绪的。偏偏永喜是许府的下人,就算是拿着王府的月钱,可是身契如今还在胡娇手里,对来自于宁王妃贴身嬷嬷的警告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的。自然是宁王问什么他答什么了。

    “你是说,王妃与小贝因为本王而吵架了?小贝还被罚跪……禁足?!”

    宁王轻轻一下一下敲击着几案,神情里瞧不见任何不愉的表情,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冷意,永喜就在跪在他脚边,悄悄儿抬头瞧了一眼端坐如钟的宁王,又大着胆子道:“小的但有半句谎言,王爷就将小的撵出府去,再也不能侍候小郡王!”他是胡娇派来侍候小贝的,若是被宁王撵出去,那许府也是不会再留他的,到时候他的结果还真说不好。

    宁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本来当晚,宁王妃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宁王说,按道理宁王回府的第一个晚上是必定要宿在王妃院里的,但问完了话,宁王却改了主意,他去了小贝院子里,见武小贝一个人开开心心在院里练拳,瞧他的神情似乎压根不觉得被罚跪禁足有多么伤心。

    他进了小贝的院子,等小贝将一套长拳练完了,拿起旁边长袍亲手给他披上,这才问道:“听说你跟王妃争吵了?”

    小贝方才喜悦的笑容消失了,他脸上顿时涌上与他的年纪极为不符的肃然来,一字一顿似乎还带着年轻人铿然的血勇之气,就跟誓言一样:“父王,不管是王妃也好,还是皇爷爷也好,还是皇叔们也好,谁也不能污蔑你!如果他们污蔑你,就是我的敌人!谁若辱及我父,就是在打我的脸!不管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要想办法讨回来!”

    现在,他不准备再与宁王妃装表面的孝顺恭和了!

    宁王有一瞬间觉得这孩子傻的可爱,看吧他不曾见识过宫廷的权谋,不曾见识过权势的黑暗龌龊,所以才能将一席话说的这么动听,等到被这些淬练过以后,他还能保有现在的血勇吗?

    可是就算是这些话傻的可爱,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却直抵他的内心,让他瞬间升起骄傲与感动……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热情正直的儿子!是深深依赖信赖仰赖着他的儿子!

    宁王只觉孩子那执拗到近乎发亮的眸光刺的他的眼眸也微微生疼,他转过身去,不想让孩子看到那一刻他脸上的柔软与动容。在他像小贝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对人充满了戒备警惕,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也早已经没有了这种依赖也仰慕的眼神——不,是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过的感情。

    “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被听到是要受到重罚的,是大逆不道的!”

    宁王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从未有过的柔软,他的一颗心就像被热水浸泡过的一般,暖乎乎懒洋洋连一点点重话都舍不得说。

    “这话我也只告诉父王,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少年人小声在他背后保证,似乎一点也没因为宁王背对着他而难受,还贴心的叮嘱他:“父王你要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

    “好!”

    永喜从外面进来,与出院子的宁王迎面而遇,忙行了一礼退到道旁,余光窥间宁王嘴角边温软的笑意,还当自己眼花了,揉了下眼睛宁王已经从他的身边过去了。

    第二天武小贝就高高兴兴前去许府报喜去了,顺便谢谢胡娇让永喜送去的点心与肉干。

    “……父王还说,以后我想出府就随便出,谁也不用报备。想在许府里住多久都行,谁也管不着!娘亲我先小住个三五天吧?!”

    武小贝抱着一盘肉干坐在榻上,边嚼边与胡娇谈心。昨晚收到生辰贺礼之后他都没回王府去,直接住到了许小宝的院子里,今天许小宝与许珠儿去上课了,还拉着他想让他一起去上,结果没拉动他,只能非常嫉妒的看着他在后院里厮混,许小宝与许珠儿挥泪去前院上课。

    许小宁这会儿还在院子里与海哥儿玩,而武小贝这段日子憋的十分厉害,就想着跟胡娇谈谈心。

    他小时候没觉得胡娇有哪里不同,可是等渐渐长大之后,见过了别人家的娘亲,以及在长安城中也见识过不少的内宅主妇之后,就远来越发现他的养母与大周朝他见识过的所有的内宅妇人都不同。

    说不上来养母与别的妇人哪里不同,但每当他心中烦忧想不清楚的时候,只要跟养母说一说,似乎总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么说你父王的意思就是,以后内宅的宁王妃已经没有一点权利来管你的事了,所以允你在王府最大的自由。”

    武小贝想了想,似乎是这样。

    本来他还在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冲撞了王妃而让宁王生气,结果宁王不但没生气还对他的自由更放松了。

    他以一个孩子的小狡猾偷偷得意的向胡娇道:“娘,听说父王回来的当晚没有回后院,而是住在了书房里。反正……我出门之前,父王还在书房里呢。”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宁王才对王妃冷落了。

    被胡娇在额头敲了一记:“小孩子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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