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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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真有那一年干下来,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
“那过年怎么办呢?”
“弄点高粱面的饽饽,白菜放在锅里,加一点生产队分的猪肉,再包点酸菜馅的饺子,就算过年了。不瞒你说,连下饺子的醋都没有,有时候就只能拿酱油对付!哎,现在回头看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好家伙,十三年呢!
“我在商家林的时间没有这么长,四五年吧,而且说实话,也不比东北这边这么艰苦。但我想,这段知青的岁月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含义,经过了这样艰难的磨砺,日后的生活中可能再遇到任何的困难,都能含笑面对——还能比下乡的这十几年时间更苦吗?”
“还真是这句话!你就说我吧,现在在厂子里干销售,经常南南北北的跑,有时候在火车上,坐不得坐,睡不得睡的,也觉得挺累,但想想下乡的岁月,这点苦还算嘛?”赵小东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如你说的,这种苦难,是一种磨砺啊!哦,对了,老武他们在你那干得怎么样?”
“还好吧。”卢利不愿多说,含糊的敷衍着。
“他们现在不得歇班,我上一次见他们时还是在郑凯结婚的时候,和他们聊了几句,听他们说,你现在做得挺好的?”
“也算不上挺好,干个体户……受制约特别大,便说这样的季节吧,根本就没生意,所以我现在想办法,再开辟其他的······途径。”
“哎,一路上我也没有问你,买羊是干什么?在市里不能买羊肉吗?”
“我要的挺多的,肉票是个绕不过去的坎,等到有一天,取消肉票了,可能就好一点吧。”
赵小东朗声大笑!“小卢,你真能找乐,还取消肉票?哪有那么一天啊?”
卢利无奈的报以苦笑,这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完全不能为人信服,说不切实际反而更准确一些呢。
汽车在乡村的土路上颠簸起伏,赵小东用手一指,“哎,我们就要到了。
卢利透过雾蒙蒙的车窗向外看去,照例是黄土地面,连任何的参照物都没有,只是在远处,好像有炊烟升起,当初他和舅妈由二姐陪着走过一遭,但时间过去太久,早就不复记忆了,“这······你能分辨得出来?”
“所以说嘛,我在这里住过十三年呢!你是不知道,冬天要是下了雪、起了风,家家户户都不出门——要是没人陪着出了村子,真有可能就迷了路,搞不好,就活活冻死在东北的田野中了。走,我们下车
三个人走下来,汽车屁股冒出一阵蓝烟,突突突的开走了,赵小东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有多,“走吧,我们先进村子,然后我带你们去支书家。你们是没见过我们那童支书,让我怎么说呢?呵呵,等一会儿你们见到了就知道了。”
走进村子,周围到处的堆砌起来的土坯房,房屋门前是用木棍和灌木枝条扎起来的篱笆栅栏,开辟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放着成捆的玉米垛,“哎,小小,这简直和回到商家林差不多了,啊?”
卢利呵呵发笑,小心翼翼的落脚——-前数日下过的雪,根本无人整理的积雪结在路上,硬邦邦的,踩一脚下去滑溜溜的,“小心一点。”
“到了,前面那家就是我当初下乡时候住的地方,房东大娘姓滑。滑大娘?滑大娘在家吗?”
门一开,一个小后生探头出来,黝黑的脸蛋,精瘦的身材,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裤衩,光着上身和双脚,“小沟?你奶奶在家吗?”
孩子哧溜一声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再度打开来,一个女子迎了出来,“谁啊?”
“三嫂子,我是赵小东啊。”一句话说完,赵小东的声音便哽咽了,“三……嫂子,大娘在家吗?”
“在,在,妈!你看看是谁来了?小赵,快点进来,进来!”
卢利和胥云剑跟在赵小东身后进了屋,农村的房屋形制永远是一样的,进门就是大灶,烟道通向里面的火炕,转进去是一张大炕,一个妇人正迈动双腿,好像是要下地,“小赵(大娘)?”
“大娘,您坐着别动。”赵小东一按妇人的手,陪着她坐在炕沿,“大娘,您挺好的啊?”
“好,都挺好,都挺好。小东,你是怎么······又回来了?是都回来了,还是就你回来了?没事,咱这苦是苦,但多养你一个还是没说的!就在这安心呆着,没话说!”
赵小东感动极了!不但是他,卢利也觉得心头一热,难怪人说东北人豪爽热情,只是从这个女子,就可见一斑!“大娘,我这一次回来,是有点事找支书,嗯,还是老童?”
“可不就是这个瘪犊子呗?”滑大娘叽叽咯咯笑了起来,“哦,你还带来‘切,了?”
第74节 新路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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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东为彼此介绍了一番,卢利含笑上前,“大娘,您好,我是卢利,这是胥云剑,这一次来,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个啥子?”滑大娘呵呵笑着,催促儿媳妇,“还不给人家倒水?人家是大城市里来的,把过年的那套茶杯拿出来。”
“不,不用了,大娘,不瞒您说,也是知青,不过不是在咱这三棵树下乡的而已。就随便给我们倒杯水就行。”
滑大娘却不以为然,“那叫什么话?我说,你听见没有?”
“娘,人家小伙子都说了……”
“人家那是做‘切,!”滑大娘弯腰捡起自己的鞋,直接砸了过去,吓得儿媳妇一躲,身后传来婆婆的怒骂,“m了个巴子的,让你干啥咋就不听呢?”
卢利心中暗笑,却对这个滑大娘升起一团好感,“大娘,三哥呢?又不在家?”
“出去玩了mn了个巴子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牌!早晚把这个家败光了算完事。”
“也别这么说,猫冬不就是休息吗,三哥也不好别的,想玩就让他玩会儿呗。”赵小东含笑劝道:“哦,大娘,我这回从天(津)来,买了点肉和排骨,给您补补身子,就给您和小沟、妮子他们吃,别给别人啊。”
“你看看你,来就来呗,还买东西?你那赚得也不多······”
“没事的。”赵小东拉开自己的行李,取出一大团冻得结结实实的猪肉,递给三嫂子,“嫂子,放在家里化开,然后给大娘和孩子吃。”
“那,你家里都挺好的,小邹也好?”
“都好,他们都好您放心就是。”赵小东从炕沿站起,“大娘,我们这一次来,还有点事要和支书说先去忙了。”
“吃过饭再去吧?那个老瘪犊子是个什么操性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不过没关系,先去看看他,然后再说。”
“那行,等一会儿小三回来了,让他等你,晚上回来喝酒。”
哎。”赵小东脆生生的答应着和卢利出门而去。从村中穿过,到了另外一户的土坯房前,他扯开脖子大喊,“支书?支书在家吗?”
房中立刻响起了碗碟声,还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赵小东理也不理,打过招呼,给对方以预警之后排闼直入,推开了屋门,“支书?我进来了啊。”
“谁啊你看看,我这还没准备午饭呢。这······多······哎?”一眼看见出现的门口的陌生人,男子一愣,“你是?”
“我是赵小东啊,支书,您不记得我了?当初在这里下过乡的,天(津)的。”
“哦、哦,想起来了,小赵啊?”男子脸上的神情变得缓和,“你看看哎,家里的,你看看,小赵回来了!小赵,吃饭了吗?叔这···…还没有准备呢。”
赵小东和卢利一个是深知对方的为人,一个是猜出了一点原因只有胥云剑,直着脖子四处看看,“我caa!说什么没准备,嘴上的菜还没擦干净呢!”
卢利回身怒斥!“你闭嘴!”
“您放心,童支书,我来之前吃过饭了,不打扰您和婶子。”
“那就好,那就好。”听对方说不会打扰自己一家,童支书呵呵发笑,更变得热情少许,“进来坐,进来坐。”
赵小东陪着童支书坐在炕沿上,很是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一指卢利,“支书,这是小卢,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您还记得我们天(津)知青中,有一个叫吴爱毛的吗?后来改名叫吴招弟的?”
“啊······啊,”童支书回忆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号。”
“小卢是她弟弟,71年的时候,他还和他舅妈一块来过。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的,那次来,把张老四家的小子给打了,是不是的?”
卢利扑哧一笑,“没错,童叔,就是我,那时候我不懂事,还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啊。来,您抽根烟。”
童支书悚然动容!这个年轻人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盒中华!这是手中见过一次!却没有这种幸运能尝到一口,想不到今天······,他用拇指和食指擒住烟卷,凑到火焰前点燃,贪婪的吸了一口,啊!真是和自己常抽的东北烟叶不是一个味道啊!
“支书?支书?”
“哎,哎!”童支书美美的吸了一口,把香烟就着自己的鞋底掐灭,珍而重之的放在柜子边沿,呵呵一阵傻笑,“那个······”
卢利把一整盒烟塞进他的口袋,“童叔,咱们爷俩第一次见面,没啥子好孝敬您的,这个烟,您留着抽。”
“不行,不行,这哪行?太贵重了!”
“叔,我也不和您说瞎话,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求您的。”
一听这话,童支书不再推搪,反而坐直了身体,“你姐姐也是在这下乡的,你从这个来说,也算是我大侄子,有什么话就说。”
“叔,我想问您,咱这三棵树大队,有没有养羊?”
“什么?”
“羊,咩咩叫的羊。咱们这有吗?有多少?”
“有啊,还不少呢!总有个三五百头吧?你问这个做啥?”
“那,这些羊在出栏之后,是得交到什么地方去呢?”
“得交到县里,这都是公家的。”
“我知道,现在就想问问您,咱们公社临近过年的时候,是不是也能留下几只?”
“那才有多少?也就三两只,杀了给各家各户分分吧。
你问这些做啥?”
“一句话,我想要。您给我一只羊,我给您三块钱。一百只就是百块钱,您算算,个价码怎么样?”
童支书和妻子相顾骇然!300块啊?大队一年的收入也不到这个数呢!“这……这哪行?这都是要交公的啊?”
“叔,您别瞒我了,咱农村有句话,家财万贯带毛儿的不算(所谓带毛的,也就是指农村饲养的牲畜,农作物也可以归纳在其中。理论上来说,这些东西随时可能受传染病或者天气的影响甚至有一夜之间全都死绝的,所以有这样一句顺口镏),对不对?”
“呃……”
“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少产,您只要能给,我立马给钱!胥云剑?”
胥云剑拿过随身带着的旅行包,当着夫妻两个的面拉开拉链里面放得满满的,都是成捆的钞票!“怎么样,钱,我这里有的是,就看您的了。您只要点点头,现在我就给钱。”
“这……这……这这这……”
“叔,您别着急,我呢还得在村里住几天,您好好琢磨琢磨,在sb动身离开之前您要是同意了始终有效ue@怕犯ex误那当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怎么样?”
“那……我琢磨琢磨?”
“行。”卢利二话不说,起身告辞。和赵小东、胥云剑出到门外,赵小东立刻问道:“小卢,咱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还得到县里去吗?”
“眼下看来,用不到了。这个童支书足够鸡贼,足够贪婪!最初步的需要就在他这里解决就行。”
胥云剑也问道:“那,他能答应吗?就是他同意了,一百只羊啊,他怎么和上边说?”
“办法自然是有的,你想想,打上去一个报告说羊得病都死了,谁会来问?就是真有人来问了,请对方喝一顿酒,塞上个二三十块钱的,不就全摆平了吗——反正要换做是我的话,就这么办!”
赵小东还是第一次和卢利做这种方面的交往,忍不住啧啧赞叹,“你小子可是真灵啊!”
“那是,小小要是不灵的话,我们哥几个还能这么铁了心的跟着他干?哎,赵哥,我看你这个人不错,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干吧?绝对比你在工厂里来钱多,而且来钱快?!”
“再说吧,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