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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浮生小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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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件衣服成了碎布,从身上落了下来,卢八娘接过匕首,帮着司马十七郎割开衣服,“你的手老实些,一会儿割到你了。”

    司马十七郎的双手依旧在她的身上到处游荡,“随便割吧,我原本答应你等你三年,可现在就要毁诺了,你怎么割都行。”

    “我当时就说这不算誓言,因为我知道会有今天的。”如果卢八娘想好好嫁人,朝夕相处,她根本就不会选司马十七郎,更不会支持他出人头地,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千古真理,而她从来没想过要避免司马十七郎出轨。

    “你知道?”

    “是的。”

    这样的答案让司马十七郎汗颜,他明白自己负了卢八娘,“你还是割我一刀吧,那样我会好受些。”

    “真若是随便割,我就把这里割掉,”卢八娘伸手握住了一个东西,感受到它的变化,“你若是没有了它,也不会与别人勾三搭四,我再也不嫌弃你了。”

    “可你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了,”司马十七郎无赖地扑到她身上说:“刚刚你说的,不许否认。”

    “哎呀!”卢八娘惊叫一声,将匕首扔了出去,司马十七郎的手臂被匕首划出一道血痕,“快别动了,我去拿锦帛来给你包上。”

    “就这么点小伤算什么。”司马十七郎挣开了最后的几条布料,随手拿一块擦了擦血,扔到了一旁,“夫人,我在外面与他们一起玩时,每到最后,还是都能想起与你的约定,就是江府那天,如果没有荀夫人过来打扰,我最后也一定会清醒过来,我是真喜欢你,也不想你不高兴。可你,怎么偏偏有这个怪癖呢?就是逢场作戏,你也忍不了?”

    面对这样的司马十七郎时,卢八娘总要心软些,她拿过一块布条,按住了还在冒血的伤口,包了起来,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一直很感谢你的,因为你给了我很多我没想到的。我还感谢你懂得我,明白我要与你分开的原因。”

    “我们再来一次吧。”司马十七郎拿开她的手,身子压了过来。

    “还是把伤口先包好,还要洗个澡,再把这里收拾一下……”卢八娘还没说完,她被撞得叫了出声,“你,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吗!”

    “不能,一下都不能等了!”司马十七郎如是回答。

    第二天卢八娘醒来时想起昨晚的一切,脸还是红了,也不知司马十七郎一夜差不多没睡后怎么再去轮值,她现在还浑身酸软不想起来呢。

    司马十七郎再回来时,他眼眶周围真有了青影,但他的眼睛却更亮了,神采奕奕地盯着卢八娘,然后将她拉到了内室。在过去的十二个时辰里,他的脑子里一刻也不能放下夫人,他急不可耐地想把两个人合在一起,占有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然后抱着她不放手。

    卢八娘对着终于睡着了的司马十七郎撇了撇嘴,这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她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沉沦进去。而且从今以后,她会更加清醒。在男人的社会,女人不清醒,最后会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司马十七郎一觉醒来,也没有如平时出门,而是笑着问:“昨天听说珍宝阁里新出了新样子的首饰,我带娘子去挑几件?”

    女人都是爱珠宝的,但卢八娘却没有动心,“我的首饰够了,倒不用。”

    “我们去看看坊间铺子里进没进新料子?”

    “上次皇祖父赏了你那么多衣料,新做的衣服还没都穿过一遍呢。”

    “那我们去北湖看看吧?”司马十七郎心里早就打了好几个腹稿,马上又提出新的方案,“这时节景色已经与夏秋时不同,别有一种美。”

    “嗯,”卢八娘有些动心了,她喜欢美景。但她还是贤惠地问:“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

    “不会。”司马十七郎哪有什么正事,宫里的值守他早已熟悉,出宫后也是与大家到处游玩。当然两月过去,也不是没有收获,京城里各处好玩的地方,他没有不知道的。所以他推了别人的邀情,想用这些天带娘子各处走一走。

    到了北湖边上,卢八娘看着浩浩大湖,心静了下来。这就是后世的玄武湖,因为处于宫城之北,所以时人称为北湖,湖水面积要比上千年后大得多。冬日的湖水,宁静幽远,衬着远处的九华山,近处的鸡鸣寺,如同一幅水墨丹青。

    沿着桥堤漫步,卢八娘的一只手在裙上轻划着,她前世十九岁前一直在学画,可后来就再也没碰过,现在突然却有了想画的冲动。这种冲动于她是这样的难得,要知道前世她成功后,数次拿起画笔,却无法画下去,就因为没有了创作的激情。她被这种想画的冲动感染着,心灵似乎要飞出身体,无比美妙。

    还需要多久,她才能为自己建立一个高枕无忧的地位?到那时,她也许会在这里建一所房子,支上画架,每日作画。孟白曾建议她过这种闲逸的生活,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那时她确实没有这个心境,而且也不是时机。

    曾经有个故事说,一个富翁在海边散步,看到一个渔民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旁边放着他的网,于是富翁劝他努力赚钱,可渔民反问赚钱做什么?富翁就告诉他赚到足够的钱,就可以像自己一样在海边晒太阳了,可渔民说,我现在就这样了啊?

    其实,两人虽然在同一个海边,晒的是同样一个太阳,但相同的至多只是短暂的一小段时间,而更长久的将来从本质上是不同的。晒过海边的太阳后,富翁可以继续过他喜欢的任何生活,而渔民呢,他的晚饭在哪里都是问题!

    卢八娘知道自己眼下就如渔民一样,不同的是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没有一点的安全感。在这个时代要想自由地享受,她要变得比富翁还强。想到这里,她放下裙边轻划的手,前路漫漫,有无数的荆棘,但她既然选择了活下去,只有继续努力,直到能为自己创造一片自在的天空。

    司马十七郎的行为原本让卢八娘多少有些伤心,虽然她并没有多失望,早已经预料到的情况对她的打击也不重,说起来,比她原想的还要好一些,毕竟事情都解决得很好。现在面对波涛轻涌的湖面,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渺小,唯有人的心,可以超越一切,卢八娘立刻把所有的不快完全放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 不忍失去最后疯狂话不投机千年鸿沟(二)() 
司马十七郎只看了一眼湖光山色,就把心思转到了卢八娘身上。他心里的不舍已经填满了他整个人。看着卢八娘略略仰起头来看向远处,光滑的额头,长长的眉,略上翘的眼角,小巧而挺拔的鼻子,润泽的红唇,构成了一幅最美的人像,这人像原来是他的,以后就不会了,他愈发的不平静。

    天空飘下了小雪,将天地间模糊起来,小小的雪花落入湖中马上不见了踪影,卢八娘伸出手来,雪花轻盈地落下,再看时只有一滴水,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真好,她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她的心似乎就要回到了当年的十九岁。如果真能那样,她要把这中间的岁月都忘却,重新开始。

    司马十七郎从宁姑姑手中接过一件大红缎面的披风,上前替卢八娘披在身上,“娘子,我们到菱洲亭里喝一杯热酒吧。”

    卢八娘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但似乎还在神游天外,她下意识地被司马十七郎拥着到了菱洲亭,见亭里铺了锦褥,摆了几样的菜,又设了一个小火炉煮酒。十七郎殷殷地给她倒了一杯,笑着说:“湖边冷,喝一口热酒。”

    卢八娘依言饮了,温热的酒流进了胃里,暖暖地舒服极了,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笑道:“郎君变得风雅了。”

    司马十七郎又殷勤地给卢八娘布了菜,“只要娘子开心就行。”

    “很开心。”

    “娘子,董家的事还是算了吧。”司马十七郎本想晚上再说,可他实在不能等到晚上了。

    “那怎么行,我已经请人去了董家。”卢八娘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但还是和气地解释,“董家说一两天就回话。”

    只一天,事情就进行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法再改口了,司马十七郎有些祈盼地说:“董家也不一定会答应。”

    “夫人,孟郎君来了。”桃花突然嚷道。

    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转过头来一看,果然从湖边逶迤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人头戴玉冠,宽袍大袖,素色披风在身后飘着,正是孟白。他认出司马十七郎夫妻后笑着快步走过来说:“没想到你们竟在这里。”

    然后他便不客气地坐在锦褥上,斟了一杯酒饮了叹道:“你们真是伉俪情深,这个时候还来湖边对坐饮酒赏景,我倒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说只羡鸳鸯不慕仙了!”

    司马十七郎不想谈这些,便反问道:“孟表兄如何也来了北湖?”

    “我是一人独坐无趣,就出来走走,到了湖边,远远看到这里有人,就过来看看是谁。”

    孟白是个很单纯的人,他并不会把情绪藏起来,卢八娘已经看出他有心事,毕竟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关心地问:“表兄有什么事吗?”

    “卢八娘,”孟白一连喝了几杯酒,然后放下杯子说:“我想给长子办满月酒,你能帮我招待女客吗?”

    杨柳前些天生下一个男孩,卢八娘已经收到了消息,并遣人送了东西,因为杨柳的身份,再加上她并不喜欢这人,想了想并没有亲自去道喜。现在孟白既然请自己帮忙,她还是要答应的,“表兄定好日子告诉我就好。”她特别没有先看向司马十七郎,他一定会认为庶子没有必要办满月酒而不赞成,只有自己抢先说了,他才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司马十七郎这两天想得最多的正是庶子的事,他为自己规划的人生之路走得如此之顺利,早就超出他的预计。可最近出了些问题,除感情的波动外,最严重的就是关于儿子的事。他原本一定要生出嫡长子的,可是现在看来有可能会变,想到这里,他对于孟白有了庶长子的事,也没有过去那样强硬的底气反驳了。

    孟白听卢八娘答应了,心里异常高兴,杨柳因为要给儿子办满月酒已经在他面前哭了好几场了,而他也爱自己的儿子,不想委屈了孩子,可是办满月酒,又是庶长子,家里没有女主人,如何能办呢?没想到偶遇到卢八娘,他只提了一下,竟将这个难道解决了。

    然后他就看向司马十七郎,准备被他痛骂一回,结果却没有,便赶紧说:“别的你不必多管,只是帮忙在内院陪一陪女客人就可以了。”说着就与卢八娘定下就在三天后。

    “时间这样紧,会不会来不及准备。”

    “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再说我也没想请太多的人。”孟白坦白地说:“估计来的人也不会多。”

    孟白的身份使他的朋友也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名士们,他们是最注重礼教的,不会愿意参加一个庶子的满月酒,而他们的夫人会更抵触。

    其实,卢八娘去帮忙,不过是个名义,孟家所缺的是没有当家夫人,在这个时代,杨柳阿霞之流是根本不可能出面接待客人。其实就是担这个名义,对卢八娘的名声也是有损害的,所以孟白很领卢八娘的情,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忍不住叹道:“我现在特别羡慕你们两个人,结发夫妻,倾心相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

    孟白已经认定自己和司马十七郎是真心相爱,才会发出如此的感叹。其实卢八娘却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快走到终点了。司马十七郎对自己疯狂的迷恋已经过去,现在他已经开始想到了他的权利,要纳妾,要自由地在外面流连,而自己一点也不想努力挽留他,因为不可能挽留他一辈子,还不如早些放手呢。但面对这种误会,卢八娘一点也不打算解释,她神态自若的笑笑,默认了。

    司马十七郎表面上撑着,心里却非常不自在。在涤尘山庄时,得知孟表兄要有庶长子时,自己是怎么斥责他的,现在自己也要与孟表兄一样了。娘子生来就有怪癖,如果自己纳妾,势必不会再与自己同床,那么将来自己也一样会有庶长子了,甚至只有庶子没有嫡子。

    司马十七郎更加动摇,他该怎么做?他想着这些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

    卢八娘便对孟白说:“表兄酿造的新酒在京城里很是引起轰动,若是有货,给我送二十坛。”

    “现在卖的酒还不够醇厚,只不过我这些日子家里有个产妇,又有刚出生的婴儿,每天忙得团团转,便没空再调整一下。我先让人给你送二十坛,再过些日子有更好的再给你送二十坛。”在经济上,孟白一直觉得自己得了卢八娘很多照顾,一心想回报一二,卢八娘向他要点酒让他很开心。

    “每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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