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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浮生小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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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调戏过别人家的娘子,你能信得过我吧。”司马十七郎没有回答她的关心,而是担心地看着卢八娘说。

    所谓调戏别人家的娘子,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以卢八娘对司马十七郎的了解,他不会做这样不名誉的事,而且她还派人一直跟着,了解所有的情况,“我当然相信你。”

    “是十三郎!”司马十七郎放下了心,依旧没有去想自己的伤势,而是继续谈起了这次事故,“我听到人群中有他的笑声。”

    “但此事决不是他一个人策划,应该还有一个幕后者。”卢八娘平静地说。司马十三郎那样一个蠢材,怎么能指使得动这样多的人来帮他做事,而且目标如此明确呢?如果今天没有卢八娘的护卫们,司马十七郎虽然会保住性命,但永远不能出现在朝堂上了。

    “应该是母妃。”司马十七郎艰难地说。虽然对齐王妃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是承认嫡母想害自己,于司马十七郎仍是违背了他的正统思想,非常之不愉快。这个时代的庶子,就是与自己的生母感情很深,但也会真心认为嫡母才是母亲,更不用说忤逆嫡母了。

    “我们确实大意了。”卢八娘赞成他的结论,齐王妃所谓的贤良,也决不能容忍庶子脱离她的掌控。尤其是对娶了卢姓女,有了得力的妻族,还想谋个出身的司马十七郎,她要趁事态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时候阻止,眼下这个机会恰恰好,司马十七郎不在府里,出事也与齐王府不相干。若是坐等司马十七郎有了出路,再想打压就要难得多。

    “可是我没有被毁容,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找回来的。”司马十七郎咬牙说道。他当时见到对方一心想划破他的脸,心里已经全明白了,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皇孙是不可能面圣的。

    卢八娘不禁佩服他,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心志如此的坚韧。说起来他们确实是一路人,为了实现目标不怕一些的牺牲,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功。于是卢八娘也一样平静地说:“我也认为齐王妃最大的失误是没有将你弄死,以后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吴平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司马十七郎不可能去恨他的嫡母,于他那是大不孝,于是把恨意全部集中在吴平身上,他的脸扭曲了,看上去很恐怖。卢八娘却没有怕,她非常赞同,“有仇就一定要报!”

    “等我伤好了,就去找八皇叔,请他帮我引荐,见到皇祖父。”司马十七郎拉着卢八娘坐在他身边,“八皇叔原本性子就好,对我们这些人从不摆架子。在十四郎成亲的时候,我们见一面,可能是因为我娶了你,他对我很和善,还笑着与我说了半天的话,让我有事去找他。”

第十九章 上恶当十七郎受伤识大局卢八娘议政(二)() 
卢八娘在出嫁前对皇家的情况很下了一番功夫研究,做了不少功课。

    八皇叔是皇上的八子,也是皇上活着的儿子中最小的,卢八娘只知道他比司马十七郎大五六岁,生母是陆氏女,在宫中地位寻常,也不是很得宠,娶的是也陆家女,与陆家五郎虽然不在一房,但也属于很近的亲属。这人在皇子间并不显眼,既不是齐王一派,也不是鲁王一派,而且他一直因为身体不好,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王府里养病,很少出来,许多人都不大注意他。

    但卢八娘在分析皇家的每一位成员时,并没有忘记他,毕竟有病不同于残疾,是可以好的,而且,是否真的有病,卢八娘这个怀疑主义者不会轻信。

    只说八皇叔已经注意到司马十七郎了,就说明他对外面的事情非常关切,司马十七郎娶的卢氏女只是有了面子,在实质上是没有太多帮助的,真正重要的是卢八娘是孟氏除孟白的血亲。而在公众面前,孟白对他这个表妹非常关爱,拿出不少的东西为她添妆。

    “八皇叔的身体倒底怎么样?”卢八娘沉吟着问。

    “我也没见过他几面,但听说从小就弱,大约是胎里带的。他的的几个儿子也都夭折了,只养下了两个女儿。”司马十七郎提到八皇叔,其实也有安慰卢八娘的意思,其实那一天他是与八皇叔第一次说话,他并不能确实八皇叔真的能帮自己面圣。但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那天见到八皇叔,倒觉得他好象没有平时大家说的那样体弱。”

    难道八皇叔真的就如她先前所分析的,是一只隐藏的黑马?经过多年的韬光隐晦,在皇上一年比一年老了,齐王和鲁王的分争已经白热化的时候,他准备走到幕前了吗?而且他为了拉拢新崛起的孟氏,对司马十七郎抛出了橄榄枝?卢八娘沉吟着说:“当然可以试试,而且,对八皇叔,你结交时,更需小心谨慎。”

    眼下齐王和鲁王为了储君的位置争斗不休,两位王爷对朝中的大臣和诸位皇子们也都尽力拉拢,而大多数的人都有一定的倾向性。在卢八娘看来,目前保持中立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而且越是处于皇权中心的高层人士,能做到这一点就更难。

    八皇叔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司马十七郎听了卢八娘这样一句话,马上敏感地问:“你是说?”

    卢八娘点点头道:“储位虽然未定,但我认为八皇叔很有可能。”

    “你不相信父王能继承大统?”

    “我认为皇上肯定不会立父王为储君。”

    “什么?”司马十七郎震惊地叫了一声,若不是他受了伤,肯定从床上蹦起来。

    “郎君,你还是先好好休息,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

    “不,我没关系的,娘子,你说。”司马十七郎急切地追问着,“我现在哪里能安下心来休养呢?”

    也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应该会让司马十七郎印象深刻吧,恰好齐王妃的所作所为反倒给她找到了这么个合适的机会。

    司马十七郎一直对齐王府心存幻想,他从骨子里信奉三纲五常,对齐王是一片孺慕之情,与齐王妃维持着母慈子孝的局面,今天的打击正是让他与齐王府离心的好时机。

    卢八娘冷静地为他分析,齐王基本没有可能当上储君,当然鲁王也是一样。对于皇权的争夺,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不能看清形势,可是拿几千年皇权争斗作为自己成长的教材的卢八娘却清楚地明白,皇上若是对齐王和鲁王中的任何一个满意,就不会有今天的局势。

    这种局势一直持续下去,就更令他们不可能成功。试想,不论哪一方成功,另一方都会遭到严重的报复,齐王当权,不会再容得下鲁王,反之亦然,还有依附他们的朝臣。

    “你觉得皇祖父能承担得起在他的身后,他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吗?能承担得起朝中的两的两大势力完全失衡吗?皇祖父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这二人之外选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能够保住两个儿子的命,也能保住朝中稳定的局面。”

    司马十七郎怔住了,但他越是深思,越觉得得娘子说得对。他佩服地看向卢八娘,“娘子的见识真是不同凡响。”但同时也为齐王忧心,“父王还没想通这一点呢。”

    “正是皇祖父不想让父王认清这些,父王才没有认清。”卢八娘说。如果不是皇上做出了只在齐王和鲁王中选一个的样子,又给了他们俩人希望,事情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确实,是皇祖父。”司马十七郎说完后沉默下来。天家无父子,让年青的司马十七郎接受下来还是有一点障碍,这不同于他认清齐王妃的真面目,他对他的父王和皇祖父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也许最初皇祖父想在你父王和鲁王间选则一个人作为皇储,可是随着事情的演变,才变成了这样,皇祖父也有他的无奈。就是如父王,他未必不知道母妃要对你做什么,可是他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阻止,因为他有着太多的人和事要顾及,只能牺牲你。”

    “保住你的性命,这大约是他的底线。”卢八娘说完后直视着司马十七郎,“这些话我一直不想说出来,可是你受了这样重的伤,我觉得自己不能再隐瞒。”

    “娘子,”司马十七郎紧握住卢八娘的手,“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这些话只有你能对我说,只有我们是真正的一体。”

    这正同卢八娘的想法一致,结成夫妻,他们就结成了利益共同体,共同去面对将来的一切。尽管卢八娘不想让司马十七郎握住自己的手,因为他的双手上因为有伤,包着布条,让她很不愿意接触,但还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微笑着说:“刚刚疗伤时我没有进来,是怕自己受不了,郎君介意吗?”

    “我知道你,所以才让他们把我抬到这里。”司马十七郎也笑笑说。

    卢八娘岂能看不出司马十七郎现在心里正上下翻腾,今天他受的刺激可不小,就安慰他说:“我让细君和如玉过来照顾你,她们都是我身边信得着的人。

    ”

    “你只叫一个过来就行,自己身边也留一个吧。”

    “不用,有桃花呢。”卢八娘说着站起身来,“郎君好好睡上一觉,等醒了,心情也就好了。”

    司马十七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口疼,心里也疼,硬撑着与卢八娘说了半天的话,早就挺不住了。

    卢八娘又去探望了其他受伤的人,落实了给他们的补偿,亲手送去了补品,她对手下的人从来都是这样的关心,也使他们愿意为她卖命。然后她彻底地洗浴一番,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齐王妃一击不中,还有什么手段呢?她手下能有多大的实力呢?齐王对此又知道多少呢?而且在京郊,她又敢做到哪一步呢?”

    第二天一早,卢八娘正在梳洗,细君已经又过来探看,说:“郎君说若娘子梳洗好了就请过去。”

    卢八娘插上首饰后进了西屋,在西屋门前她停住了用力揉了揉眼睛,这一夜她睡得很好,去见受伤的人之前心里多少有些内疚,更重要的是她想让司马十七郎认为自己一直在担心他。

    于是司马十七郎就看到一个眼皮红肿、眼睛里似有泪光的卢八娘,他原本因为娘子只在睡前来看看他就回房去了而有些不甘的心马上就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娘子只是不能见不洁的东西才无法亲手照顾自己,而且,娘子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不识大体的人,在这个时候,她要顾着整个山庄的安全,听说昨夜还亲自去慰问了巡视的护卫们。

    如今娘子在众人面前一如既往,其实,背后她不知会怎么心疼自己,昨夜一定没怎么睡,而且还偷偷哭了,看眼睛就能知道了。于是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笑着说:“我习武多年,受伤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伤并没什么,过几天就全好了,娘子千万不要担心。”

    卢八娘当然不担心,昨天她已经问过安老先生,司马十七郎的伤确实不要紧,都是些皮肉伤,疼痛是免不了的,但养上一个月就会没事了,不会影响到她的前程大计。但她自然不会这样说,而是微笑着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烧呢。安老先生说总要再过一两天才能退烧,所以药一定按时吃。”

    正说着,细君和如玉送汤药过来,卢八娘使站了起来,让出了她的位置,看着如玉一勺勺地喂司马十七郎吃药,自己拿了一个装果脯的匣子等在一旁。

    司马十七郎希望自己喂他喝药的打算卢八娘不是不知道,可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前世妈妈病了,那时她太忙,无法亲自照顾,也是请的护工。再说,她没有把握能将药从碗中完全喂进人的口中,说不定会洒得到处都是,最根本的是,她不习惯近身照顾别人,也不想习惯。

第二十章 愚忠孝人子尊父母冷心肠贵女拒再嫁(一)() 
司马十七郎一面喝着药,一面看着卢八娘,娘子肯定是从来没为别人喂过药,就像她从来没有缝补过衣服一样。于是他将药喝了后,就张着嘴看向卢八娘,果脯总应该由八娘亲手喂给他吧,虽然他本不想吃。

    卢八娘已经将装果脯的匣子递到司马十七郎的手边,他手臂受伤不能端着药碗,但拿个果脯总没有什么吧。可看到司马十七郎的目光,她不觉得心软了,笑着挑了一颗自己最爱吃的梅子放进了他嘴里。

    司马十七郎本来就不喜欢果脯,尤其是梅子,吃着这颗酸酸的梅子,觉得比刚刚药的味道还要难以忍受,可毕竟是娘子亲手挑的,于是吃一颗后,他又张嘴要了一颗。卢八娘则以为他喜欢梅子,于是又挑一颗最大的喂给了他。

    在外人看来,卢八娘是个端庄大方、极为体贴的人,其实这不过是她对自己的包装。她在一个本子上记了很多人的生日、他们的喜好等等注意事项,方便自己表现出适度的关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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