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芳华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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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祁山摸摸猪耳朵猪蹄子,又去观察粪便,侧边还有两个人压着猪,可能是怕它伤人吧。
祁香贝抬眼看,队长牛大根、副队长刘长顺也在场,都面带急色,其他村民们也是偶有说话,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着父亲祁山。
“老祁,咋样?能治不?”眼看父亲祁山观察完毕站了起来,队长牛大根忙上前两步问。
父亲祁山砸吧下嘴,有点为难,“不好说呀,咱队上专门针对猪拉稀的药就那么两支,不解决问题呀,我可能要去趟县城,到防疫站问问。”
副队长刘长顺着急了,走到猪跟前摇摇猪耳朵,连声叹气,“咱队上养了这么多年猪,从来没出现过猪拉稀的事情,以前还嘲笑人家队,得,现在咱的猪也出状况了,这总得有个原因吧,老丁,是不是过年了你不上心,给猪吃了啥不干净的?”
压着猪的一个人站起来,连连摆手,“副队长,可没这回事呀,俺向来精心,伺候猪比伺候俺娘还精心,过年这两天俺也是白天晚上都在猪舍,都是俺媳妇送饭来的。”
这是明摆着的事,刘长顺也知道老丁一直兢兢业业的,可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猜测是前些天下雪造成地面都湿,猪舍里也不干燥,这两天气温回暖得有点邪乎,比往年都暖和,又潮又温乎,猪就容易生病,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剩下的八头猪,尤其是那五头猪仔,可别传染了,要是传染死的面可大。”祁山解释道。
就像是应和祁山说的话一样,后面有人喊,“队长快来看呀,又有一头猪躺下了。”
牛大根一惊,忙跑到猪舍看去,可不是,猪舍里最大的那头猪已经站不住,颤颤巍巍躺在地上了,四只蹄子还抖来抖去,“快,赶紧的,把猪赶出来,不能让它在猪舍里传染。”
“草木灰呢,赶紧给猪舍里撒草木灰,要消毒,马上消毒。”祁山紧跟着喊。
刘长顺指挥几个人赶猪,又嚷嚷着几个人去各家收集草木灰。
各家都烧火做饭,草木灰是不缺的,不过平时积攒点就倒到积肥池子里,家里不会有多少,尤其是三十那天吃了午饭清扫院子,锅底的草木灰都挖了个干净,现在各家也就这两天烧的,不会有多少,只能挨家挨户收集了。
“队长,这猪走不动道了。”
“那还等什么,多来几个人,抬也要给我抬出去。”牛大根一跺脚下的土疙瘩,不解气,还碾了碾,“我就说上次那个技术员年轻还是缺经验,咱在南边养了这么多年的猪,他非说这边环境最好,书记还听他的,这倒好,猪是上膘快,可架不住得病呀,说不定今年一年都得白忙活。”
“队长,现在说啥也晚了,我先给俩猪各打一针,再赶紧去趟县里,问问有没针对的药。”祁山建议道。
牛大根摇摇头,“老祁,你现在可不能走,我看这传染得快,你得想法子先控制住局面,保住这些猪,我让宝栓骑车去趟防疫站,比你去快。”宝栓是牛大根的大儿子,喜欢跟人打交道,村里有外道的事情牛大根都乐意安排他去,宝栓也有本事,每次任务完成得都好,村民们也都服气。
“中,这样也行。”祁山认可队长的安排,毕竟他不会骑自行车,要是去县城,要么有人骑自行车带着,要么转公社坐拖拉机,确实要耽误工夫,“今天是初二,防疫站不见得有人,就是有人也不能保证有药,我看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周围队上走走,要是有药咱先借过来,等年后还。”
“这是个办法,”牛大根当即在围观的村民里点名,安排哪个去这个队,又去那个队,就连就近的道怎么走都说了,让他们快去快回。
村民们也知道事情紧急,被点名的人脖子一扬,面带光荣,一溜烟地冲出去了。
祁山给猪推了针,暂时看不出来效果,好在没有发现第三头猪出现打摆的状态,牛大根看着乌压压地人烦心,留下几个人,就让其他人散了。
祁香贝没走,其他人也都围在周围没动地,从远处看还有不少人往这边来,看来猪舍的几头猪真是牵动了整个大队的心,这可是队上的重要财产呢。
祁山又蹲了下来,观察猪的状况,回想以前遇到的情况,想从里面找到些许办法,“队长,趁着他们没回来,咱们赶紧熬点姜,姜水能驱寒,也能治猪拉稀,不管对不对症,总是没坏处。”
“中,”队长吆喝一声,“谁家里有姜,赶紧拿到这儿来,老刘安排几个人临时搭个灶台,把队上的大锅搬过来熬姜水,给那些没事的猪也灌点,就当预防。”
呼啦啦十几个人跑出去了,正好年前分了肉,有那讲究得起的人家就买了姜,这时候年还没过完,有的剩。
“香贝,你过来。”祁山朝着祁香贝招手。
祁香贝期期艾艾地走过去,这猪舍的味道太难闻了,她捂着鼻子的手都没放下过,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猪身上,要不早有人嘲笑她矫情了。
“香贝,回家找你妈,让她去你爷那屋找个荆条筐,里面有我收集的药草,你都给我拿过来。”
“哦,好的。”祁香贝还纳闷她爸为啥让她去,她大哥可比她跑得快,等转头看,人群里哪还有大哥祁向东的身影,突然想起来,说让人去收集草木灰的时候,她旁边有人离开,想来就是大哥了。
其实她爸也可以找别人去,恐怕是想让自己表现一下才点了名,祁香贝觉得还是不要辜负他的好意,就用所能及的快速度跑回家,刚进门就喊,“妈,我爸说爷的屋里有个筐,里面有草药,让我带过去。”
“香贝,哪还用得上你,你大哥早想到爸会用到草药筐,回来弄草木灰的时候已经让志国背过去了,你俩是走岔路了吧。”大嫂田水妮说话有点不阴不阳,这哪是祁向东想到的,根本是她的主意,用得上最好,用不上也没啥,说明咱上心呀,在队长面前总能表现一把。
“哦,那挺好的,省得我走一趟,那猪拉得太臭了,我闻哪里都是臭味,现在好了,总算能换换气。”祁香贝也没生气,不耽误事就好,再去猪舍闻臭味她还真有点抗拒,至于表现,现在跑过去估计祁志国早到了,自己跟着去也是做无用功。
听着祁香贝的话,田水妮的脸上一僵,才想起来大儿子也不喜欢猪舍那种地方,可别半路把筐给别人呀。
12。12()
祁香贝可不知道大嫂的顾虑,进屋要找母亲姚常玉,这半天了,她咋没应声呢?
两个卧房都看了,没人,祁香贝正打算去别屋看看,就看见母亲从厕所出来了,“香贝,筐都让志国背走了,妈没想到你爸让你回来拿,要不给你留着了。”
“妈,没事,谁拿都一样,赶上我爸用就行。”祁香贝脱下外面的衣服,忙拿到屋外挂在绳子上晾着,当时下意识地捞件衣服套上,好像原主就是这么干的,到猪舍才反应不用上手,挨不着的,不过闻着这件衣服上的臭味,她好像能够理解原主的意思了,至少里面的袄子没染上,至于裤子,离鼻子远,影响小很多。
“妮儿,你咋把衣服脱了呢?”姚常玉从绳子上揪下衣服,递回祁香贝的手里。
祁香贝没接,她妈就闻不出来味?“妈,上面都是猪屎味。”
姚常玉呵呵笑起来,“你呀你,长了个狗鼻子,有点味道就受不了,没事,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快穿上,你二嫂还没回来,你给妈烧火,咱娘俩把晚饭做了。”家里的饭都是两个儿媳妇轮着做的,偶尔哪个儿媳妇有事做不了或是农忙的时候,姚常玉都搭把手,不会压着另一个来做,免得时间长了有怨言,这么些年,还真没出过什么岔子。
祁香贝悻悻一笑,这话太现实,接过衣服又套在外面,不自觉呼吸变轻,好像味道不是那么难忍受了,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古人说话总是有道理的。
“妈,二哥二嫂这个点咋还不回来,二嫂早上走的时候还跟大嫂央个半天,说要跟侄女婿聊一聊,让人家等她呢。”祁香贝随着母亲姚常玉一起进了厨房,先整理了下灶台旁边的柴火。
“她倒是想早点回来,可哪次不是摸黑回家,她爹瘫在床上,她娘照顾家里还得看顾她奶奶,哪能忙得过来,就算她嫂子弟妹帮衬也没那么仔细,你二嫂也是个孝顺闺女,每次都要帮着洗洗涮涮,做做饭,让她娘歇歇脚。”姚常玉嘴里说着话,手上没停,舀水、舀面、拾窝头,还拿出来一个大红薯。
祁香贝坐到灶火前的小板凳上,在灶台下填了把干草,划了一根火柴点着火,一根根把细细的枯树枝架在火苗上,等火燃起来,才放了粗些的干柴进去烧,慢慢地锅里的水开始嗡嗡响,沿着锅台边冒出袅袅的白色水汽。
别问她为啥这么熟练就会了,归根结底这是原主在厨房做得最多的事情,不用回忆,自然而然就带出来了。
母亲姚常玉食材准备了一半就出去了,让祁香贝水烧开了叫她。
祁香贝盯着火,手托着下巴开始想入非非,突然,想到什么,她腾地站起来,回到屋里把床板下的小说全部抠出来,检查一遍没有遗漏,抱在怀里,出门的时候左右看看没人,又快步回了厨房。
把那些小说放在膝盖上,一本本快速翻了一遍,确保里面没有藏东西,最后没犹豫,一股脑填进灶台里,火苗呼地一下窜出来老高,祁香贝感觉前帘、胸前的头发刺刺拉拉地响个不停,吓得从板凳上翻下来坐到地上,她都能够闻到头发烧焦的臭腥味,赶紧摸摸眉毛,还好,眉毛完好无损。
反复呼吸了几次,祁香贝还是惊魂未定,她是不想要那么长的头发,可也没想着用这种方式去掉呀,低头看看,头发末梢很多卷起来,已经不复平顺,再摸摸头帘,手感粗糙很多,还硬硬的,火再大点满头头发就要不得了,这算是另类的自残吗?祁香贝无声地笑了一声。
把板凳扶正,祁香贝爬起来重新坐好,从旁边的柴火里抽出一根长木棍,在灶台下翻动了几下,确保所有的书都烧透了,变成灰末才罢休,嘴里默默念叨:“祁香贝,这都是你喜欢的小说,我把它们烧给你,不管你在哪里,希望你都能再看到,也算我的心意,希望你的来生还有疼爱的父母,能够恣意地活着。”整整念了四遍才停住。
要说这些小说留着也是可以的,空闲的时候可以看看打发时间,可今天祁春燕到屋里看到了,两个人的矛盾又进一步加剧,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转不过弯脑子充血就去举报自己私藏封建残余的东西呢,不是没有这可能,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好朋友都能反目,亲人所谓的大义灭亲也不在少数,祁香贝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面临这样的困境,哪怕是万中有一,也不行,更何况她也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小说,就当给原主陪葬好了。
了却了一桩心事,祁香贝才是优哉游哉烧着火,可能是那几本书确实发了力,贡献了不少热量,再抬头,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开始冒泡了,她忙跑到厨房口喊:“妈,水开了。”
“来了,”姚常玉答应一声,从最东边爷爷的屋里,拎着一篮子红薯出来,家里的窝头也不太够,要蒸几个红薯补上来。
放下篮子,母亲姚常玉用凉水搅拌了玉米面,搅匀之后整个倒在锅里,同时用勺子不停地搅拌,还舀了水涮了涮盆里的玉米残渣,一股脑也倒进了锅里,“等烧开了抽出点柴火,小火熬着就行。”
祁香贝听话,接过勺子搅拌粥不让粘锅底,等开了才停下,又坐下抽出来几根柴火,扑打几下,把上面的火苗弄灭,放在旁边等下次再用。
盯着扑棱下来的木炭,祁香贝总觉得这好像有点用处,可用在哪里呢?她任由思绪飘远,天马行空想起来,白居易的卖炭翁,冬天可以在火盆里取暖,嗯,好像装修房子放些活性炭可以吸附粉尘、毒素,用处不小,好像还可以治疗猪拉稀。
等等,木炭可以治疗猪拉稀,太可笑了,怎么能把木炭跟猪拉稀放在一起呢,看来是今天猪屎味没闻够,还自个儿想象呢。
一直到吃完饭放下碗,祁香贝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乐了,噗呲笑了起来。
“香贝,现在大家都为了猪生病的事情一筹莫展,你倒好,还偷偷乐,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得亏爸不在家,要在家看见你这样不得弹你脑袋。”祁向南狠狠咬了一口窝头,觉得祁香贝不担心不说,还笑得那么幸灾乐祸太不该了,她知不知道如果猪都死了,队上为了交上任务猪,要么出钱重买猪仔,要么出钱顶任务猪,哪一样都会导致大家分粮食分钱减少,要再赶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