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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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此人,贺长安在菊花宴上是见过一次的,很是明快嚣张的一个人,也正是因为她明快嚣张,所以即使一出生就没有生母庇护着,依旧在宫中过的风调雨顺,跟一母同胞的兄长陆城比起来,反倒是陆城看起来活得更加不容易:小心翼翼在圣上面前刷存在感,为了得到亲爹认同,使出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策略,甚至用太子的位置去换,一面还要查当初是谁害死了生母和睿皇后,一面又要想,哎呀二公主的生母恬妃也算得上是无辜往死了,怎么样才能对二公主好一点而且还让外人看不出来……
陆城活得如此不容易,只怕日后,她每天要考虑的事情也不会太少,就是现在,她不就是已经在考虑如何给能让陆城在潭州过的更好一些么?想她自己,不过就是比大公主大了三岁的年纪,可是却远远没有大公主活得那样自在,抑或是重活一世的缘故?
不过又仔细想了一下,大公主或许那也是表面畅快,若真的是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防范,这个皇宫只怕也早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结果原本还在感慨自己,这会儿却又开始替大公主可怜起来了,在那里感慨了半天,不由得暗笑自己:这还没成人家嫂子呢,操的哪门子闲心?
却不想第二日一早上,贺长安跟着白氏从小佛堂诵经回来,就看见银针一脸喜色的站在门口,挥着一张纸笑嘻嘻地看贺长安:“主子快看这个。”
银针生性跳脱,比不上碧螺沉稳,为了她平素里爱咋咋呼呼这事儿,碧螺也没少训斥她,这会儿看她的样子,碧螺的脸又耷拉下来了:“银针,我都说过你多少回了,主子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大好,你也得安静下来点儿,免得扰了主子心烦。”
又转过头来向长安道:“小姐,银针还小,不懂事儿,小姐别恼她,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板一板她的这个性子。”
银针却嘟囔起了嘴:“就是因为小姐这段时间以来心情不大好,这事儿才更是好事儿呢,小姐这样整日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不,大公主刚刚差宫里的小太监送来请帖呢,说是七月初五要在畅心园开诗会,邀请小姐一道儿去呢,小姐,可不是奴婢诳您,这请帖儿可都在这呢。哎对了小姐,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太监呢,以前一直听老人说,那些太监们都是没根儿的,走路一扭一扭,说话阴阳怪气,奴婢还觉得怪说模饣丶搅舜蠊魃肀叩男〉鹿挂裁痪醯媚敲疮}的慌啊,长得也还算不错。”
长安笑了一下,银针果然还是那样的孩子心性,可能这也与碧螺把她保护的太好有关系吧,却见那边碧螺已经急冲冲的问:“是你接的大公主身边公公送来的帖子?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给小姐丢人吧。”
银针尚且还不知道贺长安和陆城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碧螺却通晓利害,自然紧张,生怕自己的妹子说错了什么,把主子的颜面丢到了宫里去。
银针也并不怕碧螺,笑嘻嘻道:“怎么会呢?我在那公公面前可能讨巧卖乖了,一口一个小德哥哥,他听着可开心了,因为姐姐跟着小姐在小佛堂,我又不好去打扰小姐和夫人礼佛,只记得姐姐那儿放着几个小姐平时赏人用的荷包,便私自做主拿了一个装了三钱散碎银子的荷包给了那小德公公,只说是小姐的一点心意,留着小德公公吃茶。”
碧螺微微有点诧异,因为平时贺长安身边的琐事都是她在打点,她竟然也没发现她的妹妹这样有天赋,不过是第一次代替小姐出面说话,却也不含糊,小小的赞赏了一下,又道:“你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才能不丢了小姐的颜面,可是日后莫要在这样莽撞了,若是真的出了错,姐都护不住你。”
贺长安看着银针,却是若有所思,碧螺如今已经是她身边用惯了的人了,样样都很妥帖拿的出手,可是或许身为长姐还要护着妹妹周全的缘故,说话办事情都透着比同龄人更多几分的谨慎,这样的性格固然周全,但是与人交流只怕也仅能维持不交恶,而银针却和碧螺不像姐妹似的,生性活泼讨喜,若是银针想要交好的人,只怕也轻易招架不了她,想到这儿,便问道:“你还和你小德哥哥说什么了?”
大宣银子虽然贵重,但是在巩昌伯这样尚且属于贵族的家庭也并不难得,贺长安是嫡出的小姐,每个月公中所出的月例银子是三两,但是又有白氏私下里面的贴补,贺长安上辈子又是节俭惯了的人,向来不怎么爱铺张,所以银子的花费倒也不多,倒是这个小德公公,得了三钱银子的赏钱便眉开眼笑的,想来在大公主身边也并不是很能贴身伺候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有的时候才更能从他们嘴里面挖出点什么来。
“我就问小德公公,大公主殿下这一次的诗会都邀请了哪些人,有没有贺家二房的贺平安小姐?”
贺长安赞许的看了一眼银针,想着刚才银针学话那软软糯糯的样子,又一口一个哥哥,那小德子果然是没有不说的道理。
“小德公公说,他送了一部分人家的贴子,具体请了哪些人,他知道的也不全,只不过二房的大小姐他却是知道不在这一次大公主邀请之列的,大公主说七月十四日就是大小姐和大皇子殿下成亲的日子了,诗会定在七月初五,只怕这个日子对于大小姐来说实在是太紧,便不邀请大小姐了,等到来日成了姑嫂,再聚不迟。”
贺长安“嗯”了一声,也并不多说什么,大公主怎么看待贺平安这位大嫂,现在还不是她能够置喙的:“还有呢?”
“小德公公还说,这一次大公主办诗会除了请了几家小姐之外,新被赐婚的几位皇子侧妃亦在受邀的行列。大公主说,几位侧妃虽然不好担得她唤一声嫂嫂,但总算是兄长身边的人,几位兄长尚且还没有出宫开府,几位侧妃也是跟随着住在宫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借着这次诗会增进一下感情。”
贺长安真的是从心底里佩服银针,从前还真的是小看她了,她虽然在办事儿上不够精明,可是与人交流还真的是一把好手,连大公主下请帖的时候说过什么话都能套得出来,正想着,随手看了一下那请帖,想不到大公主一个诗会,竟然要从初五到初七整整办三日?
那想来这三日她是不好回巩昌伯府的了,只是一想到这一次去诗会免不了要碰到陆城的那位侧妃,心里就忍不住的泛着一丝死别扭。
碧螺凑上来道:“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用不用奴婢去回了夫人,这大公主的诗会,小姐就别去了?”
贺长安摇摇头,若是现在就打退堂鼓了,那她还如何能说出日后愿意站在陆城身边的话?何况现在白氏日日为贺成功担心,已经是心力交瘁,她也不愿意再让白氏烦心了。
“今日都已经是七月初三了,再有十日,二房那边就要有喜事,这次诗会,碧螺你且就留在家中帮着我娘那儿的细蕊繁枝一道张罗着,银针跟那个小德公公应该算是有一面之缘的,边让银针陪着我去吧。”
碧螺眼中透出一抹喜色,小姐这摆明了便是也要开始重用自己的妹子了,若是小姐重用的另有其人,她只怕是要泛酸,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感激且来不及,又怎么会吃味儿呢?
第九十七章 布局谋篇()
第九十七章布局谋篇
因着不是宫中娘娘设下的宴请,诗会也并不在宫中开办,所以说前去参加诗会并不需要先进宫谢恩一趟,这样一来,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反倒是能节约下来不少时辰,贺长安本来打算初五那日辰时正出门前去畅心园,辰时正出发,那畅心园也并不算太远,月末有个巳时一刻便能到了,应该不是最早的,但是却也不是最迟的,正正好好符合她的身份,又不显得对大公主的怠慢。
却不想初四那日傍晚遂安伯府来了帖子,是刘雁翎写来的,说是听说长安这次也在受邀请之列,就想着次日一早约上长安,辰时一刻从遂安伯府一道出发,一同去赴大公主的诗会,刘雁翎还道,这样的诗会,长安从前参加的少,若是没有她带着点儿,她可不放心。
贺长安看着信就笑了,果然是知根知底的好友,一听说这事儿,就想着定要带上她,如若不然,她还一直在犯愁若是在诗会上面丢了脸可怎么办?
正好从巩昌伯府去畅心园的路上定是要经过遂安伯府的,左右也不绕路,只是刘雁翎定然有什么话要提前嘱咐她,况且刘雁翎是大公主的表姐,若是去的太晚自然也不妥当,所以说她若是要跟着刘雁翎一道去,只怕要早出发半个时辰还多。
所以初四这一晚,贺长安早早就睡下了,可是就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凤栖宫里却有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谈话。
陈皇后身边的甘嬷嬷替皇后把头顶上戴了一天的凤冠拆下来,皇后每日都需要带着凤冠,重要的场合带着的朝冠足足有十几斤重,饶是平时带着的普通凤冠,也有五六斤重,所以甘嬷嬷每次替皇后把凤冠摘下来的时候都要替皇后揉一揉脖子。陈皇后看着镜子中头发已经几乎白了一半的乳母,感慨道:“从本宫出生,就一直是奶娘照顾着,本宫喝着奶娘的奶长大,在奶娘的照顾下学会了怎么去做人,如今身在深宫中,这辈子是出不去了,还让奶娘一直在本宫身边照顾着,心里面总觉得对不住奶娘,奶娘,不如哪一日我向圣上请旨,让你出宫荣养去吧,您看现在甘宏都已经能跟在敖哥儿身边当个差事了,您是他祖母,却连孙儿几面都没见到过。”
甘嬷嬷叹了口气:“娘娘说这话,可是嫌弃老奴不岁数大了,不中用了?”
陈皇后赶紧撒娇似的道:“瞧奶娘这话说的,在本宫心里,奶娘永远是可以守护着本宫一辈子的人。就像想在,这顶沉重的凤冠压得本宫脖颈酸疼,但是知道把凤冠卸下来之后第一件事是为本宫揉一揉脖子的人,只有奶娘,就连喜桔都不行。”
喜桔也姓甘,是皇后身边小丫鬟里面最得宠信的一个,也是甘嬷嬷的侄孙女。当年甘嬷嬷家乡遭灾,家人死了不少,只剩下甘嬷嬷带着五六岁大的侄子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逃到帝都去做了奶娘,也是恰好就进了泗国公府,一心一意的奶大了当今的皇后娘娘,后来陈氏入宫为妃的时候甘氏也跟了进来,一步一步一直跟在陈皇后身边。
而陈皇后,在皇帝和众妃面前要为贤后,不争宠、不嫉妒;在皇子公主面前要为慈母,毕竟哪一个都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偏瘫了哪一个都不好;在宫人面前她又要有母仪天下的主子样,毕竟宫里面最流行的就是上行下效……所以她也就在和甘嬷嬷独处的时候,才觉得可以让情绪发泄出来一些。
甘嬷嬷心知陈皇后这撒娇的语气,那就是再也不会提出来让她出宫养老这话了,出宫养老,能够见到儿孙固然是好,可是出了宫,管你以前是皇后的奶娘还是身边得用的嬷嬷,终究是过气儿了,宫中虽然出不去,但是等闲的人还真不敢跟她摆谱儿,她一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了,老了,就争着一口气了,知道不会出去心里面也很是高兴:“娘娘就是太宠着喜桔那丫头了,平素里老奴说几句,您都不愿意听,还如何能让喜桔贴心呢?”
皇后却不接甘嬷嬷的话,只道:“让喜桔去给遂安伯府的兆宁长公主送信儿,喜桔送到了吧。”
甘嬷嬷笑道:“喜桔若是连这么点事儿都做不好,还哪里有资格在凤栖宫当差呢?只是老奴有些看不明白了,前两日大公主来凤栖宫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您暗里透话的意思,便是让大公主这一次诗会宴请,也带上在潭州灵州戍边将士的家眷,今日还特地送信给兆宁长公主,娘娘这么做是……”
皇后却并不正面回答甘嬷嬷的问题,只是问了甘嬷嬷另外一个问题:“奶娘,你觉得本宫在这大宣的地位如何?”
“娘娘是大宣的皇后,在大宣,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又何必问老奴这样的问题?”
陈皇后听了甘嬷嬷的话,长长的一声叹息:“奶娘现在跟本宫说话,也不能像本宫小时候那样了。也罢,其实有些话,你心里也明白,本宫便挑明了说。”接着便端起了桌案上的苦丁茶。
甘嬷嬷看得心里也不是滋味,劝道:“娘娘别喝了,何苦自苦呢?”
皇后却没听甘嬷嬷的劝,还是喝了一口:“就是因为苦,本宫才能清醒着。本宫这后位,其实啊,就是侥幸捡来的,当年和睿皇后仙逝,宫中的庆恬文三妃,数着本宫的资历是最浅的,年龄也是最小的,可是恬妃出了那样的事儿,剩下本宫和庆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