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安-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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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想到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可是江明还是心下一横,他并不在乎那个孩子能不能活着,他只要杜若活着。因为只要杜若活着,就还有机会证明靳娜的清白,但是既然上面的主子已经发了话要保孩子,那么无论如何,他就要保住母子平安。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七天七夜,终于在第八天的早上,也就是六月初二日的清晨,锦瑟宫中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禹王庶妃杜若在生下了禹王的第三个儿子之后,又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女儿。而杜若,在听到了女儿的第一声啼哭之后,就个整个人都瘫软了一般昏睡了过去。
此刻的江明,也已经几乎七天不眠不休了,平素还算是很在意个人形象的他,下摆上面现在也微微的泛着青色的胡茬,惨白的唇色和眼窝的青黑色,都独一不在昭示着,他这些天有多么劳心费力。踉跄着走到陆垣身边,拱手道:“微臣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那个女娃她算是见了一面,六个多月就生产,孩子自然不会强壮到哪里去,蜷缩在襁褓中瘦弱的像一只刚出生的病猫一样,对于这孩子他的情绪很复杂,她好歹也是他如此费心费力保下来的孩子,可是她的母亲却是那样十恶不赦心如蛇蝎的女子。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么多,这难熬的七天,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希望天牢中的靳娜能够沉冤得雪的信念。
贺长安听说锦瑟宫那边生了一个女儿,心里面也是一震的,果然江明的医术已经不能小觑,可是她更加震撼的,是江明对于靳娜的那一颗心。
这样想着,便掀开了被子,一翻身想要下榻。这一个举动,可是惊动了银针,赶紧连忙按住她道:“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不碍事的,我要去求见皇后娘娘。如今江太医能为她心上人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的,就要看本妃为了维护自己的夫君,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了。”贺长安神色的决绝,竟让银针明白了,原来这个时候的王妃主子,她也是拦不住的。
第二二二章 石榴红()
第二二二章石榴红
银针到底是扶着贺长安去了皇后那边,主仆两人到达皇后的寝殿的时候,寝殿里面点着安神的檀香,檀香中间还能隐约闻到一些石榴花的香气,皇后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似乎是在钻研茶道,看到贺长安来了,也不意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我听老二说过,你是个擅长烹茶的,上次花楠带回来的那些,你亲手做的茶点,我也吃了,的确是御膳房都做不出来的味道。喜桔新收了些石榴花进来,晒成了干儿,我正琢磨着,怎样给它配成花茶,正巧你就来了。”
明明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等着她来的,却如此的自然妥帖,贺长安实在不明白,皇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皇后已经这样说了,确是不好有任何推辞,便走上前去,看着那精致的如意纹罐子里面装着的石榴花干儿,笑道:“今年的石榴花开得真好,也多亏了喜桔姑娘有心,知道把这些花收了起来,不然的话,零落成泥碾作尘,倒是可惜了。”
皇后策过眼睛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喜桔,又转过头来,看了看长安道:“也就你知道夸她,回头再把这丫头夸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本宫倒是觉着,这石榴花,不管是看在眼里,还是吃在嘴里,都图得是个雅趣罢了。只是如今配花茶我试了十几种花却总觉得这味道上不太对。”
贺长安朝着绣榻的另外一边看过去,果然稀稀落落地摆着十几个碟子,每个碟子里面都盛着不同的花干,甚至还有皇后小心收藏的昨年的桂花干儿和菊花干儿,如今也都捧了出来:“‘夕餐秋菊之落英’,本来是极有意趣的事儿,只是这石榴花却是开得恣意嚣张的花朵,同着秋菊实在是配不起来了。不知母后有没有尝试过,单用这石榴花冲水呢?”
喜桔向来是很有眼色的,听到贺长安这般说了,立时就用银匙挖了石榴花干儿,不过须臾功夫就成了一盏石榴花茶,比起先前皇后绞尽脑汁地各种搭配,这种倒还真是最省事的法子了。
皇后端着石榴花茶,放在鼻尖儿嗅了一下,赞不绝口:“说你是个懂茶的,果然不错,饶是本宫做了那么多种搭配,竟是没有一样能敌得过你这素淡的石榴花水了。”
原本说只用石榴花只是贺长安随口一提,这会儿她正在那里想,若是这法子不行,还可以搭配些什么东西呢,就听到了皇后的赞赏,接着道:“只是这石榴花茶虽好,若是没有茶点佐着,倒是乏味了。母后不若让小厨房里面的人,拣着石榴花干儿混着马蹄粉一块儿,上蒸笼蒸了,权当作茶点,那味儿应该是不错的。只是……”
“只是什么?”
贺长安看着平静无澜,只是闭眼品茗的陈皇后:“自古以来,这石榴就象征着多子多福,今日大哥的庶妃产下一女,也算是应了多子多福的好兆头,母后打算赏杜庶妃点儿什么呢?”
似乎是早就料到贺长安会有此一问,陈皇后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却不看向贺长安:“其实你是想问,杜若昏厥之前,和陛下说了什么话吧?”
眼看着皇后已经洞察了她的本意,贺长安也不隐瞒:“不错母后,儿媳正有此意。儿媳听说,正是那杜若的话,让父皇动了对靳家女眷用刑的念头。可是这一趟去乾佑,王爷和靳忠将军是一道儿的,若是动了靳家女眷,她们屈打成招,只怕是会对王爷不利。儿媳就是再愚钝,也不愿意有人伤了王爷。”
“老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皇后感慨了一声,眼角隐约有眼泪滑出:“你方才问本宫,杜若为老大产下一个女儿,本宫要赏她些什么。按照本宫的意思,最好的赏赐莫过于一个名分,禹王侧妃是最好的,只是……陛下却有他自己的打算。”
皇后不说,贺长安还真的不知道,就在皇帝下了那道对靳家女眷用刑的旨意之前,特地专门来了一趟凤栖宫,向皇后说了想要册封杜若为禹王妃之事。
皇后自然是阻挠的:“想那杜若本是宫婢出身,且也不是御前侍奉的人,就算为老大生了一子,封个侧妃也是尽够全她脸面了,何况她肚子里现在这个能不能生下来还未可知,怎能让她以宫婢的出身忝居王妃之位?”
却没有想到皇帝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是继王妃罢了,在禹王妃贺氏灵位之前还是要执妾室礼的。朕意已决,若是杜氏这一胎生不下来,连带着损了她自己的性命,那就追封禹王妃吧。”
贺长安也听得明白,皇帝专门来凤栖宫一趟,为的不是同皇后商榷,而是直接通知她罢了。
“我让人去打探过了,杜氏手上掌握的证据,似乎是靳忠将军的女儿靳娜,曾经在南安的时候,同南安的军师的儿子有过一段情。就是在靳家投降大宣之后,两个人只是暂时的断了联系,不久之后就还是藕断丝连了,而这次外通敌国的事情,就是通过靳娜实现的。”
贺长安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呢?靳家刚刚投降大宣的时候,靳娜不是……不是还想要嫁给王爷的吗?怎么可能在南安还余情未了?”
皇后也摇了摇头,脸上的泪水越发的汹涌。
看到皇后的眼泪,贺长安蓦然懂了,其实忧心的不止她一人,她自然是为了陆城担忧,可是那泗国公世子陈敖却是陈皇后唯一的亲侄儿。陈皇后入宫多年,早已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是事关亲人的身家性命,她又怎能保持得住往日的菩萨模样?
喜桔在一边帮陈皇后拭去了眼泪,劝慰道:“皇后娘娘切莫忧心了,有您和万宜公主的整日祝祷,世子爷一定可以平安归来的。”
皇后低低的嗯了一声,拉着长安的手:“如今本宫能做的,不过就是提点陛下,用刑是可以,只是若是让人犯没了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贺长安亦是点头,若是皇帝能够听进去皇后这话,那么把江明送进去为靳家母女疗伤也就不是难事了。
杜若产女之后的第七天,锦瑟宫传来杜若醒了的消息,而天牢之中也传来皇帝让太医去为靳家女眷疗伤的消息,只是宫中太医,除了圣眷正浓的江明之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天牢中人诊治,最后也只得他去了。其他太医纷纷嘲笑江明脑子不清楚,在深得宠信的时候招惹天牢的事情,只怕这恩宠是要断了。
但是贺长安却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好事,能够在天牢中陪着她一起受苦,靳娜就算原本对江明无意,不被感动也难。
皇后懿旨,杜氏为皇长子禹王诞育一子一女,期间数度险象环生,如今醒来,实乃造化,故册封杜氏为禹王妃,于七月初七日行册封礼。
这道旨意一出,前朝后宫都颇为震动,后宫多数人都是羡慕,曾经为宫婢的杜若,可以有这样一朝飞上枝头的时候,不仅成了王府女眷,甚至还当上了王妃。
但是前朝中人有不少是宋尚书的门生故旧,纷纷为宋尚书打抱不平,只说宋侧妃好歹也是为禹王生下一子的,如今却被一个宫婢后来居上,实在是太过于委屈。
不过宋尚书倒是聪明,从没有任何怨怼之言,对于旁人为他抱不平的言语,也只有劝慰人家放宽心的话,这让皇帝看了倒是愈加放心。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初七,是杜若册封禹王妃的日子。陆垣特意为杜若求了恩典,让宫中诸人都来观礼,倒是让杜若觉得心满意足。
银针一边侍奉着贺长安梳洗,一边面带忧色道:“王妃,那杜氏封禹王妃,咱们能不去吗?您就同皇后娘娘说,您肚子不舒服,皇后娘娘念及您腹中的小主子,必然也不会勉强您的。”如今贺长安这第二次怀孕也有五个月了,或许是之前曾经落水受了寒的缘故,肚子也比之前怀着荣泰到五个月小了不少。
想到荣泰,贺长安的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她还那么小,自己就把她扔在巩昌伯府,等到再见到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得自己这个娘亲了。
可是她却不得不如此,为了陆城,还有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一次她若是能给荣泰添个弟弟,也能让陆城不再饱受无子无福的非议。
她紧紧的握住了银针的手:“凭心而论,杜若的册封典礼,我是当真不愿意去的。可是就算那是个龙潭虎穴,我也非得闯上一闯了。只因为现在的杜若,正处在最得意的时候,生下女儿,儿女双全,又实现了多年的夙愿,得封王妃。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最容易疏忽大意的,我也才能有机会,抓住她的把柄,绝地反击。”
第二二三章 继妃()
第二二三章继妃
杜若册封禹王继妃的典礼,是在锦瑟宫举行的,贺长安在银针的搀扶下,来到锦瑟宫的时候锦瑟宫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几个不怎么得宠的贵人答应奉承在庆妃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不过说了什么,她却听不太清,眼睛淡淡的一扫,就看到了坐在上手处的陈皇后,穿着黑金色的皇后朝服,端的是雍容大气,只可惜身边跟着的,不过是一贯向着她的倪嫔,不免让人家觉得皇后的无助。贺长安想了想,还是搭着银针的手,朝着皇后的方向走去。
“给母后请安。”
贺长安莞尔一笑,蹲身就要下拜,赶紧被皇后示意喜桔给扶住了:“都五个月的身子了,自己还不知道个轻重。既然身子沉,就不用请安了,孝心原本也就不在这上头。”
倪嫔也看了贺长安一眼,笑得无比真诚:“上一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谢过你。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真的要着了有心人的道儿。之前没弄清楚状况,言语之间可能有些不当,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的倪嫔,穿得很是朴素,只是一身品月色福寿锦长纹绫的袄裙,头上插着的也不过是两根不能再普通的玉簪,实在是一点都不惹人注意,贺长安心下明白,如今四皇子心心念念要求娶的黄时雨,背后的黄家也处在风口浪尖,倪嫔这样低调,无外乎是希望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到她才好,这样也不至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四皇子的婚事上。
想想这个女子几乎是无欲无求的一生,贺长安也觉得同情。在很多人眼中,倪嫔算是个运气很好的,身为普通的宫女,没有顶尖儿的容貌,却一朝蒙得帝幸,还生下了一个皇子。就是身份再高,如同陈皇后这样的,没有子女缘分,这辈子也就膝下荒凉。
但是在贺长安看来,她活得实在是太辛苦,若不是被皇帝宠幸了,她也可以像寻常宫女一样,到了年龄放出宫去嫁人,找到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度过一生,而不是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