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兽尊-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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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咔”古凌毫无停滞之意地猛然撞向了那根石桩。
石桩完好无损,而反观古凌撞击时所用肩膀上,已经有几片黑色的鳞甲碎裂剥落了,其间还能隐隐看到些许鲜红的血液渗出。
很痛,但古凌接下来却是如同失去了痛感般再次朝石桩上狠撞着。
一连八下,毫无作用。
周遭的嗤笑之声伴随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一同响起。
此时的古凌怕是真的想要拼命了,呆滞的眼神当中骤然迸发除了一缕决绝之意,而后竟是直接以头触石发出了自己第九次的攻击。
众人因此而各自惊呼了一声,有些人看这架势更是几乎以为古凌成功了。
“嘭嘭!”两声略有区别的闷响过后,石桩依旧纹丝未动,古凌却再也站立不稳了,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额头处的伤口中鲜红的血液不断往下流淌着。
第三章悔婚()
“轰隆隆咔嚓!”又一道炸雷自空中劈响,周遭的暴雨愈加肆虐地拍击着倒地不起的少年,其身侧很快便被混合了鲜血的雨水给染红了一片。
而长廊中的众人,就这么面露残忍笑意地指指点点着,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哪怕搀扶一把。
田语墨的脸上同样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弄,但要含蓄得多,静观片刻后冲身后的奴仆们抬了抬手:“去看看,死了的话抬出府外埋了。”
“遵命。”其中一名家丁献媚般地一笑,而后冲入雨中探向了古凌的鼻息。
然而那名家丁的手指只是刚刚触碰到古凌的鼻尖时,却是骤然面色扭曲地惨叫了一声:“啊!”
田语墨面色微沉地呵斥道:“死便死了,鬼叫什么?”
“不是啊老爷!”家丁面色惶恐地重新蹿回了长廊,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烫好烫!”
田语墨一愣,抬眼朝那下人的手指上看去时,果然发现上头有着极其严重的灼伤,甚至已然见了骨了。
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恐怖的暴虐气息猛然冲天而起。而气息的源头,正是那躺在地上的少年。
古凌方才流出的鲜血,正从地上的雨水间化作道道血光重新汇聚于他的体内。自其前心的位置处,灼热且暴躁的气息还在不断飙升。
“他他的伤口在愈合!”其中一名眼尖的家丁有些慌乱地喊叫了出来。
田语墨此时已经顾不得斥责下人了,而是同样面露惊骇地死死盯着身生异象的少年:他额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最后更是连半点受伤的痕迹都没留下。
并且在这之后,那些原本只生长于其躯体间的黑色鳞甲,竟是开始悄无声息地往少年的面孔上蔓延着。只片刻,除了额头正中的血色竖纹之外,古凌的整张脸已经完全被鳞甲所覆盖了。
而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两道冰冷且妖异的目光,正从其完全赤红的双瞳间射出。
饶是田语墨这等经历过真正杀伐的战者,在看到古凌此刻的狂躁模样时也是下意识倒退了半步。
古凌缓缓站直了身躯,伸手入怀摸出了那半块血色的玉佩,深深凝望一眼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了过去,转而目光阴冷地看了田语墨一眼:“我还有一击的机会是吗?”
田语墨面露震惊地直视着古凌,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片刻这小子竟是完全变了模样。先前的憨傻呆滞之态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让自己这个堂堂的五阶战仕都觉得心悸不已的霸道之意。
然而此时当着众人自己也不好耍赖,只得略显忐忑地点了点头:“是,只要你剩下一击能够击断此石桩,那”
“轰!”田语墨一句话尚未说完时,院中被其布下禁制的那根石桩已然被古凌随手一拳给击碎了。
寸断。
“婚书。”古凌黑色鳞甲之下的表情众人没能看到,但只这简单的两个字中所透出的气势,却已经让这些人生出了极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田语墨也没想到他竟是真能击断石桩,而且还如此的轻描淡写,那可是能够承受七阶战者全力攻击的禁制啊!便是自己女儿那种天资聪慧且自小修行的天才,在这个年纪也不过勉强步入了七阶的门槛,眼前这个被人公认的傻子与怪物,难道实力比她还要强?!
“婚书!”古凌骤然前踏了一步,遍布鳞甲的右臂直探向了田语墨的跟前。
田语墨再次下意识倒退了一步,身子几乎已经贴在长廊另一侧的石墙上了。这让他在恼怒之余更多了一丝羞愧,就算这家伙真有七阶战者的实力,那自己也比他高着好几个阶别呢,为何会一再的在气势上被其压倒?
眼见着对方步步紧逼,田语墨几乎都想直接翻脸动手了。可这事若是传出去,自己身为朝中的大司徒该有多丢人?
就在田语墨面色难堪地琢磨着该怎么搪塞这少年时,自其身后方向却是骤然传来了一声满含愠怒之意的娇喝:“就凭你这样的废物也想娶本小姐?!做梦去吧!”
众人听到这女孩的声音时纷纷一惊,而后更是面露惶恐之意地闪开了一条道路。
“劈山裂石!”伴随着再度响起的娇喝,女孩已然化作一道残影自长廊中冲向了古凌,手中那把颇为沉重的长剑携山岳之力迎头砸了过去。
田语墨眼见着自己女儿出手时面上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本来能够上前阻止的他,却是如脚下生根一般没有移动半分。
女孩现在很愤怒。
想自己田若雪是何等的骄傲?自小便修炼天赋极佳,长大后更是是直接被踏岳宗的宗主破格收为了内门弟子,年方十六岁便已经具有七阶战者的实力了,可谓前途不可限量。现在竟是有个心智不全的傻子胆敢上门来提亲娶自己?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所以田若雪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没有一丝停顿便赶往了长廊,而后更是话都懒得多说,直接施展开了踏岳宗的剑法想要取那傻子的性命。
所有人都觉得古凌是死定了,毕竟田若雪可是实打实的七阶战者,而在修习了踏岳宗的功法后,其实际的战力还要在这之上。
众人甚至已经预想到了古凌尸首两分的模样,脸上更因此而多了几分希冀执意。
然而只是片刻过后,这些人的表情却是俱都变得僵硬不已了,比之先前的古凌还要呆滞得多。
“咔!”伴随着一声轻响过后,田若雪沉重而迅捷的一剑,竟是就这么被古凌给单手抓住了,甚至都未能破开他体表的那层黑色鳞甲!
田若雪见此情形也是惊呆不已,原本遍布着傲然与愤怒的那张脸上,更多了几丝难掩的畏惧:“你你死心吧!我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怪物!”
古凌却是一字未发,就这么抓着田若雪的剑尖猛地前冲了一步,直接将那锐利以极的剑锋橫搭在了田若雪白皙的粉颈之上。
只稍稍往里一推时,一道细细的血线便出现了。
“爹!救我!”感受到疼痛的田若雪声嘶力竭地喊叫了,早已不复显然的骄傲模样。
田语墨也是神色骤变,方才古凌的动作之快,竟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反应!此时再想动武已然来不及了,只能软语相求道:“世侄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
古凌血色的双眸中目光依旧冰冷:“把婚书拿来。”
“是是是!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啊!”田语墨陪笑之余冲手下仆人怒喝着。
片刻后,有人托着一个满是灰尘的匣子战战兢兢地递到了古凌的面前:“给给您。”
古凌漠然地揭开了那个匣子,从中取出了那封与自己所持相类似的婚书。打开封口时,将里面另外半块血色玉佩小心地揣入了怀中。
田语墨表情阴晴不定地开言道:“世侄,你既然对小女一片真心,那老朽自然也理应成全此事,你看你是不是能把你未婚妻给放开了?”
古凌这才放开了抓住剑尖的那只手,冷冷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后将两封婚书叠放在了一起:“我知道你们想悔婚。”
田语墨面色阴沉地迅速把女儿给拉到了身侧,口中却还在习惯性地用套话敷衍着:“哪里哪里,我不是已经承认这桩婚事”
“嗤啦嗤啦!”
在众人极度错愕的目光中,古凌竟是这就么面无表情地把作为婚事凭证的两份婚书尽皆扯碎了:“但若真想悔婚,还轮不到你们!”
第四章归来()
这话假使放在片刻之前说,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古凌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托辞。
然而在他做出随之的举动过后,这便成了彻彻底底的羞辱!
一个仅仅十几岁便能随手便能破去五阶战仕所布下禁制的少年,注定是资质颇高的人物。哪怕不考虑他的背景,仅以这份天才而言已经不容人小觑了。
有那么一瞬间,田羽墨心中甚至再度生出了拉拢古凌的意思。
可紧接着自己便看到了这小子撕毁婚书的一幕,此举无异于直接抡起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个无礼的小辈!”田羽墨虽说人未移位,但身为五阶战仕的战魂威压却是瞬息便涌向了静立在雨幕之中的古凌。
战者是以天地间的战魂气作为力量根本而修行的一类人,而所谓的战魂威压,便是修行之人跨过战者、战卫两个阶别继而成为战仕之后才能使用的一种力量。
纯粹的战魂威压比之战技而言并不算强,可它却是一个战者修至战仕之后的等级象征。况且对于寻常战者而言,这种威压的杀伤力已经算得上颇大了。
田羽墨此时这么做基本上算是真的对古凌起了杀心了,只是依旧不想将行凶之事做得太失身份而已。
聚集而起的战魂威压犹如一道月牙般的利刃般猛地扫向了古凌,其势之猛甚至将长廊檐下延绵不断的雨帘给割断了瞬息。
“咔!”一声轻响入耳之时,田羽墨面上已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哪怕这小子真的具备七阶战者的实力,被自己一记威压斩中,估计也只能落个身首异处了。
可与此同时,一个让田羽墨笑容瞬间凝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很好笑吗?”
古凌稍稍歪了下头,用手摸了摸自己自己颈间黑色鳞甲上的一道浅浅白印,而后也是冷然笑了一声:“是挺好笑。”
“你”田羽墨万没想到自己的战魂威压竟是半点效果都没起到,刚想说话时猛然发觉对面的古凌身上的凶狂之气暴涨,还未容得自己有所反应时,胸前已骤然传来了一记重击。
“轰!”本就被其紧贴着的长廊后壁首次撞击而坍塌了一片,田羽墨也随之倒退几步走入了雨幕之中,不多时全身已然淋得湿透,却依旧浑然不知般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少年,苍老的面孔中满含震惊之意。
货真价实的战魂威压,而且确确实实是从这小子身上爆发出来的,难道他如此年纪便已经达到战仕的强度了?
不!仅从其威压的气势来看,甚至比这还要强得多!
想到此时,田羽墨只觉一股寒意正自心底最深处逐渐涌起
“老爷?!”
“司徒大人!”
“父亲”
包括田若雪在内的所有大司徒府之人此时才从惊诧中缓过了神,一边前去搀扶田羽墨,一边却还在满面难以置信地回望着那个怪物一般的少年。
“似乎又没什么好笑的,无趣得很。”古凌随手将婚书的碎片一扬,任由它们被风雨所摧残得不成模样:“记住,退婚的不是你们,是我。”
古凌说罢连看都没看这些人,径自转身离去了。数十人呆立在长廊另一侧的雨中,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拦。
“王八蛋!竟然胆敢羞辱于我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那时我定当将你千刀万剐以泄此恨!”田若雪目光怨毒地死盯着古凌离去的背影,攥紧的拳头上指节已然有些发白了。
而田羽墨虽说并未多言,脸色却也已然阴沉得不成样子了。
余下中仆从们俱都战战兢兢立于两旁,生怕遭受他父女二人的迁怒。
打从入府以来,自己等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司徒大人和大小姐同时愤怒至此的模样。而这一切的一切,竟只是因为那个传言中是个傻子的怪物少年?!
怕也只能说是世事难料了吧。
又片刻过后,原本下得犹如瓢泼一般的暴雨终于停息。少有人烟的偏僻小路间,有一少年正缓缓脱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孝袍,而后行至一座新起的荒坟前将袍子叠好放下,又极其小心地把怀里分作两半的血色玉佩平摊在了上面。
“娘亲,孩儿把血玉寻回来了,也苏醒了一些记忆。此次前来是想再多看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