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正太传说(蛇发者)-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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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地对手,若真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就算了,但是那支手臂根本就无法让人再拿她当弱者看待。留在这儿的人有一些曾经在酒馆中目睹过那场实力悬殊的较量,死者全身骨骼被巨力和一种特殊的运劲手法击得粉碎,难道在蛮力上,这个只有十三岁的蛇发者难道比五十八级的野蛮人战士更厉害吗?他们不敢确定,只能目瞪着两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玛莉亚,发信号。”修利文说。
“咦?我?”玛莉亚惊讶地指着自己,半晌才意会到主人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也注意到战斗女仆们已经控制住场面,但是心中仍旧忐忑不安,为什么没人出来阻止这种无谋之举呢?她的眼角掠过挡在身前地女仆,那沉寂如镜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翻滚。
真是一群疯子
她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正要上前,却被那位女仆拦住。
“就在那里行了。”修利文说。
她的目光再次在能观测到的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镇定住情绪。猛地将手帕抛了起来。在手帕企及最高点时,一阵春风迅疾将它推开。还没等顽皮的肇事者溜走,更强烈的气旋从对峙者的身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扩大,将它吹得七零八落。法力爆发形成的风暴在眨眼间达到可视的程度,周遭十米直径内的物体全都遭受波及,好似无形巨人一拳将它们捶散,然后高高抛了起来。
这是什么力量啊?话声在出口前就被挤压得如要形成实质般地空气塞住。实力不够的人连滚带爬企图逃离此处,就算只是围观,突如其来的强大压迫感差点让准备不足的他们从心灵和**上整个儿连锁崩溃。难以想象,置身于这股压力中心的蛇发者。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这般面不改色。
修利文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力量,单纯的**力量。无论是面对侵入女妖塔的刺客、痛苦之王、双翼天使还是堕落大师哈里森,尽管全身伤痕累累,距离黄泉只有一步之遥。但都没有像如今这般,对纯粹的蛮力产生最直观的认知。
他所遭遇地险境,打从一开始,就是搏杀的经验、技巧、速度和力量的结合,在那个时候,他仍旧有办法扬长补短,以决死的心态与之周旋。但这次较量不同,手臂就像被牢牢锁在一起。无法逃避。后退就是败亡。从那只非人地手臂传来钢铁般的质感,钢铁般的力量。这一切以最直观的方式,经由肌肤传递至每根神经和骨骼。
修利文见识过什么叫做掰腕子,但从未亲自尝试过,因为书籍告诉他,这是一种“属于下等人的野蛮粗鄙的运动”。现在,他终于体味到这种野蛮的力量,无论看过多少次,都无法产生和现在等量的震撼感。
就好像……
修利文咬紧了牙根,完全失却仪态,青筋在额头浮现,眼珠子似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复燃地余烬灼痛他地灵魂,三日旅程的最后,失去知觉前最后地光景清晰无比地重现在脑中。
是的,这种震撼感,就好像痛苦之王扛起巨轮之月的那一刻。
一种源自本能的最纯粹的力量碰撞。
修利文微薄的法力开始燃烧,他觉得体内就好似有无形的机构连锁运作,加压,将产生的力量输送到四肢。手杖插进地面的地方,已经立足之处,发出龟裂的声音。在那之前,当作角力平台的喷泉石台如同破布一般,被纠缠在一起的力量搅得粉碎。
碎片卷入愈来愈剧烈的龙卷,在两人身边飞速旋转。
即便如此,还是不够,除了爆发的一瞬间停顿了一下,男孩的手臂继续毫无机会地渐渐向后倾斜。女人在狞笑,她看上去已经用尽全力,但谁又能肯定?这种臂力,实在太可怕了,他确信能够与之相比的,只有兰和碧达夏雪,但她们都是大师。而这个女人,他本能肯定,并没有达到那个脱胎换骨地层次。
修利文知道自己的握力和臂力其实无法比较。魔眼对握力的加成很高,那是一种本源地能力,就像蛇和鳄鱼的咬力。但他仍旧接下了这次考验,不仅是出于对自己超常体质的信任,也因为母亲和书籍上都说过,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逃避,正面迎战并战胜对方。是自己的义务。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打乱对方的步调,以己之长击敌之短,不才是正确的战法吗?
但是,既然书籍和母亲都这么要求,一定是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地方吧,只有十三岁的自己,对问题地剖析缺乏足够的深度和广度。
压倒性的力量源源不绝压在手臂上,修利文觉得右手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它几乎失去了知觉,不听使唤地徐徐倒下,无论他心中如何呐喊,如何试图用身心去挽救,都只有败亡一条路可走。
力量……
需要力量吗?
梅菲斯特的灵魂石似乎又开始跳动,它构成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轻轻在修利文的灵魂中述说。
被一步步逼入绝境,丝毫找不到出路的绝望,几乎要让男孩迎合上去。他迅即咬破了舌头,腥甜的痛苦顺着味蕾传进心脏。就好似一颗火星落在油罐子里,一股崭新的力量攀附在血液上,通过不知道是血管还是触须的藤蔓状结构盘旋而上,冲进紧闭地魔眼中。
左眼里似乎跳跃着苍白的电火花。又似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无数的白点在黑暗中闪现,只是一瞬间,数量就膨胀连这个看似无尽的世界也容纳不了的地步。
魔眼一丝丝地睁开,就像被它们从里面硬生生顶开般。
女人的狞笑在注意到男孩刘海下的那道金光时,就不自然的凝固了,然后和脸上的血色一起,一点一滴地消退。
她地手看似快要触及胜利的终点。但抵抗的力量却忽然增加到一种令她也感到惊疑的地步。完全无法再前行一步。僵直并不是遭受某种特殊攻击地缘故,而是因为彼此的力量变得相等。僵持不下。
“用尽全力了吗?”修利文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的瞳孔紧缩起来,还能开口,证明还有太多的余力。她虽然还能加力,但是一出声,积蓄起来的力量就会泄走。
笆的脸色变地狰狞,深吸一口气,胸部好似气囊一般鼓了起来。
“喝!”她大喝一声,将至今所蓄积起来地所有力量全都在这一刻用上,包围两人的龙卷就像是被人从内部打散了一般,朝四下崩碎。
在修利文地世界里,这些用线条勾勒出的情景,在承受到这股怪力的一瞬间,如同抽水马桶里的水流般,瞬息间被卷入针眼里。呈露出一个依稀的背景——笆整个人被按倒在地上。
背景一闪而逝。
视野恢复正常,那股沿着手臂攻城略地的怪力,好似击打在一个无形的簧片上,以更剧烈的幅度反弹回去。
笆惊呼起来,修利文借着这种加成了的力量,将她的手,乃至整个人,狠狠压进了喷泉中。水和石块像水花一眼溅起,刹那间遮去了女人的身影。
修利文急促地鼓动鼻翼,每一丝肌肉在剧烈的跳动,若是原生的心脏还存在的话,势必会因为急剧运作而爆裂吧?
他徐徐后退,将手杖支在地上,撑稳身体。他知道,场面看上去浩大,但实际上,那个巴拉兰卡的怪物并没有遭到致命性的打击。她甚至在被压倒的时候,还露出愉悦的笑容。
“啊哈哈哈——”躺在碎石中的女人掩脸发出狂肆的笑声,她的手臂已经变回原形,池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装束,显得有点儿楚楚动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究竟是个何等危险的角色。
“有趣,太有趣了。”她说到这里,立刻被涌出的鲜血呛了一下。
原来她的血,也是红色的吗?围观者心中生出类似的感慨。
“站起来,无礼者。”修利文平稳了呼吸,手杖用力剁在石板上,发出严肃的声响。
笆从倾毁的喷泉台中爬出来,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丝。她晃了晃头,似乎刚从头晕目眩中摆脱出来。
“蛇发者果然了不起。”她心悦诚服地说出了这句话,围观的路人们这才想起来,战胜了这个恐怖女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仅有十三岁的男孩。以往那些看起来有些虚幻的战绩,此时渐渐凝结了形体。
蛇发者果然了不起,即便只有十三岁,但是能成为英雄,果然有其强大之处。对于盛传的那些传闻,果然是眼见为实啊。
“别想这样就胡弄过去。”修利文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正常的右眼,黑色的眸子好似深渊一般,让人看不出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他抬起手。
战斗女仆们一起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一队骑士策马从角落的阴影中行出来,将女人包围,无一例外地亮出了锋利的锋刃。
笆举起双手,笑嘻嘻地说:“放心,我不会食言的,随便你怎么处置,就算现在要砍掉我的头也不会抵——”
随冲击而来的剧痛打断了她的话。一名女骑士毫不客气地用拳头击中她的下腹,强大的力量让完全松懈下来的女人双脚离地,身躯虾弓起来。笆失足跪在地上,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呕了出来,还没等她恢复过来,立刻被铁甲裹起的手扯住长发,拖上了马背。
女人泛起残忍的微笑,对施加自身的,好似报复般的暴力熟视无睹。因为横躺在马背上,垂落的刘海下露出和预想中一般美丽的容貌。
“别以为她们会这样就放过你。”修利文无动于衷地凝视她的双眸道。
笆只是笑着,眼眸中散发出某种狂热的色彩。
押送着囚徒的骑士们,如来时一般,落潮似的,在一片无言的死寂中,朝女妖塔的方向退去。
第二十章 夜色()
随着蛇发者及其卫队的离去,一直令人心神紧绷的压力缓缓消散,围观的人群重又沸腾起来,如同一块巨石扔进水洼里,将沉滞的死水溅得到处都是。在秩序重新恢复前,夹在人群中间的男人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他拨开人群,拐入近侧的巷道中。
他全身藏在风尘仆仆的连帽大衣下,他双手笼在袖子里,微躬着背,身影显得十分落魄。有一些小摊贩无精打采地坐在巷子里,摊布上尽是些小工艺品和水果,虽然距离之前发生冲突的地方很近,但没人去凑热闹,也没人卷起铺盖逃开。从他们身上散发,并凝结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让思维变得迟钝,让情绪降至冰点。
直到半个月前,这种气息仍盘踞着大半的城堡,即便是现在,不得不退缩直角落,但仍旧顽强地不肯让春风吹散。
男人是这个时候唯一还在巷子里走动的人,但他显然不是顾客,摊贩们只稍稍抬起眼角就确认了这一点。他们彼此不搭理,其实,就算真有顾客,也不会出现主动的招揽,但并不是约定俗成,或不通经营的诀窍,完全就是被生活的沙漠抽干了精力的落难者,舍不得浪费多余的气力。
转过三个折角,单一的脚步声就像被削成了两片般,一紧一满,错落成了两个。男人不知尾随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他装作丝毫没有兴趣般,自顾自走着,身后那人也不答话。无论他紧走慢走,都按同样的步调跟在后边。
男人终于停下步子,在这场耐心地比赛里。他决定认输了。前方是一个三岔路口,其中有一条是目的地所在,在抵达那里之前,事情要有一个结果。
“有什么事吗?先生。”他的用词彬彬有礼,但语气却有气无力,似乎从骨子里渗出一种惫懒地味道。
不过当他看清尾随自己的人时,不由得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只有一个人,但实际是两个。一名巫医。脸上带着椭圆形的面具,面具上左四右三,画有七只眼睛。鬓边插着飞羽,光着膀子,肋骨清晰可见。就像终年无法吃饱的犯人,瘦弱到了皮包骨的程度。然而,他的皮肤却不是缺乏营养的蜡黄,而是偏向非自然的黑黄色。巫医肩膀上坐着一个十四岁左右地女孩,是个怯生生的亚马逊女战士。
“午,午安……刺客先生。”女孩说。
男人低了低头,遮住表情的兜帽影子更加浓重了。
“有什么事情吗?”他地话声里,戒备之意很明显,就像是在警告两人不要生事。
冰冷的语调似乎吓坏了女孩。她低下头。交缠着食指,问题如同从齿缝间辛苦迸出来般:“狄更斯先生……狄更斯先生叫我们来的。您知道吗?我们初来乍到。晕乎乎地不晓得该走哪里才好。”
男人闻言仰起头来,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刚硬而深刻的五官稍稍在阴影后露出端倪。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两人。巫医从开始,站立地姿势就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