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至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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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谦这番话可谓真的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江左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因为冲动曾经做出了一些成就,也闯了很多祸事。学堂上的夫子让他戒骄戒躁,不能冲动行事,家里的父母,也让他不要冲动
可叹亲人朋友一大堆,到头来却是陶知谦这个外人最懂他。
空活了二十多年,突然一朝得遇知心人,这叫江左如何能不感激涕泪。就好比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终于等到天降甘霖。
江左心底对陶知谦的那份嫉妒,这一时间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表的敬仰之情。
就如陶知谦所说,江左素来就是一个冲动的人,想到就做。
一个念头突然在江左脑海生出,在陶知谦等人惊异中,只见江左竟是“扑腾”一下朝陶知谦跪了下来。
书生信奉天道至理,若不为人臣,就连帝皇也可不跪,只跪天地,父母,以及终身侍奉的老师。
“陶公子,请让江左拜您为老师,从今侍奉左右。”江左哽咽有声的求道。
陶知谦一愣,连忙去扶江左起身,惊道:“江公子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圣元大陆上的老师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学堂上的夫子,教授学生知识的这种。他们之间虽然也称师生,但更多的是利益关系。
而另一种,则是值得学生去终身服侍,这种师生之间的羁绊,已经丝毫不亚于父子。
“如果老师不答应,江左便长跪不起”江左坚持不起身。
陶知谦是书生,江左也同样是书生,而且论修为,江左还要强于陶知谦,毕竟他此时已经到了进阶书童的边缘,只待秋试考过,就能一跃成为书童。
江左不起身,陶知谦自是拉不起江左,不由无奈看向宋云舟两人。
见陶知谦为难,赵恒毅自然乐意卖人情去解围,于是板着脸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人家陶知谦又是什么人?岂是你能高攀得上的?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拉出去。”
赵恒毅一声令下,守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立即冲进来,不顾江左的挣扎,硬是将江左拉出门外。
接下来,这一顿晚饭开始吃得没头没脑,但终于还是吃完。
晚饭过后,赵恒毅将宋云舟支开,和陶知谦进了书房。
看着书桌下方的篮筐里,几乎满出筐外的写满字迹的纸张,赵恒毅不由赞叹道:“拥有超人才情,还能如此勤奋,陶知谦你的确值得本王尊敬。”
“殿下过誉了。”陶知谦一笑,也无意兜圈子,直接了当问道:“此间只有殿下与我两人,殿下到底有何事,还请明言。”
赵恒毅沉吟片刻,说道:“这个月二十一号,就是父皇九十大寿。父皇素来喜欢故事,做儿子的,自然要投其所好。所以本王此来,希望陶知谦能为本王创作一篇故事,以让本王向父皇贺寿。”
“殿下”陶知谦一惊。
“勿要推辞,先写出小红帽,提出六要素,今日讲学又提出故事节奏一说。本王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赵恒毅看着陶知谦,郑重一拱手,道:“拜托了。”
“殿下折煞我了。”陶知谦连忙回了一礼。
看着陶知谦脸有难色,赵恒毅又道:“若你能帮我这一次,本王记你一个人情。”
沉默良久,陶知谦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殿下看得起我,那我就唯有略尽绵薄之力。但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让殿下和赵皇满意,就不能保证了。”
“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承情。”赵恒毅点头道。
第26章 江左拜师()
陶知谦又问道:“那不知殿下何时需要?”
张恒毅道:“能保证故事精彩的同时,自然越早越好,最好不超过十天吧。明日一早本王就要出发,到时候你写完故事,用传讯飞符给本王送来便是。”
说完,赵恒毅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翠绿玉鸟,栩栩如生,玉身上刻着许多蝇头小字。
传讯飞符是圣元大陆极其重要的一种传讯手段,速度可达到一息百里以上。
“不用。”陶知谦没有接过传讯飞符,说道:“既然殿下明日就要离开柳木镇,那我今晚就写好故事,明日再给殿下送来。”
“明日?这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赵恒毅愣愣的看着陶知谦,心下甚至有几分怀疑,是不是陶知谦想要敷衍了事。
陶知谦笑道:“如果殿下明日看了故事,不满意的话,那我也还有九日时间写第二个故事。”
他脑海中偌大一个图书馆,其中的故事只怕不下千万。如果不是怕吓着赵恒毅,甚至不用一时三刻,他马上就能写好一篇精彩故事。
出了书房,赵恒毅便告辞离去,约定明日一早再过来。
当晚,宋云舟本来意欲和陶知谦秉烛夜谈,但因为赵恒毅的事情,陶知谦不得不推辞掉。
自是一夜无事,次日辰时过半,赵恒毅按约定前来。
书房内。
“皇帝的新衣?”赵恒毅拿着手稿,刚看到故事题目,就不由得皱起眉头,很是不解。
不过手稿中蕴含着浓郁才气,让他生不出什么质疑。
“上古时候,在无尽大海中有一海岛,岛上有一个小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励精图治,但却有一个癖好,那就是每一天都要换一件新衣裳。臣民们每次看见皇帝,都要说:‘看,皇帝又换了一件新衣服。’”赵恒毅只看了开头寥寥几句,眉头就不觉舒展开来,整个心神都被牢牢吸引在故事情景中。
陶知谦也不打扰,静静等候在一边。
足足近一刻钟,赵恒毅目光才终于从手稿上抬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境,感慨道:“陶知谦的才情果然不虚,这篇皇帝的新衣,精彩程度绝不下于小红帽,而且其中的劝谏之意更甚。”
“殿下可否满意?”陶知谦微笑道。
“如此精妙,怎么会不满意?”赵恒毅满意笑道:“多谢,本王便承你这个人情。”
“殿下过誉了。”陶知谦拱手。
张恒毅并没有过多逗留,从书房出来后,又闲聊几句,便领着一众手下告辞离去。
这日吃过午饭,宋云舟也终于提出告辞。
不同于赵恒毅,陶知谦和宋云舟乃真心相交。陶知谦一路相送,直到出了柳木镇近三里,双方才分别。
仲夏的天气很是炎热,哪怕有着才气护体,等接近家门口时,陶知谦也已经被晒出满头微汗。
此时陶知谦家门前,却不知是何缘故,已经围了一圈人。
人群挤得满满当当,陶知谦看不见人群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微皱眉头。
“陶公子来了”陶知谦现在在柳木镇也算有了些名头,还有百十米远,人群就连忙散开一条通道。
只见此时在陶家门前,正跪着一个人,虽然只是侧影,陶知谦也一眼认出,这人正是江左。
陶知谦沉着脸色,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扶起江左,有些不悦道:“江公子这是做什么?”
人言可畏,若是旁人不清楚情况,传扬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谈论他陶知谦。
江左看着陶知谦,恳声道:“求陶公子收我为学生。”
陶知谦阴沉着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人群顿时就哗然开来。
“陶知谦要收学生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才问他,他也不说”
“没想到”
人群议论四起,无不惊异地看着陶知谦和江左两人。
陶知谦沉声道:“江公子高看我了,我不过区区一介书生,没有能力收江公子为学生。江公子要拜,也应该拜入哪位名家门下才是。”
江左坚持道:“如果陶公子不收在下,在下便长跪不起,直到陶公子肯答应。”
话音落,江左双膝一折,竟是又跪倒了下去。
陶知谦阴着脸色,只觉得江左简直顽固。但是别人要跪,那是别人的自由,就算官府也管不到这件事。
沉默良久,陶知谦忽而长叹一口气,背身走进门去。
“砰!”院门关上,独留江左身子一颤,长跪不起。
五月的天气不必说,自是异常炎热,天空的太阳就像一颗大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颗颗豆大的汗珠从江左额头滴落下来,在他身前的阴影下渐渐形成一片小水滩。
江左低着头,不言不语,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拜入陶知谦门下。
围观的人群换了一批又一批,接近日落,终于最后一个围观的人也索然无味的离去。
便在这时,院门突然“吱嘎”一声打了开来。
江左如闻天籁之音,惊喜抬头,却原来是陶知谦的管家,吴先正。
吴先正手中托着一个食盘,上面摆着一碟青菜,一碗米饭,一碗茶水。
吴先正不敢承受江左跪礼,绕过江左身前,放下食盘,然后又转身离去,“砰”一声关上院门。
江左死死地攥着双拳,浑然不觉指甲陷入血肉。方才吴先正打开院门,他还以为是陶知谦改变心意,但从头到尾,直到院门重新关闭,也不听见吴先正和他说半个字。
短短片刻,江左的心情可谓是从大喜到大悲。
但陶知谦越是不肯改变,他要拜入陶知谦门下的意志就越坚定。
江左又重新低下头,对一旁的食盘看也不看。
及至月亮升起又落下,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但依旧炎热,更加压抑。
第二日清晨,当吴先正打开院门,看着依旧跪在门前的江左,不由一愣,又扫见江左身旁米粒未动的食盘,叹了口气,将食盘拿进门去。
过不久,吴先正又重新端一个食盘,上面摆着一大碗米粥,一碟咸菜。
第27章 坚我信念()
食盘放在身旁,散发着诱人的食物清香,但江左却连瞟都没有瞟上一眼。
吴先正叹息道:“老爷说了,这是他让你吃的。”
等吴先正说完,只见江左竟是端起食盘上的米粥,“稀里哗啦”地喝起来。
一个下午,连着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动不动,江左的身子早已近乎僵硬。此时稍一有动作,便忽觉浑身上下一阵烈烈作痛,江左忍不住痛哼出声。
尽管疼痛,但江左依旧认认真真,知道舔干净最后一颗米粒。
既然是陶知谦让他吃,那他就吃。
清晨过后,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江左周围也重新围上了一群人。
“那人是江左,江陵县的江家你应该知道吧?江左就是江家大少爷”人群中有人认识江左,向周围的人解释道。
有人惊异道:“江家,就是以经营丝绸起家的那个江家?原来竟是江家子弟,不得了”
又有一老者叹道:“江家也算是大家族了,可这江左唉”
不管周围人群如何议论,江左都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好你个孽子,我江家的脸面简直都要被你丢尽了”这时一道略带沧桑的怒喝声传来,江左身形一颤,不由转头望去,神情有些惶恐。
二十几米外,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头发灰白的老者向这边怒气冲冲走来,面容和江左隐约有几分相似。
老者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青年,以及四五个下人。
“这是江思才,江左他爹”人群中有认识老者的人,不由惊呼道。
围观人群“哗啦啦”散开一道通道,江家乃是江陵县大家族,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能得罪得起。
“混账东西,还不跟我滚回去!”江思才怒视着江左,眼中满是吃人的光芒。
江左从小就畏惧他爹,这一刻更是被吓得身子哆嗦,但依旧坚持道:“我要拜陶公子为师。”
跟在江思才身边的青年嘲笑道:“大哥,人家陶知谦根本就不待见你,何必要一厢情愿?”
江左抿唇不语,目光始终坚定不移。
“孽子,丢我江家脸面”江思才气得嘴唇哆嗦,骂了一阵,甚至还踹了几脚,但始终不能改变江左的执念。
江思才气喘呼呼,怒道:“好,我倒要看看那个陶知谦究竟多么不得了。”
说完,江思才便上前敲开院门,走了进去。过了良久,才见他重新走了出来,神情一片阴沉。
“孽子,如果今天之内你不回来,今后也就不要再踏进江家的家门了”临走前,江思才警告江左。
江左死死咬着唇角,浑然不觉殷红鲜血已经冒出。他目中稍有犹豫,但很快又重新化作一片坚定。
“空活二十多年,唯今才遇到懂我之人”
“陶公子大才,唯有跟着他,才能有我江左的出头之日。”
“拜入陶公子门下,这是我江左的选择,虽死无憾!”
一连五日,无论刮风下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