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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我在武林有座城-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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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

    每天早晨盛雪儿从床上爬起,伸手扯下挂在墙上的马鞭,又随手取了点干粮,就跑进马圈去牵白马,到草地上放牧,她会躺在山头草地上,看看天上乱云,看看连绵群山,或闭上眼睛感受四围的寂静,直到暮色已至黑暗即临,方才带着白马走下山坡,如此日复一日。

    这天盛雪儿也跟往常一样。

    村里唯一的一条土路将两片凌乱的丛林分在了两边,这天傍晚,盛雪儿牵着白马沿着这条土路回家,到家后她推开屋门,望着空荡荡的家,盛雪儿就感到了孤单和忧伤。

    独自一人吃着简单的晚饭,盛雪儿回想起了曾经的岁月。那时她父亲盛季还在家中,父亲牵着她,她牵着白马,一起去田地里劳作。父亲累了,流汗了,她便拿着毛巾去擦拭父亲的额头,之后将毛巾在附近的河里清洗干净,准备下一次的擦拭。那时她会乖乖听父亲的话,提前牵着白马回家,为父亲烧好香喷喷的饭菜。她喜欢看父亲吃饭的样子,她时常将父亲吃饭的样子跟父亲劳作的样子作对比,从这种对比中她能攫取到一种温暖。

    盛雪儿常想,若不是母亲死的早,她对父亲的依赖该不会这么强烈了。

    对于母亲,盛雪儿有些责怪,更多的是怜悯与痛心。当年,她母亲因为不堪忍受生活贫寒执意要离开,最后不顾父亲百般劝戒与恳求,偷偷的跑了。第二天母亲就回来了,只不过是躺着回来的,身上没有遮掩一件衣服。她被人侵犯和杀害,凶手是几十里外的山贼,一个樵夫在上山途中发现了她的尸首。

    母亲死的时候,盛雪儿尚且年幼,等年龄稍微大点后,她就常常因为想母亲而流泪。有一次盛雪儿的泪水被父亲盛季看见,在父亲的怒吼下,盛雪儿不敢再哭。其实盛雪儿心里清楚,父亲也常常回想母亲,常常因回想而流泪,之所以他不愿意盛雪儿哭,是怕盛雪儿将伤悲传染给他。盛雪儿的父亲,对这种伤悲太过敏感,可谓痛彻心扉。

    母亲的死是一个重要原因,让盛雪儿总想着能多为父亲做些什么,她甚至想过要一辈子陪着父亲,为他擦汗,为他烧饭,陪他耕田,陪他终老。但当她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跟她提到了婚嫁的事情。为了让父亲灭了把自己嫁出去的念头,她主动向父亲挑明了誓死不嫁的想法,父亲原本想劝诫她,见她态度坚决如铁,就只好暂时任由她了。

    盛雪儿万万没料到,虽然自己不用出嫁,父亲却突然嫁了出去,嫁给了军队,嫁给了残酷的战争。

    那一纸征兵书来的太突然!

    父亲临行前那一夜,盛雪儿钻进父亲的被窝,她紧紧抱着父亲的腰,咸咸的眼泪将父亲整片胸膛都濡湿。她清楚记得,那夜父亲一直没说话,只是将头偎在她的头发上,泪水润湿了她的头发。

    第二天盛雪儿躲在一棵梧桐树的背后,由于父亲不让她送行,她只能这样看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她的眼泪再次匆匆流下,当眼泪坠到地上,她看见漫天都翻飞着枯黄的落叶,她想到了离别。于是她想,离别就是那些枯黄的落叶,降临在多愁善感的秋天。

第269章 万里走单骑() 
没有父亲的夜晚对盛雪儿而言是一种难熬。

    这夜,她躺在父亲曾躺了很多年的床上,忽然听到一阵漫长的嘶叫,那么有力,令人震惊!

    盛雪儿披着外套走出门外,向四处张望,什么人也没有。她准备回到屋里,回到父亲的床上。正在此时,又一声嘶叫响了,仿佛更加有力,这声嘶叫离盛雪儿不远,好像就是从身后传来的。

    “雪儿,雪儿。”

    盛雪儿听见有人在叫她,以前只有父亲会这么叫她,难道是父亲回来了?难道是仗已经打完了?还是打到中途就不用再打了?盛雪儿这么想着,迅速转身,可是看不见人影。

    “雪儿,雪儿,是我。”

    盛雪儿惊道:“你是谁?”

    “我是我啊,每天我都会陪你去山上啊。”

    “你是……你是白马?”盛雪儿惊奇。

    “是的,我就是你的白马。”

    “白马,我的白马,天啦,你怎么会说话?”盛雪儿越发惊奇。

    “别管我怎么会说话,我问你,雪儿,你是不是很想见到你的父亲,很想让他回来陪你?”

    “是的。”盛雪儿毫不犹豫作出肯定的回答。

    “那好。”拴白马的缰绳忽然断裂,白马走到盛雪儿面前:“我帮你把你爹找回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盛雪儿惊喜地望着白马,“只要你能帮我把我爹带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嫁给我。”白马道。

    “嫁给你?可你是一匹马啊,我怎么能嫁给你,不如这样吧,等你找回了我爹,我就放你走,再也不拴着你了。”盛雪儿惊慌失措。

    “不行,你必须得嫁给我,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回你爹?”

    “我想,我当然想。”盛雪儿思索了片刻,“好,我答应你的条件,等你找回我爹,我立马就嫁给你。”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爹,到时你千万不要后悔。”白马道。

    “我绝不后悔,你快去吧。”盛雪儿点头。

    于是白马奔了出去。

    白马去找盛雪儿的父亲盛季了。

    荒野一角,几个猎人在烧着一篝野火,猎人们身后有一个侧卧的身影,它就是白马,从盛雪儿家中跑出来的白马,在路经此地时落进猎人的陷阱,被抓获。

    白马没放弃,不为别的,为了一个少女的一个承诺,为了娶到这个少女。

    被猎人抓获后,白马一直在推敲逃脱的计谋,然而它毕竟只是一匹白马,尽管会说人话,却不如人那般狡猾。它绞尽了脑汁,终究没能想出个计谋,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地上挣扎,但它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因为它想到,它应该将身上的力气保存起来,以便找到机会迅速跑掉。

    这个机会果然来了,随着野火越烧越旺,猎人们的杀气也越烧越旺,他们要杀死白马,将白马悬在野火上烤着吃,猎人们向白马走去,刀光在刀上霍霍闪烁。

    猎人们来到白马身边,刀口向白马肚皮伸去,就在此时,白马动了,猛地一下,让刀口滑向了马蹄上的绳子,绳子断开,白马迅速从地上跃起,撞飞了猎人。白马跑了,跑的飞快。

    其实这不过是其中一次遭遇而已,为了替盛雪儿找回父亲,一路上白马吃尽了各式各样的苦头,除了面对凶狠的猎人,还得承受漫漫荒原的坎坷泥泞以及滚滚沙漠的干渴饥饿。

    很多伤疤出现在了白马身上,白马只是在受伤的刹那间感觉到疼痛,刹那过后,白马就执意淡忘了伤势,它唯一记住的便是尽快帮雪儿带回父亲,让自己娶她。

    一个多月后,经过白马的马不停蹄,它来到了边疆战场。

    白天,士兵们都在战场上厮杀,白马没有机会去找寻盛季,它将时间定在了夜晚。

    夜间,大大小小的帐篷在旷野上铺展,一些篝火零散地燃烧在营地中间,就是在这种时候,白马来到了营地外,它的目光四处张望,它不知道盛季究竟在哪个帐篷里。

    想到盛雪儿,白马义无反顾地强行冲进了营地。

    一连串叫喊声从各个帐篷里响起。

    一群士兵围在了一处,中间的地上有一摊殷红的血水,这是白马的血水,它被士兵的长枪刺中,受伤倒地,睁大的眼睛还在向士兵们凝望搜寻,可是它还是没能看见它想找的人。

    白马的不幸终于得到了老天的怜悯,就在士兵们要杀死它的时候,它被人解救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它想要找的人,是它想要带回去的人,是盛雪儿日夜思念的父亲盛季。

    听到白马跟自己说话,盛季感到很意外,听完了白马的诉说后,他感到更意外,他不敢相信这样一匹瘦弱的白马竟跑过了上万里的险途前来找他,告诉他,他的女儿很想念他。

    自从离开家,盛季也日夜思念着女儿盛雪儿,只是因为眼下战争太残酷,加上军队纪律太严酷,他只好被迫将思念搁浅。他也曾试图逃出军营,渴求回到女儿身边,后来被守营的士兵抓住,还险些为此丢了性命。这次,白马的出现让盛季再次想要逃跑了。

    白马告诉盛季,它可以背他离开,一定可以,可以背他回去。盛季的犹豫被白马的坚定和对女儿的思念粉碎,他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回去,哪怕丢了性命。

    逃跑的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下半夜,盛季用一些碎布替白马包扎了伤口后骑在了白马身上,伴随着一根马鞭的抽打,白马猛地狂奔起来。

    白马冲出了盛季的帐篷。

    白马冲过了一个又一个帐篷。

    白马冲开了一群又一群士兵的阻截。

    盛季惊奇地发现,原本只是一匹普通的白马,此次竟然跑的比一些马类灵兽还快很多。

    白马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带着盛季迅速冲出了营地。

    白马带着盛季跑过了上万里的距离,将盛季带回了家乡,带回了盛雪儿的面前。

第270章 这次是情缘() 
白马将盛季带回了家乡,眼睁睁看着盛季和盛雪儿父女团聚,看到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白马却因为万里奔波累倒在地。

    接下来几天,白马一直在等待,静静蜷缩在破旧的马棚里,每当盛雪儿走出屋门,它就怔怔凝视着她,而对于它的凝视,盛雪儿却不在意。

    显然,盛雪儿忘了曾经许下的诺言,或者说是背弃了那个诺言。

    这天,白马忍不住了,它提醒盛雪儿,别忘了当初的诺言,叫她代它向她父亲提亲,尽快与它结为夫妻。白马还告诉盛雪儿,如果她背弃了曾经许下的诺言,它会杀了她,用它的马蹄将她踩得稀烂。

    盛雪儿感到惊慌,将一切都告诉了父亲盛季,包括那个承诺,盛雪儿还告诉父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白马的,它只是一匹马而已,当初答应它的时候,她本就抱着一种欺骗的态度,她想,只要它把父亲找回来就行了,到时她若不嫁,白马又能拿她如何?

    听完女儿的诉说,盛季火冒三丈,为女儿担心,也突然觉得白马很可恶,竟然妄想娶他的宝贝女儿,对于白马拼命救他回来的事情,他已淡忘了,就像盛雪儿将白马千辛万苦带父亲回来的事情淡忘一样。

    这天晚上,盛季握着一把斧头,推开屋门,向马棚冲去。

    白马没有入睡,它看见满脸愤怒的盛季向自己冲来,看见那把斧头在盛季手中散射出刺目的冷光。

    白马突然用力挣开脖子上的绳子,撞倒了盛季,又撞开了院门,迅速往村外跑去。

    盛季经白马一撞,更是下定决心,不杀白马誓不罢休。

    白马跑了一路,盛季追了一路。

    白马跑累了,盛季也追累了。

    白马倒在绿色的草地上,原本他并不如此虚弱,都是此前救盛季留下的祸根。

    盛季一斧头落下,利索的将草地上的白马劈成两半,一半头颅,一半没有头颅的身体。

    就在这时,白马的马皮突然脱落,忽然用力将盛季裹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早晨,盛雪儿找到了这里,她没能找到父亲盛季和白马,却在这里的路边发现了一棵小树。

    冥冥之中的感应,让盛雪儿感觉到自己的父亲盛季就在这棵小树上。

    可是,父亲怎么会在小树上呢?

    原来,盛季已经变成了一条包裹在蚕茧里的蚕。

    白马的尸体则变成了这棵小树,这棵小树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桑。

    ……

    至此,吴佳人讲完了这个故事。

    江君郎感叹:“很凄美的一个故事。”

    吴佳人点头。

    江君郎这次问了:“为什么你突然要跟我讲这个故事?”

    吴佳人却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将这个故事告诉你而已。”

    江君郎诧异:“就这样?”

    吴佳人点头:“就这样。”

    其实,这个故事是武后告诉吴佳人的,因为故事里的盛雪儿,就是后来的武后!

    武后还告诉吴佳人,后来她才知道,当初那匹白马其实是一只白鹿马,这只白鹿马的命运很惨,母亲在分娩它的时候,正好遭到强大妖兽的攻击,母亲直接身亡,它虽然出生了,却没能直接觉醒血脉,本来是天生的白鹿马,结果却成为一匹看似普通的小白马。

    这匹小白马被盛季拣回了家,成为白马,再后来,白马觉醒了一丝血脉,可以说人话了,奈何不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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