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封神-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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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乌危卒掏空了东西,天上那翻滚的乌云也停下了摧残,只有偶尔一两道雷电劈下,让光亮的阵纹闪烁一下。
转魂轮盘发出了细微的轰鸣,它慢慢飘到冰棺上空,一缕金流从中淌出,流进棺材,又被公孙霓吸收。
与此同时,棺材下的阵纹飞速旋转,一股玄妙之力从中散发,白玄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雪山下,百花开,无数星辰的仙子踏着摇滚的步伐,旁边是飘零的落叶。
吓得他连忙转移视角,不敢再看那边。
乌危卒大功告成地吐出口气,向后轻轻一退,来到白玄身边。
“现在该你了。”
白玄一脸茫然:“该我什么?”
乌危卒用手轻点他的胸膛,笑道:“你的力量。”
说着,也不管白玄是否同意,拉着他就到了冰棺边。
乌危卒摸出一根色彩斑斓的柱子插在棺前,只把白玄轻轻一送,后者便被柱子吸住,动弹不得。
“曾经有一个东西教会了我骗人,你不要怪我骗了你,怪它吧!”
乌危卒道:“若是不给你画一个饼,我怕你会因害怕而自尽,那样可就坏了我的布置。”
他想起来七情,还有它最后的那句话,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白玄的脸。
“人死矣,可复生?”
白玄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乌危卒模仿着七情,用坚定的口气,给自己打气般捏紧拳头。
“可!”
说罢,他抬头望向那一干将士,手轻轻一捏,飞上云霄。
他浑身灵力翻滚,鬼气也被引动,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天雷已散,破!”
景其山这五个字刚出口,将士们蓄势许久的灵力一股脑地喷了出去,五颜六色的灵力化作洪流,能把所有拦在它们前路的东西撕碎。
但并不包括此方阵纹。
灵力洪流落在上面,只是荡起层层金色波纹,便偃旗息鼓。众将士面面相觑,景其山却上前一步,手掌一翻。
灼热的火焰升起,瞬间便窜数丈高。这些火焰没有散开,而是如同活物互相缠绕,又不断凝实,最终化作一方山印。
此印山形,高九丈九,通体赤红,表明光滑,内有无数火焰翻滚,与封入白玄体内的炎山印如出一辙。
他高举此印,仿佛托着一座山。
这时阵纹突然散开,乌危卒从中飞出,抬头便看见景其山与那炎山印。
景其山冷笑,就要投下此印。
乌危卒也笑了起来。
刹那间,天空已不再放雷的乌云翻出新的墨色,无数银蛇冲下。
第184章 雷来()
这一突变,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景其山不愧是重鹤军统领,在这危机时刻,并不躲避,而是托印飞天,与雷电抗衡。
但天雷之力,实属强悍,不然乌危卒就不会刻意留下来阴一波。
炎山印瞬间破碎,里面滔天火焰也被撕裂,这时一道银光飞来,滴溜溜在景其山头上转了一圈,挡下天雷的先锋。
景其山抓住机会,从阵纹上空疾遁出来。这些天雷虽是人为引动,却并不代表完全受控,至少那些劈下的闪电不可能追过来。
而那道银光飞回,竟是一片小小的玉碟,在白焜手里打着转。
景其山也不矫情,拱了拱手:“多谢。”
白焜一脸复杂的挥手:“无妨。”
旁边的将士都皱起眉头,对白焜表现的态度略有不满,不过此时正在战时,也不好发作,只是打个眼神,一群人围在景其山身边。
“不好!”钟良发出惊呼,只见他们头顶的乌云同样翻滚起来,又是银蛇扑下。
众人大惊,连忙散开,但仍有人被闪电擦到,其威力只是这须臾间就破了他们的防御。
“此乃阴神招雷法,凡在云下,皆是其攻击范围!”
见多识广的白焜吼出了声,他脸上的复杂满满转变,成了坚定。
“但此法并非没有缺点,范围越大消耗越多,且只是引雷不能控雷,只需分散开来加速逼近,此法便不解自破!”
众将士惊疑不定,但白焜与景其山已然向乌危卒冲去,前者是因知道自己的正确性而无所顾忌,后者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只要不是万雷奔腾,就算天雷落下,他景其山也不惧。
乌危卒确实不敢让他们近身,其余的结丹校尉还好说,但景其山,他的威胁太大。
乌危卒伸手一指,天上乌云不断滚动,一道道雷电劈下,却被景其山不断避过。它们带着恐怖的力量落到地面,泄愤般将街道屋顶轰得支离破碎。
景其山东荡西晃,很快便临近阵纹,这时散开的将士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扑上。
钟良扑腾得最厉害,一则是他要代表自家统领的面子,二则是看看能不能捞着便宜,报那一箭之仇。
眼看景其山快要近身,乌危卒不惧反喜,他身形暴退,与此同时,景其山面前的阵纹突然打开一个小口。
雷电从中吐出,它威势之强,好似出水蛟龙,正中把注意力放在天空的景其山。
火焰从他体内喷出,赤红转眼就将阵纹覆盖,但这火海并不灼热,反倒给人色厉内荏的感觉。
一时间,景其山麾下将士脸色剧变。
钟良甚至刹住前进的势头。
但紧接着,一个火人从火海边缘飞出,挟裹火势,一拳打出。
本是胜券在握的乌危卒脸上笑容渐敛,他一脚踩进阵纹当中,随后伸手格挡。
咚!
好似天空炸了个闷雷。
一层气浪从二人拳掌处扩散,本就是掩护的火海被这气浪一卷,很快就销声匿迹,但它并非没有作用,白焜的身影从中出现,他竟是潜在火海里,悄悄逼近。
此时的他抓着一条七彩手链,十数件异宝在他身边围绕,投出各色的宝光,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
而那拳掌也分开来,是景其山退了。乌危卒将自身与阵纹相连,借阵纹之力,也不弱于二转。
景其山退,白焜立马补进,宝光在他身上形成一副铠甲,让他有了敢冲的资本。
除此之外,在他左手,是挡下雷电的玉碟,在他右手,是一把火红的宝伞。甚至他头上还有一枚晶石,其中有一叶,片黑茎绿。
好一副打不死也要拿钱砸死的模样。
白焜左手轻轻一抛,玉碟疾飞而出,转眼就化作一道流光。
乌危卒也不傻,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他在逼退景其山后就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片,看也不看,径直抛了出去。
这铁片离手,由一化二、二化四,眨眼间便化身万千,密密麻麻挡在乌危卒身前。
玉碟撞入铁片之中,好似狼入羊圈,凡阻它在前者皆化为碎屑。但铁片无穷无尽,碎了一片,又多出两片。玉碟非但没有达到突进的目的,甚至被拖得泄了力。
白焜没有半分惊讶,好似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见势不妙,收回玉碟,同时举起宝伞。
乌危卒自不能让玉碟这般轻易回去,铁片全部指向白焜,雨点般冲过去。
铁片材质并不算好,但它胜在数量多,它每飞一丈,数量便翻上一翻。
出击时只是细雨,真到白焜身前,已化作瀑布。
幸而其余将士没有再看戏,他们也祭出宝物与兵刃,一个个杀将而来。
最重要的是景其山只住退势,手掌虚晃,一朵火焰慢慢浮起。
这火焰没有膨胀,也没有压缩,它只是最平常的跳动着,只是它的颜色,随跳动不断变淡,温度,也因颜色变淡而提升。
到了最后,那一朵小小的火花,白焜都感觉到其散发的热量。
它是火,却不再是凡火。
白焜收回玉碟,尾随而来的铁片已化作洪流,这滔天威势让白焜明白,就算他这一身宝光再加一层,还是会被撕成碎片。
他举着的宝伞飞出,突然调转,对着自己撑开。
这伞中,并无伞骨,只有一个旋转着的黑洞,散发恐怖的吸力,铁片的洪流被它尽数吸纳,无一片遗漏。
众将士大喜:“快!大家一起上!与这魂修不要讲什么道义!”
乌危卒无悲无喜,仿佛那被收去的宝物,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铁片而已。
白焜收回宝伞,伞布鲜红,好似血液,散发着喜人的光泽,比蚕丝的缎子还要好看。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旋即脸色大变,把这宝物烫手山芋般丢了出去,避如蛇蝎疯狂后退。
他也不忘提醒诸位将士。
“退!”
但他还是晚了,宝伞的伞布红到了极致,它的颜色再也不能进步,便“轰”地一声炸开。
比之前更甚数筹的铁片飞出,没有再组成洪流,而是化作四散开来。但它的数量何其恐怖,这般行动竟是完全铺满这片空间。
将士们大惊,不断将围拢的铁片击碎,不过这些铁片繁衍到如此数量后似是丧失了宝物的特性,脆弱如普通铁片。
他们随手覆灭数十铁片后,都发现了这个情况。
钟良嘲笑起来:“哈哈!也不过如此嘛!”
同有校尉附和:“他如此使用此物,已成废品!”
“此人已然心虚,不惜废宝,只求拦住我等!”
“哈哈!杀!”
乌危卒没有反驳,只是伸手指天。
“雷来!”
轰——
第185章 三尸()
数道天雷劈下,它们没有目标,毫无章法,但它们全都落进这片空间,其危害,比正中人体更大。
天雷的力量加上几近填满此方空间的铁片,阵纹之上的这片天空,刹那间化作一方雷域。
闪电的速度,无一人能有逃出的机会,他们甚至连防御都架不起来,就变成了从网络成瘾戒治中心里出来的网瘾少年。
一个个皮开肉绽,目光呆滞,身上还有飘着肉香的焦烟。
在焦黑中,唯有一人遗世独立:白焜顶着玉碟,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他的衣角都没打卷,只是玉碟上多了几条裂纹。
这玉碟乃是一件攻防双向的丹宝,有自动护主之能,更对雷电有较强的抵抗力,可是雷域闪电太多,此宝也是有心无力。
咔啦啦——
锁链滑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天雷化作雷域,威力自然小了许多,加上这群校尉修为不俗,他们现在模样虽难看,但伤势却没有想象的那般严重。
乌危卒也没想过这样便能解决他们,召雷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阵,而是掏出一个袋子。
这个袋子极为粗简,就是最普通的布皮缝制。它打开之后,袋口却是一个黑洞,两条锁链从中缓慢爬出。
景其山最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而是一掌拍出,他手中那朵淡到透明的火焰微颤,旋即喷出漫天火舌。
玉碟裂开的白焜急急退后,不敢沾上半点,但乌危卒却是无视了此火,只低着头看锁链挪动。
而在火焰到他身前的一刹那,阵纹金光大作,将他完全笼罩。
待火焰燃尽,金光散开,乌危卒完好无损,而那袋口已经能看见一角金色。
景其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心里却生出股不妙感,有前车之鉴的他不敢小瞧这个魂明宗余孽,瞬间便下达了口令。
“拦住他!”
校尉们咬紧牙关,宁愿忍住伤痛,也要去扯下对方的一块肉。白焜突然拦在他们身前,取下额头悬浮的晶石:“不知诸位可信得过我?”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个略显沉稳的校尉道:“你我既同是讨伐此邪修之人,何谈信与不信。”
“如此就简单了!”
白焜手握晶石,对众将士一挥,他们身上的伤竟在呼吸间痊愈,皮肤上的焦黑一点点脱落,甚至发麻脑子都变得清醒。
白焜解释道:“此物名为‘暂伤叶’,虽能瞬间治疗伤势,却会留下极大的隐患。一个时辰后你们的修为都会受到影响,而这影响长则一季,短则一月。此时局势紧张,还望诸位海涵。”
说罢,收回晶石,又取出一根树枝,头也不回杀向乌危卒。
留下一干完好无损的将士。
有人暗忿道:“这叫什么态度!”
“且住!”另一人道,“我等任务是拦住那魂修动作!”
钟良恨恨地咬着牙,已经冲了出去。
他们也不敢慢,皆是运转身法,再度扑向乌危卒。
只是这次他们已经万分小心,不再给乌危卒可趁之机。
景其山没有出手,他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慢慢张开嘴。
赤色的水流从嘴里流出,慢慢汇聚在他的手心,凝作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