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情史-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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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楚听了,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低下头,看着脚下还是不语。杨子急道:“快说啊,你平时不是话很多吗?怎么到了关键时,成哑巴了?”桓楚并不理杨子的讥讽,沉默了一须臾,对着她道:“既然回来了,哪还有什么法子,自然伺机刺秦,以报家仇……”
杨子见他说话时,眼里一片怒火,一时也不敢接话,只待停了片刻,才道:“刺秦哪有这么容易,你千万别心急,慢慢来……”
桓楚听了,声音突然变大了许多道:“不行,我等不了了,我多等一日,内心的痛苦就增加一分,我受不了这种煎熬,何况我为了此仇我已经等了四年,这四年来你可曾知道我心里的痛苦,每当晚上,息了灯,独自躺在床上,我就想起了我哥我嫂我娘我弟他们惨死的模样,见他们一个个血淋淋地死在我眼前,而我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被恶人害死,我心疼得就像被谁用刀子一片一片往下割,割成无数片似的,只等疼得没了感觉,我才能睡去,可睡去又能怎样,恶梦又缠上了我,我在梦里又看到这一切,那种感觉,那种痛苦,那种生活,简直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懂吗?能体会到吗?”
他说到最后时,双手紧紧地扣住杨子的肩膀,捏得杨子双肩又疼又麻,杨子却也不敢推开他的手。她看着桓楚痛苦的模样满是泪水,看着这个平时对她说话大大咧咧,全没正经男孩子哭了,她竟有一点点心疼感觉,于是她想伸过手去,让他别难过。哪知他死死地扣住着自己的双臂,哪里还张得开,只好同情道:“别难过了,你说的那种感觉我能感觉到,我爹爹四年前也被人害死了,也死在我眼前……”杨子说着脑中不禁浮起爹爹被人害死的惨状来,心中立时一片酸楚,热泪不禁涌了出来。桓楚见她泪珠滴了下来,便知她忆起了往事,又知她爹爹惨死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心中不禁一片内疚,又觉得她是女儿家,一时间又是内疚又是怜惜,倒把自己家人惨死情状盖了过去。
他忙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满肚子话想安慰她,话到嘴边,却又忘得一干二净,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干着急。杨子见他忽然撤开双手,突然更有一种无住着的感觉,于是哭得更甚了,桓楚见她越哭越伤心,心中一懔,步上前去道:“罢了,等我杀了仇人,你便杀我就是了,别哭了,好不好?”
哪知杨子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桓楚大嚷道:“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为何——为何要如此,为何人活着总这么矛盾,为何,为何……为何你要杀我爹爹,不就是我给了你一剑吗,你不服气,冲我来,给我一剑,十剑都可以,你为何要派人烧店杀我爹爹,为何,为何,说啊……”她哭天抢地的冲着桓楚大嚷大叫,悲伤无奈之情震呼四野,桓楚见她伤心到了极处,也不辩驳,说他杀人也好,烧店也罢,只是他不希望看着她如此难过,因为他能体会到杨子那种感觉,使他难以明白的是杨子当初在破庙里得知他就是鲁桓,是自己害死她爹爹,那时也不曾见她如此难过,伤心,此时和他相处三四个月,应该有了感情,却怎么一提起她爹爹,她好像哭得更伤心,更恨自己了。桓楚哪里知道正因杨子和他有三四个月的感情,她渐渐的对桓楚狠不下心来,她想若是等桓楚报了仇,那时俩人感情会比今日更浓,到时候只怕更下不了手了,是以她内心矛盾之极,大声呼喊叫骂。
突然桓楚见杨子眼里冷光一闪,厉声道:“我为何要等你杀了仇人,再杀你,你杀了我爹爹,我今日就要你的命……”说着便拔起匕首,抢身攻到,桓楚见她杀气腾腾,疾身登足跃起,闪电般翻到杨子身后,惊愕道:“你疯了吗?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你为何要反悔……”
杨子只道:“我不跟你废话……”说着便飞身而至。匕首直逼其胸而来,桓楚顺势斜身疾闪,匕首擦身而过,哪知杨子顺手一横,匕首扫逼而来,桓楚疾身仰起,匕首又是差鼻而过,两下狠招,若不是他避之极速,不死得受伤不轻。杨子见两招都攻他不着,便双手齐攻,双脚齐用。
双手攻他上门面,双脚攻他下盘,桓楚见他再不还招,恐怕真的招架不住,他一面极避,一门疾声道:“住手罢,你打不过我的……”
杨子随口道:“打不过也得打,大不了,就是死罢了,好过心理折磨……”
说话间,她的匕首直逼桓楚口而来,闪念电便只差数寸便插进桓楚的肉里,桓楚见避之不及,急忙左手飞出,伸手出格。
“铮”一声,杨子的匕首脱了出去,桓楚方才一时情急,那急手内无意间蓄了三分内力。是以格她手腕时,振得杨子手臂一阵酸麻,不知怎的,手上的兵刃就脱了出来。
桓楚知道她振去了她的兵刃,心中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正自己沉吟中,哪知他竟忘了他震去杨子右手中的匕首,左手中的兵刃却已是紧跟而至。桓楚只觉胸口一凉,也不顾多想,忙左手伸手去拿,死死抓住了兵刃道,杨子桓楚手手死死地抓住了兵刃,他手上的鲜血立时滴了出来,使她不禁想了四年前,自己用剑刺他时,他也是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剑身,鲜血染满了他的手。想到这儿,杨子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再也狠不心来,满眼泪水道:“你为何这么傻,你为何不还手啊……”
桓楚见杨子终究下不起手,又见她满脸泪水,知道她内心极是矛盾,哪还会和她计较。强作欢颜道:“我伤了你,谁和我吵架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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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奈自投河 狼藉残故居()
杨子听桓楚并无半分怨她之心,下心更是过意不去,忙拿来包袱,取出绷带,替桓楚包扎伤口,幸好胸口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破了点皮肉,只是手上那伤口深了些,血流不止。 她撒了些止血粉,止血后,才又替他包扎。幸好他们是卖杂耍的,难免磕磕碰碰,这些医药都是现成的。
等包完伤口,桓楚见杨子一字不言,眼睛又红又肿,遂也不敢多话。只是转过身去,捡回他震出去那柄匕首,递到杨子眼前道:“拿着,你要杀便杀吧,别再难过了,我最看不得女孩子流眼泪……”说话间把匕首塞向杨子手中,杨子沉吟了半响,接过匕首。眼泪不禁又滚了下来,望着寒气袭人匕首,喃语道:“你别再折磨我,别再逼我好吗?”说着她把匕首甩手扔在地上,抢身离去……
桓楚听她如此言语,心中一懔,顿时觉得酸楚难抑,仰天无语。闪念道:“老天爷,为什么人活在这世上这么难,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当他一阵感慨之后,发觉杨子奔出老远。他心念又是一闪,疾忙飞奔而去。结果他担心没错,杨子一时百感无奈之极,竟是一时想不开,投河自溢。
此时正是寒冷之极的冬天,那河水冰冷到了极处。可桓楚哪里顾得这些,她见杨子纵身投进河,也忙飞身跳下,虽然如此,两者之间只相差眨眼间的功夫,但当桓楚救出杨子,足足在河里挣扎一顿饭的功夫,当桓楚抓到杨子时,杨子死活不上来,与他在冰冷的河里撕打,桓楚手上又有伤,河水里又是寒冷刺骨,他挣扎了半天,直到杨子没了半分力气,他才托上了杨子。待他把杨子拖到岸上时,只觉她嘴唇冻成了紫色,全身不住地发抖。桓楚此时伤口进了水,包扎的绷带也早已不见了,手上伤口的鲜血又滴了下来,可他好哪里还顾的了这些,他忙四处找些干柴苦草……生了一堆火,烤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有了感觉,而杨子还冻得躺在一旁直发抖,桓楚看她冷得不行,便把她抱近火堆,又烤了半个时辰,两人的衣服这才干了,桓楚本能地望了一眼杨子,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坐了起来。看她眼里还挂有泪水。便知不对她说什么了,平时和她吵吵闹闹的惯了,到了这会,话到嘴边却只能缩了回去。杨子见他有话要说,便道:“你想说什么,你就说……”
桓楚呆板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早晚得找个落脚处……”杨子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还没等他说罢,便插嘴伤感道:“你为何要救我,我死了不是一切都一了百了了?”桓楚听了,并没答她的话,只是默默取出一条绷带,包扎自己伤口,他一面缠绷带,一面才道:“我救你,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你死了,我这一辈子良心也会不安的,好了,什么也别说了……”
话说到这里他已包好伤口。接着他行到杨子跟前道:“咱们走吧……”杨子听了隔了半晌,抬起头,红着眼睛道:“去哪儿……”
桓楚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杨子疑色道:“到底去哪,你说不?”桓楚见杨子言语间带气色,便知她恢复了往日的本性,便苦笑道:“难道怕我吃了你?”杨子听他这么说,二话没讲,霍地站身来,转身就走,桓楚见此情状大惊,忙道:“我开玩笑的,你生气,也别老拿离开吓我啊……”
杨子回首道:“你说什么啊,看看天色都快黑了,还不走,要等狼来么?”桓楚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跟我去……”
杨子跺脚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到底带不带路……”桓楚连连说带带,便抢到她前面带路了,他一路走一路不时地偷看杨子,心理犯唧咕道:“这杨子比我大,还像个娃娃似的,一会儿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不知她就是这性子,还是天下女孩子都这般心性……”说着他不禁摇头一笑。杨子见他无故发笑,便脱口道:“你笑什么?”
桓楚听杨子猛得发问,一时竟不知如何招架,只陪笑道:“没……没什么……”杨子见他吞吐不定,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继续向前行去。两人行了有二里来路,天色依然黑尽。杨子见桓楚一句不发,还是往前行去,便耐不住性子问道:“还没到么?”桓楚回过头,凝神道:“快了……”说着又向前行去,杨子见他如此神秘,也不便多问,看他究竟将自己带往何处,便紧跟其后,又走了二三百米,只见前面横有一道高墙,再无路可通,便奇道:“前面没路了,还怎么走,是不是你把路认错了……”桓楚面对高墙,半晌无语,最后缓语道:“错不了,就是这里……”杨子惊愕道:“你说这死胡通吗?”桓楚听了,指着墙道:“越过墙去,就是了……”杨子更惊疑道:“你越墙,做贼么?”
桓楚苦笑道:“进自己家,算哪门子的贼?”
杨子复问:“进自己的家,白日走的好像不是这条路?”
桓楚道:“白天走的是前门,我们眼下在后院的墙外嘛……”杨子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他的原意,便也不多嘴相问了。
原来白日间,桓楚见家门一封,显然他们家被那狗皇帝抄了,若是直接从前门进去,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街坊四邻难免被他们看到,若是走了风生,传到暴君耳里,难免惹出许多麻烦,是以他一声不响的跑到郊外,等到天黑,一声不吭地带着杨子绕到了后院,越墙进去,看看家里的状况,杨子白日也看到他家被封的情景,现下被桓楚这一点,也就全想通了。
“你敢进么?”桓楚低声相问。杨子抬头望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敢进的?”说话间她便纵身一跳,跃到了墙头。桓楚知她方才跳河,身子虚弱。怕她摔了下来,担心道:“小心点……”说话间也是身子一闪,便已立到墙头。
杨子见桓楚眨眼间已立在自己旁边,心里颇有不服,也不等他说话,便又是跳,跳到院中。桓楚见杨子有意与他比试轻功,便又是身子一闪,跃到她前面。杨子见桓楚无论其速,其远皆在她之上,白了桓楚一眼道:“好了,好了,你比我强便是了……”
桓楚见杨子话间颇有怨气,忙道:“没什么的,我是男儿,气力比你大些,自然功夫比你强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子也不等他说完,颇不耐烦道:“别废话了,快引路”
桓楚见她如此,哪还敢再多话,忙转过身子,向周遭望去,只见后院杂草丛生,没过人腿,四年没回家了,哪知后院变成了这样,想想四年前,家里后院是何等的干净,整洁,更别说杂草丛生了,就是连一棵小草也未曾见过。他一想想过去,又看看眼前的光景,不由得心胸口一热,百感交集。提足就走,杨子见桓楚疾足向前走去,也不言语,只是追在他身后。
桓楚离开后院,绕过假山,穿过走廊,杨子便跟着他离开后院,绕过假山,穿过走廊,又行了少许。她便见桓楚蓦地收住了脚步,仰望着前面的屋子不动了。杨子见他久久止步不行,便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