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情史-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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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楚见晏老伯怒气冲冲地对阿田道,阿田本能先是一怔,紧接着就要抱起阿雨。
阿雨急忙摇道:“爹不用哥瞎忙了,时间不多了,我想对楚哥说最后几句话……你们先去一边好不好?”
唉,晏老头见女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只好带着阿田离开了。阿雨见爹爹和哥哥走远了。
才对一直抱她在怀的桓楚道:“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桓楚不明白她说什么,就问:“答应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你答应我,我死了以后,你不要说是你射伤我的,要不然我爹爹会为难你的……”
桓楚难为地道:“这大错是我铸成的,我怎么能不说呢……”
阿雨却惨然一笑道:“唉,说了又能怎样,什么也改变不了的,还会害了你……”
桓楚听到这儿,欲辩无言,可还是一副不想答应的样子,在他心理面早已种了“好汉做事好汉当。”种子。岂能说改就改的。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他话还没说完,阿雨就掩住了他嘴道:“你怎么这么强啊,你存心要我走的不甘心吗?死不闭眼吗?”
桓楚无奈之下,只能痛苦地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就是……”阿雨听了,苍白脸上浮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接着她喃喃又转续道:“爹爹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哥哥手有毛病,人也老实……”
阿雨说到这儿,便有些缓不过气来,桓楚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动情地答应道:“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
阿雨见桓楚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禁又浮出一丝笑意。然后说:“楚哥,你以后做事,都要小心仔细些才好……”桓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遂道:“我以后一定改……”
“那……那就好”桓楚见阿雨气若游丝对自己说道,便知再不输入真气续命,她就咽气了,忙手按其胸,对她输入真气。谁知他方一输气,就觉胸口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紧着哇地一声,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他才知道自己内伤着实不轻,已伤及五脏六腑了,内功已是半点使不出来了。
“楚哥,你别费心了,我能为我爱的人而死,而且能在我爱的人怀里死去……我觉得够了,够了……”桓楚难受的一句话也倒不出口,只是痛苦地流泪。
“我……我……我……”没过多久,阿雨气息更微弱了,忙伏耳到她嘴前,才微微听到小雨颤抖地说道:“我……我……冷,大哥,我冷……”
“好,大哥抱紧你……就不能冷……”桓楚一面说一面将阿雨紧紧抱在怀中。
“还冷吗,雨”桓楚柔情万丈地问道。
可阿雨却一字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桓楚见阿雨还是一声不语。遂觉得不对,忙推开她一看,只见她苍白的脸上一丝笑意,眼睛微微闭着,忙又柔声唤:“雨,雨……”连唤数声,还是没有反应,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晏老头听到桓楚失声大叫道:“阿雨——”震的山谷回声不绝,震得鸟儿从树林里成群成群惊慌四散……纷纷地逃去……
“阿雨,雨,我可怜的女儿,你命咋这么苦啊,刚会说话,就走了,扔下爹一个在世上,唉,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阿雨,你醒来再看一眼爹……醒来再看一眼爹……”
他一面说一面使劲地摇着他女儿的尸身。
“阿雨,你醒来啊,你快醒啊,你走了,哥说错话了,还有谁拧我啊……”可无论任他们怎么摇,怎么哭,阿雨还是面含笑容,一动不动。
桓楚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流泪。他见晏老伯,哭的都快晕了过去,这样哭下去,还得了,岂不是又要搭上一条命么?忙泪语道:“晏老伯,不要难过了,好在阿雨是笑着离开我们的……田大哥,快扶晏老伯起来……”
还没等阿田开口,晏老头就破口大骂道:“好你娘个屁?还我女儿来……”
说着拎起一块比方才更大的石块就往桓楚打去,阿田一把抱住他爹道:“算了,爹,阿雨已经死了,就是打死阿……他,阿雨也活不过来……”
“大伯,咱们先把阿雨葬了吧,入土为安啊等葬了阿雨,我这条命或杀或刮,任老伯处置……”桓楚铁铮铮地说道。
晏老头见儿子劝得在理;又听桓楚有偿命之心;这才冷静下来;沉默少许;最后道:“你滚……你滚……”
桓楚见晏老伯手指远方对自己冷言道。忙跪上前哀求道:“大伯,我求你了,等阿雨入土,我再……”还没等桓楚把话说完,晏老头陡然雷声大作:“我不要你的狗命,已是天大面子,还想蹬鼻子上脸吗?”桓楚见晏老伯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而立,就像一面大山立在自己跟前,隔开他与阿雨,可他还是心有不甘道:“我求求您了,老伯……”
说着便砰砰地对着晏老头磕起头来,但晏老头丧女失妻之痛,岂能是磕几个头,就能消了心中之疼的,那几个头在和他女儿还妻子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桓楚见晏老伯还是不行,就把可怜的目光射向阿田,阿田看着桓楚可怜的眼神,忍不住道:“爹,这又怕啥?你就应了他吧……”
岂料他一语方了,桓楚就见他爹爹转过头发怒地指着他道:“你再多一句嘴,少心我抽你……”说着作举手耳光势,吓得阿田忙抱头缩脑,后退了几步。
桓楚见事已如此,只好道:“我的命是你们一家救的,大恩不言谢,我身无长物,无以言谢,又累得……”还没等桓楚把话说完,晏老头忍不住插嘴道:“算我们家前世欠你的,你滚吧……”
“不,你得让我把话说完……”还未待晏老头点,他悲痛地续道:“累得阿雨和大娘双双丧命,此恩此德,我桓楚这一生没齿难忘”
阿田见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要欲离去,可不知为什么,他刚挪开一步,便又回头跪倒:“对了,我答应过阿雨,好好照顾您和田大哥的,等我办了事,我就回来……”谁料他话说完,再待抬首时,晏老头已然走出离他四丈远了,只有阿田站在一边,眼神涣散地盯着他。
“你还发什么呆啊,还不抱着娃回家……”阿田哦了一声,便匆匆地背起阿雨走了,桓楚没想到阿田手虽然有问题,力气倒不小,看着他背着阿雨尸身,竟如负薪在背,毫不费力。
不大一会儿就消失他模糊的视线里。等他们走的看不见了,他身子一沉,不禁又想起一个人来,白狐姐姐楚好。可等他回头射向方才白狐姐姐躺着的地方时,却什么也没有。再看赵师叔的尸首时,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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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性命总无忧 道中被童欺()
“也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开的……”桓楚突然身子一倒,倒卧在这空荡荡的半山腰上,方才还充满血性味的半山道上,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想到此,不觉悲从中来;心里发酸。
此时已是午时;恶毒的阳光照在桓楚身上;他不觉感到那强烈热浪射在肉上;有一种灼痛感,同时嗓子感到到烟熏火燎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大叫,后背的骨头就像被人往下一根一根往下卸,疼的一双手紧紧抓住土里,叫不出声来,眼前时不时出现黑点。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离死之差一步之遥。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沙哑的声音突然叫道。
他一面说一面用尽全身的力体,坐了起来,然后两手合十,悬于胸前,依楚好所授之法,运功疗起巨石所创之伤,若是平时,那伤在他看来,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可这回他用了快两个时辰之久,才觉身子有了起色,功力只恢复了两层。他慢慢站起来,一手抱着胸口,他一路蹒跚地来向前行着;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一头扎进去,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了。他喝了过水后,登时精神大震,眼里的光也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来。他痛快淋漓喝足之后,想靠在岸边一棵大树休息片刻;谁知他竟睡着了,等他醒来是;天色已近黄昏……
在昏睡的那段时间,他恶梦连连,可醒来是却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头疼难当,又觉得腹中咕嘟咕嘟地直叫,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肠子,口水不住地往下咽。他伸长脖子,向周遭巡视数次,什么都没发现,不觉神色低落,喃喃自语:“难道我鲁桓今日,便要饿死于此处不成?”
他说着失落地埋下了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一节一节地折起来,突然不知怎么的,他手停了,抬起头,眼睛一亮,不禁失口道:“堂堂男儿,岂能饿死,对,我不能坐着等死,我还能动……只要翻过此山,山脚下有人家,还怕没吃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要走,岂知他坐了两个多时辰,腿脚早麻了,猛一起身,便跌倒了。只好又慢慢重新爬起,他怕再一次摔倒,便找一根比他手腕略细的树干,当拐杖柱着,向山下一步一步行去,他想到只到了山下,就可以有吃的,他一面行,一面想象自己正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想着想着,倒真的不觉得肚子不怎么饿了。
“哇……哇……”正当他不怎么觉得肚子饿时,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在头顶鸣叫,他不禁仰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雄鹰正从他头顶划过,他不由得心头一热,把正拄的树干,折去一节,“嗖”地一声,树棒划空而去,直逼雄鹰腹部而来,只听那雄鹰“啊……”的一声长嘶,翻了几个跟斗,便落在离桓楚不足两丈之遥的地方,桓楚抛下手里的树干,直扑过去,一把抓住那已经咽气的雄鹰,好像害怕它会起死回生,要飞走似的。他连毛都没拔,一把扭断死鹰的脖子,大口大口,吸起它的血来。桓楚刚把鹰身送进嘴里;便觉一股腥臊之味扑鼻而来;实不能忍,便将它从嘴里抢了出来,扔在一旁;
然后死死地把目光盯向它,见那死鹰断颈处,殷红红的血白白流在草地上,不觉感到自己残忍异常,良心发现道:“我怎么变得残忍了,好端端的一只大鹰竟被我一棒打死,还残忍之极地将它脖子扭断……我这是怎么啦?”
他说着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的双手。
要知道他从前,连咬自己的毒蛇,都不愿伤害,更何况这只没招惹过自己的鹰呢。那鹰血不断地往下流不大一会儿,把周围的草地染红了一大片。这时他肚子不禁又咯吱一声,一阵饥饿之感又恶魔般地向他袭来。他不禁又把目光投向那只可怜的流身不止的鹰,像被谁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不知怎么了。
突然,他一把扑上去,第二次抓住了那知鹰,抢进嘴里,紧闭双眼,喝起那只快流干了的鹰血,他喝着喝着,不知怎么的,竟流下了泪水……他喝干了鹰血之后,去了鹰毛,架起篝火。将它烤熟了,吃了,才觉肚子实在多了,此是已是酉时,天已尽黑
当夜他便在湖边的大树下打坐休息,经过一夜的静休,他又觉得力体力有所恢复。他想了一夜,决定北上回家看看,看看爹在不在,看看家里都变化成什么模样,虽然他知道见爹爹活着有些不现实,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主意打定,遂拄着木棍,穿着那满身血迹污衣下山向北走去……
谁知他方下山,便遇到人家,他本来好心,想问到秦国的路怎么走的,岂知那些人把他当成又脏又臭的叫化子,或是哪里冒出的疯子,见他就想见了瘟神似的,不是捂着鼻子躲他而去,就是急忙回到家中,关了门,不一会儿,熙熙攘攘若大个村庄,静得没了人影。桓楚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心酸起来,念道:“这人心都怎么啦?”
他叹息一声,不禁落下泪来,这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几个半大孩子,追在他身后戏笑道:“喂,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野人?野人?我何时成了野人了?”桓楚听到这句话,连连扪心自问,心火怒盛,倏地扭头过来,怒目射向方才骂他的那个孩子,拳头捏得吧吧作响,可他不知为何,直视了一会儿,眼里的怒火消失了,回过头去,继续向前慢慢行去,那孩子见桓楚没发脾气,便又得意道:“他是野疯子,不用怕他,咱们用石子打他,用他练子靶子,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那些孩子就纷纷向他扔小石头,几只小石头正好打在他后脑上,只觉得一阵麻热之感,用手摸时,头破了,粘糊糊的血流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回过头来,扑向那群孩子,谁知哗啦一声道:“快逃啊,野人来了……”。
说着那些孩子便四散逃去但脸上都无惧色,个个脸上都是胜利样子。
“兔崽子,有种的你们再来一下……”他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