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倾城第一医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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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让您不要荒废了您的鞭法。”信使张着亮晶晶的大眼,这双眼睛若是放在女子身上,定是水灵灵的一双好看眸子。
杨栾曾经在宫廷选妃之时一袭名动四方的鞭法,着实惊艳了不少人。她却知道,闻人御让她不要荒废鞭法,并非因为被她的鞭法折服。而是,与这鞭子相关的另外一个姑娘……
“好,我知道了。”杨栾点点头,目送着信使离开。
姜一闲偶尔呆呆的,起初她折出时间来求杨栾让她教习鞭法的时候,杨栾还颇有些不以为然。杨栾让姜一闲展示她自己原有的功夫,一套下来,杨栾也摸透了她的招数,花哨不入流。
杨栾当时只是笑着问:“这些武功,谁教你的?”
姜一闲那时候窘迫不已,憋了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是的,姜一闲的功夫,都是拜程小虎所赐。
姜家祖上要么经商,要么是医官,没有谁是习武出身。就姜一闲这点三脚猫功夫,都是跟姓程的家伙学的。这也无可奈何啊!
姜一闲倒是很真诚,若非她的眼里写着坚定诚恳,杨栾是断然不会收这么一个没有底子的女徒弟的。并且她平日里要军习,一日三餐,再加上休息,她能向自己求学的时间少之又少,杨栾可不想自己被人说成是“不会教习”,落得一个没有当师父天赋的名头。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晕倒()
军营里唯独两个以女儿身示人的,一个是杨栾,一个是沈焕。虽则杨栾在军中吃苦耐劳,无论本领或是胆识,她都不输男子,然而,她女儿身的本质是人人皆知。
秉承着照顾女人的男子风度,杨栾的营帐搭建在营地距离清水水源最近的一块平地上。沈焕来骁戟营之后,沈焕以闻人御的御用女大夫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和她住在一个帐篷里,从此,就是两个女人住一间帐篷,由是,杨栾枯燥的生活因为沈焕的到来,多了几笔亮色点缀。
沈焕和姜一闲认识。至于她们是如何认识,什么时候认识,杨栾从没有过问。知道她们认识,是因为姜一闲要求杨栾教授武功,在杨栾的帐篷外求她一见,彼时沈焕也在帐中,便相见了。
杨栾得知姜一闲的女子身份时,她更多的是对这个女人的惊叹。一个女子,伪装成男人,混迹在朝堂,行军在军队,她竟能够和一群男人一样不畏艰险,实在是她所佩服的。
男女之爱到底能深情几分?是一个人愿意为了她所爱,不顾生死,还是为爱改变自己?
后来,杨栾同意教习姜一闲武功。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教授她武功,改变的不仅是姜一闲一个人——若非姜一闲勇闯战场,或许闻人御会被中伤,会因此丢失性命。谁也无法做到万分肯定闻人御在战场上能够完美避过所有刀剑之眼,若是如此,大凛国是否会反之被大泱国取代,整个骁戟营会陷入怎样的深渊?或许,她教习姜一闲武功,改写了一个朝代的命运?
就连沈焕也不得不承认,姜一闲的脑瓜子十分聪颖。她学习武功之时,沈焕就在旁边看着,或是喝着茶,或是磨着药粉。
姜一闲的女儿身或许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了。舞起鞭法来,少女的线条格外奥凸动人,沈焕知道姜一闲在闻人御心中的分量,她稍稍一想便知道闻人御是不想姜一闲暴露她的女儿身给外人看的。于是沈焕提议姜一闲每一回来训练,就进她们二人的帐篷里来。
杨栾的帐篷是按照将帅的规格所建,里头宽敞,能伸展动作。加之此处是女子的帐篷,就是巡逻士兵也不敢贸然闯入,姜一闲在此处练习鞭法,着实是不二的选择。
起初的每一个步法,每一个力量所及之处,姜一闲都拿捏得小心翼翼。在杨栾看来,姜一闲过于谨慎,这套流星追月鞭法,凭借的是人鞭合一,以心神冥想去支配绳鞭,而非死于招式。
只需稍微一点,她便透了。自此,凝力在心,带力在鞭,鞭疾翻舞,所过之处,横扫一片。
杨栾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苦涩,她苦苦练习了十几年的功夫,短短几天时间,教授给姜一闲,她也能全然掌握。是她讲述得太好,姜一闲着实是一块学习的料子,还是杨栾太笨?
杨栾恍然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啊,眼神有些涣散。她张望着四周,发现自己果然是孤身一人在帐中——没有姜一闲,也没有沈焕。她们……她们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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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这些天没少替闻人御操心,他的头发都多出几根花白的。他可还三十出头的年岁,看上去与四十年岁的男人差不多衰老。自那光孝皇后死去,他脸上的皱纹与日俱增,白头发蹭蹭往上冒。
他一颗心都放在闻人御身上了,哪儿有时间关顾自己的外表。直到这天,手下的小公公阿四告诉他,王富贵才姗姗反应过来,面照着铜镜,惊呼一声,“咱家哪儿来的这么多皱纹?”
王富贵要操心的人,虽然只有闻人御一个。然而他身份是多么的高贵,操心他一人,还不相当于操心整个大泱国的未来呀。
御膳房那边又来了一批食盐,这都是因为宫中食盐短缺,在民间加急购入的一批盐。
临近沐月城的几个城市中盐商都笑得合不拢嘴。大凛国朝廷控制盐和盐税,盐价被朝廷抬高,在理论上朝廷是不用付出抬高部分价格的代价的,因为朝廷本身会在海盐尚未加工成食盐的时候拿走一部分盐,供皇宫里生活的那些人一年的用盐。剩下来的盐,加掺盐税,再卖给盐商,盐商攫取一些利益,最终卖到老百姓身上。然而,这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盐不够了?朝廷里的人,派人来民间盐商手里收盐?!这真是,活了几十年,他们第一次见。
王富贵下达购盐命令,也是无可奈何。每一天都要对着闻人御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忙上忙下不说,他不仅嫌茶淡,饭也淡,菜也淡,只要一切吃进嘴里的东西,他无一不觉得淡。
光孝皇后刚去世那会儿,陛下仅是嫌茶水淡。有什么办法呢,在茶水里多加一些茶叶好了。发展到后来,茶淡了,饭菜也没味了。
经常是一壶茶中,绝大部分全是茶叶,茶水在茶叶缝中见缝夹进去,一壶茶,只能倒出一杯水。后来,加茶叶已经完全不顶作用了,王富贵某日突发奇想,在茶水中掺了一些盐进去,他仍记得,那是光孝皇后死后,闻人御第一次夸奖他。
不容易啊不容易。想想,那是光孝皇后死去半个月后的一天。
再后来,闻人御的茶水中要放一勺盐,他的饭菜,都是厨子单独做的,听厨子说,皇帝的菜里啊,用盐量,起码得是常人的四五倍,皇帝才能感觉到一丝咸味。
宫里的盐就不够用了。毕竟,皇帝一个人每日吃盐,抵得上宫中一百口人吃盐的量。
宫外的流言大多是说闻人御屠杀大泱国无数子民,少不了有人的冤魂聚集成邪,侵入了闻人御的身体,让他得病。
朝中御医也不乏有提议要给闻人御治病的,无一不是被闻人御轰走臭骂一顿。
闻人御没有病。真的。王富贵知道,闻人御哪里是身体生病呢?他分明是心病。
皇宫里还有不少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有人说皇帝不仅没了味觉,他的嗅觉也没有了。
给闻人御打扫寝殿的公公和刷夜壶的公公纷纷偷懒,他们知道,就算自己没清理干净地面或者是夜壶,闻人御也完全不知道。他整个人啊,就如同丧失了心智的幽魂一样。
这个冬天的夜晚,刮着刺骨的寒风。闻人御身着一件单衣,就从寝殿里走了出去。
他的身边没有近侍侍女,对于现在的闻人御来说,就像是一个没有老婆关照,不修边幅的男人。他感觉不到天是冷是热,风呼呼地刮着,穿过他单薄的衣裳,触碰到他粗糙的肌肤。
他抬眼看到大而圆的月亮,忽然心头仿佛有一根利刺穿过,铺天盖地的痛感,吞噬了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
这痛感好像很熟悉,可是他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好像一点也不痛。
那不是身体的痛楚,可是,它来自哪儿?
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熟悉……是谁经历过吗?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
一轮清冷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地上照映出的枯枝影子,在寒风的刮拂下,摇晃着。
闻人御忽然也摇摇晃晃起来,好像全身没有力气,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看守的侍卫连忙将闻人御背到寝殿中去,有人撒腿就去寻找王富贵公公,还有人去叫御医。
王富贵赶到闻人御身边的时候,他昏迷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冰凉。
王富贵苦着脸一把拍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哀叹三声!“唉!唉!唉!”
侍卫解释道:“王公公,陛下方才身着单衣出门站了会儿,忽然倒在地上,属下不知该怎么办,就把您叫过来了。”显然,侍卫以为王富贵哀叹他刚刚入睡就被人叫醒。
御医来了,要替闻人御把脉。
王富贵便后退了几步,空气中飘来一丝难闻的味道,王富贵嗅了几下,那味道却又不见了。
姜一闲没能在月亮升起之前找到一处容身之所,她忍着身体的痛处,捡拾几根柴火,在火石燃烧那些柴火的同一时刻,她终于是欣然又安心地倒在地上,任由身体里的黑线在她皮下油走穿越。
那么多次月圆之夜她都熬过来的,这一回,仅仅是没有软而舒适的床铺,和饱满的胃。
火焰在积了雪的山窝里燃起,照亮四周。它散发出来的温热和亮光,代表着,安全。
是在安全的环境中被怪毒折磨,还是在危险中痛苦?她就是再疼,也要把火燃烧起来。
等到太阳出来,等到天亮,就好了。
疼痛中,她的双拳紧紧握起,抓了一些和着雪的泥沙。呼吸都能冒白烟的时节,她的全身已然被汗液湿透。
再等等吧,再等等,月亮就要落下去,该换太阳升起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九章 获救()
身下是软绵绵的锦褥,仿佛还有一丝环绕的檀香在鼻腔中油走。她这些天来尚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活着,莫非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到如今,此刻,这好像是个美丽又幻妙的梦境,她在经历了那么多那么长的冰封生路的梦魇之后,能做个这样舒适的梦,也很幸福不过了。
姜一闲用这样的理由告诉自己,她只是做了一个梦。于是稍微安心了一些,渐渐睡去。
朦胧迷糊之间,空气中飘来男人和女人对话的声音,“她醒了吗?”
他们的声音不小,不像在躲避任何东西,清楚如针钉,刚好能让姜一闲的脑子再度转悠起来:“回主子,没有。不过面色看上去好多了。方才她一直说梦话,拂川没能听清。”
男人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戏谑:“拂川,你说,这倒也奇怪,爷不过是去沐月城办事,走得急吧才挑了一条无人敢走的小道,没想到,路上还捡了个女人回来。”他侧眼瞥了一眼姜一闲的左脸,经过拂川的细心清洗,榻上女人的面容比刚碰上她时顺眼许多,他思及此处,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她的左脸能够入他的眼,她的右脸,不堪入目。伤口狰狞的时候被他们遇见,现下,拂川拿了药材敷在她的右脸表皮,遮住了那块令人恶寒的皮肤。
她没有死吗?这些人,到底是谁?原来她竟是他们赶路时候遇上的一个意外,那么说来,她确实是在深山老林中艰苦求生,而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一场噩梦?
姜一闲几乎是一时间心弦紧绷,强大的疑惑和警惕感扑面而来,一股力量促使她疲惫的眼皮上下分离,一睁眼,没有冰天雪地,没有呼啸寒风,也没有嶙峋山谷,清寒溪流。
拂川惊诧的一双眼映入她的眼帘,姜一闲陡然睁眼,拉扯了她溃烂的皮肤,让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公子,姑娘醒了!”拂川连忙扭头呼唤。
被唤作公子的男人心中一动,上前几步,将目光探到姜一闲身上。
反倒是姜一闲充满了戒备,声音也不由得冷了几分,质问道:“你是谁?!”
这个“你”自然是单指这位公子,姜一闲方才听得他们二人的对话,对拂川的戒备心少了许多,然而她不觉得这位公子值得她放下戒备。
那公子不出意料地皱皱眉头,嘴角翘起冷笑:“嗬?本少爷是谁?本少爷还没问你是谁呢!”他话锋一转,凌厉不少:“说!你是不是黑风那个人中渣滓派来故意在本少爷面前制造偶遇的?!真当我向宇隆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