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清甜人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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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没旁的亲人,也只能让陆香穗给她摔送老盆了。
“奶,你说些什么呢,你看你好好的,又瞎琢磨了。”陆香穗忙说。
这话让大家心里多少有些膈应,真怕老姑奶这个坎儿过不去。
陆香穗在家里陪着老姑奶呆了几天,老姑奶却一天天好了起来,本来整天躺在床上,后来居然自己起来坐着,每天也能吃些软和的饭食了,看着不像有什么大碍,于是陆香穗便又匆匆赶回学校,打算参加期末考试。
陆香穗一大早上出门去坐车,许清明骑车送她走的,临走时老姑奶坐在床上,精神头挺好,还交代许清明给香穗穿棉大衣,路上别冻着了,嘱咐她考完试早点回来。
谁知道她人刚刚回到学校,上午回来的,下午许清明便又赶到学校,说老姑奶突然不行了。
老姑奶是那天下午走的,走得很安详。
当地人丧葬风俗讲究多,老姑奶毕竟夫家姓陆,不能留在许家的房子里送殡,便被送回了许沟村,在她独自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办丧事。因为没有儿女后人,丧礼倒也简单,凡事有许大哥和许清明张罗,按着未嫁孙女的礼仪,陆香穗只负责穿着重孝,守在老姑奶灵前就行了。
三天后,老姑奶被送到镇上的墓地,跟老姑爷爷合葬在一起。陆香穗在墓前奋力摔碎了送终的灵盆,看着新堆起的土坟,瑟瑟寒风中她总觉得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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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老姑奶下葬,陆香穗需要按着当地的风俗,在灵堂里给老姑奶守灵七天。据迷信说法,过世的人“五七”之内灵魂还在阳间呢,还没了断阳间的念想,留恋家人还会回来看看,因此灵堂的门是敞开的,说是方便亡灵出入。
许大哥坚持说,让陆香穗回家去住,他来守灵堂就好。
“香穗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平时让清明小心娇养着,这屋子又是刚停灵送殡的,她年纪小害怕不说,这样敞着门,姑娘家身体单薄,万一再冻坏了,她怎么能守灵堂?我来守就行,老姑奶就算真能知道,一定也赞成的。”
陆香穗胆子并不算小,她现在毕竟读的是卫校,虽然解剖课也只是解剖些兔子、小白鼠之类的,但解剖室里福尔马林泡着的人体标本,她看过也不止一两回了,最初看到的时候,几顿都吃不下饭,看见肉类就恶心呕吐,渐渐地也就适应了,职业要求,该适应的总得一天天适应。
可是,老姑奶在许沟村住的这屋子,是两间老旧的草屋,像当地绝大多数的屋子一样,石头墙,茅草顶,加上老姑奶搬到镇上也快一年了,屋子没了人住,这寒冬腊月里阴冷潮湿,屋子里一股陈旧的气息,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在里头守着睡七夜,想想就不容易。
可她跟老姑奶奶这几年时间相处下来,总是有感情不说,作为老姑奶名义上的孙女,她毕竟按未嫁女的礼仪给老姑奶扶灵送了终,哪能真就安心地转身回去睡大觉?于是陆香穗便说,还是她留下守灵堂吧,无论按哪一条,也不该叫许大哥替她的。
“让她守吧,我陪她。”许清明做了决定,“老姑奶这一辈子过的不容易,临了也没个儿女养老送终,这也算是咱们给她最后能尽的一点儿心了。”
晚上收拾打扫一番,帮忙办丧事的村邻们也有来坐坐说话的,等人都走光,准备睡觉时夜已经深了。
灵堂里不能另铺床,许清明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秫秸和麦草,麦草上头并排铺了两个草苫子,草苫子上头再铺褥子,又多多的从家里拿了几床棉被来,一层层铺盖上去,只希望夜里不会有刮大风,否则这寒冬腊月的,铺盖再厚怕也冷。
除去守灵堂的背景,两人对这样挨着边住一起倒也习惯了,出门在外或者去看守蜂棚,还不都是这样睡觉,所以便也没有任何不自然,两人从家里拎来的暖水瓶,倒了热热的水泡了脚,便虚掩了一扇门,到铺上捂被窝。许清明专门给香穗灌了热水袋,陆香穗脚上瞪着热水袋,挨着许清明随意地聊起了家常。
“二哥,你说奶这一辈子,过的真不容易。”
“人啊,哪有那么容易的。”
许清明说着习惯地伸手抚摸她的头,两人挨边躺着,他的手伸过来,陆香穗自然地就往他那边凑了凑,不为别的,刚进被窝冷啊,棉被还没捂热呢。许清明微微一笑,轻声说:“人一辈子总是不容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这一辈子都平安康泰,每天快快乐乐的。”
“是我们!”陆香穗纠正他。
“对,是我们,我们这一辈子都平安康泰。”许清明依旧轻笑。今生过的顺心如意,前世渐渐成了一个需要遗忘的影像。他如今只知道,他绝不让任何人再来破坏香穗的幸福,谁也不能!
“二哥,你说奶对老爷子爱过吗?”
想来真有些悲凉,老姑爷爷在世时,跟老姑奶并没有多少感情,他过世几十年了,最念叨他最记得他的却一直是他根本不爱的发妻,临终也心心念念去到他身边合葬。
或许对于老姑爷爷来说,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始终只有发妻吧。
许清明沉默了一会儿,抚弄着陆香穗柔软顺滑的头发说:“什么是爱?老姑奶他们那一代人,大概都没说过爱。他们的感情,在锅碗瓢盆里头摩擦出来的。老姑爷爷和老姑奶奶的感情,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许清明说着,侧耳听听外面,没起风,万籁俱寂的乡村,远处谁家的狗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他伸手轻轻拍抚着身边的陆香穗,温声安慰她:
“别想这些了,睡吧。”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可能是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气息,也可能是刚刚送走了老姑奶奶,陆香穗老半天也睡不着。屋外似乎开始起风了,偶尔一阵风声呼啸着扫过屋顶,听着就觉得冷。
陆香穗翻来覆去几回,睡不着,索性翘起头,借着屋子里专门亮着的长明灯,专注地看着身边的许清明,他安静地闭着眼睛,气息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二哥……”陆香穗伸手推推他。
“嗯。”许清明应了一声,示意他并没睡着,“怎么了?”
“我睡不着。不知道怎么的。”
“嗯,别想事情,一会子就睡着了。”
许清明说着伸过胳膊,陆香穗默契地一抬头,便枕在了许清明的胳膊上。许清明依旧闭着眼睛,只是侧过身子来,另一只手隔着棉被轻拍着她,哄小宝宝似的口气说:
“乖,睡吧。二哥在这儿呢。”
陆香穗躺在他臂弯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压根儿就没有睡意,脑子里也不知怎么的,总想许多不着边际的东西。
总睡不着,心里免不了便烦躁了。她索性掀起自己的被子,扯开身边许清明的被子钻了进去——果然像她想象的那样,暖暖的,比她被子里暖和多了。
“二哥,我睡不着。”她撒娇地嘟囔着,“你搂我睡。”
第42章 爱意满满()
“二哥,我睡不着。你搂我睡。”
静夜里,陆香穗掀开自己的被子,扯开身边许清明的被子,猫儿似地钻了进去。——果然像她想象的那样,暖暖的,比她被子里暖和多了。
“二哥,你被窝里怎么就比我被窝暖和?”
陆香穗钻进去,坦然地抱住许清明的胳膊,因掀被子那一瞬间的凉意缩起身子,蜷的猫儿一样,把小脑袋贴在他肩窝。
许清明高品质地静默着,身体一时间有些僵硬,都没敢动弹,然后,他故作镇定的声音说:“哪有啊,你那边被子明明比我的厚实。我专门给你多加了一床厚被子呢!”
“可我这半天都没捂热。”陆香穗理直气壮地说,说着甚至用脚丫儿碰了碰许清明的脚——睡前用热水烫了脚,并且许清明还给她放了热水袋的,她那两只小巧的脚丫子实在算不得冷,起码不比许清明的脚冷,证据不成立啊,然而陆香穗马上就有了新的说辞:
“你看,我还蹬着热水袋呢,也不比你的脚热乎,对吧?没有热水袋我早就冰凉了。怪不得大嫂都说,年轻男人火力旺。”
许清明安静僵硬地躺着,心里满满的无奈和宠溺,耳边听着她软软的嘟囔声音,心里知道这丫头正在紧张心虚呢。说来也好笑,她在外人面前紧张,大约就会沉默少语,静静观察眼前的人事物。但是偏偏在他跟前一心虚,话就多起来,没话找话地掩饰自己的紧张。
果然,贴在身侧的小人儿继续嘀咕着:
“二哥,你的体温是不是比我的体温高一些?也不对呀,我们课本上明明说,男性平均体温比女性低零点三度——看来就是你火力旺。二哥,你说人体的火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医学上有明确说法吗?”
“穗儿。”许清明打断了她。
“嗯?”
“还睡不着啊?”
“嗯。”
陆香穗安静了。
许清明心里默默叹气,在赶她回自己被子和搂着她睡之间天人斗争了一下。要说两人也算是亲密得紧,一个屋檐下就他们两个,一起过了这几年的日子,陆香穗一高兴一撒娇就会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越来越喜欢缠在他身边,出门或者守蜂棚时候两人也总是挨在一起睡,但是——
那跟一个被窝里毕竟不同。
同床共枕,对于许清明来说,毕竟还是个不一般的事情。她可以这样一副坦然无邪的样子,然而这丫头毕竟是个慧黠的小人精,这一两年渐渐也长了大人的心眼儿,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再说,她如今还没满十八岁,他嘴里的小孩子呢,可许清明他毕竟二十岁上的年轻男人好不好?
某些事情许清明真没打算让它早早发生,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过。这就像你用尽心思、倾尽爱意种的一棵果子,你投入的爱太多,你便也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熟透。再说,她如今还是学生好不好?
他心里各种心思涌动,陆香穗却安然自得,她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就是在这特殊的时间和环境里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赖在二哥怀里睡罢了,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至于赖在他怀里可能会发生些什么——管他去呢!
她是学护士的,加上看了那么多郎情妾意的武侠小说,就算那年代保守些,很多事她多少也会懂吧?然而她却根本没去多想那些,念头生起,十分自然地一掀被子,就钻过来了,反正她赖在二哥暖暖的被窝里这目的实现了,那是她最亲最爱的二哥,她有什么不能相信依赖的!
等到两人身体接触,陆香穗很快便也感觉到许清明身体的僵硬,她坏心眼儿地偷笑了一下,坦然地翻了个身,把背部紧贴在他怀里,拉过他的胳膊枕着,满意地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便打算睡了。
至于他要怎么样——那是他的事。对于他们俩来说,有些事早或者晚,重要吗?不过陆香穗相信,肯定不会是今晚。
许清明此刻真想说,这丫头学会给他使坏了!
两人都只穿着薄薄的秋衣,少女软软的身体就那么贴在他怀里,一只脚丫子还无意识地翘在他小腿上,然后,他听到她绵软的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往他胸前缩了缩,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咪,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打算睡了。
换许清明睡不着了。
他可以心平气静,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但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身体却未必甘于沉寂。许清明默默地告诫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她还小呢,还上学呢,还要一年半才毕业呢!
“香穗儿……”
“嗯?”
“回你自己的被子里去……”
“嗯~~”她撒娇,“冷。我睡不着。”
陆香穗理直气壮,翻个身,跟他面对面了,很自然地又把脑袋抵着他的下巴,绵软的呼吸骚扰着他脖子下边的地方,有点热有点痒。很奇怪,到了他怀里,她居然就有了睡意,说话便有些迷迷糊糊了,带着鼻音。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二哥最坏了,做什么撵我!”
一种莫名的悸动流过身体,许清明不禁收紧双臂,把小丫头搂得更紧,似乎安抚了几分自己身心的渴望。他的双眼此刻了无睡意,盯着屋里亮起的长明灯。就在今天下午,老姑奶才从这间屋子里出殡。就像陆香穗笃定的那样,他即便有某些想法,也真不会在此时此地做些什么。
许清明温柔地注视着怀里安静的睡颜,那么安然,那么柔美,不觉有些出神了。他忍不住俯下头去,用额头轻轻贴上她的额头,抬手轻轻拍抚着怀里的人儿,静下一颗心,陪着她一起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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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明和陆香穗就这样守了七天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