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上神压梨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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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离在厨房做饭,她就躲在门后偷偷看他,有时闲暇下来,白司离也会教她看、下棋、写字……
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夏秋冬。
他亦挂在树上,睡在屋顶,藏进云里,陪着他们看过春雨,夏花,秋水,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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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雾没有跟着他们,白司离为她找了一个奶娘,待冷雾渐渐长大可以自力更生,奶娘也就被退了。
唐瑜一得空便会下山去看冷雾,按着白司离的意思,身着男装,束起头发,粉面朱唇,倒也是十分俊俏。
逝雪深就会偷偷跟着她一起下山去。
凡间的集市热闹非凡,融于其中实在叫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唐瑜从冷雾那里出来之后就往一家酒肆而去,今日答应白司离为他带酒来。
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坐在不远处,却只能瞧见他的侧影。一身白衣青衫,墨发长长利落束在脑后,一手举着酒杯,搁到唇边微微一抿。举手投足尽是风华。
唐瑜握着酒壶的手都不由抖了一抖。
“小哥,壶可拿稳了。”
上头传来店家亲切的问候,唐瑜随即回过神来,将酒壶捧在怀里急急走了。
饶是一个侧脸,便吸引了自己所有的目光。
逝雪深安静地坐在原地,仍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其实他早该回去复命了,然后等着那个人的指令,选好恰当的时机证实一切。
可是他驻留了太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在背后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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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白司离不在的日子,留她一人在花凉他也放得下心。只怕那白司离早就看出来了。
凡间繁华却是险恶,自然形形色色的人皆是有之,没有白司离在身边,她一人独自来去,就像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
唐瑜也是不止一次在回花凉的路途中看到被绑在树上的一群山匪,夜里必经之路,狼狗统统乖乖地关进门内,昨日还是杂草丛生的山路,第二天已是干干净净。
她却一股脑儿念叨着“阿弥陀佛”,神灵在白司离出现的那一天起,终于开始眷顾她了。
逝雪深白衣青衫,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抱于脑后,懒懒地跟在唐瑜的后面。他本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也没有谁命令他去保护眼前的女孩子,甚至逝雪深他现在已经有自己该守护的人——即使那人如今不可能逃脱束缚。
就像最开始的她一样。可是如今,守护便是守护了。
每当看见她脖颈间那温润发光的兰溪玉佩,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恍若她还是在这世上。
逝雪深从怀里掏出金色的连心锁,他低头浅笑,“笙夏,我好想你。”
他将连心锁挂在了脖子上。
逝雪深久久看着唐瑜的背影,终于悄悄扣起了手指,阖目念诀。
再睁开眼眸时,蹙眉清叹。他想,等过不了几年,白司离又一次从白华山回来,便再不用隔三差五地回去了。而自己也是该回去向那人复命了。
风扬起他束起来的墨发,还有他婆娑而起的白衣青衫。因为方才算出来的命数告诉他,眼前的女孩子在几年后将要迎来的及笄之年,白司离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而她所在的命运齿轮,从那一刻正是进入轨道,一点一点转动起来。
?
然后,在他将要离开她之前,他们总算有了一次相遇。
怪她年纪小不懂事,心思又极为单纯,从冷雾那里回来后穿过热闹的集市。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随即那人轻声说了句抱歉便急急走了。
想她那时对兰溪玉佩还没有那样深的感情,不知道那个东西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因此兰溪玉佩被顺手牵羊偷走的时候,唐瑜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逝雪深亦是不动声色地夺回了它。
温润的兰溪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浅浅光晕,就像女孩子光滑细腻的脸颊。
他握在手心,竟觉得有些紧张地出汗,曾几许何时,这玉佩该是那个人的,他发誓要永世相随的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逝雪深的脚步终是动了动,他恍若在内心挣扎了好久,眼看着跟前瘦瘦小小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忽然目光一凌,轻拂衣袂,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驱使着自己,他快步跟了上去。
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连心锁映射到唐瑜的眼中。那人也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来,高高的,白衣青衫。他缓缓弯下身来,抬头只让人瞧见那连心锁的光芒在阳光下闪到让自己睁不开眼睛。
只觉得那时呼吸一滞。
“喏,这枚兰溪玉佩可是上,以后仔细着些别再叫那些妙手空空儿得手了。”
温润如水的兰溪玉佩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与他脖颈那处的连心锁交相辉映。
逝雪深却不知道,那深深一眼,竟是看进了唐瑜心里。
“小丫头……”她的目光水水的,让人心神荡漾,逝雪深忍不住向前伸出手去去揉她软软的发丝。
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她可爱,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却是这轻微的小举动让唐瑜乱了心跳,红了脸颊。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浅浅一笑。而唐瑜愣是呆呆地处在原地,饶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还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孩子——自然那时白司离的半张面具还未摘下来。
逝雪深转身走了,匆匆隐没在人群中,徒留给唐瑜青衫背影。久久回过神来,竟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说出口,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未来得及问一下。
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第一朵桃花。唐瑜静静地这样想。
她原本以为,缘分来了,在往后的日子定还会遇到这位白衣青衫的公子。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
若是等到那一天,那么唐瑜一定要问问他的名字,对他说一句感谢。
可是,她错了。迟来的问候竟是等到几余年后,差一些她就要将他淡忘了。自然唐瑜万万没想到,这是逝雪深回去复命之前第一次见她,亦是最后一次见她。
命运又一次将他们生生擦肩而过。好一场空欢喜。
给读者的话:
这里是独家的深深的番外噢他和鱼鱼终究是要擦身而过了
:
第二十七章 问君可否还记得(1)()
领命再次回来的时候,逝雪深只在花凉山看到白司离寂寞的身影,那个当初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早已不知去向。 w w wnbsp;。 。 c o m
“有人在玉佩上动了手脚。”
白司离笑的苦涩,他眉眼颓然,竟是有不多见的苍凉感。他的声音更是让人始料未及,不易察觉地带着些哽咽,“我……找不到她。”
这是逝雪深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白司离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无助。
“如果这个世上连你都找不到她,那么没有人知道她会在哪里了。”逝雪深觉得胸闷难受。
“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你之前对她所做的,或许你……”白司离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如今他的脸上已毫无遮蔽,恍若又回到那时的模样。
逝雪深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的话,“你竟然恢复了?”
白司离摇头笑着,“那又如何?”
没错,即便恢复昔日无边神力又有如何,找不到她,一切皆是渺渺空花……
逝雪深叹息,目光深远,“宿命流离分合,总会寻到她的。”他上前一步,脖颈上的连心锁闪烁着夺目的光彩,“毕竟有很多人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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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唐瑜正和楚长歌在一起,在大片如水江南。所有尘事皆按着宿命的轨道缓缓前行。
逝雪深又像从前一样,在白司离找到唐瑜之后,在暗处、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习惯默默守护她。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擦肩了两次。
而如今,此时此刻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只是,逝雪深想必是忘了,他忘了一个承诺也忘了替自己算上一卦。
红枫山上,青女一直在等着他。手边是未下完的棋局,周围苏花酒的香味仿佛也一直迟迟没有散去,就连笑靥都仿佛还是昨天。
那个等他回来,一决胜负的约定,怕是永远都兑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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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觉得额上的冷汗一层一层漫上来,就像眼前这翻涌不尽的黑湖之水。她甚至还能听见湖底之下妖灵在相互撕咬的声音。
如斯脑补的场面,竟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躲在暗处不知身份的怪物又是何居心,饶是现在的处境就像坐如针毡,她纤云堂堂青丘帝姬的侄女,何时受过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危险折磨。
“哗啦”一声响,从黑湖底部忽然升起一个巨大的黑色旋窝来,随之湖水飞溅,从中如银瓶乍破。
一名白衣青衫的男子就在此时宛若劫后重生的谪仙携带大片水花飞速而来。
他轻点足尖,眨眼间稳稳立在岸头,立在纤云的面前,愣是将她吓得不由退后了两步。
只是眨眼间的事,水花席卷了一半的湖岸,白衣青衫的男子飞掠过来之时亦带来了湖底原本沉睡,此刻却被唤醒的精魂,它们无法上岸便在黑湖上空久久盘旋。
仿佛全部迷失了心智,相互挣扎撕咬,胡乱窜动饶是一副极其恐怖的画面。
“你,你竟是活了几百万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嘶哑的吼声,断断续续……
“破”只听岸上的人一阵响亮的清喝,那嘶哑的声音甚至还未说完全,“哐”地一声,在瞬间溃散。
仿佛从未出现。
逝雪深眉眼凝重,面无表情,全身上下无不湿透,却没有一处伤口。纤云瞪着他,觉得就连呼吸一下都变得异常困难。
背后的黑湖已是一片风平浪静,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手里紧紧攥着泛着冷光的葫芦,他冷冷一笑。
“溃散的妖灵,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忽然,逝雪深眼神一滞,“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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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幕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须臾间,却让纤云呼吸难受,心跳加速。
眼前的人眼底似乎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瞳仁却是漆黑深邃,水珠不断地从他墨黑的发间顺下来,他深深闭了闭眼眸,浑身竟缓缓散发出令人喟叹的清光。
他的嘴唇微微泛白,方才吐出的一口鲜血在脚下恍若妖艳盛开的彼岸花。
“不是我……”纤云的喉咙里像是卡着了一口雪水,森森刺骨,看着逝雪深紧紧握着的葫芦莫名的压抑感直直漫上心头。
逝雪深缓缓睁开双眸,一抹红光一闪而逝。
他盯住她的眼睛,“我知道。”他淡淡的,“量你也是不敢的。”
纤云忽然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逝雪深不再理她,即刻扬起手,白光一现,葫芦塞子应声而起,他眉目认真,神色带着不易察觉地担忧。
接着唐瑜的身影像一团烟雾一样,钻出葫芦口,渐渐在前方现出身形。
只觉得脚下不稳,随即立马有人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那人袖子湿漉,手掌却是炙热,唐瑜一时觉得胸口一滞,喉咙一甜,有温热的液体自嘴角缓缓淌下来。
“小丫头……”她听见近在咫尺的人颤抖着声音喊自己。
葫芦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空间,虽然不易自由活动,却也叫人觉得安心,时不时飘悠进鼻腔的是醇酒的香气,倒也是自己爱闻的。
唐瑜感觉到胸闷的时候,心里估量着大概是逝雪深和纤云上了黑湖的暗道了。耳边有嘶嘶的风声和低沉的暗吼,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后来直到感觉整个葫芦都震了一下,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而又不动声色地来了。
葫芦那一震似乎就是灾难的前兆,唐瑜正以为它会逐渐消失,安全将要抵达的时候,“噼里啪啦”,外围像是有千万雨点洒下来,落在坚硬的葫芦表面。
若不是有那刚强外表在,唐瑜想着自己一定被打成蜂窝了。饶是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像面临世界的毁灭。
她在狭小的空间内左右摇晃根本站不住身子,又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葫芦外面的情况。逝雪深和纤云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事,这场劫难又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脑子里混沌一片,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一点声音,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只觉得身子猛地被向上一抛,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急坠落。
那一刻,唐瑜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坠湖了。
深深闭上眼睛,意料之中感受到胸口用力滞下去。周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