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上神压梨仙-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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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冬至,这一日没有落雪,阴霾的天空甚至有几丝微光穿过云层,隐隐地照射出来。
阿霓从韶青的墓地刚清理完积雪回来,便收到一封来信。
信上是一幅画,作画者功夫极好,一座远山,山上是开的如火如荼的枫叶,一大片一大片地恍若遍野烈火。旁边写着八个字——思君切切,枫山愿见。
落款是一朵梨花。
阿霓将信贴在自己胸口,弯起唇角甜蜜地笑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慌忙跑去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等她再次出来,已是一身玉白丝帛长裙,裙摆绣有粉色桃花,衣襟暗扣处纹有绯色花边。这是她叫江南最好的布纺老妪做的,是她最喜爱的一件衣裳。
她对着水镜,仔细理了理自己的妆容,绾了个小小的发髻,剩余的青丝如瀑散落在肩,发丝末梢用一根白玉缎带轻轻系上。
她又重复地端详了自己好久,直到觉着自己再无缺处,才展露笑颜,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宛若新婚不久的丽人,提着极地的裙摆,跑出玉竹轩,前往枫山去。
?
枫山不难行走,它的坡度并不陡,只是前两日的落雪已经积的很厚了,就稍微显得比平常有些吃力。
阿霓一步一步地小心前行,雪水早已湿了裙摆与鞋袜,冰冷地渗进她的皮肤,她的脚踝早已与尽湿的锻袜贴在了一起。
可是她似乎一些冷的感觉都没有,她的脸通红,满心欢喜,满心期盼,满心温暖。
满山枫树,仿佛泪眼模糊。
这是她驻足枫山的唯一感慨。树枝的雪已化,大把大把的火红将她紧紧包围,她放眼追寻,只为捕捉那一抹月牙白色。
阿霓穿梭在交叉的枫树间,直至将近,终于望见前方重红深处那一袭白衣。
“司离。”
她欣喜地欢叫一声,提步向那身影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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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小筑内,酒业已歇。如今世态不稳,自然很少有人还跑出家门闲逛,清楼浴场都关门大吉,更别说这家家酒肆了。
白司离伫于门前,望着眼前几棵梨树,嘴边还是按捺不住露出深深笑意。想是这几日来他觉得最开心的事了。
真是不负他所望,这节气虽荒唐至极,却也因祸得福,几日内竟是让这梨树抽了芽长了叶。
今日虽温度无升,可也没有下雪。
他日日守着这门前的一片梨树,看着它由自始光秃的枝头,到后来抽了小小的嫩芽,又过了几日长了绿叶,到如今已是翠绿一片。
这个时节梨树再度抽芽长叶虽是极荒唐之事,可在白司离眼里却是上天对他极大的眷顾。
他在等。等它花开满枝,换他一世娇妻。
忽然他眸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瞳仁闪烁着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隐隐夹杂着些许惊喜与不可置信。
白司离身形未动,人已瞬间过去。白衣微拂,他静止于一棵梨树下,缓缓伸出手去抚一株梨枝。
修长的手指拨开一片绿叶,一朵雪白的梨花宛若初生的新儿,娇羞地盛开着。
“阿霓。”
他当下低低地唤了一声,忽然蹙了眉头,手指紧张地扣起。
骤然瞳仁猛地收缩,白司离宽袖一甩,衣带飞扬,白色的身影急急飞起,往远处掠去,恍若受惊的孤鸿。
身下的梨树被震得沙沙作响,树叶落了一地。
?
白司离赶到枫山的时候,眼里尽是无穷的火红色。
下手之人感应到他来,才慌忙不迭地匆匆离去,而他幸好是赶到了。
阿霓静静地躺在枫树丛中,身下是皑皑未化的白雪。她今日极美,面颊桃红,衬着无瑕白雪更显娇羞,满头青丝如数散开,微显凌乱,包住她小小的侧脸。她今日一袭玉白长裙,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白司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一时双手颤抖,他深深皱紧眉头,即便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伸手缓慢摩挲她的脸颊,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心疼与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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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失落枫山,地狱之火()
阿霓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团黑气,因为身体的颤动,那团黑气恍若魅影开始在阿霓体内不安分的窜动起来。
她颈上的兰溪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微光,那微光一闪一闪,到最后缓缓暗了下去,再没动静。
白司离皱紧了眉,修长的手指顿在阿霓白皙的脸上。
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噬魂散。下毒之人阴狠,他竟是想要了阿霓的命。
目光如炬,脑海里一闪而瞬的种种过往。
“阿霓,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喃喃道,目光闪烁,又怔怔凝视她半晌,才缓缓俯下身,轻轻含住了她娇艳欲滴的朱唇。
阿霓脸上的黑气又开始猖狂凝聚起来,并集中开始往白司离脸上移动,渐渐地疏散,注入他五脏六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白司离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阿霓紧闭的双眸,蜷曲的睫毛轻轻颤抖,他不禁一丝情动。
又紧张地急忙闭上眼睛,不再看她,集中精力,告诉自己如今不是分心的时候。直至将阿霓体内的黑气如数吸出来。
白司离离开阿霓的唇,立即施法护身,用灵力竭力压制体内毒气。最后一并将他们凝聚在左手上,左手立即黑了一片,他悄悄往袖子里缩了缩。
仿佛过了半晌间,阿霓渐渐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自然是白司离近在咫尺的天人之姿,接着是他身后如火如荼的火红枫叶。
白司离伸手怀抱她,一双清澈的眉目痴迷地望着她。
阿霓先是一笑,随后便不易察觉地蹙了眉,“好不容易见到,为何把我弄晕了?”
见她醒了过来,白司离早已喜极,一把将她抱紧,用嘴唇摩挲她的细发,却是不说话。
“怎么了?”
阿霓见他一反常态,便挣脱他的怀抱,想要看他的脸。不想头被白司离紧紧按住。
“不要动,听话。”他亲吻她的碎发在她耳边喃喃私语,“我如今只想好好抱抱你。”
阿霓便不动了,任由那人将自己紧紧抱着不再说话,感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在她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白司离紧了紧怀里的人,“阿霓,什么事都没有。”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就像玉竹轩被风携来的桃花,“阿霓,小筑的梨花开了。你在家等我,一定要等到我。等花开好了,我就来娶你。”
他说的很温柔,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柔情蜜意。
等花开好了,我就来娶你。这句话忽然就变成了最重的承诺,最遥远的羁绊。
“司离,你到底怎么了……”
话未说完,阿霓像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胸口猛然一痛,她收紧了眉头。白司离的怀抱在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她咬着下唇竟是极力稳住他的身子。
“司离……司离。”
她轻声唤了几声,脑子里迅速闪过好几个念头。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她,阿霓忽然觉得自己很冷。白司离的手臂从她的身上垂了下来,白色的袖口中露出那只发黑的左手。
那看相惨烈的左手与他一尘不染的白衣形成强烈反差。
就像被人猛地一击,阿霓仓惶地抬起脸来,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知道,阿霓忽然觉得那一种绝望感恍若灭顶,她一遍一遍喊着白司离的名字,眼睛痛的厉害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而怀里的人紧闭双眼,睫毛蜷曲一如往日俊美。无论她再如何嘶喊,那个人仿佛都不会再睁开眼睛看看她了。
那双明澈的双眸再没有睁开一刻,他的侧脸宛若雕刻,黑发铺满如雪白衣。
他嘴唇苍白,再没有轻露浅笑,抚着她的发,唤她阿霓。
整片枫山婆娑作响,恍若回应着阿霓声声绝望的哭喊声。她不知道为何忽然间变成这样,白司离为何忽然间再也不能对她睁开眼睛,本来一切都是好的
那枫山大片带来的地狱之火,愈烧愈烈,仿佛要这天地杀出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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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背对着来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不可遮掩的肃杀气息。
“你如何有这本事,居然动了杀她的念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蓦然转过身,发丝飞散,连来人都不自觉地退了一步。青衣黑发,眼中似有笑意,却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冷漠。
仔细看其实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笑。
“如若不杀她,你认为你怀里的那颗心还会安安分分属于你?”
柒夜一声冷笑,“是吗?你当真为我着想?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来人面容平静,也不动气。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柒夜,面容精致妖娆,眉目如画,比起女人更倾城几分。他目光复杂地提了提嘴角,声音带着些许隐忍,“就是为了我自己又如何,杀了她一举两得。”
“你错了。”柒夜摇摇头,继而又回过了身,长发如缎披肩,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不能杀了她。她若死了,我还要这颗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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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在梨花小筑门口看到来人时,一时没有站稳,差点倒了下去。
阿霓身上背着白司离,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向这里走来。她咬着嘴唇,发丝凌乱,身上的玉白长裙满是雪水与泥垢。
她满脸的汗,表情却是令人为之动容。目光坚定,慌张又害怕,她用她小小的身子,将白司离从枫山上一步一步地背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梨花小筑,路途艰辛可想而知,可是她未曾放弃亦未曾倒下。
直到见到门前的舞月。
阿霓忽然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见到舞月的一霎那,眼眶酸痛,差点哭出来。
“舞月,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她腿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白司离一下子没了支撑,从她身上缓缓地滑落下来。
舞月一个身影过去,飘至阿霓跟前,稳稳地接住将要倒地的白司离。
“舞月……你快救他。”
阿霓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舞月久久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冷冷看着身边倒下去的阿霓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她如何。
木然的回望怀里的摄人心魂的男子,终是再也移不开眼,他还是那么俊美,就算如今深深沉睡也还是不减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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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国庆来临,十月底深花又要考证,所以十月份可能就真的要断更啦,不过咱们约好了十一月见。
可是这里要保证一下,虽然十月会断更,可是前生篇的大结局还是会双手奉上,不留遗憾。
下卷就十一月见把,另外在年底争取大结局也和大家见面。
看官们,咱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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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月仙有泪,白华渡劫()
他已没有了一丝生气,眼睛紧闭,面唇苍白如纸。
舞月星眸微垂,悄悄瞥了一眼他露在袖外的左手,心被狠狠揪紧。
“你竟是宁愿自己丧命,也见不得她死。”
她苦笑一声,“这般追随,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如何都想找到她。你却何曾有想过,这百年来,陪你度过万千寂寞的又是谁?”
空气飘来阵阵梨花香,却久久的,始终没有人来回答她。
“凡尘之心,呵呵……怕是最后仍旧窥不破的应当是我。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你面前我也只不过充当一个不敢表露自己心意,懦弱的胆小鬼。”感觉心在一点一点撕裂,“而我,也许也注定要为你万劫不复的。”
舞月狠狠咬紧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得直愣愣看着怀里的那个他。
迟疑半晌,最后她还是缓缓伸出纤细的玉手,悄悄握紧了白司离的左手。
黑气渐渐分散,月色的光华将白司离整个人都深深笼罩起来。
舞月蹙紧眉头,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咬紧牙关,直到那个人长而蜷曲的睫毛终于微微动了动。
白司离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睫毛轻轻一颤,继而露出他如水双眸。
轻皱眉头,脸上忽然一阵湿热,竟是舞月的眼泪。
“你再如何也是九天月仙,怎么也像动了凡心似的,竟也会流眼泪。”
他艰难的开口,继而又闭了闭眼睛,像是深深叹息,“为我损耗千年修为值得吗,噬魂散如何是这般好解的。”
舞月一时也真不知自己掉下来的眼泪究竟是苦楚还是心酸,见他醒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