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上神压梨仙-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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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毫无征兆地乘来一道玄色光芒,一闪而尽,一身玄衣长虹贯日,风华绝代,脚下的白雪更为洁白,映衬着他冰蓝色的眼睛,一双丹凤眼狭长深邃,让人深陷其中。
唐瑜怔怔地望着,眼看着忽然在天地间闪现的那一抹人影。不远处的那个人就像之前在焚仙崖下谁人渡我堕仙道,就这样久远的站着,天地之间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塑。
“长歌……”
几近无声的轻唤,唐瑜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过来。
楚长歌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身影恍若虚幻,他的右手握着金光微闪的黄泉鞭。
上古四大神奇之一。
“小鱼儿。”
他轻声道,声音却一点不失力度。缓缓靠近,看着她浑身浴血的样子触目惊心,眉间似有点不忍,却仍然被外表的冷漠轻而易举地替代。
纤云可真狠啊,她究竟如何折磨了她,竟让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他简直都认不出眼前这个原先明眸皓齿,嘴角总是挂着两颗梨涡的小姑娘了。
一开始只是想等着所有人都离她而去才好,纤云既然喜欢白司离,就正好逮着这个机会。可是,如今这样的场面也是他不曾预料的。
果然,物是人非,一切都早已变了。他亦不再是从前那个带着她下江南,一心想要报答她的恩情的楚长歌。
唐瑜看着他,差一些眼泪又要滚落下来。他是认得她的,即便到了现下这个样子,自己早已人不人鬼不鬼,他竟还是能认出她的。
连楚长歌都能认得出她来,而白司离却不行,白司离始终没有。
“我,我以为你早已认不出我如今这个样子。”仿佛忽然想到什么,唐瑜失魂落魄道,“你怎么会来,晚清呢,紫神玉有没有让她重新活过来。”
楚长歌摇摇头,“还差一点,紫神玉聚魂,织梦果还生。所以我特意来找你取织梦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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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挖心蚀骨()
“你说什么……”
“白司离没有告诉你吗,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楚长歌不紧不慢,声音却没有温度,望着唐瑜的丹凤眼微微颤抖,“你的心也是一颗织梦果,是你上一世为阿霓的时候白司离亲手给你的。”
瞳仁猛地收缩,唐瑜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楚长歌步步逼近。
他还是原来的眉眼,面若冠玉,冰蓝色的眼睛,只是原本握在手中的玉扇如今换成了金光闪闪的黄泉鞭。
可唐瑜的心忽然冷到了极点,她失神地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楚长歌勾起唇角邪邪一笑,“我若是得到了你的心,那么晚清就真正可以活过来了。”
话音一落,唐瑜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楚长歌手中的黄泉鞭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嗜血的利箭。光芒灼灼刺痛眼眸。
她仿佛听到了她在这个人世的最后一句话,“小鱼儿,对不住。你别恨我。”
冰凉的剑晃眼一下贯穿了胸膛。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
金属的质感在身体里面好沉重,这是什么感觉,仿佛整个人在一个劲地往下坠落,往下沉,没有尽头。
只有涓涓流下来的血是滚烫的,顺着剑身扑簌簌地滴落进雪地里,雪白的白雪转瞬即化,与身下的赭色衣袂混在一起,成为新鲜的血泊。
而唐瑜目光空洞地呆呆望着眼前,任何思绪在这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甚至连疼痛感都抽离了她的身体,永无止尽地绝望,永无止境地伤心。
楚长歌皱紧了眉头,勾起的唇角夹杂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痛。他不忍去看,深深闭上了眼眸。
若是可以,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偏偏,晚清仅此只能需要她体内的那一颗织梦果。他愿意日后接受惩罚,可这一次他翻天覆地,也不就是想要晚清重新活过来。
多大的代价,他都可以。
心中一狠,手上一用劲,‘哗啦’一声,金剑带起一片血腥,鲜血四溅,恍若红梅点点纷纷落尽纯白的雪里。
夺目的一颗心缓缓从身体里漂浮出来,夹杂着楚长歌的一滴热泪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胸腔内忽然空空的,再没有任何东西,寒风灌入真的好冷,冷的就像立时成为了天地间的一点尘埃,失去思考,失去灵魂,什么都失去了。
原来这就是失去心脏的感觉,失去了心脏是不是就不会知道思念的滋味,不会知道爱的滋味,如此便不再伤心,不再痛。
自然,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折磨与煎熬呢。
所有人都背离了她,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人。如何叫做与世为敌,世间给予的回答便是如此的惨烈至极。
楚长歌竟然将她的心生生地挖了去,为的是让错过的心爱女子起死回生。
唐瑜仰天望着,无力地倒在身下的血泊中,最后一滴血泪滑落,楚长歌已然消失踪迹。
天地苍茫,银装素裹,只是那触目惊心的血色仿佛要染红半边天,跟随着所有或喜或忧相伴的往事一同埋葬。
“瑜儿”
那个声音痛心疾首,肝胆俱裂,不想自己已经是死去了,还出现了幻听。
“瑜儿,我来晚了。我带你走,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也不知道这一次夺眶而出的究竟是血还是酸楚的热泪。
…白司离,人世苦短,终有死去的那一天。只是遗憾死的时候抱着我的人却不是你。我至始至终就只有这样一个愿望,就是能在最好的时光与你在一起。可你最终还是负了你给我的承诺,负了我从一而终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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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不知为何忽然天旋地转的狠狠一痛,那种撕裂的感觉就像是怀里的那颗心不安分地就要跳出来。
“玄赐,你怎么了”
一路上白司离就痛的厉害,冷汗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那种痛苦看起来简直生不如死,仿佛体内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不断抗拒着某样东西,冰火相冲,疼痛难耐。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早已无视身边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痛的让他不能自已,甚至想着灰飞烟灭或许可以早些解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要跃出来,却还在被生生压制。
纤云在一旁急的差点要哭出来了,她不是没有试过用术法压制他的疼痛,可他体内的那一份抗拒感太过强烈,越是想要压制它,它越是折磨的宿体越发厉害。
直到她也束手无策。
白司离皱紧眉头,牢牢地攥紧自己的胸前的衣衫,眉间的朱红印记仿佛要滴出血一样,他一个无力用手撑在一旁的竹竿上,体内煎熬的恍若灵魂在一点一点分离。
“呃——”
瞳仁蓦然睁大,颜色变换,随后觉得喉头猛地一酸,“噗”
鲜血夹杂着一条白色的蛊虫从嘴里生生被吐了出来。
纤云瞬间大惊失色,脚下一时不稳退了好几步。
白司离嘴角的鲜血缓缓流下来,须臾间,他猛地抬起头,墨发扑散,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清澈无比,他的目光颤抖着,仿佛回忆起了无数令他感到极其恐怖的事,那种铺天盖地的失去感与罪恶感汹涌而来。
前方没来由地袭来一阵冷风,沁到骨子里面去,白司离不可置信地缓缓回过头去。
纤云发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白司离的那个表情,那张脸,那一双眼睛,询问,愤怒,憎恨,撕裂。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深深看透,每一个霎那间都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狠狠撕碎,千刀万剐。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纤云已然仓皇失措的说不完全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傀儡蛊虫怎么会被你吐出来,不可能。为什么……”
诚然现下的白司离已经恢复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他无比清醒,无比清楚自己之前禽兽般地做了什么。
可是当下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一时甚至连一句询问都不屑给她,那种表情就像蓦然间眼睁睁面临了世界的毁灭崩塌。
他奋不顾身全然不管不顾,疯了一般转身回头跑去。
月牙白的身影在白雪中显得如此飘渺虚无,就像冷风一吹即散。
而等白司离再回到那记忆中的花凉山时,两间相挨的竹屋,白雪放眼一片,唯独留下眼前一处触目惊心的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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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不足惜()
那一滩血泊中,雪水已经完全融化,只是这血仿佛还是滚烫着,铺天盖地的血色仍在一点一点向四处蔓延,仿佛要将这整个花凉山的白雪都染红一样。
那个血衣银发容颜丑陋的女子早已不再原地。
纤云恢复成自己的模样失魂落魄赶到白司离身边的时候,他就像一座冰雕一样矗立在那里,眼下望着一大片缓缓蔓延的血泊,眼中什么都没有。
冷风掀起他月牙白的衣袂猎猎作响,墨发迎风飞散,倾世容颜恍若谪仙。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动声色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晶莹纯洁堪比世上任何一切美好的东西,却让纤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死了,她死了……”空灵沙哑的声音居然从这样一位男子的唇里缓缓溢出来。
纤云失声一喊,恍若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生生退了好几步,她忽然不知道唐瑜死了是将意味着什么,她以为白司离会一直这样与她在一起。
她最后还是失算了,这样的白司离让她好害怕。
眼前一晃,纤云甚至都没有看清白司离是如何出手,霎那间,雪白的脖子已然被他颤抖地紧紧扼手中。
“纤云,你骗我,你好大的胆子……我居然真的信了你。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迷魂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盯紧她剧烈颤抖的双眸,深深恨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碎,而纤云觉得呼吸难过,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司离竟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甚至提不起一口气。
白司离双目通红,绝望地一根一根收紧惨白的手指,“让我昧着自己的良心与你在一起你开心吗?面对这样没心没肺的白司离你开心吗?毁了我,你开心吗”森森笑意就像地狱来的妖鬼一样,他眉间的朱红印记散发着丝丝黑气,皱紧眉头,每一句都像一把涂毒的刀,一寸一寸剜如纤云的胸口,“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青丘血狐之后,呵呵,不过虚有其表,一个名号,想不到你的心里竟然这么龌龊不堪,让人恶心”
泪水不间断地从眼眶大颗溢出来,而白司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发疯一样地发泄着自己心中无尽的愤恨,“纤云啊纤云,你知不知道你把阿瑜害死了,她体内的那颗心是织梦果,楚长歌不能从我身上取走它,可是阿瑜身上可以。你好狠,不仅在我身上下蛊,连阿瑜都不放过。我不会饶了你。”
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了,纤云闭着眼睛,奋力反抗,饶是如今的白司离就像一个恶魔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力气大地叫人害怕,纤云根本就无力挣脱。
皱紧眉头,无奈之下指尖施展法术,费力才将白司离生生震开对自己的束缚。
纤云大口大口喘着气,“那你想怎么样?”她的眼角滑落眼泪,却是勾起唇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别忘了,几日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我,昨晚和你在一个床榻的是我”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白司离的声音冷的叫人发颤,他通红的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薄唇微启,仿佛觉得回想一个关于之前的片段都觉得难以启齿。“我怕我会真的忍不住,杀了你。”
“呵呵呵呵呵呵。”纤云笑的哭了出来,“杀我,杀我能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吗,杀了我能让她回来吗如果真的可以,那你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歇斯底里地咆哮,震开脚下一片散落的白雪。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连尘埃都为之哀泣,白司离的墨发一丝一丝吹散开来,微微颤抖的嘴唇,就连呼吸一下仿佛也要费劲力气。他惨烈至极地笑起来,笑声慎人让人望而却步。
“是我害了她,我伤了她的心,我死不足惜。我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居然这样对她……我没有认出那个小狐狸是她,没有认出红梅是她。她明明就在我面前,可我却还要将她生生推开。”
白司离破碎的笑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音,在风雪中失了尾音,世间一下子没了任何声音,却仿佛听得见心在一点一点滴血,“她为谁白了头,是谁将她的容颜尽毁,她到底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苦。而我,我居然丢下了她。她一定恨我,一定很恨我。为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我没有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