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九州寒-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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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明白。”林开霁连忙回了一句,然后看着老人问道:“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想当年那般。”
“嗯,走了。”
老人摆了摆手,转身倒骑在毛驴身上,少年抱起古筝牵着毛驴奔着远处走去。
林开霁,原本就是一介武夫,三十岁之前都不曾做出过任何能让人为之惊艳的大成就,即便是每日苦苦练武,自身的功力也是停留在武夫四品的门槛上,始终不曾突破到武夫三品那上品武夫的阶段。就在林开霁对自己的武学之路都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他遇到了刚才那位自称是姓孙的老人,当年老人身边还不曾跟着个少年,但是毛驴还有那把古筝林开霁确确实实都是见过的;林家世代练刀,到了林开霁这里也是自然,但是也许是因为这林开霁自身有些愚钝,所以在刀上的本事不说跟自己的同辈相比,即便是跟外面的人比,林开霁也是要弱上几分,好在林开霁年轻时有着一股子吃苦的劲头,所以也算是勉勉强强的踏入了武夫四品的境界,然而那位倒骑毛驴的老人偶然间看见林开霁的刀法之后,却撇嘴评价了一下,胡闹。
这句胡闹传入到林开霁的耳朵之后,对林开霁的刺激还是很大的,自己虽然愚笨,但是每日如此刻苦也算是达到了武夫四品的功力,不至于随随便便出来个乡野老人就能说自己刀法是胡闹吧,年轻气盛的林开霁肯定是忍不了这样的评价,于是便横刀上前跟老人理论,林开霁对着老人也算是长篇大论了一番,但是老人依旧撇着嘴说:“胡闹就是胡闹,没那么多原因。”
后来林开霁用了两壶黄酒在老人手中换了半本秘籍,与其说是秘籍,不如说是老人随随便便图画的纸张更为之贴切些,开始林开霁觉得自己是上了老人的当,因为老人给他的这几张草纸,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功秘籍,但是此时老人已经走了,即便是上当了,无非也就是搭上了两壶黄酒罢了,林开霁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开始林开霁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着老人纸上所写的那几句潦草到不能再潦草的语句,对自家的林家刀进行了一番改进,但是林开霁发现自己的刀法不仅没有精进,反而倒退了几分,可即便是倒退了,林开霁依旧是按着老人的路子练下去,因为此时的林开霁已经感觉到,老人给他的这几张纸,似乎要比自家的林家刀法,来的更加直接干脆,更加凶猛慑人,林开霁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练的刀法,自家的林家刀虽说也是厉害,但是难免有些小家子气,远远不如老人这刀法来的海纳百川般霸气。
再后来,林开霁直接弃了自己练练快半辈子的林家刀,因为这事林开霁险些没被自己的父亲给赶出家门,但是五年之后,林开霁竟然就是凭着这几张图画潦草的纸上,直接踏入驭魂之境,不是循序渐进,而是直接从武夫四品突破到驭魂之境。
林开霁每每想到此事,都忍不住的唏嘘一番,当年自己用两壶黄酒换了那几张废纸,这买卖简直是天大的合适。
年近五十的林开霁此时已然是林帮的帮主,而林家也被自己发扬光大,直接从一门习武世家变成了颇具规模的帮派,林开霁也曾多次派人寻找这位老人的下落,但是这位世外高人似乎就如泥像入海一般,无论林开霁怎么找,都是毫无音讯,但是林开霁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在自家的门口见到这位对自己这一生都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老人,林开霁怎能不激动,所以刚才那一跪也是理所应当的一跪。
林开霁望着老人的背影,死死地攥着手中那本没有名字的秘籍,嘴上那句:“高人留步,黄酒两壶。”始终是没有喊出口。
老人跟少年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林开霁木然转身。
“爹爹,那位老爷爷到底何人?爹爹竟然给他下跪。”林雪婵跟在林开霁的身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开霁神情微微一顿,随后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繁星中一盏皎月,缓缓答道:“高人。”
“高人是什么?”林雪婵接着问道。
“高人,就是高于江湖侠,低于市井民的人。”
林雪婵听着这个解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李龙浅问道:“那爹爹这个人怎么办?”
林开霁看着李龙浅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此人身上的伤倒是不轻,得把你温爷爷喊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低眉于牡丹之间()
乐安城城主府中。
凌园洲坐在那书案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中的几位护卫,护卫们脸上的表情也是出奇的凝重,毕竟自家的大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城主的心里肯定如同烈火焚烧一般难忍,他们当奴才虽然不能完全体会凌园洲此时的心情,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吧,当奴才的,就该有些当奴才的觉悟,这些人在城主府中伺候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唯独就是他们的首领,鲁正阳竟然死了,这才是最让护卫担忧的问题,鲁正阳什么实力他们心里不是不清楚,能杀死鲁正阳的,别说武夫三品,即便是二品,也是会费些力气,但是根据探子们传回来的消息,鲁正阳的死法好像有些过于简单,这简单的死法也就意味着凶手的实力要高鲁正阳很大一部分。
护卫们想不明白,这外出没有几日的大小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
护卫们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凌园洲自然也是想不明白,而且现在凌诗情跟李龙浅两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死不明,这才是让凌园洲最为之担忧的事情,自家的姑娘的模样出众,这万一真是落入那贼人的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痛快,此时此刻凌园洲后悔不已,当初就不该让自己的闺女出去,谁曾想到,这刚刚出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还是没有情儿的消息吗?”凌园洲声音沙哑的问道。
“回城主,暂时还没有。”一个护卫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
凌园洲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名护卫,足足沉默了能有一刻钟,随后喊道:“既然没有消息还在这干什么?出去找啊?你们在这等着就能有消息了是吗?”
护卫们听到凌园洲的咆哮声之后,连忙转身奔着书房外面走去,这么多年了,凌园洲如此雷霆大怒还真就是头一次。
护卫们离开书房之后,凌园洲一个人坐在那书案前,即便此时案上的折子已经是堆积如山,凌园洲还是没有心情看一眼,这么多年了,凌园洲最害怕的一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希望你能保佑咱们的女儿平安无事。”
凌园洲抬头望着自己书房最前面那副美人像,轻轻低喃,这幅画像凌园洲收藏多年不肯拿出来,因为害怕凌诗情看见触景伤情,直到凌诗情走后,他才把这副画像挂了出来。
画上一女子,低眉于牡丹之间。
此女子的模样竟然跟凌诗情出奇的一直,即便是画,也能让人感觉到那窒息一般的美丽,这个女子便是凌诗情的母亲。
风雅阁中。
今日的风雅阁格外热闹,因为今日是卿夫人选人的大日子,所以慕名而来一见芳容的客人也是多了起来,平日看不见的那些权豪富贵也是三五成群的走进风雅阁中,为的不是跟这青楼之中的歌姬共度一夜春宵,而是为了看一眼卿夫人那绝世惊人的舞姿。
与这热闹的风雅阁想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凌诗情的房间,凌诗情孤身一人坐在青窗边,不施任何粉黛的小脸依旧精致,只不过可能因为一夜未睡,所以这眼中布满了血丝,即便如此不仅不难看相反的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显柔弱妩媚。
大雨终于是停了,凌诗情伸出自己的玉手在屋檐之下接了两滴雨滴。
“你还活着吗?”
凌诗情朱唇微启,自言自语般问道。
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全是那人的模样,而且那人的模样似乎好像也没有在乐安城中那般厌恶,想着想着,凌诗情眼中的泪水便夺目而出,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凌诗情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流出,一旁的卿夫人看着凌诗情,即便是哭,也能哭的如此动人。
“他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即便没死,也是受了重伤吧。”
凌诗情声音哽咽的念道,即便是身边多了一个卿夫人,凌诗情也是毫无察觉。
凌诗情呆呆的看着,望着窗户外面的夜色,静静的流泪,凌诗情在思念那个人,那个平时嬉皮笑脸,可是每次关键的时候,都会站在她的身前那个人。
“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姑娘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卿夫人看着桌子上面一筷未动的饭菜皱眉问道。
凌诗情听到卿夫人的话之后,黯然回头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饭菜,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淡笑着说道:“他若是在这,肯定是爱吃。”
“他爱吃,你也不能不吃啊,你若是一直这样恐怕还不等李公子回来,你就已经饿的昏了过去,到时候李公子若是看见你这幅模样恐怕还是得心疼。”卿夫人劝道。
“心疼?”
凌诗情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撇嘴小声说道:“他可不是个会心疼人的人。”
“李公子若是不心疼人,怎会不惜性命的救你?”
“你怎知道他是拼着性命救我?”凌诗情目光突然凌冽了起来,看卿夫人的眼神也是格外小心。
卿夫人淡淡一笑,伸手关上了屋子的窗户,低声说道:“天冷了,别冻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凌诗情猛然起身。
“李公子若不是拼了命的救你,怎么可能受伤?姑娘你太敏感了。”卿夫人拍了拍凌诗情的肩膀轻声说道。
凌诗情看着卿夫人没有说话,确实,这些东西凭着卿夫人那阅人无数的经验瞧出来,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听他说,你在这风雅阁中为的是等一个心上人?”凌诗情看着卿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卿夫人听到这话竟然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凌诗情看着卿夫人原本想继续问下去,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若是想问,你便问吧。”卿夫人坐在凌诗情的身边缓缓开口。
“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凌诗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只问可愿随我葬江雪此处()
卿夫人,本就是个风尘的女子,一入风尘,便成了别人口中的妓女,妓女本身是不该有爱的,可惜卿夫人还是爱了,爱的竟然还是一个大梁的将军。
西夏大梁的国仇本就不共戴天,在这大梁的天下中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西夏人苟延残喘的活着,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看着他们的公主完成他们心中那个复国的大梦,这个梦在别人眼中可能是春秋大梦,但是西夏人仍然不知疲倦的做着。
朝堂上,江湖中其实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大梁人,一种西夏人,还有一种,那便是像老奴那般自称唐人的前朝人。
大梁人,自然是不用说,在他们眼中无论是谁当皇帝,他们都是一个态度,这个天下到底姓李还是姓朱他们不关心,也不在乎。
西夏人,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一万大梁人,三千西夏魂,他们生活在大梁的国土之上,但是想的却是有朝一日,西夏的公主可以重新登基,这么多年西夏的旧皇宫中依旧如新,完全不曾荒废,因为有一位老人守护着西夏的皇宫,等着自家的公主回来,这个人的名字叫宫安时,大梁朝廷唯一承认的西夏人,先帝朱文曾经派出精兵无数,为的就是把这个在江湖中号称枪神的老人从西夏皇宫中撵出,但是最后都失败了,宫安时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西夏的皇宫,唯一一次出去,是为了守护西夏的国门,但是等着宫安时再回来的时候,西夏已经灭国。
蓦然回首,老人已经在这西夏皇宫中等了二十余年,一杆金枪,守住了西夏人心中最后的那份信仰,在西夏人的眼中,宫殿在,公主在,宫中的老人在,那么西夏就还在。
枪神,宫安时,已然是西夏人心中的信仰。
那个老人是西夏人最后的魂。
至于前朝人,这世间究竟还有多少前朝人没人能说的清,也许很多,也许很少,但是前朝人的死不绝,杀不尽,当年朱文屠城七座,七座之后又是七座,为的就是杀光前朝的余孽,但是后来朱文才发现,无论怎么杀,还是杀不完。
“等了这么多年,什么感觉?”凌诗情看着卿夫人淡淡问道。
“还能是什么感觉,只不过就是不死心罢了。”卿夫人低声回了一句,抬头看了凌诗情一眼,随后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