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恶魔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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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半空中的蕾蒂西亚成为少数能够观看大妖怪战斗的人，而其他的瓦尔基里也被大妖怪移动时搅动的飓风吹得东倒西歪。
难怪人类不是大妖怪的对手，那么庞大的身躯，即便是国都也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吧。
“但相比公主化身的魔龙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不是吗？”
几个恶魔城的小统领集合到蕾蒂西亚的身边，发自内心敬佩地望着她。
回想起记忆中，蕾蒂西亚所化身的魔龙，这些大妖怪也只能被称为“小家伙”。那头魔龙翅膀所掀起的飓风，哪怕身处高空，也可以轻易吹垮城墙，夷平山峰。
绿油油的气柱从犬大将的口中喷射出来，瞬间笼罩了龙骨精，之听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啊啊啊啊……斗牙王！”
气柱消失后，龙骨精已然气喘吁吁，一身的鳞片破损大半，底下的皮肤鲜血淋漓。
龙骨精被打怕了，他真的害怕犬大将会拉着他一同去死。挣脱了气柱后，他恶狠狠得瞪了眼斗牙王，随即不敢停留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回啦，龙骨精，你个胆小鬼！”
趁机从斗牙王身上撕下一大块皮肉的亲方吐掉了口中的血水，朝飞远的龙骨精大叫。
“亲方，接下去我就不陪你们了。”
身受重伤的龙骨精哪敢停留，他还担心亲方会趁机将他也杀了呢。
一身鲜血淋漓，但斗牙王气势不减，抖索皮毛怒吼：“亲方，你的盟友逃走了呢。”
斗牙王夹杂击退龙骨精的气势，用凶气十足的双眼锁定了亲方。
望着浑身散发暴虐气息的斗牙王，亲方的胆气就像漏气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精光。
他承认，面对斗牙王，他胆怯了。
他……可耻的胆怯了。
甚至没有独自冲上去与之决斗的勇气。
亲方打从心底万分痛恨这般懦弱的自己，他催促自己的手脚冲上前去，像个勇敢无畏的战士一般去战斗。但无论他怎么呼唤，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向豹猫族和恶魔的所在地移动。
他想要借助恶魔的力量一同抗击面前的敌人。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注意到亲方的接近，蕾蒂西亚当即就飞了过去，阻止他们的靠近。
那两个庞然大物靠近的话，光靠踩的也没几个恶魔、妖怪能活下去。
“小姑娘，你能行吗？”
亲方很明显不怎么看好蕾蒂西亚的能力。
“一起上吧。我会证明的。”
像箭头一样的影子萦绕在蕾蒂西亚的身边，在她的驱使下，密密麻麻的箭头射了出去。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亲方跟着蕾蒂西亚一起发动冲锋，但他小心得落后一步，让对方顶在前面。
他既期待蕾蒂西亚的实力能够超乎想象，又希望最好双方能够同归于尽，其复杂的感情难以言喻。
对斗牙王这个老对手，他是真的怕了，他承认自己恐怕真的不是对方的对手。
“吼！”
黑色绸带般的箭头缠上了斗牙王的四肢，箭头深深扎进了他的血肉之中。斗牙王感觉阵阵疼痛从四肢传来，一股可怕的力量就像是要绞断他的骨头。
斗牙王愤怒地吼叫，磅礴的妖气喷薄而出。身躯一振，突然爆发的力量震碎了水草般缠绕上来的影子。
“嗷呜~”
斗牙王跳到山巅，对着月亮嚎叫。月华琼浆从天际垂落，灌入他的妖躯。
天狗啸月。
月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照耀着斗牙王的皮毛抖擞银光。
据说，狗有慑邪之威气。犬牙能驱鬼破邪，狗血更是驱鬼的常用道具。
身为大妖怪的斗牙王一身气血更是旺盛汹涌，震慑得亲方不敢接近。
然而，蕾蒂西亚却没有在意，直接冲了过去。
她渺小的身影与斗牙王的妖躯相比，就像是蚊子与大象的差别一般。
“睁开眼睛。”
冲上前的蕾蒂西亚举起手，一个巨大的石球出现在她的手上。
最高等级的恩赐【巴洛尔之死眼】，连神佛也感到畏惧的恩赐，自然是斗牙王无法抗拒的。
刹那间，灰色光线就来到斗牙王的面前，在皎洁的月光下，那道灰色光线格外清晰。
斗牙王心生不好预感，他扭动身体打算避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亲方发出一声尖啸，啸声充满了疯狂、野性刺入灵魂。斗牙王一个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
【巴洛尔的凝视】落在斗牙王的身上，他的皮毛立刻失去光亮变成灰色。
石化沿着皮毛蔓延，斗牙王大惊之色，他感到肌肉也开始随之僵硬。
好在妖气似乎能够暂时抵御石化的蔓延，斗牙王催动体内的妖气，总算是缓和石化的速度。
观察了一下石化的速度，斗牙王明白他必须速战速决。
第七章 英雄迟暮
第七章英雄迟暮
“咔”的一声，那颗斗牙王无比忌惮的石球就碎成了几瓣。
虽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斗牙王明白那种招数大概不可能连续释放了。这叫他安心了不少，要是那种奇怪的光束能够随意释放，他就可以干脆认命了。
扔掉了手中的石屑残渣，蕾蒂西亚默默地将枪尖对准了斗牙王。
“亲方，你找到了个好帮手啊。”
斗牙王一眼就看出蕾蒂西亚的性格，她不是那种糊弄人的家伙，在战斗中绝对会全力以赴，而不是像龙骨精一样心怀鬼胎。
“嘿嘿。”
亲方自然明白，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脸上的得意之前溢于言表。
只要能击败犬之一族，亲方可不会在乎其他的。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斗牙王身上的灰色又蔓延了一圈，时间完全不等人。哪怕仅仅是苍真的仿制品，好歹原版也是神级的恩赐。
想到自己的孩子，斗牙王骨血里的锐气全部激发出来。
杀生丸，终有一天他会磨利爪牙，扛起西之国的大任。但此刻，他还很小，还没有长大，无法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
犬夜叉，那个与人类公主生下的私生子。对于犬夜叉，斗牙王只有深深的愧疚，身为半妖他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大妖怪，所以必须给与他守护自己与母亲的力量。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活着回去。
妖气澎湃，斗牙王情绪激荡之下，灰色尘埃般的东西嗖嗖抖落。石化的痕迹变得淡了些，可没等斗牙王高兴，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石化的力量反补回来，犹如附骨之疽变得更加难缠。
“他的动作变得迟钝了。”
瞄了一眼，蕾蒂西亚就知道斗牙王为何那么忌惮，虽然【巴洛尔的凝视】没能一口气解决他，但毕竟是命中了，伤害多少还是有的。
“没错，迟钝了何止一点。”
亲方赞同地点头应道。
斗牙王的一条前腿变得灰扑扑的，正好是被【巴洛尔的凝视】命中的地方。
之前斗牙王试探动了动这条被石化的腿，尽管瞬间就反应过来，但那一瞬的迟钝还是没能逃过面前两位强敌的眼睛。
这是一个危险的破绽，接下来的战斗绝对会被当成重点攻击的地方。
斗牙王发出野兽受创的怒吼，随即合身扑上，一口尖锐的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了亲方同样高大的妖躯。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发现斗牙王的利齿穿透皮肉，在剧痛的刺激下，亲方也不甘示弱，扭头咬在斗牙王的身上。
没有一听就让人觉得不明觉厉神异无比的招式，化为妖躯的大妖怪的战斗就是这么简单，一如最初野兽的搏斗。
“影袭！”
龙之影张开双翼，龙翼的边缘凸出利剑似得刺，好比切割力惊人的锯齿。龙翼结结实实砍在犬大将的身上，两道伤口上血花四射。
吃痛的斗牙王“嗷”的一声松开了亲方，掉头一口咬向盘旋在一旁的蕾蒂西亚。
然而，蕾蒂西亚的体型比起他们的妖躯而言，显得太过渺小，斗牙王的犬齿甚至比蕾蒂西亚的身高还要长。一口咬下去，斗牙王连蕾蒂西亚的衣角都没够着。
别看斗牙王体型庞大，灵活却也不差。
一口没咬中，一爪又不知何时拍了下来，像是拍苍蝇似的朝蕾蒂西亚挥去。
“斗牙王，你在看哪里？”
喘息两口气却发现宿敌竟然别下了自己，转而攻击其他人，自感被忽视的亲方愤怒地撞向斗牙王。
“少来碍事！”
丝丝缕缕的妖气从斗牙王的口中散溢出来，对着冲撞过来的亲方直接喷射。
直冲而来的亲方当即被糊了一脸，脚下一个踉跄滚翻在地。
而在斗牙王的身后，蕾蒂西亚端起长枪，吸血鬼独特的猩红魔力凝聚在枪尖，当斗牙王察觉的时候，已然来不及阻止。
“接招吧。”
魔力汇聚完毕，蕾蒂西亚弓身一掷，手中长枪如流星般坠落。
腐蚀性极强的魔力还未触及斗牙王，就已经将他飞舞的毛发不断萎缩脱落。
千钧一发之际，斗牙王只来得及扭动身体避开了要害，本该直接贯穿大脑的长枪刺进了他的腹部，留下一个显眼的贯穿性的枪眼。
这一击给予了斗牙王沉重的伤害！
血肉的碎末与内脏的碎片从贯穿的腹部喷出，身躯如小山般庞然大物的斗牙王倒下了，从他腹部留住的鲜血就像一条小河，灌注在大地上。
以斗牙王之躯，区区的长枪就像牙签一般不起眼，被针扎一下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
真正给予斗牙王重创的是包裹在长枪之外，以螺旋的方式急速旋转的魔力，贯入斗牙王体内的瞬间，那股巨大的扭曲力狠狠得撕裂了他的肌肉，绞碎了他的肺腑。
尽管如此，对于斗牙王而言，这样的伤势仍旧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不需要多少几天的功夫这样的伤势就会恢复大半。
但，他目前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带着狰狞的笑容，兽脸变得更加扭曲可怕的亲方重新冲了上去，将携带剧毒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斗牙王的伤口中，用力得搅拌起来。
“呃啊啊啊！”
亲方的落井下石更是加重了本就严重的伤势，意志如钢铁，坚强如斗牙王都忍不住凄惨地嘶吼起来。
亲方狞笑着奋力将爪子推了进去，向着那颗仿佛拥有无穷无尽动力的心脏试探着伸了过去。
即使是大妖怪，没有了心脏也一定会死。
当然，斗牙王可不会甘心这么死去。
他的孩子可没准备好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
“呜，斗，斗牙王……你！”
满脸快意的亲方突然脸色大变，拼命想要将胳膊抽出来。
“啊！”
血光一闪，亲方挥动断臂哀嚎后退。
斗牙王吐掉了几乎被咬碎的半支胳膊，接着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的威胁声。
果然，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斗牙王竟然掉头跑了。趁着亲方受创心神不宁的时候，斗牙王扭头就跑。
一直以来威风八面的妖怪霸主，所向无敌的斗牙王，居然在战场上逃跑了。
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亲方甚至连断臂的痛苦和仇恨都一起遗忘了，呆愣地目视着斗牙王的背影。本该乘胜追击的亲方忘记了下令，直到斗牙王的背影从他的视线消失，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过去无论处于何等劣势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斗牙王，竟然也会做出逃亡的选择。
亲方忽然感觉，心中某处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峰倒塌了。
“不追吗？”
蕾蒂西亚朝斗牙王离开的方向指了指。
“……”
沉默好一会，亲方才颓然摇了摇头。
“不必了，他已经完了。”
这场胜利来的远没有幻想时的激动，反倒有种索然无味的烦闷。
荒野，一头比山还要高大的巨犬忘我地奔跑着。
他不敢停留，不敢稍息逗留治疗伤势，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埋头夺路狂奔，斗牙王的血洒了一路。
“哈哈，斗牙王，看来命中注定你要亡于我手。”
压低的笑声从前方的道路上传出。
斗牙王心中一惊，英雄末路吗？
龙骨精跳了出来，散漫之极得拦在路上，窃喜地盯着斗牙王，以及他流血不断的腹部。
斗牙王脸色无比难看，若是过去他自然不会害怕区区一个龙骨精。龙骨精出现的时机太好了，莫非是早就等在半道上？
“你居然没有离开？”
“没想到吧！只要吃了你，我就能突破大妖怪的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