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梦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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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余琛将自己的脖子扭转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的蹬视着一旁漠然的甄姨,“你在六年前······嘻嘻,你这个老不死的难道就是甄天淇那个小贱人的老娘······她们的姓不一样,我居然没想到······怪不得——”他陡然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甄姨很平静,“对,我是她们的母亲。小羽跟了她父亲的姓,小淇则跟了我的姓。六年前,他父亲因为接受不了小淇离世的打击而一病不起,但我们最终也没能保住他的生命,还因此欠下了巨额的医药费。我是a大生物系的客座教授,所以六年前我和小羽便开始筹备这个有关梦的报复计划。在这六年里,我获得了你父亲的信任,小羽也成功地接近了你,而那几个女孩也被我们一一找到。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你认为的梦境和梦境之外的现实其实都是梦境,是我们植入你脑中的,正是这些梦中梦让你恐惧知道心智摧毁,这样你就会十分轻易地走上我们为你安排好的道路。余琛,法庭判了你一年的死缓,在此期间,那植根于你脑中的梦境将让你日夜不宁。”
身后余琛狂乱失控的叫喊渐渐低不可闻,甄姨和葛天羽走出一级省立监狱。余珉和乔木她们就站在门外。
“这次应该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帮我们。”甄姨淡淡地说。
余珉的神情也是淡淡的,“用不着谢我,我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帮你们,更多的原因是基于我母亲去世和对余家的仇恨。”
广场上的液晶大屏幕上播放着《盗梦空间》的宣传片,在被精心设计的梦空间中,已经中年发福的莱昂纳多转起了那个他自己制作的特殊陀螺,它在桌子上不停的旋转着,带着于现实生活中不曾具有过的平衡感。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余珉走后,葛天羽问一身白纱裙的乔木。
“不了。”温婉的女孩浅浅的笑,“事情已经过了五年多了,他最后的伏法让我很高兴,但我不想因为看到他而想起过去。”她拉住身旁欧直予的手,与郤林林和孟夕相视一笑,“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都有了爱我们、不计较过去的男朋友。所以我们打算向前看,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3)
墓碑照片上稍显稚嫩的可爱女孩咧着嘴绽放着大大的笑,葛天羽细心的擦拭了一下照片或许并不存在的灰尘,第一次轻松的笑了。她的笑容和照片上的女孩那般的相似。
“小淇,姐姐又来看你了。妈妈这次没有来,有一个a大的教授叔叔在追求她。他已经喜欢妈妈好几年了,只是妈妈一直没工夫搭理他。还有,爸爸。”她又抚了抚旁边墓碑上的照片,“爸爸你从来都是这样,总拿自己年轻时的照片来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淇的哥哥呢。那个教授人很好,这些年来一直很关心我和妈妈,你就放心吧。今天乔木说得对,我们要向前看。余琛已经疯了,在执行死刑前的这一年里她日日夜夜都会陷入梦魇而不可自拔,那是在他罪恶的开端时就已经注定的结局。无论怎样,那颗子弹都会成为审判他的十字架——不过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你说是吗?”
初升的朝阳映红了整个地平线,照的人间一片温暖。葛天羽站起身,看着墓碑前的硬币停止了旋转。这不再是梦境。罪恶终将被正义打败,黑暗注定会被光明吞噬。那么,爸爸,小淇,还有世界上所有的人,让我们向前看,身后的仇恨,便让它烟消云散,我们还要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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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所谓梦境
街上是纷纷攘攘的人群,w城的生活节奏一向是极快的,快到你来不及想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所有人都是在已经计划完一天的行程后才匆匆走出家门,这样他们就不必浪费时间去思考那些不必要的事情。
《盗梦空间》也已经上映了好几个月,票房还算不错。很多人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欧美范去看的,还有很多人则是因为看不懂才每每想买上一张票坐在最后面看着那一个个交叠在一起的梦境中藏了些什么阴谋。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梦,他们喜欢陶醉在梦境中的感觉,而忽略了现实的美感。就像是女主角一样在现实中却认为是梦境,然后永远死在了她认为是梦境的现实中。这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死法,因为没有人推她,她的死是自己的决定。干净、彻底、不留痕迹。
甄姨喜欢这种死法。
因为余琛就是这样死的。
法律上把这种死亡称为自杀。
她坐在余宅主客厅的沙发上,对女儿甄天琪说:“瞧,这种方式简单容易的很,他们以为他们死了,而他们真的死了;他们以为你们死了,但是你们还活着。”
电视上重播着一条新闻:“w城房地产大亨之子在继承家业后昏迷数月后却在清醒次日失踪,现已于江堤上发现其尸体,法医认定为自杀。这已经是余家的第数次自杀案······据其失踪前所留下的遗嘱,余家家产由其妻葛某继承,掀起了一场余家的家产继承风暴······”
“一切的时间刚刚好。妈妈。”甄天琪笑着,“下一步就该轮到姐姐了。”
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职业,他们用着不同的方法赚取金钱。其中有一种人,被叫做植梦者。他们是世界上唯一会编织梦境的人,他们所编织的梦境层层叠叠,所有人以为他们自己已经从梦境中醒了,但是他们却在下一秒又陷入了植梦者们所编织的更加缜密的梦境之网。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一下她们所编织的美丽梦境。
那个让余琛陷入泥沼、交织在一起的繁复梦境。
第一个梦境是很显然的梦境,那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梦但又无法醒来的最为平凡的梦。在那个梦里,余琛走进了数个场景,看见了手执肋骨的乔木、走近了失去双手的欧直予、面对了将胸膛刺进枫枝的郤林林,欣赏了孟夕创造的夕阳。他以为这是不同的梦境,实际上这是连在一起的一个梦,而他自以为的清醒则是植入前者其中的第二梦境。在第二梦境中,用现实的假象来包裹梦境中的虚幻和阴谋,并给于可怜的主角以平凡虚幻所难以给予的恐惧,正是这无尽的趋向真实的恐惧把余琛推向了下一个梦境。
“我们是植梦者,要做的就是编织出无数层的梦境,层层相套,层层交汇,而身在其中的人所能做的只能是跟着我们的诱导向我们想要的结局上行走。”
然后是第三个梦境。那是余琛最后认为的最终现实,其实那也不过只是梦境而已。不同的是,那个梦境编织的要更加真实些,甚至连平衡与摩擦,质量与速度,时间与位移都掐算的刚刚好。一切就仿若真正的真实一般呈现在主角们的面前,命运的转轮?呵,那是多么可笑的说法。一切没有注定,只有有心人的编织而已。
接着是第四个梦境,这个梦境将余琛脑中近十年前的记忆一起调换。将虚无和想象变为真实,在余琛脑中建造起了一座记忆的牢笼。牢笼内是他真实的,平淡的生活记忆。牢笼外则是他作为一个罪犯的虚无梦境。现实中余琛是一个出身富贵,性格内向的男孩。他甚至乐善好施、成绩拔尖,但是为他编织梦境中他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纨绔子弟的形象,因为是梦,所以他不会记得梦境外的现实。直到他已经习惯了梦境中的生活,那么即便回到现实也会直觉的按照梦境中的方式生活。而所谓乔木,所谓欧直予都不过是植梦者所精心构建编织中的梦境里的虚幻人物。在梦境中,她们有血有肉,成为了余琛的十字架和那些犯罪的有力证人。而梦境外,她们只是一串程序一串代码而已,仅此而已。
植梦者是一种神奇的职业,他们可以自由进出人的梦境。每个人的梦境都是一种生活,当人们在梦中的生活里进行休息时,进入他们梦境的植梦者们就可以为人们植入下一个梦境,直到梦境结束。
梦境编织了十多年的光阴,但在植入余琛脑中却只有那么短短的几个月,他在梦境中痛苦的生活了十多年,饱受折磨,然后在离开梦境后仍然保留着那份梦境中的记忆。
“这样多好。”甄天琪说。她站起身,轻轻走到储藏室门前。
储藏室阴暗且潮湿,有一股霉烂的味道。女孩掩住口鼻眯了眼向室内看了看,昏暗的屋子内模糊的现出一个半躺着的人形。
“妈妈。”女孩笑得开心,“姐姐怎么办呢?”
甄姨也笑得开心,“她也休息够了,那便开工吧。”
于是又一个梦境的展开是必然,无法逃脱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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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葛天羽的梦
(1)
脱离余琛的那个梦境也有几年的时间了。葛天羽从沙发椅上直起身子,习惯性的又转起一枚硬币,在看着硬币停止转动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醒来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仿佛自己仍旧生活在那个梦境中一样,看到的听到的全部是虚幻、拥有的全部是虚无。母亲也安慰了她很多次,但是她一直都会在半夜惊醒,然后从枕下拿出那枚硬币旋转。
“这只是你的想象而已,天羽。用不着害怕,你早已经离开那个梦境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这个现实世界。”余珉这样说,“实际上事件刚结束时,我也会有一种我仍然在甄伯母构建的梦境中的错觉。但是只要想开,投入到生活中就会好起来。”
葛天羽点点头。她知道这是现实,只不过是因为她在那个虚幻的梦境中投注的感情和心思太多了,导致她很难扭转过来。
“天羽,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你毕竟是第一次进入梦境,又持续了那么长时间。”甄姨叹了一口气,“可你就是不听话。就算你不进入梦境,乔木和余珉他们也会做到。他们经历的要比你多,自然坚强些。哪像你,这都过了几年了,还是这样调整不过来。”
“妈,我会好的。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些罢了。”葛天羽低下头,雪白的齿不自觉的咬住下唇,“不用担心我。”
甄姨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那就多和余珉聊聊天,用用他的方法,也会有帮助的。小珉,伯母知道你工作忙,偶尔抽出点时间帮帮小羽。这孩子死心眼,脸皮又薄,肯定不会自己主动求助人的。”
余珉笑着点头。看着对面女孩俏丽的面庞上浮现的红晕,笑容更深了。
(2)
葛天羽又在半夜惊醒了。
又是凌晨一点半。
窗外已没有灯光,连月光也不见。屋内屋外都是一色的暗沉着令人恐惧的分子,寂静的黑暗包裹住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只剩下女孩子粗重的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
母亲今天不在家。葛天羽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汗,汗水潮湿而冰冷有一些粘腻的触感,这让她更加不舒服,似乎下一秒就会呕吐出来。
没有电,葛天羽轻轻的念叨了一句,手从床头灯的开关上收了回来,探向枕头。枕头下面有一枚小小的五角钱硬币,每次半夜惊醒她都会一次一次的旋转这枚硬币以确定自己还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室内太黑了,她看不清硬币是否在旋转,耳边一直有类似耳鸣的嗡嗡声,她不确定那是硬币在地板上旋转的声音还是单纯的耳鸣而已。伸出手想触碰硬币,但硬币在被她触碰后飞快的滚动到了房间的另一端。这次是清晰的硬币滚动的声音,她的耳鸣又好了。
窗子已经被打开了,卧室中之前的暗沉气息因有新鲜空气的注入而渐渐的消散。葛天羽舒了一口气,又坐回到床上。她这是怎么了?余琛的事情分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那个时候自己作为演员走进余琛梦中,是因为自己那由于余琛而过世的父亲和妹妹,她是带着仇恨走入的梦境。所以她知道,对于这一切,哪怕是余琛的精神错乱,她也从没有后悔过。那么她为什么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说不出梦中究竟有什么,但是那份恨意充斥在梦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呼吸间都会听见有人在对她说:葛天羽,是你害了我。可你终于还是被我拖进了我的梦境。
是余琛吗?她不确定,那声音太过扭曲,充斥了太多的恨意。
不。不会是余琛。余琛有什么资格恨她?一切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的必然不是吗?
是的,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每一步都没有后悔过。所以余琛是不会出现在她的梦中的。所以,所以——会过去的,不是吗?
凌晨2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