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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前夫高能-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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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泼可爱?伊登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形容词吓得打了个哆嗦。

    实在是这家伙和perrey互动的样子太随意了,完全不像是个丈夫或者领导啊!

    “你冷吗?”宗铭发现岳父在发抖; 关心地问道。

    “不; 不冷。”伊登定了定神,问他,“你叫宗铭?你多大了?”

    “三十五。”宗铭将车窗升起来一点儿,回答道。

    整整比自己儿子大了一轮……伊登对这一点十分不满意,皱眉问:“perrey为什么会和你结婚?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卷进亚瑟资本这件案子的?”

    “首先; 时间线是这样的,他先和我结婚,然后才开始作为我的助理查超级脑案。”宗铭认真地解释道;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当然是因为相爱……嗯,主要是我爱他,他这个人比较被动,害羞,在感情上缺乏安全感,恐惧婚姻……我想这和他在单亲家庭长大有关。”

    伊登气结,感觉他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渣爹”了。

    “人人都有难处,你的想法我懂。”宗铭见岳父脸色不善,连忙挽回他们岌岌可危的翁婿感情,“其实李维斯和你是一样的人,如果真摊上什么民族大义世界和平之类的事儿,他铁定毫不犹豫地弃我而去,离起婚来怕是比你还干脆。”

    伊登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婿,深深觉得他这安慰还不如没有。

    然而毕竟自己多年离家,实在没有立场质疑儿子的婚姻,何况这俩人亲密无间,光是看他们交换眼神就能把人腻味死……伊登挫败地叹了口气,闷头继续抽烟。

    “刚才在病房里,你所说的‘熔断机制’是什么意思?”宗铭问道。

    伊登眼梢一抬:“刚才你是故意打断我的吧?你不想perrey再继续跟进这个案子了对不对?”

    宗铭没有正面回答,道:“他的身体情况暂时不允许……他这两个月起码掉了二十磅。”

    伊登并不知道李维斯这两个月经历过什么,唉声道:“怎么弄成这样……他一向身体好,小时候经常是整班的白人小孩都感冒了,只有他一个人兴高采烈去上学。我那时候还说,这孩子从来不浪费我交的托儿费。”

    宗铭想象了一下整个托儿班只有李维斯一个小豆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是啊,他总是这样元气满满,从来不用人操心……”笑意渐淡,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是这次不一样,他透支得太厉害了,我怕他伤了元气。”

    伊登叹息道:“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呢。”

    宗铭赞同点头,继而有点怀疑岳父大人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老夫少妻的悲哀啊……宗铭无奈地想,再次问伊登:“那‘熔断机制’到底指什么?”

    伊登将烟蒂丢进烟灰桶,又续上一支,问:“你知道‘加布林’的意思吗?”

    “goblin?妖怪?魔鬼?npc?”

    “你想过goblin和shark之间的联系吗?”伊登问道,随即提示,“字面上的。”

    “goblin……shark?”宗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倏然变色。

    “goblin shark。”伊登点头道,“加布林鲨,也叫欧氏尖吻鲛,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鲨鱼,出没于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海。在古早的传说中,它是不可捕捉的,一旦被人类捕获它就会以自杀的方式爆炸,变成一堆碎肉。”

    “所以你说的‘熔断机制’是……”

    “鲨鱼岛每年要烧掉亚瑟资本上千万现金,是史宾赛家族的最后一张‘底牌’,他们绝对不会让它落到其他人手中,不管是美国政府还是中国警方。”伊登在黑暗中沙哑地说,“它就像一只隐没在深海的大鱼,一旦被发现,被捕捉,便会自我毁灭,和捕鱼人玉石俱焚。”

    他掏出第三支烟,在即将烧完的烟蒂上点着了:“所以,普通的侦查手段是没有用的,即使你们真的找到鲨鱼岛,也绝对得不到任何证据,它会在你找到它的那一刹自毁,和你们同归于尽。”

    宗铭握着方向盘,手心渗出滑腻的冷汗,半晌才问道:“关于自毁装置你知道具体的细节吗?”

    “我只知道是某种非常先进的智能炸|弹,具体设计、破坏力如何一概不清楚,那应该是机密中的机密。”伊登遗憾地说,“这两年我不敢贸然调查鲨鱼岛,就是怕真的查到什么核心的东西,反而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前功尽弃。”

    宗铭浓眉紧蹙,凝重的视线看着前方昏暗的公路,良久喃喃道:“所以,挑战才刚刚开始啊……”

    “是啊,才刚刚开始。”伊登在袅袅青烟中眯起了眼睛。

    车里陷入寂静,翁婿二人同时沉浸在思索当中,直到伊登指间的烟卷燃到尽头,烫了指头,他才忽然清醒过来,问宗铭:“那些从加布林号里逃出来的人怎么样?那个叫霍克的身份不简单,作为加布林的典狱长也许知道一些鲨鱼岛的秘密。”

    “他死了。”宗铭无奈地说,“他想偷袭perrey,结果被perrey打死了。鲨鱼岛那边的接头人也死了,警方只活捉了两个小喽换岫岬氖焙蛭疑纤居Ω没嵬uㄉ笪式峁恰灰笙m!

    伊登面现失望之色,顿了一下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霍克为什么不杀了你?他不杀伊藤我理解,但他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你从加布林里带出来?难道他想带你去鲨鱼岛?”

    宗铭眸色深沉,过了很久才道:“我脖子上有个坠子,你拿出来看看认不认识。”

    他左手受伤,右手握着方向盘腾不出来。伊登依言从他t恤衣领里拽出一根褐色的丝线,只见一枚沉甸甸的金钱挂在丝线上,铸成圆形方孔币的模样,一面写着“永结同心”,一面写着“不离不弃”。

    “这是……”伊登将金钱左看右看,惊讶地道,“perrey的护身符?”

    “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我走到哪儿都戴着它。”宗铭微笑着说,之前沉郁的眼神在提到李维斯的时候泛出柔和的光芒,“据说它是你们家祖传的,我想确定一下——它是抗战时期荣老太爷从广州老家带过去的吧?”

    “对,这套金钱一共有十几枚,后来陆陆续续都给了各房的子侄。”伊登抚摸着金钱,将它重新放回宗铭衣领里,“这枚‘不离不弃’是perrey满月的时候我父亲亲手给他戴上的,没想到他送给了你。”

    宗铭“嗯”了一声,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眉端一挑,道:“是旧物就好……”

    他声音太轻,伊登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宗铭没回答,反问道:“你还记得于骅吧?”

    “当然,那个《申报》的记者,《札记》里所有的照片都是他拍的。”

    “刚刚我们离开病房时进去那个医生,一身狗毛的面瘫男,就是于骅的玄孙。”宗铭说,“刚才你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名字耳熟,刚才才想起来——于骅战后回到广州,娶了荣家二少爷的堂妹,所以于天河算起来还要叫荣家二少爷一声曾堂叔公。”

    对长期生活在美国,“堂”、“表”不分的伊登来说,这道题已经超纲了,然而紧接着宗铭又给他出了一道附加题:“于天河祖父的表弟后来又娶了我的曾祖母,所以其实我和于天河也有一点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

    “……”伊登算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宗铭的意思是自己身上也带着那么一点曲里拐弯的荣氏血统。

    “我爸小时候还带我去过荣家老宅。”宗铭叹道,“那儿现在已经算是文物单位了,荣家二少解放以后把它捐给了政府……真是没想到perrey居然是荣氏后代,回家以后我一定要带他去广州老宅看看……”

    “等等!”伊登打断了他的絮叨,依稀从他们复杂的亲缘关系中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实,“我算清楚了,那个于天河的祖父的表弟娶了你的曾祖母,所以你比于天河的辈分低一级?”

    宗铭:“啊?”

    “perrey是荣靳之的玄孙,于天河是荣二少堂妹的玄孙,所以他们两个是平辈的!”

    宗铭后背一凉,意识到自己好像办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刚想扰乱一下岳父大人的思绪,伊登已经脱口而出:“由此可证,你比perrey低一辈!”

    “……”宗铭终于发现自己摊上了比“老夫少妻”更加尴尬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少妻”竟然是他的长辈!

    伊登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叔叔搞对象的变态。

    “出了五服就不算亲戚了。”宗铭搜肠刮肚找出一个理由向岳父证明他和李维斯结婚不算乱|伦,“像这种表上加表的亲戚关系其实没有任何意义——要不民政局怎么会批准我们结婚呢?”

    伊登想说那是因为民政局不知道,但想想俩人婚都结了,又那么相爱,自己还是不要给儿子添堵了。

    他们的父子关系已经很糟心了不是么?

    伊登无奈叹气,掏出最后一根烟,手一顿——自己的问题貌似宗铭根本没有回答,霍克到底为什么不杀他?

    正要继续追问,宗铭停了车:“到了。”

    翁婿二人下车往酒店大堂走去,在门口正好遇到桑菡和焦磊。

    四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宗铭问桑菡:“你爹一个人回来的?”

    “带伊藤一起回来的。”桑菡说,“你进去等着接受他的暴风骤雨吧,他还以为你会包机回去接他呢,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张机票。”

    “他又没晕倒,包机干毛?”宗铭说,“头等舱不错了,辣么宽敞,我还给他买了成人付费频道呢。”

    “……”桑菡给他翻个白眼,径直走了,伊登脸上全是黑线,焦磊左看右看,只能独自承担缓解气氛的重任:“领导,下一步咱咋办?c计划当初你只给我说了一半,从离开加布林就没下半截了,你不能太监啊!”

    “必须不太监,我下半截老牛逼了,讲出来吓死你们……待会你帮我劝着点局座,别让他兴奋过头提拔我当副局长……”

    “他自己才是个副局长,咋提拔你啊……我还是在他打算揍你的时候拉着点吧。”

203、S7

    203;

    桑国庭在会议上说了什么; 伊登所说的“熔断机制”是什么意思,宗铭下一步打算怎么寻找鲨鱼岛……

    李维斯一概不知。

    从蒙坦戈贝回到费城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脱离了超级脑案; 甚至脱离了umbra,没有人告诉他案件的进展; 没人给他分配工作,连他的app都被桑菡屏蔽了; 看不到任何群组对话和公共文件。

    偶尔他问一声好; 如石沉大海,无人应答。

    桑国庭回来的第二天于天河就被召走了,李维斯的主治医生换成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头。不知道宗铭预付了多少医药费; 大胡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李维斯绑在床上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地细心照料; 连他少喝半杯水都要担心他的肾脏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不管肾开不开心,李维斯非常不开心。

    也许骨子里带着荣家人的热血责任感; 过惯了朝不保夕惊险刺激的卧底生活以后; 他完全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事事地混吃等死的日子。

    在床上生无可恋地躺了快一个礼拜,他发现自己连婚姻都好像脱离了——宗铭整整六天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没发过一条微信。

    大胡子医生也说没接到过家属的任何问询。

    李维斯意识到这不正常,宗铭虽然没有晨昏定省谈情说爱的习惯,但绝对不会在他生病住院的情况下连续六天不闻不问。

    唯一的可能性; 是宗铭身处某种特殊的环境,或者正在执行某个特殊的任务,根本没办法和他联系。

    第七天凌晨; 李维斯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单薄的病号服。

    梦境模糊而破碎,但残留给他的恐惧却清晰无比——他梦见宗铭被困在加布林号一片狼藉的主控舱里,随着失控的核潜艇一起下沉、下沉……隔着浑浊的海水,他看到宗铭吐出最后一口气,生命定格在加布林触底毁灭的一瞬。

    他痛得喘不过气来,沙哑地嘶吼着宗铭的名字,想哭却哭不出。

    惊醒后他看到百叶窗外正露出淡淡的晨光,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脸,除了汗还是汗……是,他从来就不会流眼泪,因为没有爸爸的孩子没资格流眼泪,家里唯一有资格哭的是他的妈妈。

    李维斯披衣下床,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冰水。他的肺炎已经差不多好了,心肌炎也正在恢复。二十三岁的男人身体机能正值巅峰状态,他的恢复力和野兽一般的宗铭几乎不相上下。

    umbra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宗铭呢?”的问题,桑国庭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伊登……伊登的电话他完全忘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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