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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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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无多大院,多是瓦屋;街边陈设,虽不奢靡,也算丰盛。青丘见时辰尚早,街上往来,不过**,倒是卖浆贩夫,早早于街边布置起来。

    青丘见一茶铺,自感口唇稍燥,这便上前,自怀内掏的二三平钱,轻掷过去,买了一壶碎茶。

    店家见来人装扮,这便轻道:“客官想是日夜兼程,满面风尘。正巧在这摊上歇歇腿脚。”言罢,指了青丘边上一座,自引上前,将那瓷壶彩碗安置妥帖,径自返归,埋头收理其一干营生物件。

    青丘念着容貌已丧,生怕为人所查,两指紧捻薄纱一角,一掌执茶,自下而上,顺面纱内侧,徐徐递至唇边。

    一碗饮罢,青丘长纳口气,自觉百脉顺畅,倒也顾不得口内残茶碎渣,轻按行裹内牛角,径自喃喃:“若停于此地,购一宅院,依吾所存钱帛,尚可衣食无虞。玄英,此镇以牰为名,想来与尔有缘,汝可愿长居此地?”话音初落,青丘莞尔,又再接道:“吾定要寻一处雅致居所,门树庭花,葱郁馨芳。到时,便可同玄英把臂共赏——迎春见柳,度腊观梅,岂不惬意?”

    思及此处,青丘解颐尤甚,抬眉见赤轮耀目,悬帜依风;然不过一刻,阳乌尽现,恍惚偷将清旭换火鞭,眨眉功夫,青丘目前陡地一黑,心下反是一紧,尤感燥热,茶汤不解;身上百处,陡似蚁噬,既酸且麻,痒痛难耐。青丘初时强忍,一掌扶桌,五指蜷曲,然不过半刻,实是不耐,急喘之间,玉甲搔挠掌背、脖颈;半柱香后,便感隔衫搔痒,不得消解,挽袖细观,惊见臂上俱布火灼之伤,深浅不一,大小相异,脓血溃肉处处;即便如此,青丘仍要附掌其上,抓挠不止。

    茶摊之外,行人渐多。来去经过,见青丘情状,无不瞠目,掩鼻疾走。

    店家闻声,疾步而外,惊见青丘衣衫半褪,见肘坦胸,除却面上薄纱所遮,暴露之处,无可入目。

    “这。。。。。。这。。。。。。“店家无措,支吾半刻,终是持一籊竿,直指青丘,抬声喝道:”速去!速去!“

    青丘惨然,搔挠不停,疾卷了行裹,软脚踉跄。

    然不过步出三五步,脚底一滑,更感虚乏,只得席地而跪,埋首胸前。

    与此同时,知日怀橘宫院内。

    弄无悯负手直身,静立花间。阖目仰面,两耳一抖,细辨叶落蕊张,其内夹杂者,多有呼嚎窃语、唾咒叹惋。

    弄无悯缓开目睑,眨眉数回,轻道:“时辰已至。“言罢,长吁抿唇。

    青丘狠咬下唇,闻身畔杂声,想是镇民积聚,指点聒噪。青丘沉气,使力起身,将那行裹紧拢,正待遁逃,鼻下却得焦灼之味,不及反应,两目骤黑,面上痛极过后,已是丧了知觉,耳内闻镇民惊诧抬声:“此人!此人面上带火!”

    “其容。。。。。。其容。。。。。。此乃妖魔!必是妖魔!”

    青丘闻声,已知薄纱为那明火焚去,现下陋容为诸人所查,实难自处,这便两掌相合,欲就面相遮,孰料稍一近前,掌心亦为明火所灼,痛楚之甚,钻心碾骨尚有不若!

    “弄。。。。。。无。。。。。。悯!”青丘跪地仰身,哑声长啸,“青丘以魂魄加诅——汝同弄无忧,千秋万岁,生则异室,死难共穴!相残相轧,生离死别!“话音未落,青丘感左臂焚落,疼痛虽巨,已难自顾,唯使力右掌,自断食指,得新血汩汩,两目虽盲,却仍急急仆身,以血留书。

    “乡野小人,愚而善畏!”青丘心下暗道:“吾。。。。。。吾心不甘!吾心。。。。。。不甘!”

    半柱香后。

    孤牰镇民群聚,自成一圈,莫敢近前。

    ”此。。。。。。此妖物,可是去了?”

    “已成了这般情状,岂可再生?“

    “陋容形秽,必非善类!这般死法,或是天罚。”

    “却不知那行裹之内,究竟何物?”

    。。。。。。

    镇人讥嘲群议,自有二三惦念青丘那行裹物什,然俱悼慑,无一敢上前一探。

    磨蹭少时,方得一人,拨散包围,挺身入内,其后诸人多是急唤:“乔生,莫要近前!”

    此一男子,粗布荆袍,面上倒显自矜神色,昂藏魁伟,身子未转,朝后摇手缓道:“不知因果,怎要这般污其名声?”

    镇民反是未见讪讪,群口驳斥:“你这乔生,若要自寻死路,吾等何需拦阻!”

    乔生冷哼,踱步上前,垂眉长叹,见足边行裹无恙,然其一侧,焦骨青烟,脓血四散。

    “其或为畸士,当可登天;汝等以貌取人,岂是善意?”乔生边道,边上前,捡了那行裹,后退两步,缓手一开,见其内不过衣物二三,锦帕一条,牛角一只,再无其它。

    镇人见状,不由轻嗤。

    “想这牛角,或可换些资银。”

    “莫要糊涂!不过寻常牛角,有何用处?此妖若此,尔可敢将其所遗卖入药堂?若是镇人吃出好歹,你可担待?“

    议论多番,早有三两镇人不耐,疾步上前,捡了那衣袍便走。余人见无利可图,唯不过朝青丘骸骨唾哕不迭,放脚便去。

    乔生见状,心下亦生鄙弃,将那牛角锦帕一收,又再近前,不顾污脏,将青丘骸骨一一捡拾,收入行裹,这方见骨下血书一行。乔生俯身细辨,轻声诵念:“一抷之土,同穴归祔。桥无名,丘无姓;生虽阿此浊世,亡则无翼自飞。”

    乔生见字,心下激荡,忙细细将那行裹收了,暗自喃喃:既存手泽,吾当偿其夙愿,送归厚土。思忖半刻,不多犹疑,引身而起,放脚便往城外。

    疾行一刻,乔生携那行裹,已至郊野。此时几近巳时,野上微风,引得哀草沙沙作响。乔生择一树下,口内轻道:“吾见此处多得阴翳,便为阁下在此立碑筑墓,乔生身无长物,恐只得草草而就,万望勿怪。”话音方落,乔生缓将那行裹置于一处,这便卷袖,断木开掘。

    两个时辰后。

    乔生灰头土面,涕汗俱下;起身凝眉,见身前得一墓,新土上翻,长宽各约一丈,支一木牌,长形窄身,高逾三尺,上书不过八字:无名之桥,待名之丘。边数小字,不甚清晰,细细辨来,乃为:孤牰镇乔生恭立。

    乔生直身正色,立于碑前,四跪十二拜,待毕,恭声敬道:“虽不知阁下名姓,然既于此处相逢,便是因缘。乔生不才,唯知黑白爱恶,不讳则忘;生前身后,万事皆休。无论前尘,乞阁下莫同孤牰镇民多加计较,万毋恚恨。“稍顿,乔生长叹起身,再施一揖,喟然轻道:“乔生,拜谢!”

    话音初落,放脚徐行。

    身后树下,偶得异香;倒见双飞蝶,往复相从,后静驻碑上,浓翅御风。

    一月之后,某夜,乔生柴门有客,扣扉之声不绝。乔生合衣,疾往门外,却未得只影,唯不过一秋色行裹停于足边。乔生讶异,掩门入室,待将那行裹开了,方见其内金银元宝、珍珠美玉,资价难估。乔生心空若竹,久持那秋色行裹,见其上一角,绣二小字,一则为“桥”,一则为“丘”。

    隔日,乔生闻邻人碎语,称其入夜见狐。其立往镇外无名墓,叩拜再三;又费重资,将那墓碑修葺一新。

    然,此皆后话。(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饮罢持红烛 … 第206话

    青丘遁城后四日。

    愚城,卸甲府邸。

    这日入夜,月满宝蟾。院上得一美人榻,长逾三尺,宽约半丈,高则一尺,通身翠碧,竟是整玉雕镂而成;单翘头,马蹄腿,镂刻句芒鞭春图。其上半卧,正是无忧。

    自那日闻弄无悯结缡之辞,无忧便辗转难眠;虽过多日,心下仍是忐忑,实难入梦,这方令仆妇小厮将美人榻置于院内,又暖了半壶桂花酿,连杯盏亦是不用,操个驭水诀,壶开酒自来。

    无忧阖了眼目,单肘支腮,暖酒入喉,周身毛孔开张,反纳了夜凉,直引得身子一栗,又再出个酒嗝,倒将自己逗得一乐,徐徐抬了唇角。

    “桂酒椒浆,却要拊腹安嗝,成何体统!”

    无忧闻声,已知来人,反手收肘,两臂交叠,仰面而枕。

    “腹劲如鼓,嗝啭类莺,怎不使得?”

    弄无悯闻声,立时解颐,甩袖之间,眨眉功夫,已是安坐榻上;再观无忧,身子初时悬空,须臾稳落弄无悯膝上。二人对视,俱是莞尔。

    “怎得对月把酒?可是借之消愁?”

    无忧见弄无悯将那桂花酿轻巧一提,就鼻浅嗅,稍一阖目,也不多言语。

    无忧轻哼一声,将藕臂一揽弄无悯脖颈,懒散应道:“愁乃强说,却也是实情。”

    弄无悯眉目一低,暗语相询。

    无忧会意,愁声缓道:“结缡之后,若不获夫君首肯,无忧岂可再得这般清闲时日,揽月抒怀?“言罢,凝眉定睛,细查弄无悯情状。

    弄无悯唇角稍抬,逃目佯作正色,然不消半刻,颊上已红,见无忧轻笑不迭,这方启唇,柔声应道:“莫之夭阏。”

    无忧洋洋,缓往弄无悯臂上一靠,轻道:“弄宫主此时前来,总非指点吾这愚城城主,是也不是?”

    弄无悯阖目摇首。

    “那便是夫君知无忧忐忑,特来安抚。”

    弄无悯闻声,这方结眉,敛笑缓道:“无忧,汝可愿?”

    无忧掩口浅笑,半晌,方道:“嫁杏在即,无悯可是反悔?”

    弄无悯登时一怔,急急摆手,闻无忧接道:“那便是知日宫主不舍那八十又一担聘礼!”

    弄无悯这方缓了眉眼,抬臂朝无忧鼻尖指点多番,终是无言。

    二人简默,唯倾欢伯。

    又待一刻,无忧感弄无悯俯身,徐徐贴面近其鬓发,沉声低唤:“无忧,桥玄英殁了。”

    无忧心下既惊,改容尤甚,抬身疾道:“谓何?”

    弄无悯反是举目,远眺月蟾,叹道:“其暗往肥遗江,欲盗金乌丹。”

    无忧心下一动,立解弄无悯此来因由,身子半转,两膝点榻,半坐弄无悯身前;目珠一转,便将两掌扶上弄无悯两腮,端详半刻,柔声应道:“吾确是将金乌丹所在告知目荣华。”

    弄无悯轻哼一声,反见怡颜。

    “吾等以目荣华为饵,却迟迟未见万斛楼余孽;坼宫、孤遒、心之失,三妖无一现身,无悯不感诧异?“

    弄无悯唇角再抬,颔首示意。

    “结缡之日弥近,若吾嫁与知日,愚城无首,必当轻防;若是三妖趁机来犯,难保目荣华不脱。”

    “故而将金乌丹所在告知,其必动念,或同往知日肥遗江,便可一网获之?”

    无忧面庞微侧,母指缓移,轻巧摩挲弄无悯面颊:“夫君高智,无忧怎敢欺瞒?即便其初时遁走,而后必心有不甘,卷土之日,便是荡除之时。”

    “若其反客为主,将金乌丹之事广布天下,群妖虎视,目荣华或可坐收渔利。”

    无忧嫣然,攒眉便道:”知日宫为金乌丹一事所困,岂止千年,无悯一向安之若素,尚言不忧失丹,此时倒不知所患何来?“稍顿,无忧眼风一划,低声接道:”缁白马鹿,岂非尽在无悯唇齿之间?“

    弄无悯知其调笑,面上自生愧意:”可是因吾欺瞒日久,无忧恼恨在心?“

    无忧两目俱弯,盈盈应道:“堪用,总胜过无用。”言罢,见弄无悯眼目一黯,无忧这便话锋一转,又再接道:“若是金乌丹所在为旁人所知,无悯届时倒可直往不姜山,趾高气扬一番;想来那时,赫连山主非但不敢多提顾放怀之事,恐是连面亦不敢亲见。”

    弄无悯身子陡地后移,离了无忧两掌,眉飞入鬓,沉声笑道:“此一策,倒可保得进退皆无所失;然无忧这般大费周章,倒见尔不解男子心思。“

    无忧一怔,两掌定于原处,实不解弄无悯之意。

    “肩山之上,至珍至宝,岂是金乌丹?”话音未落,弄无悯已是倾身近前,反将面颊就了无忧掌心,柔柔相摩。

    无忧登时了然,面上亦是一红,身子一软,便投了弄无悯胸怀。

    “桥玄英一事,青丘可知?”半晌,无忧方启唇轻询。

    “之后愚城事务,恐需多劳绥嗔司徒同霜威司士二位,稍加担待。“

    无忧闻声,反见恻然,心下暗道:汝这知日宫主,辣手施得忒快。思及桥玄英,无忧眼目一阖,未能见泪。

    待过丑时。

    无忧早别了弄无悯,见人无查,直往不言堂水牢。

    目荣华仰面翘首,倒似候了多时。

    无忧见状,冷哼一声,踱步近前。

    “可是桥玄英失手?”

    无忧抱臂胸前,定定瞧了目荣华多时,长纳口气,垂眉缓道:“即便玄英当真叛离,尔亦无需这般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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