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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养小首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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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以前这丫头做出种种的忤逆事情,薛老爷子心中阵阵厌恶感。可他也清楚现在不是迁怒的时候,而是该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你既然想听着,那就听着。”口气与以往没差别,可任谁都听出了其声音中的不满。

    招儿浑当听不出来,在一旁站下。

    见此,孙氏也忙拽着薛青槐不走了。

    “既然招儿都留下了,咱们也留下听听吧。”她陪着笑。

    薛老爷子顿时被气得不轻:“既然想听,就留下来听。”

    于是所有人都留下了,包括四岁的毛蛋,甚至灶房里忙着的周氏,也借着擦桌子的幌子,留下没走了。

    偌大的堂屋,只方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灯芯跳跃,影影绰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薛老爷子。可他却突然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他目光沉沉地在所有人的脸上环视了一下,最后落在薛庭儴的脸上。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说说前阵子老大说要送孩子去镇上学馆的事。”

    招儿莫名有些紧张,忍不住看了一眼薛庭儴,又去看薛老爷子。

    大房两口子心中一喜,他们就知道会是这件事,也不枉他们忍气吞声多日。

    薛青山面上难掩喜色,他目光悲天怜悯地看了薛庭儴一眼,又去看了看其他人,最终还是落在薛庭儴的身上。

    “狗儿啊,别气馁。你比你俊才哥还是要差了不少,跟着大伯再学两年,到时候家里也送你去镇上念书。”

    这种口气在这种时候实在有些太刺人了,招儿嘴角挂着冷笑,就想说些什么,哪知却被薛庭儴拉了一把。

    薛青山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暗讽,这丫头片子再难缠又怎样,也就只能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上给人为难,逢上大事还是什么作用也不起。他皮笑肉不笑的,又对招儿道:“招儿啊,你也别气,大伯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可心气儿高也不能当饭吃,你说是不是?”

    屋里没人做声。

    就在这时,薛老爷子突然气急败坏道:“老大,你说什么!”

    薛青山不以为然:“爹,我这不是在劝狗儿别灰心丧气……”

    薛老爷子的胡子都气抖了,拿着烟锅指着他:“用得着你劝,要去镇上念书的不是俊才,是狗子!”

    这话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屋里先是寂静了一瞬,很快赵氏略微有些尖的声音就打破了安静。

    “老头子,你说啥呢,什么叫做要去镇上念书的不是俊才?”

    薛青山也道:“爹,你是不是糊涂说错人了。”

    “你爹没老糊涂,也没说错话,去镇上念书的是狗子,不是俊才!”

    说完这句话,薛老爷子仿若失去了所有精神气儿一般,就再也不说话了,一屋子人的眼神来回不停地在薛庭儴和薛俊才脸上看着,满脸都是讶异。

    薛青山的笑容崩裂,杨氏一脸惊疑。

    薛俊才涨红了俊秀的脸蛋,“阿爷……”

    薛老爷子疲惫地挥挥手:“好了,都回屋去。”

    话都说成这般模样,大家也就只能走了,倒是大房一家人还是留着没走。

    众人刚走出正房,就听里面吵了起来。

     

第11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薛青山的脸色有些难看,同时心中也有些诧异。

    他这侄儿从来寡言少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他就是算准了二房这两个小的性子,才会演了这么一出。

    不过他到底比薛庭儴活得年长,自然不会忘了做表面功夫。

    他叹了一口气:“才小子被他娘宠坏了,也是我这做大伯的管教无方,大伯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薛庭儴忙避让开,道:“大伯快别这么说,庭儿乃是晚辈,受之不起。”

    “庭儿?没想到你倒是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薛青山失笑,也是想点出薛庭儴其名不正,没有表面上如此懂事知礼。

    一般名字都是长者赐,而不该是小辈儿自己随便取一个,若是普通村民也就罢,可薛庭儴乃是读书人,读书人自该懂礼守礼,是礼都不守,这书也白读了。

    薛庭儴心中通透至极,明白大伯这是何意,他哂笑一下,道:“当年爹还在世时,便求阿爷和大伯帮我取一名,大伯以贱名方才好养活拒之。如今庭儿也十四了,哪能一直用乳名,遂自己胡乱取了一个。”

    此言一出,薛青山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薛庭儴这明显就是在说,他一个做大伯的竟不愿为之取名,有刻意贬低之意。毕竟既已蒙学,可万万不该没有名字,

    他笑得勉强,解释道:“大伯这不是见你身子骨素来不好,想待你成年再为你取名。你即不能理解这片苦心,若不大伯现在替你取一个?”

    说着,他不待薛庭儴答允,便长吁短叹地做惆怅模样,道:“你打小生下来就体弱,你爹在世时希望你能多福多寿,大伯便为你取名福寿,你看如何?”

    这名取得可真是随意,一点都对不起薛青山这余庆村唯一的童生之名。

    薛庭儴犹豫了一下,才拒道:“还是不了大伯,庭儿的名字已经定下,之前也去坟前告知了爹娘,万万没有再改之礼。”

    此话也是点明了他为何不年不节的去了趟坟地,打从薛庭儴见薛青山请了这么多人来,又闹了这么一场,就心知对方定有所图。

    且不论他图什么,他只管将可能会被对方拿来做文章的路都堵死了,剩下且静观其变。

    果然,旁边薛族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之前他一直以为此事乃是二房这孩子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与俊才争抢去清河学馆读书的机会。这趟而来见这少年温文有礼,不卑不亢,薛族长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识的几个字,又当族长多年,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

    他十分诧异,因为狗子这孩子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对其印象并不深刻,仅有的观感就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少年。如今看来,此子倒是成长得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可再出乎意料,薛族长也没忘自己这趟而来是做什么。

    仅只是一面的好感,还不足以让他动摇已经做下的决定。俊才那孩子他曾托人考验过,学问上超过他家两个孙子许多,若说余庆村下一个童生会是何人,薛族长觉得薛俊才可能性最大。

    说不定不止是童生,而是秀才。

    两个未来的秀才苗子,和一个还不知深浅的少年,薛族长自然知道这选择题该如何做。

    不过之前打算在一旁帮腔的念头却是打消了,若是薛青山连个小孩子都应付不了,也不值得他对其看重。

    薛青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薛族长心思。在他眼里,这个老不死的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受着他给族里带来的好处,却从不知给他点好。

    哪个宗族若是有个族学,族中不补贴一二的。反倒是他成天白干活儿,每次都是族里某家随便拎一些粮食来,族长就把他叫过去,让把人给收下。

    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于人为不情,于己甚无谓乎!

    薛青山心里冷笑,面上却做恭请状,将薛族长郑里正等一众人都请进了屋。

    薛族长和郑里正盘膝坐在炕上,一左一右,其他人则是坐在下面的凳子上。杨氏和周氏忙里忙外倒茶,连薛桃儿都被使去叫薛老爷子赶紧家来。

    薛族长和郑里正都有抽旱烟的习惯,坐下就把旱烟袋拿了出来。

    薛青山忙从他娘赵氏手里接过一袋烟叶,边给两位上烟,边道:“这是我爹自己种的,平时可宝贝了,

第12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是啊,大不了输了,她去找钱供他读就是了。本来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么一想,招儿顿时想开了,道:“那你好好准备,能赢就赢,不能赢也不要怕,大不了姐去找钱供你读。”

    招儿素来不是个喜欢自寻烦恼的性子,她扭头见屋里的牛屎还没清理,便去找来刷炕的毛刷子先把炕上刷干净,然后出去拿扫把和撮箕扫地。

    外面响起鸡咯咯叫声,却是孙氏宰鸡让鸡给跑了。

    薛庭儴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就见那鸡脖子还流着血,却是满院子乱跑乱飞,孙氏模样狼狈的跟在后面追着撵。

    赵氏见实在不成样子,从屋里出来说了两句。孙氏更急了,也知道实在族长面前丢了人,可那鸡长了翅膀,她又没长翅膀。一直等那鸡没了力气,孙氏才一把抓住它,嘴里骂了一句:“跑跑跑,注定是锅里的菜,你往哪儿跑?”

    薛庭儴没有再看,收回视线。

    他知道他大伯为何会那么大方,提出让他和薛俊才比一场,因为若无意外,这一场铁定是薛俊才赢。

    在那梦里,他就曾吃过这样的亏,却不是和薛俊才比,而是招儿千辛万苦弄来了钱,也将他送进清河学馆。那时候的他愚不可及,一直将自己不顺遂归咎于命运的苛责之上,觉得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所有人都不给他机会。

    初入清河学馆时,他踌躇满志,他想自己一定会胜过薛俊才,证明自己才是薛家最出众的人,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也是到那时候,一直没有见过世面的他才明白大伯的险恶用心,他确实教了他读书,他也确实‘读’了不少书,可只是读,不懂经义。

    后来才知道,学童蒙学识字之后,以读经作为基础。

    先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再是《千家诗》、《幼学琼林》、《龙文鞭影》等,读完这些,方可入大学,开始习读四书五经等。

    而在这个阶段里,先生是不讲经义的,也就是说只是死记硬背,明字义而不明经义。因为时下人惯是认为小儿蒙学,懂不懂不要紧,只要记住就好,等读得多了,读得久了,自会明白其意。

    这就是所谓的读书千遍,其义自现。

    待你能将这些书全部背诵如流,到了可以学解经做文章之时,将是事半功倍。

    这种省时省力也出成效的教学模式在整个大熙风行,上至名门,下至低层社学、村学,很多都是如此。尤其是乡间私塾,最是风行此道,因为塾师只有一人,却要教授数人甚至数十人,都去讲解经义也不太现实。

    可实际上有些底蕴的世家大族,却从不会如此教自家孩子。因为这种教学模式一味强调死记硬背,却忽略了经通自然道理通的真理。

    这是后来‘他’站在首辅之位,纵观全局分析出的利弊。

    可彼时他刚入书馆,因为大伯拖延了为他解经义,不懂还有解经之说。因此在初入学时,先生问他可是读过,他答曰读过,却是解经解得狗屁不通,被先生斥骂蠢笨如猪,遭受同窗的排挤与嘲笑。

    而如今,看样子大伯也清楚他本身的缺陷,才刻意提出比这一场,实则早已是成竹在胸,料定他输定了。

    可惜啊,出了意外。

    因为家里来了客,除了薛老爷子和薛青山父子俩陪坐,所有人都在忙。

    等正房堂屋那边吃上了,厨房这边才开始做其他人的午饭。

    期间,薛桃儿还被吩咐着去打了酒。堂屋的席上有酒有肉,男人们推杯交盏,根本看不出平时有什么机锋。尤其是薛族长和郑里正,两人喝酒喝得很是亲热,到最后都有些喝高了。

    “好了,别送,抬抬脚就到了。”薛族长摆摆手道。

    把所有人都送出了院门,这边才开始收拾桌子摆饭。赵氏本是想把吃剩的肉

第13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既然薛庭儴打定主意要抄书,招儿也没有反对之理。

    不过她更是发下宏愿,以后要挣很多的银子,不再让他为一本书发愁,这里且不提。

    招儿帮他铺好纸后,就去寻了合适的针线,打算等他写好后就给他装订上。

    薛庭儴有些失笑,但并没有说什么,提笔在纸上认真写了起来。

    他打算将自己背过的书全部抄一遍,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自打做了那个梦以后,‘薛庭儴’对他的影响越来越深了,这其中就包括对他本身记忆的影响。

    尤其是他自打蒙学后学的所有书。之前他翻过那个梦的记忆,这些小学乃至大学一些书目他都有记忆,但记忆却极为模糊,其中很多更为详尽的东西都忘了。

    他思索了下缘由,觉得‘他’似乎对那段寒窗苦读的记忆十分厌恶,所以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再加上梦里的那个薛庭儴是活了七十多载,他自打考中进士以后,就沉迷于官场争斗,对于本身的学问却并不上心。

    一恍多年过去,他记忆中更多是官场的沉浮,党争的各方势力,人心的揣测,而不是一个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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