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山河-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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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一大概是觉得我在挑战她的底线,而以她的作风又不想继续解释,所以干脆地从麦芒的包中掏出了球拍提议切磋切磋。
这场球赛一点都不精彩,一方只有输球的份,另一方却基本用不上位移,虽然我始终保持只领先她两三分,但她应该能明显感觉到我们两个的水平不在一个档次上。
“所以说,社长大人当年连部员信息表也没有认真看吗?我的特长栏中只写了乒乓高中组市第三名吧。”
“那种东西谁会记得啊。”
“那么哪种东西学姐记得呢?”
“嗯。。。。。。”韩一一眯起眼思索了一下,“我记得刘溯你认为卡夫卡实际是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
“哈?你不是叫苏尹么?”出声的是麦芒。
“啊?”韩一一大概还沉醉于自己惊人的记忆力,竟然能够想起那么久前一张无关紧要的问卷上的名字。
所以啊所以啊所以啊,所以我才说刘溯完全没用帮到我。还有什么场面能比再相见的时候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要尴尬?
只能是明明记错了名字还如此笃定了吧。
而后解释这段复杂的关系给脱线星人麦芒听花了我超过半小时的时间。
“不过。。。。既然都惨到这个地步了,以后之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叫触底反弹。”狗头军师麦芒对我的情况十分乐观,晃着手中请她的饮料,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话说。。。以她的水平是怎么和你五五开的啊。”麦芒最好的一次成绩是市女子单打第二名,初中同校的时候经常一起练习,算是我半个师姐,比我只强不弱。
“哈?我用右手跟她打的,不让她赢多点的话就没有人陪我练了。”果然是麦芒式的解决方法。
“所以她是没有发现你是左撇子还是没有发现是在用右手打球啊?”真是头疼啊,想引起韩一一的注意已经难到这个程度了么。
“唔。。。。。。大概都没有注意到吧。”
最后的结果是,我被迫成为了麦芒的陪练,懒惰女王韩一一比起打球还是更喜欢坐在一旁看,很幸运的,我也因此和韩一一有了交集。
那么是不是需要重新梳理一下人物关系,我,苏尹,麦芒的小师弟,刘溯的好基友,喜欢麦芒的室友韩一一。但是,这是刘溯和麦芒的故事。梳理完毕。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大概是因为春天到了,野生动物们都纷纷进入发情期,刘溯和麦芒勾搭来勾搭去就碰到了一起。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韩一一好像很兴奋,说这真是件大好事。
我说好友脱单这当然是好事。
韩一一说不,麦芒这样的家伙谈了恋爱一定会分心,我下次就能打赢她了。
这个逻辑特别奇怪,好像她一直坐在场边技术就会提高一样。
而后我们又开始打赌,赌麦芒这样的脱线性格多久会分手,谁会先说分手。相爱容易相守难,麦芒一贯的套路让人摸不透,而刘溯又是很自我的文艺青年,恋爱所需要的迁就一定会让他们两个相当苦恼。
两个月后是刘溯先提的分手,原因是实在受不了麦芒约定好的事情随着心情说变就变的特性,说太累了。我和韩一一当初打赌的时候没说好赌注,这两天在想准备什么才能够拉近关系,结果没等我想好他们就又和好了,说是因为分手了又很想念,更累。
正当我在纠结这一正一负到底是抵消掉呢,还是各付一次赌注呢,麦芒又提了一次分手。哎?你分我我就不能分你啊?傻了吧?
先是他分她又是她分他的,分来分去真操蛋。
常规训练后是小组练习,我往麦芒的球桌那边走的时候刘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球拍,冲着麦芒笑了一下,说“我们两个打一局怎么样。”
“嗯?”麦芒有点意外的抬起头,立刻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好呀。”
“这两个人到底分手没分手啊?”我跑到韩一一旁边坐下。
“不知道,不过这场打完之后应该就和好了。”
我说不是吧,麦芒大小姐是一场球就能收买的啊?我们两个还不是天天都被她当奴才使唤做陪练?
韩一一呵呵一笑,说你个傻吊,就冲你这个问题单身一辈子都不冤枉,换了你去肯定是奴才一样当陪练,但换了刘溯去一会就能甜甜蜜蜜把家还了。
这凭什么啊,我命贱吗?
韩一一像看白痴一样瞥了我一眼,说麦芒要的是男朋友还是陪练啊,人家看重的是刘溯为了自己而做出的改变。
我想了想,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不觉得麦芒笑的这么灿烂准没好事么。”
“那是对你。”
是有那么点道理。
复合之后的麦芒和刘溯腻歪程度更胜初识,让我始料未及。刘溯讨女孩子欢心的招式花样百出,别具逼格。那时候麦芒每每有恩爱可秀总会拉上我和韩一一,我们就这么看着这对逻辑异于常人的活宝,恩爱秀得我们两个睁不开眼。完全没觉得他们已经分合了两次,也想不到他们会遇到什么问题是这两个外星人解决不了的。
但问题还是来了。
刘溯的家庭可以用一个很俗气的词来形容,那就是书香门第,彻头彻尾的那种。我完全没有调侃的意思,刘溯这样的性格能有如此的文学修养完全是家庭原因,他的祖辈都是民国时期的文人,父母虽然平日里对刘溯很放纵,但在读书一事上甚是严格。不说刘溯,就连我早些时候去他家,都没少因为不爱读书受教育。
而麦芒呢,虽然占据了多项惯常被人喜爱的特点:落落大方、活泼开朗、家境殷实,但因为不爱读书这一点便遭到了刘溯父母的一票否决。虽然他们两个人相互喜欢,并已经携手度过了接近两年的时光,但是刘溯父母得知此事后的决定的坚定程度实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陪刘溯面见父母的时候充当说客,以自身为例:叔叔您看,我早些时候也不喜欢读书,但这不是可以改的嘛,我这四年来读了这么多书,都已经赶超了大部分同龄人了,哪能要求人人都和刘溯比啊,您说是不是。
刘溯老爸铁青的面色总算是略有好转,但嘴上还是不肯松口。情况有了好转,我本想择日再劝,总要给古板的老爷子一个台阶慢慢下,却没想到平日聪明油滑的刘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跟自家老爸拍桌子表态。
结果是老爷子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抄起手边的笔筒砸了自己儿子一脸,并发出了连在十九层楼下静候佳音的麦芒和韩一一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句,“滚。”
我们两人狼狈逃窜出来之后,麦芒急匆匆地冲上来心疼地在刘溯脸上揉来揉去。
刘溯嘴角的弧度钩的我都想吐,“阿呦,看你这殷勤献的,小丫鬟一样。”
“哈?你这么说算是欺负我吧?”
“你想怎样?”刘溯侧过去盯着麦芒,眼里含笑,目光娘炮。这已经不剩什么尊严可以维护了,我决定还是在旁边默默地不说话。
刘溯笑的很开心,他大概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为了麦芒能跟自家的老爷子翻脸,这样的相爱程度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吧。
我倒是觉得没戏,任何一对情侣不论分了之后摊牌摊的有多难看,应该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时刻的吧。
在所有海誓山盟说要相守,要结婚的年轻人里,成功如愿的,携手走完一生的少之又少。大家心里也都很明白,只是在一起的时候假装忘记了而已。私下里韩一一和我也讨论过,我们都不觉得他们能走到最后,但我们衷心希望他们之间能够有奇迹。
其实也无所谓,我们才都二十出头,遇到真爱是多么渺茫的一件事啊,未来那么捉摸不定,谁又能妄下断言呢?
但在这样的时候,如果不随心所欲一次的话,老了就更休想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不折腾,难道要养精蓄锐等老了再出轨闹离婚捉小三分财产啊?晚作不如早作,只想把所有荒诞在集中在二十出头的年岁消耗干净,然后本本分分地做个生活的顺民。
麦天然和刘叛逆又携手折腾了半年,某天刘叛逆凌晨三点不睡觉约我出去赏月,我出来之后,他也不说话,一脸绝望地看着我。
他说,完了,我们这次彻底分了。
原因是刘溯有一次被父母勒令分手,干脆拉着麦芒回家见父母背水一战,刘父刘母见面之后彬彬有礼地把麦芒请到了一边,火花四溅言语考究地和刘溯吵了一架。刚刚从家里出来,麦芒又跟刘溯吵了一架,原因是觉得刘溯对父母太不尊重了。
刘溯说我父母从来和我就是这样,这和尊重不尊重没关系,他们观念不对我不可能顺着他们,我们这是理智平等的对话。麦芒说,就算他们不对也是你父母啊,作为独生子孝顺一点难道不是基本吗。
我可以理解那时候在刘溯的视角上该是多么绝望的一瞬间,未来的道路一片迷茫,原本坚定的人似乎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自己每天和古板的父母做抗争,换来的竟然是你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孝顺。
虽然一向脱线的麦芒的注意力经常偏移主要矛盾转向细枝末节众所周知,但刘溯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时候这样的指责。所以他说了分手,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还当着麦芒的面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如果刘溯没有碰到麦芒,按照他爸妈的要求遇见了一个才女,谈一场平静的恋爱,好像也未尝不可。但麦芒这样的元气天使,如果遇见过,再失去,真的很难习惯。而刘溯,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却成为了最伤不起的那一个。
我说那怎么办呢。
刘溯想了想,说我要把她追回来。
坦白的说,麦芒是我最看不懂的女生了。韩一一虽然才情卓绝待人冷傲,但实际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想要的东西虽然品质稀有,但终究是明明白白堂堂正正摆在你面前的。倘若有朝一日你做到了这些感动了她,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的跟你走。麦芒不是,你可以轻松的和她拉近关系,但你永远无法明白这个单纯的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要的东西很简单,但这么简单的东西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出的。
刘溯是那种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要让别人顺着他的人,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但骨子里是这样。表面上会有一个讨论的过程,但以刘溯的口才你很难在争论中取得上风。他想分的时候一时冲动就删掉了一些当时删得掉的东西,他想复合的时候就能对麦芒百依百顺把一些能照顾到的地方都照顾到。
这个时候就算麦芒说让他跪下我认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并且如释重负。但仔细想一下,就算他跪在了我面前,我也不会觉得他放下了身段,因为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
他想分就可以分,想复合就要缠着你,虽然分手是只需要一方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但这种举动无疑是非常掉分的。他给不了单纯的麦芒最想要的东西,安全感。他现在可以跪下,但他会随时因为自己的心情离开。当然了,这是我的分析,麦芒这样的单细胞生物做出一个决定是不需要理由的。
既然已经删掉了,就没有再加回来的必要了,何必骗自己呢。
麦芒的回应其实就是算了吧,也难为她这么绕弯子了。
刘溯的诚意的确是很足,有没有把他自己给感动了我不清楚,我和韩一一都挺感动的。他的爱就像是九个太阳,升到空中正大光明地展示给你看。一颗不信的话,两颗;两颗搞不定的话,三颗……麦芒的天空里明晃晃挂着九颗太阳,简直要寸草不生。
他就是要刷地一下烤干所有水分,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你若是喜欢,就像夸父追日那样去追吧,追的上追不上全看造化;你若不喜欢也躲不开,除非有能耐得追上去把夸父给日了。我劝过他几次,说,算了吧,身段放的太低了没意思,真追到了也很勉强,不平等的关系维持不下去的。
刘溯梗着脖子辩解道,“这不算是不平等的关系,我们只是闹了别扭而已。就算我妈不喜欢她,就算我爸把户口本拿出来,说想在一起可以直接去登记。。。。。。。”
“这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
“屁话,老子刚伸出手就被扇到地上趴着了。”这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刘叔叔嘛。
“所以说你又是何苦呢,当初你和父母闹,有她陪着你,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就算你赢了,又去和谁登记呢?”
刘溯说我不信,我不信她这么快就能把我忘了,两年多都过来了,哪能是说断就断得掉的啊。我只要坚持下去,她就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