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山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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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介!别走啊!”,有身手较好,会那么两下子的学子拉住了其中一人,“一人回去通报不就够了,另外一位总该在这儿陪陪我们不是?”
“你!!”,被拉住的正是方才摆臭脸说话的那位。
“就是就是,咱们一起等等你们梅尚书,看看是先饿死还是先等来人。”,见那位官吏吃了瘪,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另一位回去搬救兵去了,这位被留下的则是十分倒霉,被众多饱读诗书的学子们连番羞辱。对方人多势众,这是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几柱香的时间便被羞辱地很是崩溃。
待得搬救兵的人回来,场中局势顿时突变。
这等来的不是赵公明,梅尚书,而是全副武装的刑部差役!
众学子们人数虽然几倍于这些差役们,但毕竟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少数混进来的吃瓜群众也不是什么搏命的亡命之徒。
此刻对方全副武装,有长棍,有腰刀,动起手来肯定要吃大亏,两边的形势顿时僵住,气氛有些凝重。
正待双方一边缓步上前,一边缓步后退,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时,柳文长正待开口,代表学子与对方交涉。
却异变突生,不知道从哪里扔出数十枚鸡蛋,零零散散地砸在了这些差役的身上。
“呸!呸!呸!”,有人不慎尝到飞溅出来的蛋清蛋黄,连忙吐着吐沫,破口大骂道,“谁他娘的乱扔东西,还是臭的!”
话音未落。一股腐烂的臭味弥散开来,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备来这些个臭鸡蛋,这样一扔,众差役皆是狼狈不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差役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下一波的杂物已经向他们飞来。
来刑部的群众人数众多,也并非全都是学子,见扔东西这般解气,一时间各种杂物从四面八方向刑部,向差役们飞去!
什么番茄鸡蛋,菜根菜叶,到后来连同装它们用的箩筐也扔了过去。
迎接着暴风雨一般的杂物,众差役却是不能出击。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将这些学子们赶走。
此事刑部已经理亏,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主事的大人吃了亏,刑部上上下下都没有好果子吃。
忍!只能忍!
臭鸡蛋,烂菜根扔到脸上也只能忍。
只要他们没有动手攻击自己一方,就只能缓缓推进,将他们逼离此处。
“我的天!什么东西!好臭!!”
“这他娘的,谁把泔水桶都搬来了??”
随着几声惊呼,众差役们大感不妙。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见几个装满馊饭剩菜的泔水桶腾空而起,直奔众差役而去。
林甫眯起眼睛,这几个泔水桶可不小,装得这么满,可不是寻常人就能这样扔出去的,少说也要四品的实力。
一般学子定然没有这个水平,看来是有人在暗中谋划。
几个泔水桶扔过去,众差役连忙手忙脚乱地用长棍击打桶身,想要将桶拨开。
却不曾想这桶身竟然一碰就碎,满满的泔水结结实实地浇在了身上!
众学子们捂着鼻子跑开了几步,回头看着刑部众人的丑态,止不住地哈哈大笑,皆是觉得这趟来得很是解气。
“大人!!我们还忍吗!!”,受此屈辱的众差役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回头望向自己的上司,“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动手!!给我抓住那几个领头的!!”,随着一声厉喝,此事再无回转的余地。
第七十一章 讨公道(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连隔夜的泔水都扔了出来,管事的那位实在压不下心里的火气,也不管刑部诸位大人三令五申的那句,“绝不可以动手,只能将他们逼退”了。
“动手!!”,领头人怒喝一声,众位全部武装的差役才不管那么多。
刚才又是臭鸡蛋,又是各种杂物地扔,最后连泔水都甩了出来,他们心头的怒火早已到达一个极点!
只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一听领头的大人这句动手,再也按捺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手里的长棍便冲了出去。
这番结果和众位学子们所想大相径庭,尤其是领头的柳文长,他本意只是来理论此事,却没有想到转瞬之间,事情就闹得如此剑拔弩张。
此刻众差役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他犹自上前一步,张嘴要分辨什么。
常佳纪见状连忙一把将他拉回来,“柳兄你不要命啦?快跑啊!这帮差人正在气头上,你还与他们理论作甚?一会儿混乱之中闹出人命来都找不到凶手!快跑,快跑啊!”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返身欲跑。
方才泔水桶扔出来的时候,为了躲避,学子们这边稍微散开了一些,此时逃起来方便了些许,不至于发生踩踏事件。
只是方才那一耽误的功夫,柳文长几人落到了最后。
身上尚且沾着臭鸡蛋和泔水的官差们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长棍追了出来,学子们方才大梦初醒,纷纷落荒而逃。
刑部差役们心里也知道,想抓太多人不现实。
因而方才领头说话的柳文长就显得甚是扎眼,刑部的众位差役们霎时间就把注意力都锁定在了这一行人身上。
跑!
柳文长几人拔腿就跑,这情景常佳纪说得对,要是落入了他们手里,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文长跑了百余米,微一回头,却是发现常佳纪落在了后面,不由得很是焦急。“常兄!快啊!”
两边的距离本就只有十几米,若按这个情势下去,自己这个领头人虽不至于落网,可方才为了自己耽搁下来的常佳纪恐怕就要遭遇不测了!
柳文长焦虑万分,他体格健硕一些,连忙返身几步,拉着常佳纪一起跑,虽略略有些成效,但实在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虽然加快了常佳纪的速度,两边的差距仍旧在减少,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又跑了几步,正待最前面几位差役的棍棒几乎可以击中常佳纪后背的时候,林甫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林甫的想法一直是能藏则藏,当年的敌人究竟是谁尚未知晓,自己的实力能不暴露就别暴露,让敌人轻视,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只是才来京城十几天,就迫不得已再次动手,看样子这身武艺也藏不了几天了。
真气汇聚右脚,轻轻一踏,周边的些许碎石顿时应声而起。
左手一把抓起几枚石子,以指代剑,自隐蔽之处连连掷出三五碎石,直奔最前列刑部官差的膝窝!
林甫没有练过暗器,不过远距离运劲儿瞄准的功夫,乃是分光剑法的一大基础,所以此刻几枚石子儿扔得倒也是极为精准。
力道拿捏的正好,一众差役追得正欢,眼见着要赶上的时候,却不知怎的,第一排的几位仁兄很是默契地一起单膝跪地。
前几位甚至没有察觉到这股巧劲儿掷来的石子,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的膝窝一软,站立不稳,便单膝着地。
追击为之一滞不说,后面的诸位哪里反应的过来?全都扑了上去,一身臭鸡蛋和泔水的差役们摔成一团,样子极为滑稽。
常佳纪死里逃生,往前又跑了几步,回头看这一番场景,极为快意地大笑起来。
只是脸上的笑容尚未来得及褪去,自己一行人的去路就被一波军士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尴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这队军士与拿上长棍腰刀,临时出来应对紧急情况的差役们不同,乃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士。常佳纪面露苦涩,心道不妙,今日真是点儿背,大部分人全跑了,偏偏自己这几位差点落入刑部之手。
这才刚刚脱出生天,眼见要逃了,又遇上了正规军士。
柳文长刚要开口解释,嘴刚一张开,就被领头的那位挥手打断。“你们胆子不小啊,竟然聚众闹事!我们是京师守备禁军的,聚众喧哗闹事,有什么好解释的?给我带走!!”
眼见着这几人被抓住,刑部那位喜笑颜开,“这位统领!这位统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他们交由我们刑部关押审理。毕竟这些人来我们刑部闹事,闹成这样,带不回几个人,我跟上头不好交代。”
禁军那位头目闻得一阵恶臭,连连皱眉,刑部那人连忙后退几步,满脸堆笑。
“律法上写得明明白白,凡市井聚众斗殴闹事的案件,都归京师守备管理,这几个人带不回去,你们不好交代,我们又如何好交代呢?”
这种情况,其实哪边带回去审理问题都不大,若是平常时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将人交给刑部也无所谓。
可这时节的京师守备禁军,又怎么会给刑部面子?
这位禁军统领心中冷笑,十四卫统领小王爷和林公子的关系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这帮学子们是来替林公子讨公道的,他们禁军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落入刑部手里?
一早就赶到附近了!只是见势不妙,见有几位逃不掉了,这才出面,假作前来抓人,实为救人!
见寻常好商量的事情此刻打起官腔来,刑部那位顿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对方,气得有些结巴,“你。。。你。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收押闹事者,禁军分内之事,恪尽职守而已,谈何过分不过分?”,禁军那位面无表情,回身收队,“带走!!”,只留下恼怒,却毫无办法的刑部一干人在原地。
林甫有些疑惑地偷偷再跟了禁军几步,见他们在几条街外直接将柳文长等人放了,这才明白过来,这估计又是叔父或者小王爷事先准备好的手段。
朝堂外闹成这样,不知道明日朝堂上摊起牌来,又是什么局面?
第七十二章 局中局(上)
这天早朝的时候,皇宫正殿之内,张公公微弓着身子怀揣拂尘而出,他是司礼监大太监,按理来说这事儿应该有专门的奏事处管事来做,犯不着惊动这位老大人。
但张公公和陛下的情谊深了,张公公乐意做,别人拦不住,陛下也就一直由着他。
“陛下驾到!跪!”随着张公公的声音,朝堂之上,百余位官员早已等候多时的官员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缓缓地自后面走出来,看着这大殿下面密密麻麻跪着的大臣们,心中觉着有点好笑。
前日里的春闱的风波刚刚过去,朝堂上平静了几日,如今京城里刑部屈打新科会元一案却在这几日发酵开来。
听说昨日里已经有不少愤怒的寒门学子们往刑部大院里扔了几箩筐的臭鸡蛋和烂蔬菜,不少刑部官差那是一身的泔水。今天这朝堂上,想必少不了又是一轮接着一轮的相互攻讦。
这帮臣子们场面上跪得彻底,实际上心底里尽跟朕作对。这朝堂上权贵结党的事情困扰了陛下好些年,想到这事便也稍稍有些不快,走到那把椅子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抬起左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平身!”
“谢陛下!”诸位臣子们跪得是齐刷刷的,利索得很,想来也是知道这跪慢了少搞不好是要出事情的。
起身的时候,这些年刮来的民脂民膏却是起了作用,不少身虚体胖的权贵们比陛下还小上不少,却是比陛下身体差远了。
“春闱案的事儿就别再议了。”有关这次大招寒门之后的一些细节,皇帝还没有想好,前几天又是被诸位大臣一波接着一波的,有关春闱案件的奏折弄得有些烦躁。
可毕竟此次实在抓进去太多权贵子弟,其中有几位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皇帝也不好一直关在那里,“这事儿暂且押后,待得过几天殿试结束了再做决断。”
下面众大臣皆是面面相觑,知道陛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有点微妙。
可这事本来就是众大臣理亏,陛下此时要押后,等殿试的成果出了,看看今年这届春闱的才子们,再视心情和情况做决定。他们却也是不好再开口,只能由着那些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们再在牢里受几天苦。
议完了国事,叶城的贸易问题,和海国以及东汉的外交问题,这就到了不同派系的臣子们相互攻击的时间。
倒不是说他们谈国事的时候就不结党营私,只是议国事的时候总不至于那么彻底罢了。
皇帝知道马上又是下面诸位臣子绕着弯儿表演,以打击对方为目的的环节,看得多了不由得也觉着有些无趣,右手撑着头斜着倚在龙椅上,有些无精打采地问“诸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昨日里刚刚闹出了那么一场闹剧,由小林公子拜访春闱案首犯江太岳引发,演变成了背后有着两位皇子的那一出案子,最终挑起了寒门学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