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山河-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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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府门微开了三分,只将将够露出一张人脸,傅府的这位老管家面无表情,没有和门外人多说的意思,脸上满满的都是逐客令的味道,“这么晚了,诸位上门拜访,可有要事?”
“奉太后懿旨,来寻林甫林修撰。”,吕宏微微躬身,礼数十足,知道此地的特殊,不敢造次。
“寻林修撰该去旁侧的林府才是,为何寻到了此处?”,老管家听闻太后懿旨,表情仍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太后的命令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说罢便要关门。
“别别别……”,吕宏为之一滞,这一问极为正常,他却是没有料到,“林修撰不在林府,也不在叶王府,便想看看林修撰是不是来了傅府。”
“既是寻人,在林府等着便是,林修撰若是回来,你们自然可以寻着他回去交差。寻到别处算是几个意思?小子可懂礼数?带着这么些个人手,莫非是要进府搜人?”,老管家眉毛一挑,不知怎得,让吕宏有些犯憷。
“林修撰到底是犯了什么大案,老家伙我怎的一点不知?”,这一问堵得吕宏很是尴尬。
“哪敢哪敢……”,吕宏带着太后懿旨,陛下的手令,敢搜林府,甚至敢搜叶王府,但却是万万不敢对傅风雪有任何不敬的,哪怕只是他府上的一个老管家,“下官只是想询问一下傅大人,可知林修撰现在何处,若是不知,下官这便带人离去。”
果然如同傅风雪猜测的那样,带着太后懿旨的吕宏仍旧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地方,只想求得傅风雪一句回话,不论真假,不论在或不在。傅风雪稍稍表态,他也就没了责任。
“老家伙我说了,寻人便去人家的住处寻去,这般架势找上门来成何体统?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傅大人今日心情不佳,谁也不见。”,老管家下了逐客令,便要将门阖上,却是不能做到。
因为这吕宏竟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卡在这门缝之中,大有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正在此时,吕宏自微微分开的门缝当中,看到了正厅里正在喝茶沉思的傅风雪。
“傅大人!傅大人!!”,吕宏的身体向前挤着,颇为费力地伸着头,冲着正厅里端坐着的傅风雪呼喊道,“傅大人!下官奉太后懿旨,深夜叨扰,实在冒犯,只想问一声林修撰可在此处?”
吕宏此时也是豁出去了,他心中明白,自己是吕家后人,一辈子也无法拜托皇后派系的帽子,若要谋得前程,此时绝对不能退缩。
傅风雪见状心情更是不快。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自己露面不多,现今连阿猫阿狗都敢寻上门来了?
眉头一皱,蓦地起身,不想多话,只是袖袍一甩,卷起劲风猎猎作响,直奔府门而去!
宽大的长袖无风而动,卷出的劲风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便来到了几十步外的府门口。
正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吕宏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一般,呼吸一滞,猛地腾空倒飞出三五步远的距离!
吕宏落地之后,他连却四五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可观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痛苦,方才那凌空一击,只将他击飞几步的距离,却丝毫没有令他受伤,力度真可谓是巧妙至极!!
这还未完,方才击退吕宏的那一击卷起的劲风在傅府门口回旋,将微开了三分的府门猛地阖上。地上的灰尘被轰然阖上的风浪卷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形,维持了片刻,然后蓦地消散在了空中。
吕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他年纪轻轻,只听说宗师的实力恐怖,却从未亲眼见识。今晚傅风雪隔了如此之远,轻巧地一挥袖袍便能有如此威力,亲身受此一击,才明白宗师的厉害。
知道这是傅风雪亲自下了逐客令,吕宏连怀中陛下的手令也不敢掏,只得连忙带着人离去了。
于此同时,府中前往客房的路上,林甫每隔几步便要开口询问木前辈一个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仍旧是乐此不疲。
“木前辈,你和傅叔谁的年龄大啊?”
“木前辈,你一直伴随傅叔左右,家人何在?可在京中?”
“木前辈,你是何年何月与傅叔结识的?”
……………
“木前辈,你为何一直带着这鹰首,不肯摘下呢?”
问到这一句,一直默不作声的木无名总算有了反应。
第三十五章 送亲的队伍来得比香港记者还要快
“你遇见谁都是这般多话的吗?”,木无名总算开了口,却是反问,而不是答话。
“那倒也不是。”,林甫觉着大约这位木前辈乃是喜欢清净的人,不过看他的反应,自己方才的连番询问并非是惹得他不快了,而只是让他有些不大适应而已。“今后还指望着前辈多多指点担待,便想多了解亲近一些,若是有帮的上忙的地方,也好尽尽心力,聊表心意。”
“少爷有心了。”,木无名的态度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让林甫着实有些不大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想法。隔着这鹰首,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由得觉着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这个人性情便是如此还是怎样。
“承蒙傅叔看得上我,让我入这鹰卫历练,日后少不了与前辈接触。难道前辈打算一直戴着这面具不成?”,傅风雪让林甫跟着去寻客房,没走太远他便将这鹰首取了下来。别的不说,戴着这金属面具,总是有些重有些闷的。“戴着这面具,别的不说,用饭洗漱都大是不便呐。”
“还是说前辈信不过我,这才非要戴着这面具不成?”,林甫笑着打趣道,他也不是毫无缘由地非要去烦这位前辈,其中自然有缘由。自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位鹰卫对自己的称呼就有些微妙,让他很是在意。
那天第一次在傅府门外遭遇,两人短暂地交手了一番,他对自己的称呼是“少爷”。这般相称,总让林甫觉着这位木前辈曾是自己的家臣,因此故有少爷一称,老爷么自然就是自己故去的父亲了。
很显然的,傅风雪藏了许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而这位一直跟在左右的木前辈,想来一定知道一二。如果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这位木前辈以前乃是自己父亲的家臣,或者是直属的亲卫亲信,想来会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从今日他在皇宫旁边教训自己就能看出,这是迂回战术,林甫微笑着展开自己死缠烂打的战略方针。
像这样时常如影子一般遁入黑暗之中,常年没有人可以放心交谈的人,应当比较期待别人的关怀吧?尤其是昔年自己所跟随的那位将领的后人,一定能有些功效。
“这鹰首面具我也戴了有十几年了,一直戴着又有何不可。”,木无名每次回话的时候总是有些慢,林甫可不相信这位高手乃是反应慢,脑筋迟钝。那么在他看来,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久不与外人交谈,他的社交对话能力已经有了退化的迹象,连这句问句都说成了陈述的语气。
林甫颇为感叹地在心中咋舌,曾听闻若是常年不说话,人便会逐渐丧失语言功能。傅叔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看样子这位木前辈的鹰卫工作保密性很强,如今就连对话也有些迟钝了。
“前辈若是想戴着倒无不可。”,林甫笑着应道,“只是若是方便的话,小子想看看前辈的相貌。”
“小子生来未见父母,一直以来都仰仗着诸位前辈长辈的照顾,这才不至于死于贼人之手。每一位的大恩大德都不敢忘怀,今日小子入鹰卫,日后少不得要承前辈的指教和照顾,若有机会,还想看看前辈的相貌,将恩人的模样谨记在心。”
林甫这番话倒也不是假话,每句话都是心声,若他不是知恩图报的人,也就不会因为慕青竹决定回京查探真相了。只是这话说出来,总有些作秀的嫌疑,不知这位木前辈会如何想。
木无名久久没有答话,一路上只有两位高手轻微到极点的脚步,几不可闻。
“我脸上伤痕遍布,很是狰狞,少爷不必看了。”,良久,木无名说出了这个理由,“少爷若能跟着傅老,将犯案者手刃,那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脸上伤痕遍布,不便摘下面具吗?林甫联想起傅风雪的说法,那日草原上自己的父亲被乱刀分尸,那么这位木前辈若是如自己的猜测乃是林家旧臣的话,脸上带了刀伤,面容恐怖,因而不肯以真面目见人,倒也说得过去。
“前辈既然如此说了,小子不敢强求。”,此人若是林家旧臣,过些时日混得熟了,问他讨要一些情报,以窥得些许傅风雪隐瞒下来的事情,想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聊到这里,到地方了。傅府虽几乎无人前来,但客房还是很多的,下人们在这点事情上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
“今日也不早了,你便在此休息罢,明早我会来叫你,我们先从跟踪,隐藏踪迹练起。”,木无名说完便走,没有半点寒暄客套,看得林甫哑然失笑。
整理一下床铺,稍稍洗漱一番。林甫在心中思量着,这木无名三字,不消说,单看这无名两字,便基本上可以确定乃是假名。自己去查父亲当年身边有哪些人,怕是查不到什么线索。
又回想起前日里傅风雪的说辞,“李家欠你的多了,你要一件一件的拿回来。”。他是指什么呢?靖州那块现在大皇子占着的地该是自己的,这也才一件,若是鹰卫里多是林家的旧部,这鹰卫该是第二件。
别的不说,光是这两件东西,想接手可就不容易啊……
说起来这件事林甫也一直想不通,大皇子是所有皇子里唯一一个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人,又是嫡长子,本该稳稳地拿下太子的位置,他放着太子的位置不要,却跑去地方上当个王爷,难不成真的如此淡泊名利,看不上那把椅子?
林甫不信,傅叔都说了,天家的小子们没有一个好东西,这年纪最大的一个,怎可能例外?
也罢,就按傅叔说得,一件件去取呗。到时看看这位连太子的位置都不要的大皇子,会不会将这靖州乖乖地交出来。
次日清晨,林甫早早地起床,盘坐在床上修炼心法。
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从小危机意识便逼迫他如此上心地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小时便披星戴月地修行,时至今日,早起修炼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之时最为清醒,修炼的效果也比其余时间好上几分。
傅风雪来到跟前时,感受到里面缓步上升的境界,不由得颇为欣慰,这小子够聪明,也够勤奋,这么小就有了九品水准,却不自傲,虽说实战差了一些,但那可比心态好弥补多了。
轻轻敲了敲门,林甫本以为是木前辈来寻自己授课,却没料到是傅风雪,表情有些诧异。
“送亲的队伍要到了。”,傅风雪微笑道,“比我算得时间要早上不少,你且洗漱一番,用了饭我们就动身。”
第三十六章 光棍也可以是出色的爱情理论家
起身洗漱,用了早饭。
真的等到了这一天,心中反而有些忐忑。
仿佛是看出了林甫的局促,傅风雪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本以为这一天早在你的意料之中,怎么看你的样子,却是有些局促?”
林甫的确有些局促,颇显焦虑地搓了搓手,“意料之中的确是意料之中,但却是有些担忧,自己到底能不能给她她想要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这番作为实在是自欺欺人。几个月前在叶城的时候,叶王爷要将木子许给我,我不肯。现如今又闹得满城风雨,闹得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闹得太后皇后下不来台,却是又绕回了原地,实在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是对,哪一步是错。”
“这情,又有甚好说的。”,傅风雪若不是为情所困,也就不会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光棍一个,因而也颇有些感慨,“你这小子怎得满脑子想的都是对与错?”
“我这一辈子有无数次走在人生的关口,我以为我自己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但到头来事情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难道以后哪一天就会知道了?”,傅风雪一针见血地反问道,“说到底你在这件事上做得太自私了。”
“你能不能给,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明明那丫头已经心甘情愿,你却还要思来想去,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思来想去倒也罢了,还要推说乃是为了她考虑,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如今求仁而得仁,又何怨?那丫头闻声赴京而来,你莫要亏待了她。”
“傅叔教训的是……”,林甫苦笑着点头,本只是抒发一下紧张的情绪,却不小心被说教了一通。
“不知傅叔您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