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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的解剖学-第10章

小说: 花的解剖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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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又有一些着急。因为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子,是没有机会去看现场的。如果看不到一手现场,这时候又没有相机,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啊!

    没想到聂秋远看了我一眼,非常果断地说道:“现在情势不明,也不知凶手是否还留在寨内。流萤,你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

    哥哥啊,你真是我的神!太善解人意了啊,虽然他心里不可能想到这一层。(作者菌:真的么……)

    我们一群人冲进了现场。碗子山的人不愧是刀头舐血的江湖人氏,居然很有意识,现场一经发现,立刻就被保护了起来,没怎么遭到破坏。

    死者是中通堂的副堂主管晟,现场就在他的卧室里。确切地说,是卧室的床上。

    我樱唇微启,一脸惊惶的神色,躲在聂秋远的身后,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窃生生地观看现场的情况,还趁机抓住了他衣衫的后襟。我离得有一点近,手指接触的地方传来他身体的融融暖意,鼻间传来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儿。

    “啥时候这么娘们儿了?一点儿也不像你!”骆大春斜眼看着我,鄙夷地说,“哎哟,我忘了,你重新做人了!”

    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我这样,所以也没理他,仍是一副柔弱胆怯的模样,这必定是楚楚动人的。可惜聂秋远在我前头挡着,看不见我。

    虽然我心中丝毫无感,但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做出些恐惧的姿态,因为这现场,在常人看来应该是相当恐怖的。闻讯赶来的韩媚兰一踏进大门,就“啊”的一声娇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过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吓了一跳。那小鸟般的模样引得我在心中“呸”了一大口。

    管晟副堂主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穿着平时的衣服,衣衫略有些凌乱。他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型,脖子上绞着一根粗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绕过床头上方搭帐幔的柱子,系在床头的粗木柜子上,将人的头部都吊得抬了起来。

    按理说,把绳子绑在家具上绞死人挺不现实的,这些力大的习武人士只要一挣扎,家具倒了散了,就能挣开。但碗子山的家具不太一样,全都比较粗糙笨重,很难撼动,管副堂主是真的很倒楣。

    据说管副堂主的武功是很好的,那么杀他的人力气应该很大,武功至少不次于他。而且,我注意到,杀人的地点在卧室里,现场打斗的痕迹却几乎没有。那么说,是熟人?

    骆大春在周围轻巧地逡巡,使白色的帕子垫着(居然有这样的意识),认真翻检现场的物品。不多时,他的脸上忽然浮现了十分复杂的神色,缓缓地站起身来,轻踱了几步,表情竟有几分凄然。就在我讶异的一刻,骆大春手中折扇忽然电一般地递出,向旁边的木公子胸口膻中大穴疾点了过去。

    我认为骆大春的武功必定是极好的,因为他的动作我根本就看不清楚,要是往我身上点,我肯定就废了。武功啊,真的还是古代人比较厉害!不过木公子却没有我这么废柴,他挺拔的身形轻轻一飘,姿态相当优美地避过了这一击,而且反手就往骆大春的手腕擒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其间还像有配音似的带着“嘿”“哈”之声,然后,两人很狗血地对了一掌,“砰”的一声,各自向后退了三步。

    原来武侠小说上写的打法是真的啊!

    木公子眉头一皱。骆大春的左手勾着一件东西的穗子,将那东西挑高了,说道:“在管副堂主的枕缝间落着,子龙兄,我记得,这是你腰间的佩饰吧。”

    木公子愕了一愕,道:“这,倒确是我的物品。只是昨夜兄弟几个吃酒之后,却不见了,我也未放在心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骆大春凄然道:“小弟这些日子与子龙大哥谈得投机,却不想会是这样。大哥原来武艺精湛,倒真是不显山不露水。此等武学造诣,却怎会被我们的马车撞倒?”

    我心里头对于骆大春的智商有所改观。他这么做,至少应当看出了凶手力大会武。并且,发现现场物品之后,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逼得木公子秀出了武功。

    “这么说,你怀疑我是凶手?”木公子的神色冷冽了起来,“的确,我的玉佩为何在此处,我并不知道。但我当天被马车撞倒,确是因为正在想事情分了心神。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并非凶手。”

    骆大春待要再说话,却被聂秋远轻上前一步用手拦住了。聂秋远道:“大春,稍安毋躁,玉佩在这里,不能代表人是凶手。可能性,有很多。”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静静地凝望着那惨烈的现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秋叶安然落地一般平和沉稳,让周围人们狂躁、恐惧、不安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宁静下来。我感到惊讶,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种气场,用大乱中的平静征服一切。

    我自然也被征服了,我老早就被他征服了,但没有这一刻这样由内而外的震撼。

    因为我清晰地感觉到,他一定是看出了这个现场的许多违和之处。有一种东西是不分古今的,只有充满耐心地,手指毫不颤抖地,一层一层细致地剥开迷雾的外衣,才能找到隐藏在深处的,那个唯一的真相。

    花的解剖学。

    “人大约是昨夜三更遇害的。”聂秋远说道,“去查一查昨夜行踪诡异的还有何人。特别注意一下,昨晚酒席时接触过木公子的人,生人。”

    是啊,若是山上的人做的,早就动手了。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机率低。

    “聂大哥,”韩媚兰弱弱地插了一句,“如果是生人的话,可就糟糕了。前几天是寨主入土满一月的日子,二娘请了整整一支戏班子上山,唱寨主最爱的段子。那戏班子,可是好几十人呢!”

    ***作者菌的碎碎念***

    叶童鞋开始熟悉古代的环境了,慢慢地立稳了脚跟,所以,她天雷狗血的宿命也该随着接下来一个个小故事展开了。事件虽小,可经常一两章也是讲不完的,大家可以稍稍养一养再看。还有,写悬疑类真的满挑战的,所以,文中bug一定不在少数。如果谁发现了,麻烦吱一声哟,作者菌会万分感谢的哟~!

No。16 不知春(3)

    “将管副堂主的遗体解下来,不要整理,不要更衣,使上好的棺木,先停在侧堂里。”聂秋远冷静地指挥着。

    虽然我完全没有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我只知道,他这样做正是给了我机会。

    侧堂,在议事大厅的西侧偏房,是个很少人去的地方,很适合做地下工作。我打算今天入夜悄悄地去看一看管晟的尸体,看能不能从中瞧出什么遗漏的东西。

    可我是一个弱质小女子,虽然会几手三脚猫功夫,但现在看来,这功夫跟古代人相比,那也就基本相当于没有了。一个人去,会有危险呢。

    我肯定不能去找聂秋远,死也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这一面。他身边的人也不能找,所以骆大春和韩媚兰也被排除了。最后的人选,我只能想到一个。

    我感到自己无比脑残,但我还是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机,对着空气二到极致地连喊了三声:“幽!夜!公!子!”

    又不是神灯,怎么可能管用么!我很为自己的智商着急。

    不过让我晕倒的是,当夜三更,幽夜公子真的像鬼一样地坐在了我的床沿儿上。这是后话。

    现在还是接着讲白天的事。上面都是应该放在括弧中的内容。

    现场一片忙忙碌碌之后,现在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目前的情形是这样的。

    管晟身亡的情报控制在小范围之内了。去排查嫌疑人的任务落在了韩媚兰的头上。我看到聂秋远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她,而她涨红着脸,有点惊惧又兴奋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我的心里像喝了一瓶盐酸一样烧得慌。

    不过这一点充分显示了男神的知人善任。因为仅仅用了两个时辰,韩媚兰就通过帮忙干活,顺便聊天等方式,丝毫没有打草惊蛇地取得了大量信息。

    我虽然很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的确实有两把刷子。她周身的气场特别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她其实没太多脑子,也不会使太多手段,可是套出别人的话,牵着人的鼻子走,好像是她的本能。

    更可恨的是,很多事她干得还挺真心的。

    这种女人,看上去更像一本小说的女主不是么?那么,我千年迢迢地穿越过来,难道是为了当炮灰的吗?这怎么可能!

    不过我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很没出息地沉浸在案情中了。不晓得我一专心,端着的架子扮着的模样儿还在不在。做淑女,原来也像练气功一样,是需要修炼的。

    韩媚兰排查出的嫌疑人是戏班子的主唱,名叫沈红鸢的成熟美女。这戏班子唱的似乎是挺高雅的大弦戏,沈红鸢应当算是头牌了,既唱得好曲儿,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远近也是有几分名气的。

    说来也很巧,因为今天早上要做一场法事,二娘忽然别出心裁地提出来要他们唱某一出戏,反正是我那不幸的亲爹喜欢的。可是戏班子没唱过这个,所以昨夜通宵在排戏,以免砸了牌子。

    为了不影响寨子里的人睡觉,他们去了半山的临时居所,整支戏班子都在,除了沈红鸢。她身体不舒服,技术水平高不需要担心,所以班主就放她在自己的卧房里歇着了。

    而这沈红鸢,昨晚的酒宴过来给我们敬了三杯酒,也就是说,近过木公子的身,木公子还夸她漂亮来着。这岂不是增加了几分可疑?

    沈红鸢穿着粉紫色半臂缦衫,束多幅罗裙,肩加榴花红披帛,绣鸟虫纹,明艳华美至极。我看得有点流口水,这衣服比《大明宫词》里的还好看,只可惜还不够暴露性感。想想有些遗憾,过来有个把月了,我还没机会这样打扮一回呢。总是些江湖丫头的扮相,凭什么让男神动心呢?

    不过这沈红鸢人是个戏子,穿得妖娆明媚,眉眼间不知怎的却透着一股疏淡之气。她虽面上含笑,打眼看来也没有什么异常,可她那股说不出来的劲儿,总与她这伶人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

    气质的怪异并不代表她人可疑。只不过,有作案时间而已。可是在场的几个人看了看这柔弱的嫌疑犯,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这女伶,连骨骼的架子都十分纤细,怎么看也不是习武的,更不可能有多么大的力气。瞧瞧管晟被绞住脖子吊起来的惨状,就知道她做不到。就算这事有她的份,也得另有帮凶。

    “不知诸位大人唤红鸢来何事?”姑娘抬起头来,很沉静地问道。

    她衣着光鲜夺目,但容颜清丽,容颜清丽,可眼神中又透着些微的妖媚。她的年龄比我大出好几岁,这种成熟女人的气韵和诱。惑力,是我们这种白开水般的小女生学都学不来的。

    我忽然有一点嫉妒。但聂秋远没有显露出任何对她感兴趣的样子,只淡淡地说:“敝寨出了点事情,不得不委屈姑娘在这间屋子里稍待些时候,等事情弄明白了,自然再向姑娘赔罪。”他语调虽然淡泊,声音却不怒而威,不容置疑。

    这时门忽然“呀”地一声开了,却是骆大春带了两个人进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中通堂的另一个副堂主张大郎,还有一个青衣长须,神神道道的,正是碗子山有名的消息中转站,骆大春麾下的干将莫妄语,人称“包打听”。

    从“包打听”这个绰号就可以知道他爹娘给起的名字“莫妄语”是多么名不符实。骆大春居然也是个很能干的,带了这两个人来,同时也带来了两个重要的情报。

    第一个是好消息,虽然有点雷人。今天早上,已故寨主满月祭,可山上众人居然能够化悲痛为力量,大多数都在外面押镖出差,这两天根本就回不来。所以,昨夜在山上的人本来就不多,山口把守得又严,没有什么外人出入。而剩在家里的人,不知怎的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圈圈画画就剩了木公子、沈红鸢和张大郎三人。这张大郎,平素跟管晟关系不睦,昨夜吃酒,又恰好跟木公子坐得很近,说起来也是很有嫌疑的。

    另一个消息,却相当惊爆。因为管副堂主其实并不是第一个被害者,而是第三个!

    这是包打听莫妄语提供的情报。他在山下办事的时候,时刻都在搞信息工程,这是他的天赋。结果,他一听说管晟的死状,当即便反应道:“近一个月来,城里已经有两起相似的案件报官了,是一模一样的绞杀案啊!”

    ***作者菌的狗血大马甲***

    这两天,收获了码字以来的第一个喷子帖。哦,请允许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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