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5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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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喝个水,吃点宵夜,唤她近身侍候什么的,她根本来不及啊!
如此想来,这待遇还不如以前在家丁苑跟一群男生睡通铺呢,至少那大都是些愣头青,偶尔露出点端倪也好打发,而裴美人,那可是个见多识广心机深沉的主,而且人家熟识**身经百战,可不容易对付。
而她最担心的,却是她对他那点若有若无似喜似怕的小心思。
两世为人,她是十五岁的身体,二十二岁的内心,尽管女扮男装,可也有着女性本能的多情,起初是碍于现实生存的残酷,和他名草有主妻妾成群的事实,被她生生压制下去,可那些暗恋的情愫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蛰伏在她的心田里,等待合适的季节气候,再生根萌芽。
就如同在这阴冷的秋夜里,看到远处府邸明亮的灯光,好似阴云笼罩下的一轮明月,皎洁高雅,让人心之神往,陡升亲切温暖之意来。
她不是圣人,不是隐士,她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孤寂已久,冷清犹深,也会被这明朗的光芒所吸引,所迷惑,就好像被他吸引,被他迷惑一样,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渴望,根本控制不了。
一定不能陷进去,至少……不能陷得那么深。
易倾南手握成拳,暗暗发誓,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走去叩门。
砰砰。
刚敲了两下,大门就开了,露出张笑容满面的少年脸庞来。
“我就猜着你该回来了!”细长的眼,瘦高的个儿,是陆大庆。
“二虎?”易倾南一见是他,倒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啊?”
陆大庆挠了挠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啊,门房的隆大哥有事回家了,周管事就叫我和福贵轮着来学学,这不,我刚叫福贵回去呢。”换岗时辰其实还没到,而且这门房里褥子厚,还有个小火盆,所以福贵走得不情不愿的,但他有事啊,必须把那大块头的家伙赶回家丁苑去。
易倾南瞅着他的神色,大致也猜到其心思了,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是想问石头和翠丫的情况吧,放心,石头挺好的,翠丫也长胖了些,他俩吃的住的我都检查过了,不比咱府里差!”
陆大庆一把拉她进门,“石头我今天见着人了的,我是问翠丫,你帮我带话了没,她怎么说?”
“带了啊,我说二虎很想她,一直都挂念着她。”易倾南说得若有其事,其实她对石翠雅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是伙伴们都想她,免得人家小丫头害羞,这谈情说爱的事儿啊,不能太直接,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慢慢来。“翠丫她没说什么,不过……”见陆大庆有点失望,易倾南顿了下,干脆把兜里翠丫给的香囊掏了出来,“给你,翠丫给你做的。”反正翠丫说了,这香囊人人都有份儿,先给了他也不打紧。
陆大庆捧着香囊喜出望外,翻来覆去地看,乐得合不拢嘴,“谢谢你啦,小五……嘿嘿,我这月的月钱一分都没花,我都留着给翠丫的!”
“当然得谢我。”易倾南想着他那后一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径直一拳朝他胸口捶去,“你这重色轻友的,我可告诉你,现在大家都给你撮合,往后你要是敢对翠丫不好,我头一个不饶你!”
“是是是,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肯定对她好的。”陆大庆收敛笑容,满面正经地道。
“那就好,你可给我记住了。”易倾南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快往里走,“好了,我回园子去了,明天空了再去找你们!”
“小五,等等!”陆大庆追上来,说得有点迟疑,“我听说晚饭前亲王府的人来过,好像是来找你的……”
“找我?”易倾南听得愕然,这宁彦辰,又出什么幺蛾子?
也顾不得多问了,急急匆匆便往飞鹤园去。
屋里灯火通明,裴夜正坐在她新窝对面不远的案几前,埋首写字,虽只是一袭素袍,但那正身端坐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轩昂不凡,而烛光的阴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得冷峻而凌厉,直把她看得心头一跳,敬畏犹生。
“将军。”易倾南恭敬唤了一声,两条腿本能朝他蹭过去,走到跟前,殷勤理了下书册,讨好问道,“将军今晚吃过了没,写字写饿了吧,要不要我这会儿去煮点宵夜?”
这典型易氏风格的开场白,却没得到她家主子的认可,“你当我是饭桶么?”竟有点嘲讽的意味,显然裴美人今日心情不太好。
“那……我去厨房烧点水。”易倾南缩了缩头,决定在没搞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暂避锋芒,免得挨枪。
“回来。”裴夜冷声一唤,将她即将迈出的步子生生止住,朝案几上扫了一眼,淡淡道,“康亲王叫人给你送来的,你不打开看看,点下数目?”
啥?
易倾南转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就在他的左手边上,摆放着一只葛布包袱,方方正正,份量十足。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禁瞪大了眼,在心底低咒——
宁彦辰,他可害死她了!
姻缘错 第二十三章 赐婚(下)
再次赐婚?
易倾南听得有点愣神,前几年这皇帝大人不是才赐过婚,被将军主子给婉拒了吗,那句什么“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都已经成为千古美谈了,这早已盖棺定论的事,怎么又突然冒出来,旧话重提了?
容泽礼眼神掠过她略显怔然的小脸,对她的反应倒还算满意,哼道:“皇上这一着棋极妙,一举多得啊!”
宁彦辰洒然一笑,却没就此事再作评论,而是自顾自端起茶来,浅饮细抿,好似故意在吊某人的胃口。
容泽礼心系干孙女的终身大事,终是没忍住,看了眼身旁的易倾南,又道:“裴小子上次回绝赐婚,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吗,这次想来也无大碍吧?”
宁彦辰眸光迎上,摇头道:“老爷子,您也是长年行走宫中的老人了,难道还不明白?”一次倒也罢了,接连两次拒绝赐婚,拂逆圣意,当真没把皇权放在眼里么?看着容泽礼微皱的眉头,他轻吐一口气,“何况今非彼时,不可同日而语。”
几盏茶饮下,宁彦辰起身前去更衣,趁此机会,易倾南凑到容泽礼身边,嘿嘿笑道:“爷爷,您怎么说来就来了,我还说得空去看您呢!”
容泽礼伸出手指在她额上一戳,嗔怪道:“你这鬼丫头,说的比唱还好听,老夫我要是真在医馆傻等你上门,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易倾南撇嘴道:“这也怪不了我呀,府里不给假期嘛,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向将军请了半天假,正说今儿午后就出门呢。”这下可好,她还没来得及出去,老爷子就自动上门了,这被将军主子知道的话,请假理由不是就不成立了吗?
她这一脸郁闷被容泽礼看在眼里,捻须笑道:“怎么,看到爷爷反而不开心啊,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裴小子——”忽想起刚刚在裴夜寝室门前看到的一幕,板起脸来,沉声道,“爷爷问你,你老实回答,你跟裴小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睡在他的寝室?别跟我说什么找东西之类的理由,你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也就是了,还骗不到你爷爷!”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都是他故意戏弄我,惩罚我,做戏给大家看的。”提起这事,易倾南就是一肚子气,尤其是看到容泽礼全然不信的神情,更是忿忿不平,“我是说真的,爷爷你不知道,他可把我害惨了!”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当初她听人说起这位裴大将军,苍汉战神,那是何等英明神武,光芒万丈,而真正进了府待在他身边侍候了才知道,其实这都是假象啊,这男人不仅喜怒无常,心胸狭窄,还阴险腹黑,成天换着法子折磨人!
而且吧,还是个疑似断袖,双性恋者,不仅府里养着一双美姬,还跟那康亲王宁彦辰关系暧昧……缺点毛病多不胜数,那苍汉皇帝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一而再地赐婚与他!
见她说得义愤填膺的模样,容泽礼哑然失笑,“这样的坏人,就让他去祸害皇家公主去,你觉得如何?”
“那也不错。”易倾南随口回了句,一想又觉得不对,“但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他若是娶了公主,那位沈大小姐怎么办?”
容泽礼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呵呵笑道:“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
易倾南点点头,想想又问道:“您和王爷刚刚说今非彼时,是什么意思啊?”
容泽礼眼风瞟了下门外,压低声音道:“彼是战时,裴小子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班师回朝,皇帝要顺应民意,收买人心,自然不好与他为难;而今内外安定,君权稳固,裴小子这身功勋反而就成了累赘,也是时候该收一收,压一压了。”
易倾南听得了然,所谓功高震主,在古往今来各个朝代都是真理,打江山的时候,功臣是擎天柱;坐江山的时候,功臣就是心头刺,这个苍汉皇帝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以入赘的方式来削权,裴夜当了驸马爷,成了他的自家人,到时候交出兵权卸除重任,也就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和平解决,完美收官,这招可谓高明!
“但……将军要是不答应呢?”她迟疑问道,不知为何,心底有种直觉,将军主子不该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不答应?”容泽礼面露不豫之色,摇头道,“这事恐怕由不得他,要知道,这也是皇帝在考验他的忠心。”
这个裴小子,平日不苛言笑,冷酷孤傲,没想到女人缘却这么好,本来他还想替小五丫头撮合撮合的,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有位皇家公主做正室,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啊,看来小五丫头的这桩姻缘还须好生斟酌,从长计议。
“丫头啊。”想到这里,他徐徐开口,说得语重心长,“裴小子这回麻烦不小,你暂时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可别稀里糊涂给人家吃了,到时候裴小子另娶别人,那得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易倾南点头应下,这倒跟周许氏的说法一样,他们都不想她与将军主子发生点什么,说实话,她也不想啊,她是最不想惹麻烦的,可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又能有什么办法?
犹豫一下,易倾南呐呐开口,“爷爷,有件事……我想找您借点钱,数目可能还不小。”这段时日她又重新想过了,要学做生意,要积累资本,要想法赚大钱,但自己进府没几个月,要很快凑齐本钱几乎不可能,想来想去,还是得找老爷子借。
“没问题。”容泽礼答得爽快,他无儿无女,又生性节俭,几十年来倒也小有积蓄,“你要多少说个数目,改天到医馆来取。”
“至少要……一百两。”易倾南小声说了个数字,她要送翠丫去别的绣坊继续学手艺,要给即将归来的石头找个地方做事,还要经营自己的小生意,样样都需要钱啊。
容泽礼一口答应下来,“行,一百两,这点银子爷爷还是拿得出来,我回去就备好,你随时过来找我拿。”
“谢谢爷爷!”易倾南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您放心,我只是借,会尽早还您的,利息也不会少您一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容泽礼听得沉下脸来,不悦道:“自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我可不爱听,什么还不还的,我会找你讨要吗,还算利息……哼,难道你跟我还这般生分?”
“是,是我说错话了,爷爷您别生气——”易倾南诚心诚意道歉,却见门外人影一闪,宁彦辰已经走上台阶,一步踏进来,忙止住话头,改口道,“爷爷您请喝茶,喝茶。”
“不了,老夫得走啦。”容泽礼朝她眨眨眼,站起身来,对进来的宁彦辰拱了拱手道,“我医馆里还有病人,可等不了裴小子回来了,王爷,老夫先行一步。”
“老爷子走好。”宁彦辰随他而出。
易倾南也跟着走出门去,她自然明白容泽礼的意思,一百两银子对于这位向来节俭的老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还得回去准备,所以也就没做挽留。
这趟送客一直送到府门口,眼见容泽礼转进巷口走得不见,易倾南这才回头过来,却见宁彦辰堪堪立在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本以为他久等不耐,也该打道回府了,但现在瞧这情形,却又不像。
“王爷,您看这会儿还是回去喝茶吗?”易倾南试探问道,看来这位爷今日又要在府里蹭饭了。
宁彦辰看她半晌,慢吞吞唤道:“易小五。”
“小人在。”易倾南低眉顺目答应。
宁彦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本王问你,你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