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19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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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筱蓉身为寿星,又是主人身份,此时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出面赔笑道:“公主殿下就怜我才疏学浅,吟出一句就算过关吧。”
宁梓媛见众人帮腔,也不再坚持,只道:“那就首尾接龙吧,这是最低要求了,要不就太没意思了。”
规矩定下,好几人都往沈晴衣投去感激一瞥,对她好感也是增添不少,随着咚咚咚的鼓声敲响,便开始传递花球了。
易倾南背对众人敲鼓,听得窸窸窣窣的衣带拂动声,以及吃吃的轻笑声,也不知花球传到何处,随意敲了数十下,便停槌不动,略一转头,见得花球是在一名黄衣少女手中。
那少女拔得头筹,难免有些紧张,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烟波江渚渔火明。”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句,但因为开场的缘故,倒也算是过关了。
鼓声咚咚咚又响了起来。
这回接到花球的是先前说话的陈小姐,她不慌不忙答上一句,“明灯暗影但觉远。”
鼓响鼓停,下一位接到花球的再答:“远山近草一春秋。”
“秋去冬来几多愁。”
“愁心欲泪人易睡。”
“睡意阑珊风暖轻。”
“轻烟载我去蓬莱。”
易倾南敲到后来,听得那背后一句又一句伤春悲秋的诗词,机械动作着,正昏昏欲睡,突然听得这一句精妙的,几乎要大声喝彩了。
好一句轻烟载我去蓬莱,竟有些太白风格,却教人耳目一新。
吟出这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靖郡主沈晴衣,众人微怔一下,便都禁不住鼓起掌来。
而鼓声起了又停,下一刻,花球却堪堪落在长公主宁梓媛手中。
宁梓媛粉面微白,秀眉蹙起,一时难以应对,要知道上句的末字乃是个莱字,仙山之名,却不易起头,想了半响才勉强对出句,“莱芜山连斜阳外。”
众人又是一番鼓掌喝彩,但这掌声中有几分真心,几分虚情,谁又说得清楚。
鼓声起起停停,接龙仍在继续。
“外来风雨多寒凉。”
“凉衾冷夜梦更长。”
“长风曼舞花映月。”
易倾南咚咚敲了十余下便是停下,背后却是一阵沉默,过得须臾,有人嚅嗫着低道:“月……”是表小姐梁筱蓉的声音。
梁筱蓉手持花球,几乎要将那花儿捏碎,脑子里忽然就一片空白了,她自小不爱读书习字,家里也未做要求,在诗词上的造诣原本就浅薄,再加上此刻心里紧张,竟半天答不上来,只对着那敲鼓少年的背影,银牙紧咬,恨得要死。
易小五啊易小五,他就是存心的!
其实真冤枉易倾南了,她背后又没长眼睛,还不是跟着感觉走吗,估摸着敲得差不多了就停手,哪知道花球会落在谁人手里?
这敲鼓看似简单,暗地却是个得罪人的差事,那长公主自幼生在宫闱,心思玲珑,所以才会选来选去选中她这小家丁来做啊。
“月……”梁筱蓉心慌意乱,还在苦苦思索,忽觉衣袖被人轻轻扯动,低头一看,却见身旁的沈晴衣手持茶杯,面前的桌上隐约写有字迹,依着字迹,她本能念出,“月影横斜芙蓉香。”
“好诗!”长公主宁梓媛带头鼓起掌来,饶是她自恃清高,也不得不赞道,“这句既有景致,又有意境,难得还镶嵌了梁小姐的名字在其中,当判为本场最佳,我们也不必再比了,玩别的吧。”
沈晴衣那字迹有茶杯遮挡,又与梁筱蓉相邻而坐,是以竟没一人看清,都以为是梁筱蓉本人应对,赞叹之余,亦是心服口服。
“公主殿下过奖了。”梁筱蓉俏脸涨红,想自谦几句又不知如何说起,望向沈晴衣的眼神中既有感激之情,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
易倾南在旁也是暗地抹了把汗,还好,这敲鼓敲得没出什么纰漏,正盘算着怎么找个机会告退,许是老天开眼,好运来临,门外恰恰响起一声——
“易小五,将军在听雨轩喝醉了,令你前去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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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央考试考挂科了,呜呜……
姻缘错 第七十二章 患难见人心(中)
“你说什么?”裴老夫人听得真切,惊愕之际已忘记了周围形势,朝双姝所跪处疾走两步,指着二人颤颤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但那白绢上明明有……”当年她眼见这继子房里空虚,便亲自挑选了两名貌美丫鬟入住暖风阁,裴夜虽不甚情愿,但当面并未推辞,也确实在暖风阁留宿整夜,次日一早,她是亲眼见得两女呈上来的圆房见证的啊!
“那是……鸡血……”红裳生怕众人不信,情急之下说了出来,说罢又伏在地上,不住哭泣磕头,“奴婢不是小妾,只是府里的丫鬟,请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
“大人明察!大人饶命!”绿绢也跟着她磕头不止。
这红裳绿绢此刻的心情,真真是憋闷冤屈到了极致。
两人自持样貌不俗,一心想向那英俊威武的将军献媚争宠,裴老夫人在她俩入选时也许下承诺,若能怀上个一子半女,日后定能抬个姨娘,担保这一辈子夫妻恩爱荣华富贵,只可惜,算盘打得精妙,人家却不配合——
她俩被送入暖风阁的那一晚,裴夜人是来了,可压根没理睬两人,而是独自在外屋看书,她俩又是沐浴又是熏香,羞羞答答在内室等了一夜,等第二日一早迷糊醒来,早已人去屋空,两人不甘这样的结果,更不甘再回去做丫鬟,悄悄找了鸡血涂在白绢上,以此作为圆房的证据让裴老夫人宽心,原以为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却没想到,过后的数晚,不论她俩怎么精心打扮,怎么含羞邀约,甚至是曲意迎合挑逗,裴夜均视而不见,都是如斯度过。
再后来,裴夜基本不来了,两人也渐渐认命了,背负着未来姨娘的光环,享受着小主的优厚待遇,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生活总比当丫鬟强多了,直到那日易倾南前去传令说要侍寝,红裳才又动了心思,以为将军终于改变主意了,一时喜不自禁,谁知这心火刚一涌出,瞬间就被浇灭。
“哈哈,原来竟是两个冒牌货啊,亏我还终日嫉恨……”表小姐梁筱蓉轻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变为双肩耸动,哭泣出声,“表哥……呜呜呜……该死的……到底是谁在害我……”
“你们这几个不识好歹的傻婆娘,胡说些什么!”裴宝忍不住低骂,真恨不得过去将那跪着的两女一阵好打。
将军没跟双姝圆房,这件事给他的震动也是不小,心头也愈发怀疑自家主子的性向,本是血气方刚身强力壮的武将,对上像红裳绿绢那样的美人儿居然毫不动心,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但有句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那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裴大将军是个……那啥啥!
现场最震惊的人却是易倾南,裴夜走前叫她进屋,但她哪会真的遵从,等人群一出大门,她就在七星卫睁只眼闭只眼的“监督”下,噔噔噔攀上园子大门旁的围墙。
正探出个小脑袋往下望,冷不防听到底下红裳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只觉得胸口一热,心怦怦乱跳着,几乎要从墙上栽下来。
他竟然……竟然没跟双姝……
这么说,他不是身经百战,而是洁身自好……太不可思议了,哎哎,要不是她在服侍他沐浴时曾见过那啥啥展翅欲飞的模样,她会以为他真有那方面的毛病!
可怎么会这样呢,双姝长得那么美啊,是个男人都会动心吧……难道,他当真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像自己这样的……俊秀少年?
回想起当日他与宁彦辰压在一起的情景,易倾南就禁不住头皮发冷,偏偏心头又热乎乎的,有种说不出的欢喜与期待。
但,不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刻她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心里那个爽啊,好想高声唱歌!好想仰天大笑!
“你说他是不是看见将军被抓走,吓得傻了?”墙角边的阴影里,摇光盯着上面那张痴笑不止的小脸,小声地说。
“估计是吧。”玉衡摇了摇头,继续靠墙眯眼打瞌睡,这些人怎么这样不经吓,将军昔日戎马生涯什么阵仗没见过,千军万马兵临城下都不值一提,就这点御林军,哼哼,塞牙缝都不够。
易倾南正沉浸在无尽的喜悦当中,对于墙下的窃窃私语丝毫不觉,看着看着,忽然看见那群士兵当中隐约现出的铁箱,不觉又是一怔。
这箱子看着好生眼熟,像是她在地底下里见过的那几只!
难道这就是那红袍太监口中的物证,私造的国玺龙袍?!
要说裴夜在自家府中私造这玩意儿,企图谋反当皇帝,打死她都不相信,顶多是他老子,那个姓裴的暗卫首领所为,藏于地底密室,而他并不知情。
可当时她与宁彦辰明明每只箱子都打开查看过,那里面只有金银珠宝和字画,哪有什么国玺龙袍?而那密室里除了箱子之外别无他物,四周铁壁她与宁彦辰都一一查探过,洞口又有王府和夷陵侍卫共同镇守,相互制约,众目睽睽之下谁也出不了幺蛾子,除非……
易倾南脑中灵光突闪,惊得低叫一声,从围墙上倒摔下去!
“完了,真吓傻了。”摇光与玉衡对视一眼,迅速奔出,一左一右正好将掉下来的小家丁接过正着。
就在双臂被人托住的同时,易倾南也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宁彦辰!
只有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在那铁箱中放进别的东西!
国玺与龙袍,一个体积小不占位置,一个质地轻薄好收放,随便在怀中袖中一藏,旁人根本不察,但宁彦辰当日是来裴府赴宴做客的啊,身上竟藏了这些物事,足以说明他对裴府对裴夜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在关键时刻施以致命一击!
他这样做,显然是得到了其皇兄苍汉皇帝宁江析的默许,他们兄弟俩如此陷害裴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越想越是心惊,刚一站稳,就撇开左右两人,呼啦啦往园外跑去。
“将军叫你待在屋里。”面前人影一闪,天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单手一拦,背书般地说道。
易倾南左突右窜甩不掉他,气得跺脚,“别拦着我,我是人证,我能证明将军的清白……”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在世人面前她一点份量都没有,要说那什么国玺龙袍都是宁彦辰栽赃嫁祸,谁会相信啊?而且这根本就是那宁氏兄弟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目标就是裴夜……
一想到他被冤枉,被陷害,她的心都揪到一起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论信与不信,她都得跟去,说出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将军被带走了,你们一个个怎么跟没事人似的,都不着急吗?”易倾南看着天枢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生气,只想骂人,“让开,我要出去!”
“不行,将军有令……”天枢一动不动。
“狗屁!”易倾南急得爆粗口了,“你要么进屋躲着,要么跟我一起,二选一!”
天枢没说话,易倾南趁他不备,突然调转方向,猛一提气,居然成功跃上墙头,跳下就是一溜小跑,追着前方人群去了。
与此同时,蔺印一行人已走到裴府大门处,刚踏出门槛,就听得外间街巷传来阵阵蹄声,如骤雨般急促,听在耳中不免疑惑,这裴府附近街巷皆已戒严,有御林军层层把守,铁骑横列,弓箭如林,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上京百姓都被拦在外围,又怎会有人骑马飞驰而来?
“我等是奉旨捉拿要犯,闲人勿近——”御林军之中有人出列喝道。
“我们可不是什么闲人……”那骑士虽然有意拔高声音,却显得中气不足,说话间马儿已经奔到街角处,众人却已看清,马儿跑得步伐急躁而杂乱,显然这骑士技艺有限,而且马背上还是坐着两个人!
但见那面容白净的骑士勒马停住,从马背上歪歪扭扭滑下地来,随即去扶马背上的另一人,后者头戴纱帽,手持令牌,着一袭镶白狐毛的宝蓝色云袍,身形窈窕,娇喘微微,却是名年轻女子,薄纱随风而起,露出张清丽端雅的俏脸来。
“沈……安靖郡主?”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低叫。
没错,匆匆而来的两人正是沈家姐弟,安靖郡主沈晴衣,与沈家二公子沈文轩。
蔺印呆了呆,恭敬行了一礼,问道:“郡主因何来此?”沈晴衣手里的令牌他也识得,乃是苍汉皇帝宁江析御赐的通行铁券,难怪这姐弟俩策马奔驰,一路上竟无人拦下。
沈晴衣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