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19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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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居安其实心仪第一处,主要是便宜,但他向来听易倾南的话,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虽有犹疑,却也点头下来,绝对服从。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看地方。”
易倾南对自己最满意的就是执行力了,说一不二,言出必行,当下就拉着石头兄妹出了门,因为石居安腿脚不便,三人便雇了辆牛车去往城东。
不想这小楼实际比石居安讲的还好,外观八成新,内里布局也挺合理,楼下是大大的厅堂和厨房,楼上七间房,有大有小,功能齐全,小院虽然不大,却有柴房和杂物间,另外还有口水井,这楼上楼下院里院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易倾南一看就喜欢上了,直接就找上那店家杀价,能砍下个二三十两就行。
谁知对方态度强硬,不肯妥协,说了半天还是不少,易倾南眼看时间不早,心一横,张口就道:“那就五百八十八两,既好听又吉利,我今日就给你十两做定金,明天一早再付三百两,五日之内交齐全款,你觉得行咱就成交,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那店家最初见石居安就是个瘦弱少年,腿还有点瘸,遂起了轻视之心,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但这楼总是盘不出去,他急着要回乡下老家,见人问价也不拒答,没想到还真带了人再次来询,倒是有些意外。
再看来人虽然也是个少年,相貌却是不俗,说话有板有眼,底气十足,怕真是达官贵人派出来办事的,再不敢小看,他略一盘算,咬牙道:“五日改为三日,只要在三日之内交齐全款,其他就都按你说的办,如何?”
“小五,要不咱再看看……”石居安在旁小声劝道,不仅是他,就是这上京城里的百姓一听到这条件都得打退堂鼓,短短三天,要拿出这么多银子,当他们是开钱庄的吗?
易倾南才不管这些,她想的是自己这都请第二次假了,接下来还得筹钱去,时间上太不自由了,哪有那闲工夫再摆谱讨价还价呢,再耽误下去,将军主子该回府了,要是见不到她的人,指不定会怎样呢!
一想到那张冷沉淡漠的男子面容,心里就阵阵发紧,巴不得立时长了翅膀飞回去,也不去考虑心理价位了,今天多给点,他日加倍赚回来!
做生意嘛,就讲究个当机立断,该出手时就出手,不拘泥于短期利益,要放长线钓大鱼,再说了,石头兄妹住的是裴府给租的院子,归根到底是人家的,现在能有自己的小楼自己的院落,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家了,万一有朝一日莫老头带她离开,也能走得安心。
这样一想,心里就踏实了,答得斩钉截铁,“好,成交!”
午饭是回去小院吃的,三人边吃边商量,易倾南表面谈笑风生,暗地却算了下买楼的总价与自己现有数目的差额,大概还差两百不止,就三天时间,还得拼老命筹钱去!
饭后石居安抢着收拾碗筷,易倾南转向石翠雅,早就见着丫头涨红着小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怕是有事要讲,便问,“翠丫,怎么啦?”
“小五哥,对不起,我……我真没用……”石翠雅低着头,忸怩道,“那泰和布庄的胡掌柜说,我做的那内衣太那个了,他都不好意思摆放出来……我做了四个,一个都没卖出去。”
易倾南一拍脑门,“没事,不怪你,都是我的想法有误,咱这就换个地方卖!”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还没那么开放,这女子私密之物怎么能摆在店里卖呢,内衣定制,当上门服务才对!
她脑子转得飞快,立时有了策略,说道:“你以前在明荷绣坊的时候不是给那些贵人的府里送过衣服吗,这就是我们的销路,一会儿把名单理出来,从明日起就一一拜访……”
“可我听说明荷绣坊前些日子关闭了,那些绣娘们都被风老板带走了,宅子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想起以往在绣坊学手艺的日子,石翠雅不无遗憾,虽然当时走得突兀,但毕竟那是她初到上京第一次感觉到人间温情的地方,心底总是怀念的。
“关闭了……关闭了更好啊。”易倾南知道这明荷绣坊曾经在上京城里名气不小,拉着石翠雅的小手,笑眯眯道,“咱们翠丫就是明荷绣坊在上京城里唯一的绣娘了,就凭这名号,还愁啥生意没有,肯定是财源滚滚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咱翠丫这手艺,任谁见了都说好,我可等着日后数钱呢!”
石翠雅被她说得转忧为喜,抿嘴一笑,想了一想压低声音道:“对了小五哥,我上回做的那两个,嗯,府里的姐姐用了觉得咋样?”
“府里……姐姐……”易倾南愣了下,这才想起说的是自己,老脸够厚,不慌不忙道,“蛮好,蛮好,就是稍微小了点,你再给做大一个号,我改日来取。”说到这事,她不得不感叹,自己胸前这双兔子养得真好,实际比目测还大一些,她让翠丫做的是b,可戴着还有点点紧,难道竟朝c在发展?
老天开眼啊,她前世才a+,这一世不仅要弥补遗憾,还要突破极限呢!
姻缘错 第六十一章 下药(下)
许是口渴,裴夜将大半杯水都喝了下去,尚觉不够,闭着眼漫声说道:“还要。”
易倾南生怕再喂水会减弱药效,信口道:“壶里没有水了,将军你先休歇会儿,我这就去烧。”话是如此,人却坐在床边没动,一瞬不眨盯着裴夜,关注着他的神情动作。
“过来给我捶捶肩。”只听得他轻哼一声。
“是,将军。”易倾南估摸着下药的时间,一时半会也难以奏效,兴许让他身心放松下,效力来得更快?于是依言坐得近些,将他扶起来,头颈靠在自己大腿上,先是揉按着他头脸上的穴位,再慢慢去捏他的后颈,继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他的肩部。
此时的裴夜全不似平日的威严冷峻,倒像是身上的骨头都没了似的松弛无力,好生惬意,他眼睛闭着,忽然发问:“你怎知我这几晚没睡好?”
易倾南心里有鬼,冷不防给吓了一跳,有些口吃,“啊?我……这个……”
“我只道你在躲我,原来……”裴夜唇角一扯,竟有些微微含笑的意味,“口是心非的小子。”
他声音极轻,似在自言自语,易倾南也不好搭话,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却并无太多沉迷之色,不由得暗暗着急。
七星卫出门办事,会在什么时候回府呢?
“你在想什么?”裴夜却又低问。
“哦,我在想,七星卫他们今晚会回来吃饭吧,我得去早做准备。”易倾南镇定答道。
“不用麻烦,让大厨房准备就行,你是我贴身随侍,可不是他们的。”
这句回答并不是易倾南想要的答案,但她却从中听出点不同的东西,状似他今天话有点多呢,是酒喝多了的反应,还是因为服下了那药丸?
“平日里七星卫都不怎么出府的。”她随口说道,趁闲聊的机会探探他的口风,进一步确定药效是否发挥作用。
“最近上京出现了一名神秘客,有人在夜里看见他飞檐走壁,形如鬼魅。那人行踪不定,目的不明,七星卫是奉命外出调查。”裴夜闭着眼睛说道。
神秘客?可是莫老头?!
以莫老头的武功,对付一名七星卫也许没甚问题,但要对付七人联手,胜率基本为零!
易倾南忍住心中惊骇与担忧,咬了咬唇,故作好奇道:“那神秘客长什么样子?是飞天大盗还是杀人狂魔啊?”
“什么盗不盗魔不魔的,你是看闲书看太多了,着魔了吧?”裴夜睁目看她一眼,忍俊不禁,徐徐摇头,“那人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再是胆大,也不敢闯到这里来。”
易倾南轻轻皱眉,她可不怕莫老头闯到府里来,她怕的是莫老头被他逮进来啊!
此刻她基本可以确定,裴夜口中那名神秘客就是莫老头了,什么形如鬼魅,什么面具遮脸,那都是莫老头的特征,这老爷子乖乖等在约定的山神庙不好吗,干嘛到处游走,还惹出这番的动静?
不过也不能全怪莫老头,他年纪大了,眼睛看不见,性情又那么自傲固执,行动难免有所差池,如今只盼着他能警醒收敛些,不被七星卫查到行踪,安稳度过这最后几日。
但她也知道,以七星卫的追踪本领,一旦出击就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好歹她也是这飞鹤园里的人,有什么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万一莫老头被抓了,多少还能想想办法,不至于束手无策。
“那神秘客……”
易倾南刚一开口,就被裴夜打断,低道:“别提那无关紧要的人了,陪我好好说会儿话。”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呢!易倾南暗暗着急,却也不想拂逆他的意思,一边算计着他药力发作的时间,一边顺从道:“好,将军你想说什么?”
裴夜想了一想,却是摇头,眼神似有一丝恍惚,“我不知道,还是听你说吧,但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
“哦。”易倾南心道这算哪门子要求啊,谁知道他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看着他半睁半闭的黑眸,氤氲之色犹生,身躯也是绵软下来,她忽然有所醒悟,连忙将他放倒在床上,俯身过去问道,“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头晕。”裴夜眼皮微闭,喃喃道。
应该就是这个状态吧?
易倾南心中忐忑,试着去推他的肩,“将军你哪里不舒服?”
“我说不上来。”裴夜手指揉着额头,闭着眼道,“今日这酒后劲有点大。”
易倾南见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愈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记得自己还特意问过老爷子,说是药力发作应该是眼神浑浊,反应迟钝,看裴夜这样,十有**便是了。
事不宜迟,她凑得更近些,状似不经意轻抚被角,随口问道:“对了将军,我看您那柜子里有只大箱子,还上了锁,是做什么用的?”
“箱子……”裴夜沉默了下,似有些怔愣,语速缓慢,“上锁么,自然是要防贼。”
易倾南心头一跳,略微不安,认真看了看他的表情,才勉强笑道:“哪个贼人这样大胆,敢在将军您房里偷东西,不想活了吧?”她可不认为这里面包括她自己,本来嘛,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是拿,不是偷!
“谁知道呢。”裴夜轻哼了一声。
易倾南听他半晌没说话,生怕他真就此睡着,不由得急躁起来,伸手按住他的肩,“将军您别睡啊,我还有问题要问您。”
“什么?”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定定望过来。
易倾南咬了咬牙,事已至此,豁出去了,“我在戏班子那会儿唱戏用的虎头,您见过的吧,我想问您,您是不是把它锁在那箱子里了?”
裴夜不答,脸色有些木然,易倾南看了眼窗外,既怕裴宝中途闯入,又怕七星卫提前归来,急急道:“您说话啊,是不是把我的虎头锁在那箱子里了?钥匙呢,那箱子的钥匙您放在何处的?告诉我好不好?”
易倾南连声发问,却见他还是先前那般眸光凝住,一动不动,哪里是她要求的有问必答,言无不尽,简直就是个木头人好不好,老爷子啊老爷子,别是拿了过期药来,坏了她的大事啊!
“您想想啊,把钥匙放在哪里的?在不在这间屋子里啊?”
“钥匙,那只箱子的钥匙,对我很重要的,您回忆下好不好?”
“呜呜,钥匙……”
问来问去,不管是严肃也好,还是讨好也罢,甚至是哀求,抑或威胁,都是一无所获。
百般烦闷,面对床上安安静静的那人,却又无可奈何,她做坏事在先,有愧在先,跟他可没半点关系。
“好吧,你睡吧,我自己去想办法。”
求人不如求己,易倾南撇下他转身而去,满屋子游走,上蹿下跳,翻箱倒柜查找。
找过了内室找外厅,找过了外厅找书房,连更衣间都不曾放过,眼看着时间流逝,这大冷天的,她连汗都急出来了,仍是失望而归。
真是,早知今日,她当初在前世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书,就该好好去研究下刑侦技术,特别是审问犯人和追查赃物这两个环节!
到底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易倾南又折返回去,掀开锦被,在他胸怀腰间一阵摸索。
许是动作有点大,只觉得他身躯一震,声音微抖,气息都略微不稳,“你做什么?”
他还没睡着啊?
易倾南蓦地住了手,无奈一叹,“不做什么。”他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