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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静思-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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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宫里的事就是这样,能问出东西来的活口一早就会给灭掉,剩下这些大多都是无辜牵累。

    他们的罪不会少受,而且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们的结果也绝不会好。

    诚然他们大多数无辜,是被幕后操纵的黑手所害,但是我却没有充沛的同情心可以分给所有人了。

    我也变了。

    我和喜月都不是这次坠马事件的凶手。她是知情不报,我是推波助澜。

    但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我也不想不明不白死掉啊。

    “喜月,你猜着,会是谁呢?”

    她咬着头绳,把我的头发结好,用头绳系起来,说:“这可难猜了,从织造监拿出来,上到马上,侍卫和马监的人牵马过来……”

    我琢磨着,也不得要领。宫里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每一位都有背景,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背景,看着不起眼,关系却是千丝万缕的。比如哪个太监出自某某权贵的庄子,又或是哪个宫女原是某某旗主的包衣奴等等,而这些细微的平时不起眼的小角色,却个个都有可能有机会在那皮系带上拉上一刀。

    “娘娘那动手的不管是什么人,现在目标都算是达到了。娘娘现在受了伤,皇后也吃了大亏……心计手段都算是很厉害了。”

    我点头苦笑。

    是啊,虽然我也算将计就计,可是,最大的赢家还是那个幕后主使这一切的人。

    看着每个人都有可能这样做。有可能不光是妃嫔们的指使,或许还有某某奴才自己不甘欺压而起的报复心。明代不就是这样么,宫女曹氏不满皇帝和妃子的**,用衣带想要勒死他,结果事败,因而连累了多少人性命。

    嫌疑人太多的情况下,弄来弄去反而找不出嫌疑人了。

    “娘娘,皇上看来这次是坚决……”

    外面听到脚步响,帐帘掀起来,宫女端着点心和油茶什么的回来了。闻着热气腾腾的香味儿,我却找不着胃口。

    喜月端着碗劝:“娘娘多少吃点儿,我也知道总躺着坐着不会有好胃口,可是要养好伤也得吃东西不是?这油茶熬的可好了,连小术子那小子都一直惦记呢。”

    我问:“玄烨呢?”

    “皇上把三阿哥一起带出去了,说要教他骑马呢。”

    我诧异:“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皇上昨晚上就说了啊,娘娘那会儿心不在焉,八成是没听进去吧。”喜月安慰我:“娘娘放心,那么多人跟着呢,保证三阿哥连根儿头发丝都伤不着。”

    话是这么说,但是……

    我苦笑,不当母亲,是永远不体会不了这种心情的。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宝贝的,珍惜的心情啊。有什么伤害,能顶的我都能替他顶下,让他不用受伤,不用难过,不用……

    可是他终究得成长,他不能总做我翅膀下的小鸡。他得学会走,学会飞,学会如何独立生存,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我端起碗来喝着不知道什么味儿的油茶,喜月终于松一口气。

    然而这样的太平日子也只过了一上午,过了中午的时候就起了大风,帐子加固之后还是好象还是被吹散吹垮一样,呼啸的风声象狼嚎一样的可怖。

    我有些坐立不安,玄烨他们还没有回来……

    到哪里了?会不会被大风困住了?或是有人受伤了吗?他们是不是会暂时在哪里歇脚安营避风?还是……

    喜月不停的安慰:“娘娘不用急,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然后外面有个宫女探头进来说:“娘娘,有侍卫回来报信儿,说是皇上传消息回来了!”

    我精神一振:“叫他进来!”

一百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外面的风声,又或是帐子里的气息,让我有种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的感觉。

    一个侍卫走近前,打千请过安,我急着问:“皇上他们现在如何?”

    他嘴巴开开合合的说话,我却觉得好象两耳中塞满了沙土,只听见第一句:“起风时三阿哥不在大队里面,现在正在寻找,”后面他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身体象是抽走了知觉,变得麻木而僵硬。

    “娘娘!”

    “娘娘!”

    手上很疼,我呆呆的转过脸来,喜月正拼命的掐我的虎口,啪啪的拍打我的手心。

    我喉咙噎住,咳了好几声才恢复神智。

    “还有什么人……和三阿哥在一起的?”

    那人说:“有几名随身伺候三阿的太监,还有四名侍卫。”

    喜月马上说:“娘娘,只是风大暂时失散,一定不会有事。等风稍微停一下,肯定就会找着的。”

    我转头问地下跪的那人:“皇上那边人手够么?有没有确定是什么方向?找了多久了?”

    他说的话我都要听进去,再想一下才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整个人象是牢牢用铁索捆着那么笨拙和迟钝,连思维也是一样。

    “可要召营地里的护军去一起寻找?”

    “是,临来时孙公公……”

    我不等他说完,回过头吩咐喜月:“你去传话,除了各帐的营卫,其他护军卫兵都调出去,分四路朝南面去找——”

    我的声音顿了一下,说:“叫人去传李太医和统领头目过来,要快!”

    喜月答应一声,传话这种小事当然不用她去跑腿,一边的小宫女正要掀帐帘出去,我两步走到床边,伸手去床头的针线篮里拿东西——一旁站的小术子在外面来顺几趟取物送物,弄一身灰扑扑的,头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黄尘沙土,真是狼狈不堪。而这个应该是赶了十来里地来报讯的人,他的衣裳脸面怎么这么干净?我不信他还有心思去擦脸掸衣服——

    希望来得及来得及还来得及——

    就在这顷刻间局面立即突变。

    小宫女惨叫的声音响起,我猛的回过头来。帐子里的人刚刚都已经紧张之极,现在象是拉得太紧的弦一下子崩断一样,所有人都失去了常态,惊呼的,奔跑的,跌倒的。刚才那个想要出去传话的小宫女被踢的倒卧在一旁一动不动。那个侍卫从靴子里抽出尖刀朝我再扑过来,亮亮的寒光耀的眼前一盲,刀刃上仿佛有暗红的血光闪过。喜月从旁边扑了过来挡在我身上,那人动作很快,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刀锋扎进身体的痛楚是真实的,先是一凉接着是灼烫的痛楚,感觉不象是扎在身上而是扎进了灵魂里。刀子从喜月肩膀上擦过刺在我的肩膀上。然后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刀又拔了出去,我身体里飞溅出温热的红的水喷溅了喜月一脸,然后她猛的扑上去与那人抢夺尖刀。

    那个人的力道很大,但是喜月全是拼命的架式,那个人空着一手揪着她的头发向旁边甩,喜月还是被扯开。

    我努力想让自己的手更有力,这个人完全是不管不顾了的架式,再迟一点我知道外面的侍卫太监都会进来,但是就是这几秒钟就定生死了。

    小术子扑过来用胡乱捞着的椅子猛的砸在那人后头,他身形震了一下全然不理背后的变故,仍然向我扑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也能敏捷得起来,也许是他被砸了一下动作呆滞。

    我是俯着身的,他僵立在那里,两个人一时都没动。

    我觉得肩上和手上都火辣辣的疼起来,所有的力气都从伤口流失出去。用力往回抽手,一把剪刀已经血糊糊的,从那个人腹中拔出来。

    他脸上也沾了血,看不清面孔,手里的刀子再扎下来,力道已经不如第一下,只在背上划了一道口子,没扎进,然后旁边抢出来两只手,把他拉向后仰倒,牢牢扑住。我才看见,他应该不是被我一把小小的剪刀刺伤的,他肩膀上不知道什么受了伤,血都流了半条臂膀。然后腰间也有一把侍卫砍上去,嵌在伤口里的长刀。

    我慢慢的靠着桌子软坐下来,其实我的伤应该不重,但是血流的特别多,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汩汩的从伤口流出去的声音,那么真实清晰,让人觉得象是被一场恶梦淹没。

    “娘娘!”

    喜月扑过来,用手和帕子捂着我的伤口,血迅速渍湿了她的手和巾帕。

    我想,可能是割破了大血管。

    那个人被捆了起来,我提高声音说:“别让他自尽了。”

    我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可是说出来听着才知道是气若游丝。说话的时候伤口疼的更厉害,胸口震动,伤口象是锯子一样来回的互相挫磨,让人痛不欲生。

    喜月忙说:“不会!娘娘你别再说话!”

    然后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全爆开来,各种纷杂的声响,乱成一团。帐篷里全是血的咸腥味,很刺鼻。

    喜月不敢移动我,我看到有人向我走过来,伸出手,然后我的身体被抬起来放回床上。痛楚反而没有刚才明显,只是觉得很沉重的麻钝感,伤口渐渐象已经疼木了,身体如灌满了铅。我最后听见,有人冲进帐里来,急的都没了章法的通报:“……皇后娘娘——被刺客杀了!”

    我只听见这一句,其他的都没钻进耳朵。

    皇后也遇到刺客了?

    不知道是谁人在给我处理伤口,伤在肩膀上,太医不便动手,大概是喜月在弄,太医在旁指点——

    外面的风声还在呼啸,象虎吼又象群马乱奔,不知道玄烨怎么样了。那个人是假报讯,报的消息当然八成是假的。但是,玄烨他无恙吧?

    这个人是谁呢?谁差来的?皇后那里是不是……

    啊,她的死活和我无关,我自己也刚刚死里逃生。

    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来觉得象一场漫长的噩梦一样,其实才不过短短几照面的事情就分的清楚,这个胜负就决定了生死。

    伤口木了一阵,又开始疼起来,一跳一跳的,象火烧,也象有刀尖在那里不停的剜动。

    大概是失血过多,半清醒半昏沉的时候我在想,人一生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磨难呢?想找个可以倚靠的人,也很困难。你需要拉一把的时候,那个人永远都不能及时赶来。

一零一

    睁开眼睛之前,我闻到一股味道,说不上来,很熟悉,又觉得久违的陌生。

    是……消毒水的气味儿。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天花板是雪白平净的,上面还有日光灯管。

    我试着抬了一下身体,觉得头疼的厉害,甚至连去想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原因,都觉得很费力。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好象是公司旁边的社区小诊所吧?我到这里来买过止咳糖浆和止疼片,对这间屋子有印象。

    “你醒啦?”

    穿着粉红色护士大褂的女孩子从小屏风后面探出头来:“你都睡了一下午了,死沉死沉的,给你扎针输液都不醒。”

    我有点茫然的问:“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公司的人把你送过来的,睡眠不足又低血糖——是不是又熬夜上网了?早饭吃了吗?”

    我用力的回想,昨晚……似乎是上了很久的msn,早饭当然没来及吃,紧赶慢赶的差点迟到——

    真奇怪,明明是昨晚的事,怎么现在想起来觉得印象这么模糊呢?

    “多注意身体,减肥也得顾及健康啊,而且晚上也别熬太晚了。”

    我跟她说谢谢,从床上爬下来,她说药费同事已经代垫了。

    我出了诊所,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车水马龙,十字路口人们来去匆匆,红绿灯交替闪烁……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是……

    大概是昏睡又身体虚弱的关系,总觉得很陌生。

    我先回公司去拿了皮包和钥匙。同事当然都已经下班,已经熄灯落锁的办公室有种和白天全然不一样的空旷和寂寥。走廊里的顶灯坏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显得非常脆弱,光芒黯淡而且很不稳定。

    看着黑暗的走廊的那一头,我模糊的想起,似乎就是中午,我去杂物室取东西,然后绊倒了,醒过来就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分。

    凉鞋的跟有点细,走在水泥地砖上有喀喀的声响,走廊那头传来远远的回音,听起来仿佛现在走廊里还有着其他人存在。我停下脚来又回头看一眼走廊的那一端,那边的灯全坏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跟保安道了谢,出了大楼。

    租的房子不在市中区,有点靠郊区了,坐地铁的话要二十分钟。在地铁站入口的台阶那儿,有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上乞讨。我翻翻皮包,找了一个硬币投到他面前的碗里。

    地铁的出入口总有这种强烈的气流翻涌,既不凉爽也不好闻,一种混沌感,让我本来就很烦闷的心情,变的更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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