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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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轻以为他又换了个别业,问道,“这扇子上的,是你别的庄子吗?你换个新扇子,代表你换了新住处?”
公孙易脸上浮现了话不投机的表情,把扇子翻了一面,摇给她看。这一面写着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宁轻轻这才想起快到七夕了,这人换扇子就跟正常人换电脑桌面一样,偏生他的扇子都是高价扇骨和扇面,还都是他自己画的,矫情死了。
“我乃一介书生,并非土豪,别业只有一处。手中折扇乃应景而换。”公孙易说,“此二事我在小作中有提及,你理应知晓。”
“哦。”宁轻轻说,“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你只是为了顺应七夕的到来才换这个扇子,并不是住在这里。”
“我是居于此,此乃我家琴房。”公孙易又有点伐开心了,使劲摇动扇子。
面对矫情贱人,宁轻轻一时都想不出什么话来奉承他,只好硬着头皮说,“真不愧是公孙公子,书房人人家里都有,土豪家里更能有黄金白璧打造的豪华书房,但是只有你家有琴房,才能号称真正的文人雅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边说边觉得毫毛直竖。
公孙易却很受用地点了点头,“这点你却记得了。我在小作中也略有嘲讽,当下极多人以作家文人自居,其实连识字都算不上,更有许多人附庸风雅,其实不过是草包。”
赵三勺从平房里出来,“行了,小子,别在这里卖弄墨水。我不懂什么风雅,你上我家做什么?”
“替先父来探访赵老师,不想巧遇知交。”公孙易说,“真是美事。”
怎么还是知交,不是刚刚才在扇子的事上栽了么?宁轻轻说,“赵老师上次说的东西,我带来了,加热后请老师品尝。”
“热不得。”赵三勺阻拦道,“覆热之后,肉馅和裹的粉口感都会变化,而且冷了若好吃,才显得真的好。”
“既然巧遇,少不得也要尝尝。”公孙易笑道,“若能配上我私藏的清茶,就锦上添花了。”
又是他私藏的清茶,上次在梅庄推了,这次他又提起。这里是赵老师家的土院子,我倒要看你怎么矫情。宁轻轻把保鲜盒放下。
公孙易的矫情程度显然超过她的预计。院外冒出一人,穿着家仆装,弯腰道,“公子,是否要备茶?”
公孙易点点头。
门外家仆变戏法般搬出一个红泥小炭炉,配了个瓷壶,开始煮水,很快端上一托盘三杯茶进来了。
公孙易拿扇子往赵三勺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给赵老师奉茶。”接着又让给了宁轻轻。最后才拿起自己那杯。家仆告退。
赵三勺若无其事把茶一饮而尽,同时配着吃掉了两颗狮子头。宁轻轻虽然被这矫情排场惊到,还是喝的出这茶果然是私藏好茶,清香无比,不燥不涩。
那个家仆又进来收走杯子,还为他家公子奉上一个新的托盘,排列着餐具和手巾。公孙易这才用银箸选了颗狮子头,在自己的小碗里,吃了五分钟有余。宁轻轻恨不得拿根筷子把狮子头给他戳进嘴里。
家仆再次出现,收走餐具,奉上漱口用的茶和杯子,最后收走了所有东西,完全消失在门外。
“小子,你觉得如何?”赵三勺耐心等公孙易排场完才问。
“请恕在下口拙,这狮子头莫不是赵老师亲手所做,两位合伙戏耍在下?”
“我没你那么清闲。”赵三勺转向宁轻轻,“做的很好。我教过不少天分很高的徒弟,无人可以模仿我的手艺到这个地步。”
宁轻轻大为惊讶,连赵三勺都觉得明少做的狮子头和他的一样,给了这个高评价,真是不枉我去服侍他的狮子。
“哈哈,小子,这个徒弟是你介绍来的,你将来想尝我的手艺,找她便是。”
天哪,徒弟……我的手艺连鳝鱼意面隔壁那家店都看不上。这一次半次还能找枪手,往后怎么办?还是自首吧。宁轻轻酝酿着怎么说出实情。
“赵老师一生至憾之事就是后继无人。”公孙易有深意地笑道,“不想年事已高还能收到关门弟子,可喜可贺。你可不要辜负赵老师的厚望。”
宁轻轻想说出实情的勇气顿时没了,总不能在这当头泼老人家一头冷水吧,万一气病可担不起,且走一步算一步。
赵三勺说,“现在轮到你们尝尝我准备的午餐了。”指了指院中的大锅子。
作为人家的弟子,宁轻轻当然要主动去盛菜。锅子里的香味早就飘了出来,只是刚才担心狮子头,没有注意到。打开锅子,只见两个大碗各盖着一个盘子,是蒸肉的味道。她小心地把碗和盘子翻过来,端出两个大碗。大黑狗子站了起来。
一只碗里盛着满满的黑色梅干菜,上面覆盖着酱红油亮的五花肉片,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看起来也软烂多汁,梅菜被浓稠的肉汁浸透,一打开盘子便香气四溢。
第五十二话 矫情公子的粗野小食
另一碗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五花肉片,但是肥肉部分更为晶莹透亮,下面的不是梅菜而是细细的豆沙。
“梅菜扣肉和甜烧白。”宁轻轻说,“看起来容易但要做得好却很不容易的猪肉料理。”
“不错,按说你这个年纪应该不懂得甜烧白,你却能知道。”赵三勺说,“你们两人吃吧,我把剩下的狮子头吃掉。”
公孙易的家仆再次出现,重演了之前的流程,不过这次托盘上准备了两份餐具,因为他家公子要吃的是两道菜,要用不同的筷子。
宁轻轻没打算给他留多少,吃得风卷残云,很让赵三勺满意。大黑狗子咬着一颗狮子头,还不住地望着宁轻轻。
“我这畜生,嘴刁得很,只吃我做的东西,现在连你的狮子头也吃,可真给你面子了。”
明少真有面子,连狗都吃他的东西。宁轻轻想,“赵老师,您这两道菜我也要做吗?”
“老规矩,两周后带来。”
宁轻轻为难的神色一闪而过,公孙易尽收眼底,“赵老师,这梅菜,我看两周之内,高徒应该做不出来。”
“梅菜我可以给你。”赵三勺说,“腌制需时,等我下次腌的时候你来看着,日后就由你来腌制。”
天哪,说得这么长远,能蒙混到什么时候。宁轻轻欲哭无泪。
公孙易和带着一包梅菜的宁轻轻向赵三勺告别,走出院门,前后根本找不到家仆的踪迹。
“想不到公孙公子愿意行走这又崎岖又长的石子路。”宁轻轻没话找话。
“访亲顺便探幽,颇有情致,为何不行?”公孙易说完,对空气说了句,“帮轻轻小姐拿东西。”
家仆神奇地现身,接过了梅菜,又消失了。
公孙易摇扇,“看你方才食得未能尽兴,不如随我去一处所在,尝些粗野小食?”
虽然不怎么相信他会吃粗野小食,宁轻轻还是答应了,有吃的当然要先去看看。
好容易走出石子路,家仆和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这完全是养小鬼吧?他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比我们还早地离开石子路的?宁轻轻一路都在观察,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家仆的脸,是常人无异,应该只是被他家公子教得像小鬼而已。
车来到众多画廊酒吧聚集的秀湖路,停在一间装修得很有格调的餐厅旁边。
我就说他不会吃什么粗野小食。宁轻轻知道这家店,量少价高吃不饱出名。
“请往这边。”公孙易抚平长衫下摆,往餐厅前面的小巷子走去。
难道他以为他是公众人物,要从后门进去?宁轻轻跟在后面。
公孙易穿过小巷子,转到一条稍微宽一点的弄堂,旁边的路标写着饮马百丈弄,弄堂里清一色的白墙黑瓦小院子。
其中一间院子的门开着,门口摆了个面摊,两口锅,一对老夫妇用长筷子拨着面。另有四副桌椅,看似宁静的弄堂,桌椅边却坐得满满的,客人各自埋头吃面,顾不上聊天。
公孙易行至老夫妇旁,老大妈到一边搬了张折桌,支在一边,见他还带了个人,就支出两张椅子。
“厉伯,厉婶,今日带了位知交,就照我的样子,多做一份。”
他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知交吗?我有名字给他叫啊。宁轻轻望了望那副桌椅,简陋得很,甚至都没摆平,公孙易竟然毫不介意,略整衣衫,就坐下了,“这副桌椅是两老给我预留的。只有我来才打开。”
“为什么要给你留?你给他们钱,包了位置?”
“非也。包位置这太俗气,不过是因为他这后面的院子,是我家的,先父遗命免收租金。”
“那你在这里吃东西,岂不是不用付钱?”
“胡诌!不付钱岂非恶霸?”
“我看这面摊没有菜单,连个写着菜名的木板都没,却还有这么多客人,可见好吃。更重要的是,连公孙公子都肯来吃。”
“我家中厨师的手艺没这么淳朴,精巧东西吃多了也腻。粗野小食,甚是爽快。”
说话间,厉婶端了两只碗来,和别桌的客人一样,都是陈旧的土瓷碗,还有裂纹。公孙易的家仆没有出现给他换餐具,他熟练地拿起筷子搅了搅面条,不以为意。
面条是扁形细宽面,上头只洒了点葱,什么料都没有,原来是最普通的小葱拌面。
“怎么这香油的味道这么诱人?浓郁而不刺鼻。”宁轻轻也拌起了自己的面。
“这面摊的秘诀之一就在香油,二老每天自己在院子里拿石磨现磨的芝麻。”
果然是什么料都不需要,只靠这香油和一点醋一点酱油就很鲜美。宁轻轻吃了几口,“莫非这葱也是自己种的?感觉比外面卖的细一些,嫩一些,辣一些。”
“正是,就在后院地里种着,量不多,所以葱若是用完了,今天也就收摊了。”
宁轻轻吃完之后,觉得碗里还散发着葱拌香油的味道,“除了这两样作料,面条本身也煮得滑润却有嚼劲,条条分明并不会黏在一起,所以每条都能充分裹上香油。”
“因此我说,吃这个来换换胃口很是不错。”公孙易说,“你如今是赵老师的高徒,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我那梅庄后院,也拿了个盆子种了葱,我家的厨师也会磨香油,但是我不愿让家仆踏足别业。上次你去的时候,未能把茶言欢,不如明日到庄上一聚,我亲自备茶,烦请你按这个面的样子也做两碗。当然,东西我都会俱备。如何?”
别逗了,看起来简单的东西特别难做,因为没有复杂的味道掩盖手艺的缺陷。我煮泡面都没成功过,这种面条煮下去,不是变成面糊就是咬不动。宁轻轻忙推辞,“明日我有事在身。”
“无妨。下周你无需上赵老师家,必然有空,可约在那时。”
“这……”宁轻轻犹犹豫豫。
“莫非你看不上眼?嫌弃拌面有辱你的手艺?”
“不,不……”
“想必你有更高明的秘藏面食?越发令人期待。”
“我不大煮面……”
“南方确实更兴米食。无论什么,赵老师高徒的手艺总是好的,你想做什么?我备下料,届时让我全程观摩,顺便一谈厨房的雅事。”
“其实……”宁轻轻说,“我……”
“看你这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会做菜。”公孙易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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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话 小别墅的突然访客
见公孙易这么说,心虚的宁轻轻倒抽一口凉气,“你……”
“你可是想问我如何知晓?”公孙易得意地笑道,“在赵老师家里,我就有所怀疑。他全神贯注你的狮子头上,没看到你那表情,分明就是抄了书友的作业,被先生夸奖时的心虚模样。现在再一试,便试出了。”
“你不要跟赵老师说……”
“如要说,方才已说。”公孙易摇着扇子,“你且道出实情。”
宁轻轻将自己不会做菜的事说出,最后说找了别人代做。
“别人,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好手艺。”
“这个我却不能说,那人不愿别人知道。”
“你不愿说也罢。不过你以后自己小心,赵老师看穿可就不妙。”公孙易说。反正你迟早蒙混不过去,枪手自然会暴露,“不过,你要我保密,这下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有拖无欠。公孙公子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宁轻轻随口应承。我能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除非他家也有狮子。
纪明薰家的小狮子在狗窝里抖了一下,似乎被人提及了。
纪明薰也抖了